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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兩碗葯

  冷宮,名符其實的冷宮,冷得讓人骨頭都疼,讓白晨兮不禁懷疑濯無華是想要她的命!

  明明這是秋天,為什麼這裡這麼冷。


  不過如果濯無華想利用這樣惡劣的條件來逼她就範,那他就打錯主意了!

  白晨兮拿了塊抹布輕輕地掃過桌上的灰塵,看了眼四壁漏風的屋子,輕嘆了聲,看來占時她是離不開這裡了,那解藥到現在她還沒有配出來,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藥材。


  一直到晚上,她才把這個小破屋收拾得妥當,有了能住人的氣息。


  她輕輕的捶了捶自己的腰,坐在窗口看著夜色深沉,凝思起來。


  才僅僅不到一個月,她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原來的白晨兮了,原來那個天真無邪溫柔可人的白晨兮已然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的她變得已然不象自己了,而這一切都是濯無華造成的,是濯無華毀了她!


  恨,瞬間凝結在她的眼底,成霜成冰。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枉朕還擔心你不習慣。」


  冷冷的聲音,無情的話語,穿透的她的耳膜,直擊向她脆弱的心臟,沉靜的她身體一僵,臉色變得鐵青。


  濯無華臉色微變,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枉顧了他的一番心意,還敢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看來他真是待她太好了!


  被她輕慢的態度激怒的濯無華縱身一躍,就躍到了她的身邊,大手如鐵鉗般鉗住了她瘦弱的下巴。


  她被迫的抬起了頭,一雙冰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了濯無華,彷彿九天的玄冰沒有一點的溫情,瞬間將濯無華原本有些柔軟的心亦凍結成霜。


  「原來昨夜的示弱只是你玩弄哄騙朕的手段,虧朕還因此對你憐惜不已寧可忍著自己的慾望,而不碰你,誰知道你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翻臉就無情!竟然想要朕的性命,這就是你對朕一片真情的報答么?」濯無華自嘲一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白晨兮淡漠的眼神掃向了他,冷道:「你身為一國之君,竟然作出囚禁民女的事,難道還要我感激涕泠不成?我恨只恨那個瓷片實在太不鋒利,竟然沒有將你殺死在床,否則此時我已然海闊天空自由自在了。」


  「哈哈哈……海闊天空自由自在!?」濯無華的手猛得收緊,將她下巴捏出一道白色的痕迹,更是讓晨兮疼得抽氣連連,可是濯無華的心卻沒有一點的憐惜之情了,他知道這個女人永遠不如她所表現的那般弱小,而是一頭隨時會暴起的母狼!

  「難道你以為以你一個殘花敗柳的身子還有機會海闊天空么?你還想拿著這個不潔的身子去侍候你的大師兄么?你不怕你大師兄在知道你非完壁之身而嫌棄厭惡你么?說什麼海闊天空?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告訴你,成了朕的人,這天大地大就已然沒有你容身之處,這輩子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永遠只能留在這冰冷的宮裡陪著朕一起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禽獸!」白晨兮冷淡的神情變得激動,清濯的雙眸染上了血紅的殘色,她狠狠的注視著濯無華,一字一頓「我只恨我當時怎麼沒有下手重些,待看到你血流盡時再走!」


  濯無華眸光一深,冷如幽潭,深不見底,死死地盯著她,彷彿隨時要吞噬般。


  面對他強大的威壓,白晨兮竟然毫不畏懼,而是迎刃而上,兩人的目光就在空中對撞,冷而幽森。


  「哈哈哈,好,禽獸!這個名字很有新意!」


  良久,濯無華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陰險無比,讓白晨兮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襲向了她。


  就在她在思索著濯無華話中的意思時,身體突然一輕,她聽到了衣衫盡裂的聲音……


  「濯無華,你這混蛋,你要做什麼?!」她驚叫著手掩住了胸。


  「做什麼?你不是罵朕是禽獸么?朕要不做些禽獸的事豈不是讓你這話不能名符其實!」


  「不,濯無華,你不能這樣!你這個混蛋……嗚……」


  回應她的只是一聲聲撕裂衣帛的聲音,如刀尖般割裂著她的心。


  她拚命的掙扎,努力地想掙脫濯無華的禁錮,奈何她根本沒有一點的內力,何況就算她內力全在時也打不過濯無華!


