第942章 把她帶進來
第942章 把她帶進來
月牙兒雙手背在身後,腳步有些拖沓,一邊看風景一邊道:「好,你去吧。我們在這裡等著。」
司承衍正在書房練字,他雖是武將,但從小修習兵書,文字功課並未落下。
「公子,西突公主到府上拜見夫人,夫人還未回,公主便想見見公子,現在人已經在外面。」
司承衍擱下手裡的筆,抬頭看丫鬟,「你說誰?西突公主?」
丫鬟點頭,「是的,公子要見嗎?」
人都帶到他門口了,他要是不見,以西突公主的性格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情來。
「見,把人帶進來吧。」
丫鬟應了一聲,轉身去帶人,而西突公主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剛剛的對話。
她沖丫鬟笑了一下,「我自己進去吧。」
說話間,就越過將軍府的丫鬟,朝司承衍的書房走了進去。
司承衍看著款步走進的西突公主,他不明白對方為何要來見他,明明今日稍早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公主是來拜訪我母親的?」司承衍從書桌之後走了出來。
月牙兒沒有直接回答他,轉頭沖自己的婢女道:「諾依,你先出去。」
諾依看了一眼司承衍,這麼近看,模樣確實長得不錯,可是這身板和他們西突的漢子比起來還是太瘦弱了。公主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但她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出去了。
等諾依一走,月牙兒回頭看司承衍,「不請我坐下再說嗎?」
司承衍本來目光並沒有刻意停留,但剛好就看到她啟合的紅唇,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次他救她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神色微微一變,立馬將目光轉開。
「請坐。」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月牙兒笑看著他,「司小將軍為何不看我?」
司承衍依舊沒有看她,「公主是來拜訪我母親的,我可以派人將你送到母親的院子里,她應該很快就回了。」
月牙兒也不撒謊,「我不是來拜訪司夫人的,拜訪司夫人只是一個借口,我來將軍府是為了見你。」
司承衍眉頭一皺,「公主找我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嗎?」月牙兒笑得眼睛彎彎,笑容里明顯帶著一絲揶揄。
司承衍不明白月牙兒是什麼意思,也從未見過這樣直接坦然的姑娘。
「沒事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司承衍並非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說完轉身就走。
「喂!」月牙兒沒想到他真的說走就走了。
她從小就被父王母后捧在手裡寵愛大,來到西突之後,也見過不少王孫貴族,他們對她的態度都很好,唯有司承衍,看她的時候沒有別的男人看她時流露出那種讓人不適的目光。
司承衍沒怎麼和女孩兒打過交道,他對女子僅有的耐心統統給了母親和妹妹。
他停住腳步,「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月牙兒也不知道為什麼,見他這麼冷冷的樣子,覺得特別有男人味兒。
明明以前她也覺得南朝男子太弱了,根本比不上他們西突的漢子,可現在她發現眼前的男人身材也算高大,只不過不像西突漢子一樣渾身肌肉,像座塔一樣。
她反而開始欣賞起這種頎長有力的感覺,對待她時冷冷的態度。
「我是來報恩的,你救了我,我還沒報答你。」
司承衍有些無語,他是碰巧救了她,可她當時根本沒有報恩的意思,後來也沒有,過了這麼久,莫名其妙要報恩,而且看她的笑容,司承衍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不需要報答,若是為此,公主不必介懷,換成其他人,我能救一把也會救的。」
月牙兒沒有生氣,依舊笑著道:「你不需要是一回事,但我應該報答你,所以從今日起,我天天都會來幫你做一件事。」
別說天天來做一件事了,他現在聽她說這些都有點頭疼。
「我說了只是舉手之勞。」
月牙兒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朝他走近,「你不會是怕了嗎?」
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腳,眯起眼,將他的臉掃了一遍,用玩笑地口吻道:「你怕你會喜歡我?」
司承衍從未見過如此直接厚顏之人,一時間都快被她氣笑了,「我不怕。」
「既然不怕,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每日都來幫你做一件事,今日嘛……你寫字,我幫你研墨。」
月牙兒說干就干,直接走到了書桌上,挽起袖子就開始研墨,研了一會兒發現人沒來,扭頭看他,「怎麼,不敢寫嗎?」
司承衍還秉承著君子風度,沒有和她計較,她既然要挑釁,他又何懼?
沉下氣重新走到書桌之後,也未看月牙兒一眼,執起筆開始默寫兵法。
月牙兒低頭看他的字,她接觸南朝文化並不多,找來的先生據說也是南朝的進士,可她覺得那位先生的字完全不能和司承衍的字相比。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覺得他的字彷彿活了一樣,隨著他時輕時重地運用手腕的力道,一筆一筆活靈活現地展現在雪白的宣紙上。
她欣賞著,看著看著,目光從漂亮的字落到了他修長的手指上。
他的手背皮膚偏小麥色,指節勻稱,非常漂亮,從他握筆的地方能看到手指尖有些薄薄的繭子。
她的目光又順著他的手慢慢移動到他青色雲紋的袖子上,再漸漸往上,是他挺直的身軀,黑雲一般的墨發束在頭頂,顯得英武俊朗,再看那張臉,雖是一雙瑞鳳眼,卻帶著一股子犀利,挺直的鼻樑,微抿的薄唇。
月牙兒的心忽然跳動得有些亂,她不止一次見司承衍,以前也覺得他好看,只不過她從小見過好看的人多了,即便他出眾,也未曾讓她有過如此感覺。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司承衍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司承衍沒有抬頭,注意力都在筆下游龍,月牙兒的他並非沒有察覺,反而因為她太過炙熱和直接的目光,讓他下筆的時候微微有了一些遲滯,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了一滴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