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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再見前世太子

  「九爺。」晨兮快步走上前,對著司馬九十分恭敬地行了個宮禮。


  司馬九抬了抬眼,嗤笑道:「原來你知道我是九爺,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晨兮一本正經道:「九爺肅肅如松下之風,高而徐引。岩岩若陡峰之孤松,傲而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其醉也。遠觀如仙,近看如蓮,即使日月也難掩您逼人貴氣,民女就算不知道也能感覺到您灼灼風華。」


  「呵呵。」司馬九雖然在笑,可是聲音中卻聽不到一點愉悅的情緒,笑罷眼中劃過一道冷戾:「既然如此,你為何當初拒絕成為我的側妃?難道做側妃辱沒了你么?」


  晨兮面不改色道:「實在是九爺風華絕代,如仙人下凡,民女凡胎俗骨不敢奢望。」


  「如果說我許你奢望呢?」司馬九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那個…。您還是不要允許的好…。」


  「你…。」司馬九陡然變色,待看到她一頭留海生生將她變小了兩歲,怒哼了聲道:「你就這麼不想當我的側妃,竟然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來見我?難道你以為我決定的事會因為你的外表而改變么?」


  晨兮愕然,這個自戀的娘娘腔,以為她是為了他而改變外貌了么?

  口中卻訝然道:「難道九爺有老牛啃嫩草的癖好?」


  司馬九一愣:「什麼意思?」


  晨兮朱唇輕啟不徐不慢道:「您看您都近二十了,我現在才十一歲,您不覺得您對於我來說太老了么?等您到了四十歲時已然是耳聾眼花腰背駝,而我才只三十歲正是風華正茂,美艷不可方物之時,這老與少不相配,所以九爺還是別動這心思了。」


  「你…。」司馬九氣得顏色俱變,他說怎麼晨兮變了性,這才幾句話就快把他氣了個半死了!他一把抓住了晨兮的手,低吼道:「你竟然說本宮耳聾眼花腰背駝?」


  他一生氣連本宮都叫了出來了。


  晨兮毫不畏懼的抬起了頭,星眸與他怒眸對視,輕道:「我說錯了么?難道老了不是這樣的么?還是九爺自信自己不會變老?」


  司馬九眼一閉,待想到他自己耳襲耳花腰背駝的樣子,渾身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他冷靜了下后怒道:「就算會變老,也是你能說得的么?」


  晨兮譏道:「難道九爺連這點容人之量也沒有么?那將來如何能海納百川,從善如流?」


  手中一頓,他慢慢地鬆開了晨兮的手,眉竟然會展開來,笑道:「你果然是對我有心,竟然想出這個辦法來試探我的容人的氣量來,哈哈哈。」


  晨兮只覺一群烏鴉從門前飛過,這司馬九的腦袋被門夾過,果然不能以常理來推論!

  這時司馬九忽得狡詐一笑:「唉,真是越深入了解你就越讓我感到好奇,也更讓我捨不得放開你了。」


  「你捨不得的是我父親手中的兵權吧?」晨兮淡淡道:「楊家這麼多的女兒,你又何必吊死在我一顆歪脖子樹上?何況我還不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


  「噢?」司馬九挑了挑眉,風流無比的一笑:「那哪個是你父親最疼愛的女兒?是上次那個花痴么?」


  想到余巧兒做的事,晨兮不禁臉一紅,辯道:「那是我表姐,是我大姑家的女兒。」


  「所以你就想著辦法把她塞給我?」


  晨兮心頭一動,連忙否認道:「怎麼可能?九爺人中之龍,豈是這種凡塵女子可以仰望的?」


  「哼,你知道就好,別使什麼詭計將那個無鹽女塞給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答應了那老虔婆要撮合我跟那花痴的事。」


  「沒有的事!」晨兮連忙否定,心裡暗想這司馬九的勢力果然無處不在,就連楊府內宅的事都知之甚詳,看來她平日所作所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見晨兮陰晴不定的樣子,司馬九大樂,手指輕挑的挑過了晨兮的下巴,臉湊了上來,溫熱帶著淡雅香氣的熱息有意無意的噴在她的耳蝸之中,見她的耳蝸漸漸泛起氳氤的粉色,風流肆意地勾唇一笑:「楊大小姐,好好替爺守著這顆心,將來交給爺,知道么?」


  「不知道!」晨兮臉一板,順手揮開了司馬九,面無表情的向府里走去。


  身前一陣淡香飄過,也似乎帶走了一點溫度,他愕然的站在那裡,手兀自伸著,慢慢地他收回了手,將指尖一點馨香捻於鼻尖,眉眼間流蕩出與剛才風流倜儻完全不搭的狠意與殺機:「你以為你逃得了么?這世上還沒有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


  說完長袖一甩,憤然而去。


  晨兮越走越快,臉上波瀾不興,可是心底卻浪潮翻湧。這司馬九雖然長得女人般的妖艷,可是心機卻很深重,手段更是狠毒無比,別看他現在溫潤可親,卻是翻臉無情之人。


  她與他接觸並不多,總共不到兩次,他絕不至於為了這兩次見面而對她有了什麼勢在必得的心,定然是因為府里的細作將她的事都告訴了他,才讓他起了覷覦之心。


  她該怎麼辦?就任由他對她好奇下去么?從而真的有了將她囊括其中的心?

