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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先下手為強

  濯無華拿著奏章的手微頓,薄唇輕抿,抿出一抹冷意:「他倒來得快。」


  「那皇上……」崔公公揣摩著濯無華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試探。


  濯無華淡淡地掃了眼崔公公,波瀾不動的眼底凝水成霜:「怎麼?難道崔公公很想朕召見他么?」


  「撲通!」崔公公嚇得跪倒在地,連聲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濯無華冷笑:「記著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忘了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公公!」


  崔公公汗如雨下,只是磕頭不敢說話。


  濯無華沉吟了一會才冷冷道:「好了,去讓他進來吧。」


  「是。」


  崔公公恭敬的磕了個頭倒退數步走了出去。


  看到崔公公,張華張候爺連忙陪著笑迎了上來:「崔公公,皇上怎麼說?」


  「皇上宣張候爺晉見呢。」


  崔公公眼直視著前方,沒有一點的表情。


  張華微一愣神,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拿著一塊玉佩就往崔公公手裡塞:「崔公公,來時匆忙,這個小玩意還算入得了眼,公公拿著把玩吧。」


  「哎呦,張候爺這是做什麼?為皇上辦事那是奴才應該做的,千萬不要這樣。」


  崔公公嚇得縮回了手,彷彿被馬蜂蟄了般。


  「公公這話說的,這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公公……」


  「不行不行,咱家豈是那種人,張候爺您就別害咱家了。」崔公公是說什麼也不敢收的。開玩笑,剛被濯無華敲打過,他轉眼就收賄賂,這不是半夜打燈籠上茅房——找屎(死)么?

  張華見崔公公確實沒有收的意思,遂才罷了手,只是心中卻奇怪不已,平日崔公公可沒少收他的禮,這才讓張妃侍寢次數遠遠超過他人。


  既然崔公公不要,他就算了。


  說完他對著崔公公友好的笑了笑就往御書房走去。


  崔公公橫了眼周圍偷看的小太監,怒道:「看什麼看?好好當差,仔細出了差錯剝了你們的皮。」


  小太監們立刻目不斜視,站得筆直。


  崔公公則狐疑的看了眼內室,患得患失地站在那裡。


  「皇上,老臣給皇上請安了。」


  張候爺走進了御書房就對著濯無華跪了下來,依著濯無華以前的性子必然不等他跪下就會虛扶他一把,可是今日他都把話說完了,濯無華彷彿沒有聽見般,眼還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奏章上。


  所以張候爺是無可奈何的跪了下去,這一跪竟然跪了有小半柱香的時間,跪得張華是腰酸背疼,頭昏眼花。


  要說張華年紀也不大,不過五十歲的樣子,只是養優處優慣了,平日更是靠著自己的寵妃女兒得意非常,哪有機會跪啊?所以就算是跪了一柱香他也受不了了。


  他直挺挺的跪在那裡,就算是身體極不舒服也不敢動,這回他知道為什麼崔公公不敢收他的禮了,敢情是皇上對他有意見了。


  良久,久到張華感覺自己的腿都麻木了,彷彿不是自己的時候,才聽到濯無華詫異的聲音:「咦,這不是張愛卿么?怎麼跪在這裡?來了不久吧?」


  「謝皇上,臣剛來,看皇上忙於政事不敢打擾。」張華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快鬱悶死了,明明跪了這麼久了,卻被皇上一句來了不久的話給憋了回去,人皇上都這麼說了,難道他還能說不是來了一會而跪了一柱香了?這不是暗中指責皇上么?


  張華心裡生著悶氣,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因為久跪,他一個踉蹌差點摔著了。


  「哎呀,愛卿怎麼才跪了一下就站不住了?說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不知不覺愛卿已是老了。」


  張華剛站直的身體差點又癱倒在地,這話是什麼意思嘛?難道是嫌棄他老了?要讓他告還鄉不成?