  「呯」


  她被濯無華毫不憐惜地扔到了竹床之上,那薄薄的一層棉墊根本不能阻擋下墜時的衝力,她只覺氣血翻湧,背上一片的疼痛,痛得她撕心裂肺,小臉發白。


  「怎麼?知道痛了?當你把瓷片扎入朕的胸口時,可曾想到朕也會痛?」


  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將她完全的籠罩於他的陰影之下,此時的他彷彿入了魔般眼中折射出陰冷之色,已然沒了半點的人性。


  「我……我只恨下手輕了些!」


  晨兮輕喘著,恨恨的瞪著濯無華,身體往床內縮著。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害怕瑟縮的身子上,浮起了譏誚的笑:「朕再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在朕神魂顛倒時下手殺了朕,那朕放你出宮!」


  晨兮聽了全身冰涼,瑟瑟發抖,這個昏君真的要羞辱她!

  手,白如玉的手,輕輕的按在了黑龍金爪袍上,慢慢地解開盤扣,動作是那麼的優雅,那麼優美,那麼的令人心動,卻又那麼的令白晨兮害怕。


  她緊張的盯著那隻手,直到將裡面黃色的裡衣也解開,露出濯無華精壯的身子……


  視線落到了白色綳布包紮的地方,那裡幾點鮮紅露了出來,如春梅綻雪耀了她的眼……


  手落在了傷口之處,他的臉色更差了,眸間涌動風雲雷電,帶著恨意狠狠的盯著她。


  她微閃了閃后將眼挪了開去。


  「怎麼?不敢看么?你下手時可真狠!讓朕還以為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大手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讓她吃痛的睜開了眼,目光正好對上他的傷口處,「嘶拉」


  他一把扯開了包紮,露出了裡面猙獰不已的傷口!

  「看,這就是你的傑作,是不是很好看?」


  他恨恨掰著她的臉,逼著她的目光與他的傷口直視。


  她試了幾次都掙脫不了他的鉗制,遂不再逃避,而是直直的看了會,突得一笑:「不錯,下回我會再深一點!」


  「該死的!」


  在聽到她的話后,濯無華臉色巨變,發泄似的拉下了帳幔,人撲了上去。


  痛,無邊的痛。


  羞辱,無止盡的羞辱。


  這一夜沒有一點的情愛,沒有一點的憐惜,有的只有粗暴,發泄,還有恨意……


  直到天邊現出一抹魚肚白,他才筋疲力盡的睡去,此時他上身的傷口早就破裂了多次,血都幹了又干,可是即使是這樣,他的掠奪卻從未因此而停止過,因為只有身上的痛才提醒著這個女人的背叛,提醒著他第一次的憐惜卻換來的殺身之禍!