  不行,絕對不行,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跟司馬家有絲毫聯繫了!

  她一時間心亂如麻,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


  就算是司馬神醫也感覺到她心事重重了,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草藥道:「丫頭,怎麼了?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晨兮搖了搖頭:「沒什麼。」


  「唉,你們這些小丫頭啊年紀雖小可是心眼卻多,又什麼都愛憋到心裡不願意跟家人多溝通,其實我們人老了總是吃得鹽比你們吃的米還多,興許你說出來我們還能幫你出個主意什麼的,也省得你們一摸黑自己撞個頭破血流的。」


  晨兮心頭一動道:「司馬爺爺,如果你有一個最信任的人,他對你百依百順,更是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好多年,可是直到若干年過後,才知道其實他對你的好只是利用你,利用你去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會怎麼對這個人?」


  司馬神醫渾身一震,眼光陰鷙地盯著晨兮,盯得晨兮如坐針氈般的不自在,小臉上更是徬徨不已。


  良久,司馬神醫才收回了逼人的目光,沉聲道:「這是誰讓你這麼問我的?」


  「沒有人,只是最近看一本書,上面說一個女孩有一個親人,對她十分的好,好到讓所有的姐妹兄弟都羨慕嫉妒恨,甚至連出嫁都以女孩的意思為主,可是女孩直到過了十幾年才發現,那親人其實對她好是有目的的,是純粹的利用,您說這女孩子該怎麼做才能面對這個親人?」


  「那這個女孩受到傷害了么?」


  「嗯,受傷了,很深很深的傷,傷到體無完膚,傷到沒有了一輩子的幸福。」


  司馬神醫想了想,臉色一沉,眼裡流露出悔恨痛楚與憎恨之色,他咬牙切齒道:「那個親人罪該萬死!」


  「啊?」晨兮有些奇怪地看著有些激動的司馬神醫,喃喃道:「不至於吧。」


  「不至於?!怎麼不至於?」司馬神醫突然神情激動非常,吼道:「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是輕的!那個女孩用全身心來相信他,他憑什麼利用女孩的信任?那個女孩用一輩的生命來依賴他,他又憑什麼這麼作賤女孩的信賴?那個女孩以他為天,以他為綱,事事為他考慮,可是他為女孩做了什麼呢?他毀了女孩的家園,毀了女孩的親人,毀了女孩對人的信任,也毀了女孩活下去的勇氣!你說他該不該死,該不該千刀萬剮?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怎麼忍心這麼做!真是天報應啊,讓他永遠見不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哈哈哈…。嗚嗚嗚……。」


  司馬神醫越罵越是激憤,越罵越是慷慨激昂,罵到最後語不成聲,情緒更是極不穩定,又是大笑又是大哭了起來了。


  晨兮一頭霧水,起初不明白怎麼扯到了別的女孩身後,到後來她漸漸地明白了,這是司馬神醫深藏在心中的痛!原來司馬神醫也有一個親人遭到了他人的背叛,甚至是犧牲了家族,以血為代價的。


  良久,直到司馬神醫的神情稍微平復了些,晨兮才拍了拍司馬神醫的背道:「司馬爺爺,別傷心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他一定會得到報應了,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人能逃得過老天的懲罰的!」


  「人在做天在看?」司馬神醫咀嚼著這句話,突然愴然退了一步,呢喃道:「是啊,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啊…沒有人能逃得過老天的懲罰的!綰綰,你懲罰得還不夠么?難道這就是在意么?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么?難道你就這麼恨我么?可是如果說這是報應,可那報應也太殘忍了!我是咎由自取,我是自食其果,可是我知道錯了,就在你離開的那瞬間我就知道錯了,我後悔了三十年,痛苦了三十后,怨恨自己了三十年!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啊,我知道錯了,我說已經竭力彌補了,可是為什麼你這麼狠心,三十年不見我的面,三十年不讓我知道孩子在哪裡?這三十年你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難道錯過一次后就再也不能改了么?難道真得就是覆水難收了么?」