  他連忙辯道:「有勞皇上操心了,老臣倒覺得身體還是可以的,平日精氣神也不錯,只是剛才扭了腳而已。」


  「扭了腳?」濯無華漫不經心的跟了句,聲音輕柔如風,就在張華自覺皇上心情還好之時,濯無華卻陡然一聲怒吼,把他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了。


  只聽濯無華怒道:「小崔子,你是幹什麼吃的?張候爺來了也不通報,居然讓張候爺扭了腳,你該當何罪?」


  張華眼皮一跳,崔公公是什麼人?他可是皇上最寵幸的太監總管,要是皇上因為這事懲罰了崔公公,崔公公有的是手段暗中給他下絆子。


  當下他急道:「皇上,不能怪崔公公,不是崔公公的錯,是老臣,老臣沒讓崔公公陪進來的。」


  「噢,原來是愛卿不讓崔公公陪的啊。」濯無華作出恍然大悟之狀,隨即皺眉道:「張愛卿,不是朕說你,人就得有自知自知,知道自己吃幾兩乾飯不是么?這回是傷了自己的腿倒了小事,要是碰上大事的話,那就悔之莫及了不是么?」?

  張華只覺背上發冷,連稱下回不敢了。


  崔公公看了看濯無華的臉色后,小跑到了張華的身邊,小心道:「張候爺您小心些,咱家扶您。」


  「多謝崔公公。」


  張華皮露出了感激之色,嘴裡是謝著,心裡卻恨上了崔公公,要不是這個閹人剛才不給自己暗示,他何至於跪了這麼久還被濯無華借題發揮的敲打了這麼一頓!

  「賜座吧。」


  濯無華淡淡地說了句。


  張華又欲跪下謝恩,這次卻被濯無華阻止住了:「愛卿休要再跪了,剛才朕專註於奏章疏忽了你,難道愛卿是在心裡怪朕不成?」


  張華誠惶誠恐:「皇上這話真是愧煞老臣了,老臣不能為皇上分憂真是老臣之過啊。」


  「嗯,你是忠心的。」


  濯無華面上現出了一絲笑容,對崔總管道:「快,給張候爺上茶。」


  捧著熱茶,張華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濯無華,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唉……還是愛卿忠君愛國啊,那些臣子有利益就往朕的面前湊,等真正要他們出主意了,一個個卻跟縮頭烏龜似的,沒有一點的好建議,真是氣死朕了。」


  張華眼皮一跳,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臉上卻露出了不解之色:「皇上又有什麼憂心的事?難道早朝之時沒有解決么?」


  「能解決就好了!」


  濯無華峰眉緊皺「江南有水患,北方卻乾旱,外邦要侵略,他國虎視眈眈,這些都讓朕操透了心。」


  張華安慰道:「皇上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皇上不必為此過於憂心,還是保重龍體為好。」


  「嗯,還是張愛卿忠心啊,對了,愛卿今日來可是有關係國運的大事?」


  「這……」


  張華窒了窒,他當然是有事情來了,剛才聽到張妃傳信濯無華寵幸了一個無名無份的宮女,連宮女划花了張妃的臉濯無華都沒有計較,他當下就氣得衝到了皇宮,欲質問濯無華。


  甚至連一番大義凜然的措辭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可是沒想到濯無華竟然見面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之後又將他捧得極高,最後還拿什麼關係國運的大事之詞來堵他的嘴。


  他要是現在再拿張妃的事拉出來,豈不是就淪落成濯無華剛才嘴裡那些有利益就上,沒利益就退的小人了?


  而且人皇上言下之意也說得清清楚楚了,除了事關國運的事可以找他,別的免談,他要還不知進退的說出來不是沒事找事么?

  現在的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見他啞口無言,濯無華勾起了一抹譏嘲的笑:「怎麼了?很難開口么?朕知道愛卿是忠君愛國的,不會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麻煩朕的,所說的定然是有關國家社禝的大事,有什麼事快說吧。」


  聽到濯無華這般高帽子,張華更是不敢說出張妃的事了。


  於是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老臣聽說皇上這些日子日夜批奏章連後宮也很少去,所以老臣擔心皇上的身體,希望皇上注重龍體。」


  「你倒是有心了,知道朕這些日子忙得連後宮也沒時間去了,唉,要是所有人都如愛卿一樣時刻關心朕的健康,朕就有福了。」


  濯無華眼底一片譏諷之色。


  張華心頭一跳,這哪是誇他啊,分明是說他監視帝王舉動,連帝王的起居都了如指掌,這罪名……大了去了。


  他連忙走下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皇上,老臣絕無二心,都是為皇上著想啊。」


  濯無華眼中冰冷,臉上卻笑著:「愛卿這是為何,朕又沒有說你有什麼二心,你的女兒是朕的寵妃,朕好你們張家才好,朕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懷疑你呢?」