  淚,早就流幹了,白晨兮如行屍走肉般躺在了床上,眼直直的盯著破敗的床頂,唇間全是鮮血凝結的痕迹。


  如果不是她死咬著唇,她也許早就痛哭出聲了,她不要失了身還失了尊嚴,即使被凌辱,她還有一身的傲骨。


  早晨是最冷的,讓她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冷得如冰塊。


  她身上的異樣終於還是驚動了睡得並不踏實的濯無華,他睜開了疲憊的眼,待看到白晨兮不同尋常的嫣紅,心頭微微一驚。


  手試探著探上了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把他嚇了一跳。


  他鐵青著臉,目光複雜的打量著她,他自詡一向自制力強大,這些年無數的美人投懷送抱,他都能坐懷不亂,可是竟然在一朝嘗過她的美好后,竟然再也放不下了。


  此時病中的她褪卻了冷漠與疏離,嫣紅的唇雖然乾涸,卻散發出誘人的氣息,歡愛過後的眉宇更是透著別樣的風情,一頭烏髮早就被不知道是汗濕還是淚打得粘在腮邊,凌亂而性感。


  尤其是墨睫上輕顫的淚滴,彷彿墜入塵間的明珠,柔弱的撞擊著他一顆堅硬的心。


  微曦的晨光隱約照在她潔身如玉的身子上,只是上面縱橫交錯的痕迹卻透露出她曾經遭受到怎麼樣非人的待遇。


  他的心微痛了痛,自嘲一笑,沒想到一個清澀的女人就能引得他失去了理智,做出這種事來。


  軒轅風華的女人!

  他緊緊地握了握手,要不是昨夜突然飛進來的字條告訴了他白晨兮與軒轅風華的關係,他竟然不知道白晨兮竟然是軒轅風華最喜歡的女人!原來軒轅風華就是白晨兮口中心心念念的大師兄!

  軒轅風華這個跟他鬥了二十年的男人,搶了他的所有,這次就輪到他搶了軒轅風華所愛!

  他甚至有些期待,想看到當軒轅風華看到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人躺在他的身下承歡時,該是怎麼樣的痛不欲生!


  想到這裡,對白晨兮剛升起的一點憐惜頓時化為灰燼。


  手微微一吸,他將桌上的涼水吸了過來,灑在了她的臉上。


  冰冷的水灑在晨兮的臉上,讓本來就全身發冷發痛的白晨兮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當她看到濯無華冷魅無情的臉時,記憶如潮水般湧向了她,她痛苦的掙扎著,欲擺脫那腦海中撲天蓋地襲來的痛楚。


  「看來得到過滋潤的女人就是生命力很頑強!」他冷酷無情的話傳入了她的耳內。


  她抬起了無力的手狠狠的掃向了他的臉,欲打碎他可惡的譏嘲,可是那手卻碰也沒有碰到他就在半途掉了下來。


  他冷眼掃過了她斑駁的手臂,眼微閃了閃,薄唇輕抿,說出一道道令她心碎的話:「怎麼?才歡愛過就翻臉無情了么?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看來白姑娘倒學得十足十實!」


  「滾!」她被高燒燒得沒有了神的雙眼陡然射出了滔然的恨意,乾涸的唇間更是用盡全力的逼出了這個字眼。


  從來,從來沒有象今天這般,讓她恨著一個人,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滾?你別忘了這可是朕的地方!」


  濯無華冷笑一聲,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穿上了衣服,一件一件,直到穿著整齊了,才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揚長而去。


  待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停下了腳步,無情道:「你的滋味不錯,好好照顧好自己,晚上朕會再來。」


  「滾!」


  白晨兮拿起了床上一個竹枕頭,拼盡了所有的力量砸向了他!


  當她聽到枕頭落地的聲音后,只覺腦中一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黑暗中,她恍忽聽到了大師兄溫潤的聲音,恍忽聞到了大師兄身上好聞的味道,恍忽感覺到大師兄的手憐惜不已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又恍惚感覺到大師兄誘哄著她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苦藥。


  「大師兄,是你么?你快救我回去吧。」


  她痛苦的呢喃著,不安的扭動著,時不時的蹙著眉。


  她似乎聽到大師兄輕輕的嘆息,壓抑的痛楚,可是她想睜開眼卻始終睜不開。


  不,大師兄,不要離開我!