  突然他從懷裡取出一塊鏡子來,如寶貝般地在手裡撫摸著,老淚縱橫:「綰綰,這鏡子我都粘好了,真的粘好了,你看,你看,真得不仔細看就跟看不出破過啊!為什麼你還不原諒我?我在這裡等了你三十年了,人生還有幾個三十年啊?你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呢?」


  晨兮頓時如遭重擊,原來這個利用女孩的男子就是司馬爺爺,看著司馬爺爺痛哭流涕,甚至神智不清的樣子,她心裡泛起絲絲的疼,可是想到司馬爺爺也如她外祖林厚澤一般利用了最親的人,傷害了最親的人,頓時又心硬如鐵了。


  她冷冷地看著痛楚不已的司馬神醫,寒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何況你細細再那鏡子,真的是完好如初么?裂痕產生了就是產生了,再高明的手法,再先進的技巧也不能彌補了,它永遠存在了!」


  司馬神醫呆在那裡,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晨兮,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唇微顫著,抖了抖才語不成聲道:「綰綰…。你來了么?你是要懲罰我的么?來吧,我準備好了,我的命都準備好給你了,只求你原諒我吧,讓我看看我的女兒吧,她到底在哪裡…。」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把尖刀,沖向了晨兮,就在晨兮不知所措之時,把刀柄塞到了晨兮的手中,對準了自己的心臟處,哀求道:「綰綰,殺了我吧,與其痛苦的活著,你不如一刀了結我吧!我不是不敢死,而是怕自己死的話不能讓你解恨,我的命只有你能終結,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消氣了……」


  說完拉著晨兮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戳。


  晨兮嚇得渾身發抖,拚命拉扯著自己的手,生怕一不小心真把刀刺入了司馬神醫的心臟處。


  司馬神醫見晨兮不動手反而往外拽,登時喜極而泣:「綰綰,你為什麼不刺?你是不是捨不得?你是不是還愛著我?所以你不忍心下手?嗚嗚…。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亡國!綰綰,下手吧,我不值你手下留情的…。」


  亡國?晨兮登時腦中一暈,為什麼?又是為了權力,權力就這麼重要麼?外祖父為了權力賠上了母親的一生,現在就要賠上林家一個家族,還有她!司馬爺爺為了權力,賠上了一生的幸福,賠上了自己的愛人,這權力真的這麼誘人么?

  一時間她恨天恨地更恨這些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男人!

  眼前的尖刀閃著冷寒的光芒,卻誘惑著她,腦海中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刺激她:殺了他,殺了他,他就是了權利犧牲女人的人渣!就跟前世的太子一樣,為了權力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無情無意,可以冷酷暴戾!


  頓時她戾氣沖斥了整個身體,她執起了尖刀就欲順著司馬神醫的手往下刺去…。


  「老爺!」方成沖了進來,一股衝力撞開了晨兮與司馬神醫的手,匕首咣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一下驚醒了晨兮,她登時嚇出一身的冷汗,真是好險啊,她差點入了魔傷了司馬爺爺的性命!


  幸虧方伯伯來了才未鑄成大錯!

  這時方成摸了摸司馬神醫的腕脈大吃一驚,連忙盤腿坐下,將兩掌抵於司馬神醫的背後,不一會兒,一股子白煙從司馬神醫的腦門上逸了出來。


  那白煙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郁,直到把司馬神醫與方管家都圍在其中。


  這時,一身濕淋淋的軒轅圭璋也沖了進來,看到這種情況大吃一驚,微一愣后,對晨兮厲聲道:「去守著門,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說完將手也抵在了司馬神醫的背上,催動了內力。


  晨兮走到了門口,站在那裡,看院前一片紅色罌粟如地獄花排排綻放出妖野性感,一對剪羽墨睫微顫出些許的冷意,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無視榮華富貴,毅然拋棄皇家尊貴身份而隱於民間的三王爺,竟然也是一個為了權勢而無情無義的利用心愛之人的冷血男人!


  這一刻她害怕了,這天下還有可以相信的人么?為什麼她總是處於時時的利用之中,總是無法擺脫棋子的命運?前世是,今世還是!