  「是,是,皇上所言極是!」張華背心發冷,連連稱是。


  「嗯,既然愛卿無事,朕要批閱奏章了。」


  「老臣告退。」


  張華見濯無華下了逐客令了,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


  望著張華退去的背影,濯無華冷冷一笑,老匹夫,倒是夠能忍的。


  「小崔子!」


  「皇上!」崔公公送走張華后急急地跑了進來。


  「去,告訴張妃讓她好好準備,一會張候爺會去看她。」


  崔公公面不改色道:「是。」


  茉莉宮中,張妃正坐立不安。


  「娘娘,一會候爺就會從皇上那裡回來,定能給娘娘出氣的,娘娘就放心好了。」


  玉佩被張妃晃得眼暈,不禁勸道。


  「你不知道,昨兒個的事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多麼的寵那個小賤人,本宮真是害怕,害怕就算是爹爹出馬也拿那個小賤人沒有辦法。」


  「娘娘多慮了,那小賤人又沒有後台,沒有背景,有的只是那張臉罷了,皇上怎麼會看重她超過了候爺呢?」


  張妃聽了才感覺心情好了些:「你說得倒也是,這濯氏皇朝要不是本宮的爹爹怎麼可能有今日的繁榮昌盛?想來皇上是會給爹爹一個面子的。」


  玉佩笑道:「既然這樣娘娘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您就等著聽候爺的好信吧。」


  「呵呵,就你這個小妮子嘴會說話。」


  張妃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好,對玉佩也和顏悅色起來。


  玉佩討好道:「這哪是奴婢會說話呢,都是娘娘的福氣好。」


  張妃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小宮女匆匆走了進來:「娘娘,崔總管求見。」


  「他來做什麼?」


  張妃看了眼玉佩,玉佩想了想道:「許是給皇上宣旨吧,說不定是今晚要娘娘侍寢吧。」


  張妃臉上一喜,連忙道:「快,快宣。」


  崔公公一臉正經地走了進來,張妃笑著迎了上去:「崔公公,可是皇上有旨?」


  「確實。」


  「臣妾恭迎聖旨。」


  說著張妃就要跪下去。


  「娘娘且慢,皇上有旨,張妃站著接旨即可。」


  張妃心頭狂喜,看來爹爹的話起作用了,她笑道:「多謝皇上恩典。」


  崔公公點了點頭:「皇上有旨,張候爺來宮看望娘娘,望娘娘好生接待,勿怠慢了張候爺。」


  張妃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原來不是侍寑之事,嘴裡只得道:「謝皇上龍恩。」


  「好了,咱家把旨傳完了,就告辭了。」


  崔公公說完就欲轉身。


  「等等,崔公公……」


  「娘娘還有何事?」


  「呃……」張妃想了想試探道:「皇上還有說別的沒有?」


  「沒有。」


  「噢!」張妃更是失望了,她對玉佩道:「玉佩替本宮送送崔公公。」


  「是」玉佩機靈的走到了崔公公身邊,笑:「崔公公請。」


  「嗯。」崔公公點了點頭。


  行到了無人之處,玉佩塞給了崔公公一個荷包。


  崔公公不動聲色的收下了。


  待玉佩回來后,張妃冷眼掃過了玉佩:「怎麼?他收下了?」


  「回娘娘,很乾脆的收下了。」


  張妃露出輕蔑一笑:「本宮當他多清高呢,這不也收了?想來之前不收是嫌棄本宮送的少罷了。」


  「什麼送少送多的?」


  張華踏進了茉莉宮,神情不愉。


  「爹爹!」張妃見了大喜過望,急步走上前去。


  「娘娘。」張華掃過了周圍的眾人,退後數步避開了張妃,對著張妃行了個君臣之禮。


  張妃戛然而止,露出莊重之色對眾人道:「你們都下去吧,好好準備宴席,今日候爺會在這裡午膳。」


  「是!」


  一行宮人整齊的退了下去。


  張妃這才緊張不已的迎上了張華:「爹,到底怎麼樣了?皇上可說怎麼懲罰那個小賤人?」


  「小賤人?」張華不悅的瞪了眼張妃:「你好歹是一個貴妃,別一天到底小賤人小賤人的掛在嘴上,好聽么?要知道你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該動動腦子了!別被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就算老夫也幫不上你!還有,這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你殺的完么?別頻繁的動手,你該做的是讓皇上怎麼離不開你,知道么?」


