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賭約(前世)
晨兮臉色一變,冷笑「千澈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自導自演,自己給自己下藥來陷害宮神醫么?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我只想問問千澈小姐,你是不是會這麼蠢給自己下絕子葯來陷害別人?還是說你一定會這麼做,因為在你的心裡只要能利用的都會全部利用起來?」
千澈聽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滿目都是怒火,如果說眼神能殺人,她的眼神早將晨兮殺了無數遍!
這個下賤的女人搶了她的濯哥哥不說,還明裡暗裡諷刺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強忍下心頭的怒意,待抬起頭來,眼眶裡飽含了淚水,怯生生地看著濯無華:「濯哥哥,我不是的……是娘娘誤會我了……嗚嗚……」
宮無衣直接怒斥:「娘娘,你要是有什麼怨氣就沖我來,何必要傷害善良得連一隻螞蟻也不願意踩的千澈呢?」
「咦,宮神醫你這話就更奇怪了,你與我有什麼怨恨,我要把怨氣沖你來?再說了,什麼善良的連一個螞蟻都不忍心踩,我明明見那天千澈小姐踩死了幾條青蟲,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么?」
「你……」宮無衣氣得差點跳腳,這白晨兮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只是用來形容千澈的善良才這麼說的,她倒好還當成真的用來抨擊千澈了。
青鸞詫異地看了眼晨兮,沒想到平日看著晨兮懶懶得什麼都不計較,打擊起人來能把人直接氣死。
「濯哥哥……」千澈淚流滿面,泣道:「如果娘娘實在容不得我,我不如搬出去吧,我不是會怪濯哥哥的,當初救濯哥哥命時也是我自已情願的,何況我這身子都弱成這樣了,我也沒有幾日可活了,我不想成為你與兮妃娘娘之間矛盾的導火索,所以請濯哥哥允我出宮吧。」
說著盈盈的跪了下來,那樣子怎麼看都象是晨兮在欺負一個柔弱無依的弱女子。
晨兮冷眼看著,嗤之以鼻,太做作了,讓她快吐出來了。
濯無華臉色鐵青,站在那裡,卻不說一句話。
宮無衣又忍不住的跳了出來,拉著千澈的手激動道:「千澈,你怎麼就這麼軟弱呢?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就是吃准了你善良的性子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你的,現在當著皇上的面都敢這樣對你,要是皇上不在跟前,指不定怎麼樣呢!」
「別說了,宮哥哥……嗚嗚……不要為我再生氣了,我不想濯哥哥為難,濯哥哥國事就夠忙了,怎麼還能為了這些小事而煩心呢?我就算是住在宮外,有濯哥哥對我的那份心,我就知足了。」
宮無衣聽了豁得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晨兮斥道:「娘娘,你聽聽,聽聽一個善良的女孩所說的話,你不覺得慚愧么?她救了皇上,卻還每時每刻為皇上著想,你呢?你得到皇上這般的寵愛,卻不思好好侍候皇上,卻總是為皇上添堵,將心比心,你覺得你對得起皇上么?對得起皇上這份愛么?」
晨兮輕靠在床上,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輕忽而飄緲,讓人有種快要羽化成仙的感覺。
濯無華心頭一驚,立刻抓起了她的手,急道:「丫頭,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么?」
晨兮手微掙了爭,沒有掙脫,腦中卻靈光一現,抬頭看向了濯無華:「濯無華,你說,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痛苦么?」
「怎麼會?跟你在一起是朕最快樂的時候。」
「可是你快樂了我卻很痛苦!」晨兮毫不留情的戳穿。
濯無華微微一澀,眼中閃過一道痛色,抓著晨兮的手更緊了:「對不起,讓你痛苦是朕的錯,給朕一個重來的機會好么?」
晨兮突然一僵,怔怔地看著他的容顏,目光與他誠懇乞求的眼神交著在一起,心,竟然絲絲的驛動。
「……」
一時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當她的眼光落到千澈嫉妒怨恨的臉上時,她的心突得又堅硬起來了。
她狠狠地推開了濯無華,寒聲道:「給你機會?給你後宮的妃子更多機會害我么?我不過懷了個孩子,就落得個落胎從此無子,要是再得了你的寵,我怕沒幾日就屍骨無存了!」
「不,不會的,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濯無華露出了痛苦之色。
晨兮輕嘲一笑,將被子拉高,緩緩道:「濯無華,一個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你的好友,而我不過是你生命的過客,一個床上的玩物,孰輕孰重我是能分得清的,我不會強求不可能擁有的東西。現在我就是一個廢人了,請你發發慈悲放過我吧。」
說完,一滴淚從眼角流了出來,輕輕地沁進了被子里。
那滴淚很輕盈,很無聲,甚至根本沒有了看到,除了濯無華,當時那淚就滴到了他的心頭,灸燙得他心底燒灼出一個碩大的痛,痛不欲生。
他猛得捏緊了拳,冷道:「來人,將宮無衣押入天牢,將千澈送出宮去!」
「濯哥哥……」
千澈傷心欲絕,不敢置信的看著濯無華,她剛才所有的話都是以退為進,並不是真心的,怎麼濯哥哥就真要趕她出宮了呢?