  這一刻她更無力,無助,無奈…。


  「兮兒,兮兒…。」軒轅圭璋的聲音打斷了她一身的落寞與傷感。


  她回過神來,只見軒轅圭璋慢慢地走來,遂問道:「師兄,司馬爺爺怎麼樣了?」


  「沒事了,一時間悲傷過度引發了舊疾。」軒轅圭璋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晨兮道:「兮兒,咱們以後能不能和平相處?我保證不再捉弄你好么?」


  晨兮意外的看了眼他,突然一笑道:「你這樣子讓我不敢相信,還有你該叫我小師妹,別兮兒兮兒的亂叫,聽著怪彆扭的,我又不是你的女兒!」


  軒轅圭璋聽到晨兮不相信他先是眼中一黯,待聽到她最後一句后頓時氣結,壓低聲音怒道:「我可不想生出你這種倒霉女兒!氣都能把人氣死!哼!」


  晨兮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


  這時方成道:「你們還在門口嘀嘀咕咕什麼?還不進來看看老爺?」


  晨兮率先一步走了進去,對軒轅圭璋道:「大師兄請。」


  軒轅圭璋沒好氣道:「小師妹請。」


  晨兮勾唇一笑,飄過軒轅圭璋身邊時輕道:「大師兄這樣讓人感覺比較正常。」


  「…。」


  進了屋后,司馬神醫半躺在床上,臉色十分的蒼白,而精神更差了。


  看到了晨兮,他的眼一亮,招了招手道:「來,丫頭,坐爺爺身邊來。」


  晨兮有些彆扭的走到了司馬神醫的身邊,說實話,經過了剛才,晨兮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司馬神醫了,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利用親人的人,可是偏偏司馬神醫也是其中之流,讓她一時間心理有些接受不了。


  司馬神醫看了看她的表情,嘆了口氣道:「看來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很不齒爺爺的為人?」


  晨兮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司馬爺爺,按理我該說大丈夫為成大事不拘小節,也該說無毒不丈夫,兵亦有詭道之說,何況利用人心也是一計!可是我實在說不出之口,既然您是男子漢大丈夫,為成大事為何不去光明正大的去爭?為何不明正言順的去爭?為何沒有拚死沙場馬革裹屍亦是英雄的氣慨?卻偏偏要利用一個弱質女流去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先不說這女人還是信你,愛你,願意為你傾盡一生之人,就說是個普通的女人,難道她就該死了?就該成為當權者的犧牲品么?就該為了你們男人的大業而失去生命,失去一生的幸福么?你們何其殘忍?你們又有什麼權力去剝奪屬於她們的東西?剝奪了她們的尊嚴,她們的希望,她們的幸福?所以司馬爺爺,我很不齒,不齒你這種行為!」


  方成怒道:「兮丫頭!」


  司馬神醫搖了搖頭道:「方成,不要罵她,讓她說,她說得很對,要是她早點這麼說,也許我就不會做成錯事了!唉……」


  他看了眼晨兮,目光中複雜不已,半晌才道:「你繼續說吧。」


  晨兮搖了搖頭道:「我都說完了。」


  「說完了?就這麼一點么?」司馬神醫彷彿有些失望,看向晨兮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的期待。


  晨兮愣了愣,司馬爺爺不是腦袋糊塗了吧?還找罵么?

  想了想道:「您是不是覺得被我罵了,心裡感覺好受些?其實我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司馬爺爺已經受到了懲罰了。您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去彌補您的罪過,也許這一輩子都得帶著一個遺憾而離開這個被權力慾望而充斥的世界,您每時每刻都在受著煎熬,都在飽受折磨,這樣的懲罰足矣。」


  司馬神醫慘然一笑,凄然道:「誰說不是?這三十多年我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我天天想著她,天天念著她,總是幻想著她能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卻每日裡帶著期望去等待,卻等來一場又一場的失望,這三十年來,我每日都受良心的責備,每日更是受到思念的煎熬!我知道她是恨我的,所以她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我,她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快崩潰了!」


  說完人如老了十幾歲般靠在了床頭。


  晨兮嘆了口氣,看著這般無助痛苦的司馬神醫,不禁起了惻隱之心,明知道這樣的男人是可恨的,可是作為長輩,這個司馬神醫對她真是不錯的,最起碼是全心全意的喜歡她,沒有絲毫的利用她過,一事歸一事,她不能這麼無情無義,於是拉著司馬神醫的手勸道:「司馬爺爺,其實您也不要這麼傷心,所謂沒有愛就沒有恨,她能恨您說明她的心裡還是愛您的,所以…。」


  司馬神醫的眼陡然一亮,精神也好了不少,反握住晨兮的手急道:「你說什麼?你說她還是愛我的么?」


  晨兮點了點頭。


  司馬神醫頓時激動起來,可是激動了一會又黯然神傷,閉了閉眼頹然道:「就算她心裡還有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她根本就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了,我找了她三十年,從來沒找到過她…。」