  「知道了。」張妃委曲不已,欲言又止,那小模樣倒是楚楚可憐。


  張華瞪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好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是濯無華不會憐香惜玉!」


  「爹!」


  張妃這下真的哭了起來,抹著眼淚道:「難道爹爹都不疼女兒了么?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一個小……呃,一個沒有來歷的野丫頭破了相了么?」


  張華臉色變得暗沉,眼不自覺地看向了張妃的臉,看到了幾條血痕,不禁擔憂道:「這臉真是破相了?」


  「……」


  玉佩連忙道:「回候爺話,請太醫來看過了,雖然說現在看著兇險了點,不過只要休養好會恢復如初的。」


  張華這才長吁了口氣,這個女兒他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要是真破了相,他就得另想他法了。


  看到張華陰晴不定的眼神,張妃輕吁了口氣,她知道這個爹爹功利心極強,就算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會被當成棄子毫不留情的丟掉!

  誰讓張家不缺女孩呢!張妃想著她後面的幾十個庶妹都虎視眈眈盯著她的位置,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心裡對這個爹要說沒有怨言那是假的,她父親後院都納了幾十個妾了,每個妾多的生了兩個女孩,這些女孩都是父親拉攏朝臣的籌碼。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張華看了眼張妃,漫不經心地問。


  「噢,沒什麼。」張妃立刻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又期待道:「對了,爹,你還沒說皇上是準備怎麼懲罰那野丫頭的。」


  「說什麼?你以為老夫不想說么?皇上根本就沒有給機會讓老夫說!」張華想想被濯無華黃口小兒給將了軍就氣憤不已。


  「沒說?您怎麼能不說呢?難道女兒這些苦就白受了么?」張妃見張華親自出馬都剎羽而歸,頓時急了起來。


  「慌什麼?看你這樣子什麼都沉不住氣,將來怎麼在這後宮里生活?」張華正鬱悶不已,聽到張妃這話似乎是在怪他,更是心情糟透了。


  「那……爹,該怎麼辦呢?難道就讓女兒咽下這口氣不成?」


  「放心,這口氣老夫一定替你出!」


  張華陰沉著臉,凝神想了會,待看向張妃后不禁又皺起了眉:「按說你被皇上寵幸的時日已多,你怎麼還未懷上龍子?」


  「這……」


  張妃臉一紅,囁嚅道:「爹以為我不想懷么?可是就是懷不上我有什麼辦法?」


  張華眼一眯:「皇上是不是過後賜你無子湯了?」


  「怎麼可能?皇上比我還想要孩子呢,每次過後都……」


  說到這裡張妃臉更紅了,不好意思說出下面的話來。


  「過後怎麼了?」


  「爹……」張妃面紅耳赤怎麼也不敢講出口。


  「怎麼了?翅膀硬了,開始瞞著爹了?」張華危險的眯了眯眼,如刀鋒般尖銳的目光死死的瞪著張妃。


  張妃渾身一寒,不敢再有隱瞞,只得小聲道:「每次同房后,皇上都讓我把腳放高高的,希望能懷上龍子的。」


  張華聽了后才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欣慰道:「看來皇上倒是想你懷上孩子的。」


  「那是自然!」


  張妃不無驕傲的挺了挺胸。


  「那你怎麼還懷不上?」張華不客氣的刺了她一句。


  張妃立刻就蔫了,幽怨道:「爹,您怎麼能這麼說女兒?女兒沒懷上,那些妃子不也是沒懷上么?能怨我么?」


  張華想了想道:「別的妃子為什麼沒懷上,是皇上不讓懷,還是她們懷不上。」


  「有的是皇上不讓懷,有的皇上讓懷也沒懷上。」


  張華露出了凝重之色:「你說,會不會是皇上自身的問題?」


  「爹!」張妃小心謹慎的看了眼周圍,輕道:「這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張華點了點頭,心裡卻盤算開來,要是皇上有問題,那麼別的妃子一定是懷不上的,如果莉兒懷上了,那就是唯一的龍種,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從天降啊!


  可是既然皇上不能讓人懷,如果莉兒懷上了,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呢?

  想到這裡,他眼中一閃而過殺機!