  「大師兄!」


  她情急之下終於掙脫了夢魘,睜開了一對剪水明眸,可是當她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時,心,沉了下去……


  濯無華臉色鐵青,如惡夢般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墨沉的眸間醞釀著滔天的怒潮。


  她慢慢的挪開了眼,根本不與他的眼神對撞。


  「怎麼?你的大師兄來了翅膀就長硬了?」


  白晨兮的眉微皺了皺,不解的看了濯無華一眼。


  濯無華冷笑:「呦,真會裝無辜!這小眼神還真是勾人!不過,你以為你還能打動朕的心么?」


  白晨兮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不驚不怒道:「皇上,我身子不舒服,你可以出去了。」


  「出去?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你居然讓朕出去?」


  「怎麼?難道你還要我侍寢不成?可惜我身體實在不行,怕是要掃了皇上的興!」


  「哼,沒想到不過一日不見,你倒變得靈牙利齒了,看來被心上人照顧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啊。可惜了你這個大師兄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人,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能利用,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晨兮怒道:「你胡說什麼?你可以羞辱我,卻不能羞辱我的大師兄!要是大師兄知道你敢這麼凌辱我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朕好怕啊!」濯無華冷笑一聲:「別說軒轅風華沒在這裡,就算站在朕的面前,朕也要罵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有種找朕光明正大的斗,卻弄個女人來算怎麼回事?哈哈,不得不說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軒轅風華倒是真了解朕的喜好,把你送來給朕玩弄了!」


  「什麼軒轅風華,我不認識,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說完就滾!這裡不歡迎你!」


  濯無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不知道你大師兄叫什麼么?」


  白晨兮心頭一跳,她從小就在谷里長大,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她為什麼要知道名字?「


  「哈哈哈,原來你連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居然還把人當好人?看來你這個大師兄可沒有把你當成心愛之人,不然怎麼會不告訴你他的真名,又怎麼會把你送給朕當玩物呢?」


  「不許胡說!」白晨兮勃然大怒,恨恨道:「不要以為天下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卑鄙,一樣的可惡,一樣的不擇手段!我的大師兄絕不是你口中那個什麼軒轅風華,更不是你所說的那樣的人!」


  「是么?」濯無華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她已然不再發燒的臉上,嗤之以鼻道:「不然你以為你的病是怎麼好的?不要告訴朕你身強體壯有病能自愈!」


  「你什麼意思?」


  就算白晨兮再昏迷,她也是感覺到病中有人餵過她葯的,不然她早就沒命了。


  「呵呵。」濯無華邪魅一笑:「朕不發話為你治病,你以為這宮裡誰會來給你治病?」


  說完,他站了起來,陰冷的眸光掃過了白晨兮,淡淡道:「不要把朕當傻瓜,告訴軒轅風華,美人計對朕使一次就行了,多使沒有用!」


  隨手掃掉了桌上的一碗葯汁,碗掉在了地上發出一陣的碎響。


  直到濯無華的身影消失在白晨兮眼中良久,她才收回了目光,思維卻紊亂非常。


  通過這些日子與濯無華的相處,她知道濯無華不會說假話,那麼到底是誰給她治的病?

  她在病中感覺到大師兄的溫暖,難道真是大師兄來過了?


  不,不會的!

  她連忙否定了這個想法,要是真是大師兄來了,肯定會救她出去的,怎麼可能還留她在這裡受苦呢?

  一定是濯無華這個該死的混蛋有意挑拔她與大師兄之間的關係。


  她在這裡想著,而養心殿的濯無華也是怒氣沖沖。


  「該死的!」


  他到了養心殿後,就把所有的奏章狠狠的掃到了地上,眉宇間一片冷色。


  軒轅風華竟然敢了無聲息的進入他的後宮,還光明正大的給白晨兮餵了退燒藥!


  真還是小看了軒轅風華了!

  「皇上……」


  崔公公硬著頭皮來到了濯無華身邊,小心翼翼道:「兮妃娘娘喝的第二副葯已經熬好了,要不要……」


  「要什麼要?都倒了!」


  濯無華想想就一肚子火,虧他還怕白晨兮真死了,事後讓人熬了退燒藥,沒想到軒轅風華竟然早他一步先送葯去了,!

  這個軒轅風華真是好本事,對皇宮裡的事真是了如指掌,能入皇宮如無人之境啊!


  「來人,加強守衛,尤其是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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