  看著司馬神醫凄然的樣子,晨兮的鼻子也微微地酸,她眨了眨眼,將眼淚留在了眼眶之中,勸道:「司馬爺爺,您別急,也許等她想通了就能來見您了。」


  「想不通了…。」司馬神醫聽了臉更凄然了,兩行眼淚從他的眼中淌了下來,他無力的靠在了床上,低喃道:「除非我能還她親人,還她家園,還她國家,否則她這輩子不會想通的!」


  看著司馬神醫如抽幹了力氣般的委頓,晨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軒轅圭璋拍了拍她的肩道:「我們走吧,讓爺爺靜一靜。」


  「嗯。」晨兮點了點頭,對司馬神醫道:「司馬爺爺,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


  司馬神醫閉著眼睛,彷彿睡著的般。


  可是晨兮知道司馬神醫根本沒有睡著,因為她看到兩行眼淚不停地從他滿是皺紋的眼角往處溢…。


  到了外面一陣風吹來,晨兮瑟縮了一下,軒轅圭璋一下將她摟在了懷裡,柔聲道:「怎麼?冷么?」


  晨兮不自在的推開了他,輕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這麼自來熟!」


  軒轅圭璋俊臉一黑,氣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才多大點,比我小七八歲多,我就算再混帳也不能對你有什麼心思!」


  晨兮聽了倒不好意思了,他被自己捉弄了這麼多次,還知道安慰她,她不感激反而怪他確實是不好。


  於是歉然道:「對不起,師兄,我心情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最多我答應你,以後咱們和平相處,保證不再欺侮你!」


  軒轅圭璋本來聽了還轉怒為喜,聽到最後一句,臉更黑了,哼道:「什麼欺侮我?我是這麼好欺侮的么?」


  晨兮伸了伸舌頭,眼不安份的打量了他一身半濕的衣,笑得尷尬。


  軒轅圭璋也看到了自己半濕的衣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還真是被這小丫頭片子欺侮了好幾回了!

  真是丟他大男人的臉!

  晨兮見他臉色不好,連忙求饒道:「好了,師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好男不跟女斗,就別生我的氣了。」


  軒轅圭璋這才高興起來,眼斜睨著晨兮道:「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再跟你計較倒顯得我沒有風度了,更沒有氣量了,我好歹是魔宮的少主,走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稱道的,不能跟你一個女孩子一般見識是不?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報復你了,你別天天擔驚受怕了。」


  晨兮一本正經道:「師兄果然是大人有大量!海納百川啊,胸有丘壑啊…。」


  「好了,別拍馬屁了。」軒轅圭璋白了她一眼,順手敲了她一個爆栗。


  晨兮誇張地叫了聲疼,捂著額頭不停的揉了起來,軒轅圭璋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麼了?我沒用力啊,怎麼就疼上了?」


  晨兮埋怨道:「你是練武之人當然不覺得啦,我可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禁得起你這一下啊?」


  軒轅圭璋懊惱道:「對不起,師妹,是我沒注意。」


  「哈哈哈…」晨兮大笑起來,沒想到江湖上人見人愁的軒轅圭璋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居然還為弄疼小女孩緊張起來了。起初她只是不想再樹立一個敵人才對軒轅圭璋示弱了,可是經過剛才她突然覺得軒轅圭璋還是蠻可愛,最起碼敢愛敢恨,不會做出人前對你笑人後捅刀子的事。


  見晨兮這麼一笑,軒轅圭璋知道又被晨兮耍了,不過這次他卻感覺十分開心,他笑道:「好啊,敢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晨兮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罌粟花的當中才被軒轅圭璋抓住。


  軒轅圭璋抓住了她,本想再給她一個爆栗,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手到了她額頭去捨不得打下去了。


  他從小生在魔宮,接觸的都是男人,做事更是隨心所欲,亦正亦邪,而且從來沒有禮教之說,到了成年行走江湖,憑著一身武功加上俊美的相貌更是闖出了一番名聲,亦惹得許多美人兒傾心相愛,可是因為他母親的事,以至於他討厭所有的女人,認為女人就是虛偽的,貪婪的代名詞!

  所以如果碰到對他有心思的女人,他非但不會為其感動,反而會弄出千百種方法來讓這個女人聲名掃地,直到遇到了晨兮…。


  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了,手輕輕的拂過了她的留海,柔聲道:「怎麼把頭髮剪了?」


  晨兮看向了罌粟花,目光幽幽道:「不想被人利用了,最起碼這樣看著小些,也省得被人惦記在心裡。」


  軒轅圭璋一震,心沒來由的一疼,他將晨兮摟在了懷裡,安慰道:「師妹,我沒有妹妹,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會保護你的。」


  晨兮被他摟在懷裡,她還很矮,只到他的胸口,可是聽著他的聲音,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晨兮有了安全的感覺,這是前世與今世第一次讓她對男人產生了信任感。


  她有些貪婪的呼吸著軒轅圭璋身上的陽剛之氣,手摟住了他的腰,不確定的問:「你真會保護我么?永遠不會利用我么?」


  「不會!」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堅定道:「就如你所說男子漢大丈夫就算馬革裹屍又能怎麼樣?為什麼要利用女人呢?」


  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哇得哭了起來,前世她被父親利用,被愛人利用,今世她依然被父親利用,雖然沒有愛人,卻被自己一直認為最愛她的外祖父利用,她已然不敢相信人性了,不敢相信親情了,可是軒轅圭璋讓她感覺到了溫暖,感覺到了信任,感覺到了親情!