  發現又能怎麼樣?等一切安排好了再讓莉兒懷上個孩子,不管是誰的,他說是龍種就是龍種!到那時殺了濯無華,整個濯氏就是張家的了!

  「莉兒,你這些日子好好侍候皇上,爭取懷上知道么?」


  張華露出了慈祥之色,拍了拍張妃的肩膀。


  張妃面露羞赧之色,點了點頭。


  「好了,這是後宮,為父也不能久留這就走了。」


  「爹,您還是在這裡吃過飯再走吧,皇上還特意來關照過呢,看來在皇上的心裡還是很看重爹爹的。」


  「皇上來關照過?」


  張華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凝重。


  「是啊,有什麼不妥么?」


  張妃不解地看了眼張華。


  「有什麼不妥?」張華冷笑:「十分的不妥呢!」


  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張妃,這個女兒怎麼就得了濯無華的寵呢?真是笨得可以!連這都看不出來,濯無華是警告他呢,讓他別在濯無華的眼皮底下玩花樣,偏生這個蠢女兒看不明白,還以為多大的恩典呢。


  「好了,雖然說皇上有意交待,但這畢竟是後宮,爹也是外男不宜久留,爹就先走了。」


  老奸巨滑的張華想了想還是走了,濯無華只是警告他,他要是真留了下來倒會留下了把柄。


  「那女兒恭送爹爹。」


  張妃見張華去意堅決,也不再強留。


  待張華走後,張妃的笑臉才嗖得變冷:「玉佩,你說父親到底想做什麼?」


  玉佩戰戰兢兢道「娘娘,候爺心裡想的,奴婢怎麼可能猜得到?」


  「哼,也是,本宮這倒是傻了,問你有什麼用?不過,你覺得爹爹可是真心待本宮?」


  玉佩又躊躇了,這話怎麼說呢?說得好那是應該的,說得不好說不定就是殺人的大罪。


  她想了想道:「候爺對娘娘好不好,娘娘心裡會不明白么?不過依奴婢看,只有候爺好娘娘才好,娘娘好候府也好,娘娘與候府是休戚相關的。」


  張妃這才臉色變得稍好,點頭道:「對,你說的不錯,皇上之所以特別寵本宮,也是看在了候府的情份上,不過爹問話的那樣子總是讓本宮有些擔心。」


  「娘娘這是擔心什麼呢?無外乎是候爺關心娘娘罷了,要知道這后位懸空已久,只等誰誕下了龍子,就能登上后位,候爺著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你以為本宮不急么?這一年年的秀女進來,向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本宮雖然貌美卻終有老去之時,看看候府的那些姨娘就知道了。」


  玉佩陪著小心不敢再說了,這畢竟是議論主子的是非,弄不好就倒在霉了。


  張妃站在那裡愣愣地想了一會,才往內殿走去。


  崔公公走到了御書房,進去后磕了個頭后才道:「皇上,奴才已經給張妃傳過旨了。」


  「嗯。」濯無華的眼睛沒有從奏章上移開,只是輕應了聲。


  「張候爺去了茉莉宮后不久也就走了。」


  濯無華的手微頓,似笑非笑道:「他倒走得及時。」


  崔公公斂著眉不敢接話。


  「好了,那你下去吧。」


  「謝皇上。」崔公公謝完恩后,卻沒有動彈而是將玉佩給的荷包遞向了濯無華:「回皇上,這是娘娘賞賜的。」


  濯無華斜睨了一眼:「既然是賞你的你就拿著,這身外之物朕從來不會苛刻於你,你只管好自己的心便是。」


  「謝皇上,奴才一定忠心耿耿,為皇上辦事死而後已。」


  濯無華的眼中浮上了一絲的笑:「好了,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崔公公這才感覺身體輕省了,面露喜色退了下去。


  濯無華眼眯了眯,冷笑了數聲。


  一直到夜,濯無華突然對崔公公道:「小崔子,既然拿了張妃的東西,你總該為張妃做點事吧?」


  崔公公先是一愣,隨後心領神會,對著管敬事房的太監叫道:「還不把綠頭牌拿來!皇上今兒要去後宮!」


  「是,是。」


  不一會敬事房將綠頭牌拿了過來,濯無華掃過了一排排的牌子,隨手拿了一個扔給了崔公公。


  崔公公一看,笑道:「皇上今兒要去茉莉宮,讓茉莉宮的主子好好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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