  這一刻她真如孩子般哇啦啦的哭了起來,不一會就將軒轅圭璋的衣服哭了個透濕,可他依然堅定的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


  心底更是柔軟了,他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會護著她,疼著她,憐著她,不忍心她受一點的苦楚的,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太需要信任了。


  終於晨兮哭完了,她不好意思的抬起了頭,看到軒轅圭璋胸口一片濡濕,不好意思道:「把你衣服弄濕了。下回我給你買件新的。」


  軒轅圭璋開玩笑道:「反正每次碰到你都是濕了個透,這次還算好只半濕,看來師妹你眼下留情了,哈哈。」


  晨兮臉一下紅了,嗔道:「還說會疼我,這轉臉就取笑我來著。」


  軒轅圭璋立刻不笑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了,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女孩,更別說晨兮這麼刁鑽古怪的女孩了,她讓他有種疼到骨子裡的感覺,想要撫平她內心痛楚的感覺,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高興。


  見軒轅圭璋愁眉苦臉的樣子,晨兮禁不住笑了起來,戲謔道:「瞧你這樣子哪還是天下聞名的逍遙公子啊?分明是個苦悶公子!」


  軒轅圭璋這才笑了起來,捏著晨兮的鼻子道:「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


  「哼,你不是要做我哥哥么?你要不幫我幫誰?」


  「哈哈哈…」軒轅圭璋大笑道:「是啊,我是你哥哥,我軒轅圭璋終於也有妹妹了!太好了。」


  說完抱起了晨兮轉了起來,把晨兮嚇了一跳,摟緊了軒轅圭璋的脖子不敢鬆手。


  直到軒轅圭璋轉得盡興了才放下了晨兮,又手欠的扯了扯晨兮的頭髮,高興道:「早知道有妹妹是這麼快樂的事,我就讓我爹給我生一個妹妹了。」


  「撲哧」晨兮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好象生妹妹是你娘的事吧?」


  話音未落,剛才還笑臉盈盈的軒轅圭璋頓時臉色一片烏黑,沉聲道:「不要跟我提我娘!那個賤人不配當我娘!」


  晨兮微微一愣。


  看到晨兮彷彿無所適從的樣子,軒轅圭璋有些歉疚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吼你,只是一時控制不住。」


  「沒關係。我沒放心裡的。」晨兮溫婉的笑了笑。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早就聽說軒轅圭璋視女人如毒蛇,不論是對他親近的還是不親近的,只要惹到他就沒有好結果,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麼要破壞她清譽的原因!


  不過每人都有自己的隱私,都有自己最隱晦的傷痛,她是不會去窺視軒轅圭璋的,哪怕是再親的關係也不會。


  軒轅圭璋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拉著她坐在了花中,指著這一片如火般盛開的罌粟花道:「你知道為什麼爺爺要種這些毒花么?」


  晨兮撫了撫一朵花辯,那細細的絨觸感極好,尤其是花蕊之中黑色的蕊心,就如女人的眼睛,黑如點漆,輕道:「罌粟花是地獄之花,傳說種上一片就能走向通往地獄之路。」


  「嗯。」軒轅圭璋也直視著這些花道:「司馬爺爺總說自己罪孽深重,又生怕自已將來真入了地獄卻再也見不到司馬奶奶了,所以他種了這片罌粟花,為了就是哪天在地獄里想司馬奶奶了,就能沿著這花去找司馬奶奶。」


  晨兮的唇動了動,卻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軒轅圭璋也沒等她說話,突然問道:「你知道司馬奶奶是我什麼人么?」


  「什麼人?」


  「是我姑奶奶,就是我父親的親姑姑。」


  「啊?」晨兮一愣:「那你祖父與司馬爺爺豈不是仇人…。」


  「嗯,就如你所想,是司馬爺爺毀了我們軒轅家。」軒轅圭璋露出了複雜的神色:「當年司馬爺爺為了兵不血刃得到我們國家,於是假裝接近姑奶奶,使得姑奶奶對他一見鍾情,從而嫁給了他,可是當時我的太奶奶並不全然相信司馬爺爺,一直防備著他,直到姑奶奶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姑,在辦滿月那天,司馬爺爺終於找機會囚禁了我祖奶奶,逼得姑奶奶將國家無償交給了司馬爺爺,就在姑奶奶將玉璽交給司馬爺爺后,趁著司馬爺爺整頓之時,姑奶奶帶著孩子悄無聲息地走了。直到姑奶奶走後,司馬爺爺才發現自己是愛上了姑奶奶,才發現自己的這麼多年追求的權力,追求的富貴竟然不如姑奶奶回眸一笑,於是他不要了權力,不要了富貴,放棄了唾手可及的皇位,瘋了似的去尋找姑奶奶,可是這時後悔還有什麼用呢?人已經走了,走得無影無蹤了,這輩子也找不到了。」


  晨兮神情微動,輕嘆道:「為什麼人總要失去才知道珍惜呢?」


  「你說得何嘗不是這個道理!可是許多人偏偏不失去時根本不會知道那東西的可貴!」


  「那按理說司馬爺爺是你的仇人,你怎麼會拜司馬爺爺為師呢?」


  「這就是我姑奶奶的厲害之處,她帶走了司馬爺爺的親生骨肉,卻讓我祖父把我父親扔給了司馬爺爺撫養,司馬爺爺每看到我父親就會想起我那表姑,從我父親身上看到與表姑相似之處,又無法與我表姑再見,他天天受著親情的折磨,受著相思的苦楚,每日過得更是生不如死!這是我姑奶奶對司馬爺爺的報復,要讓司馬爺爺永遠活在陰影之中!」


  「那你父親知道這事么?」


  「當然知道,我祖父經常與我父親聯繫的,魔宮也是我祖父一手創立的,後來傳給了我父親。」


  晨兮突然一驚,想到魔宮子民遍天下,驚道:「難道你父親還想著復國不成?」


  軒轅圭璋臉色陰晴不定,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晨兮知道她說對了,原來軒轅圭璋的父親一直不忘復國,那麼軒轅圭璋呢?他幾乎也是司馬神醫一手帶大的,一邊是親情,一邊是血親,他夾在當中又該如何自處呢?


  想了想,她遲疑道:「你…你…也是這麼想的么?」


  軒轅圭璋痛苦的抱住了頭,不說一句話。


  晨兮嘆了口氣,陪在他身邊,眼幽幽地看向遠方。


  這世上的事誰也不能說誰對,亦不能說誰錯,只是立場不一樣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


  就如大辰國一直覷覦著那姑奶奶的國家,就算不使美男計,那麼大軍兵臨之下,也許也會將那彈丸小國納於大辰的羽翼之下,所以司馬爺爺這麼做未必不是從天下蒼生著想的,但從另一角度上來看,他確實是傷了姑奶奶的心,騙了姑奶奶的情,即使最後司馬爺爺也陷入情網也改變不了他利用感情來謀求權力的事實!所以司馬爺爺是無情的,是可恥,是該受到良心的譴責的,這些年的折磨都是咎由自取的!

  而軒轅圭璋他聽從其父之言為復國而奔走天下,甚至與將他撫養大的司馬爺爺為敵,這從孝道上來講,從國家大義上來講是沒錯的。可是從義上來講,司馬爺爺撫養他長大成人,悉心教導,他這麼反咬一口卻是不義之人。


  怪不得古人常說自古忠義不成兩全,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唉。」她嘆了口氣。


  直到日落西山,夕陽西下,園中漸漸陷入了沉靜,軒轅圭璋才情緒低落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現在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帶著一個不知事的小丫頭,碰到麻煩怎麼辦?」


  「什麼不知事?你要這麼說春兒,她該跟你急了。」晨兮有意的調節氣氛,做出了嗔怪之色。


  果然軒轅圭璋笑了起來:「那個春兒兇巴巴的倒是跟你很象,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春兒這麼溫柔怎麼凶了?」


  「不凶么?靈寶見了春兒如老鼠見貓似的,現在他手上被春兒咬了牙印還在呢!」


  「啊?春兒咬靈寶了?」


  「可不是,靈寶都向我哭了好幾回了,還說春兒後來給他一瓶止血藥,結果根本不是止血藥,是爛腐葯,結果那本來很淺的牙印現在深得快見骨了!」


  「不會吧?春兒這麼暴戾?」


  軒轅圭璋白了她一眼,哼道:「你以為啊?還不是跟你學的,說是要靈寶以後見到傷口就想起她,不敢再惹她!」


  「撲哧」晨兮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春兒還有這種當惡婦的潛力。


  「你還笑?我這幾天快被靈寶埋怨死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啊,你說你這人吧睚眥必報而且面善心狠,怎麼收了個小僮就這麼老實呢?」


  「我怎麼睚眥必報了?我怎麼又是面善心狠了?」軒轅圭璋聽了不幹了,一把揪著晨兮的髮髻惡狠狠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今日就讓你見見我兇狠的樣子!」


  「呀好疼啊。」晨兮作出疼得要命的樣子。


  軒轅圭璋立刻放下手緊張道:「我又手上沒數弄疼你了?」


  「哈哈哈…」晨兮看著他緊張不已的樣子大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心裡卻是十分感動的。


  軒轅圭璋見她笑得歡暢,知道又被她欺騙了,不禁翻了個白眼道:「你就是欺侮我吧!就知道利用我捨不得你受苦的心理來捉弄我!」


  「誰讓你是我哥哥嘛!」晨兮嬌笑著拉住了軒轅圭璋的手,道:「你知道哥哥是用為幹嘛的么?」


  「幹嘛的?」


  「當然是用來欺侮的嘛!笨蛋!哈哈哈…」


  軒轅圭璋頓時臉比夜色還黑,只覺是上了賊船,可是為什麼有一個妹妹的感覺這麼好?最起碼他剛才糾結難過時,她會陪在他身邊!


  哪怕是不說一句話,身邊還是有淡淡的暖意傳遞到他的心裡。


  「走吧,我送你。」語氣十分堅決,拉著晨兮就往外走去。


  晨兮笑了笑,也不再堅持。


  到了馬車前,軒轅圭璋率先躍上了馬車,伸出了手遞給了晨兮:「來,我拉你上來。」


  晨兮伸出了手,他微一用勁就拉著她上了馬車。


  到了馬車裡,春兒好奇地看了眼晨兮又看了眼軒轅圭璋,不明白怎麼之前還跟鬥牛似的兩人竟然變得如此和平了。


  軒轅圭璋笑道:「春兒,你主子認我當哥哥了,以後我也是你主子了。」


  「啊?」春兒先是一愣,隨後興高采烈道:「好啊,好啊,這樣奴婢就放心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侮我家小姐了。」


  「對,以後楊府誰敢欺侮你家小奶,你跟我說,我來收拾她。」


  「好!」春兒大喜過望,拉著晨兮的手道:「小姐,這下好了,再也沒有人敢欺侮您了。」


  晨兮只是恬然地笑著:這個春兒想得太簡單了,武力能解決一些問題卻是解決不了一切問題的。


  這時靈寶不樂意了,嘟囔道:「那我豈不是跟你天天要見面了?我怎麼這麼命苦?」


  春兒柳眉一豎道:「你以為我願意見你么?一個大男人的被女人追著跑,我都替你害燥!」


  靈寶臉一紅,氣道:「我這是君子之風懂么?我這是好男不跟你女人斗!」


  「你明明是個僮子,怎麼成了君子了?見著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


  「你說什麼?誰自戀了?你這個凶丫頭,小心長大的沒有人敢娶你!」


  「關你什麼事?小心你娘娘腔沒有人敢嫁你…。」


  「…」


  兩人你來我往的吵了起來,晨兮與軒轅圭璋無可奈何的對望一眼,好在路途不遠,不一會就到了楊府。


  軒轅圭璋跳下車來,目送著晨兮進了楊府後才掉頭而去。


  到了楊府後,趙管家見了晨兮后臉上一喜,隨後道:「大小姐,怎麼這麼晚回來?將軍都等急了。」


  「父親找我?」


  「是啊,您快去吧。」


  晨兮心裡奇怪,不知道到底什麼事讓父親這麼著急。


  腳下加快的步伐,不一會就到了楊大成的書房外,她走了進去,見楊大成身邊也沒有紅袖添香了,倒更奇怪了。


  「父親。」她行了個禮。


  楊大成見了她一喜道:「別多禮了。快來坐下。」


  「謝父親,父親叫女兒來有什麼事么?」


  「你知道么?傍晚時分為父接到拜貼,說明天四皇子和九皇子要來我們楊府…。」


  「轟!」晨兮只覺腦中一暈,她只看到楊大成不斷翕合的唇,卻聽不到他說的每一個字,她的眼盯著楊大成,腦中卻是全是四皇子三個字,那個薄倖之人,那個無情之人,那個無恥之人,這一世,她終於要再見了。


  ------題外話------


  感謝jyu1970,cathymrc兩位美人投了1票(5熱度)感謝小晨晨,不吃魚貓兒,星光燦爛子夜,小晨晨,cathymrc各位美人的月票,么么。《農家俏神醫》文/空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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