不,她不要,她不要出宮,她絕不能出宮!
宮無衣則氣憤道:「皇上!這事跟千澈無關,您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別忘了她可是救了您的命啊!」
「與千澈無關?那就是跟你有關了?」濯無華的眼陡然變得冰冷,彷彿一把利箭射入宮無衣的心頭。
宮無衣渾身一冷,打了個寒顫,連忙否認:「怎麼會?與我自然也沒有關係!所以我跟千澈都是冤枉的,您怎麼能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們發落了?您這樣怎麼對得起千澈曾經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朕自己然報,朕會讓千澈這輩子不愁吃穿,富貴榮華。」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
宮無衣忍無可忍地叫了出來,看著淚流滿面的千澈,他心疼得無以復加,衝到千澈邊上抱緊了千澈,沖著濯無華喊道「皇上,您睜開眼睛看看她,看看她,看到她這樣子,你還忍得下心傷害她么?」
濯無華還未說話,晨兮卻奇怪道:「咦,皇上都說許她一世榮華了,怎麼還傷害她了?」
「你閉嘴!」宮無衣恨恨地瞪著晨兮,怒道:「要不是你這妖妃,皇上怎麼可能不顧天下言論,做下恩將仇報的事?」
「真是笑話,皇上又沒有打千澈小姐,罵千澈小姐,何來恩將仇報?難道宮神醫心中的皇上就是這麼無道的形象么?」
「你……」宮無衣一陣氣結,他不過是慌不擇言,竟然被晨兮抓住了把柄。
他恨恨地瞪了眼晨兮,對濯無華狠狠地磕了個頭:「皇上,兮妃的葯真得不是我下的,千澈小姐不能離開皇宮,請皇上收回命令。」
「啪!啪!啪!」
就在眾人屏息等待濯無華說話時,室內響起了拍掌聲。
順著掌聲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晨兮,宮無衣更是目中冒火,恨不得衝上去掐死白晨兮算了。
「怎麼了?」雖然他的一翻情意被白晨兮踐踏,可是只要面對白晨兮,濯無華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一如現在,看向她的目光就快滴出水來。
「好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濯無華你真是沒有眼力價,看不出他們兩情相悅么?」
「是么?」濯無華眸光一動,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千澈。
千澈聽了臉色蒼白,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不,不是的,不是象娘娘所說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宮哥哥呢?」
晨兮斂眉一笑,冷道「你怎麼不能喜歡了?你為了他拚死相諫,他為了你不管不顧,甚至可以為你做下喪盡天良的事,這般情誼怎麼說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你們不為連理簡直就是天地不容!」
「不,不是的,我一點不喜歡宮哥哥,濯哥哥,你不要聽兮妃的,我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我都不知道,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千澈被晨兮剛才的話一嚇,竟然嚇得語無倫次,把心頭最直觀的感受全部說了出來,生怕濯無華懷疑她與宮無衣的關係,說的話更是能怎麼傷宮無衣就怎麼說!
雖然知道千澈一直依賴他,卻沒有愛他,但他總以為千澈其實是心底喜歡他的,可是當聽到千澈這般斬釘截鐵地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宮無衣的心都碎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千澈,不敢相信這麼無情的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可是此時的千澈哪有什麼空看他,她全心全意都在濯無華的身上,只怕濯無華聽信了兮妃的讒言將她真的配給了宮無衣。
她可不要嫁給宮無衣這個傻瓜,一個沒有權沒有勢,腦子還不清楚的男人!
她要做的是一國之母,將來母儀天下的人!
「呵呵,剛才還說郎有情妾有意,怎麼突然間狂風暴雨,竟然打飛了一對野鴛鴦,這一打飛倒看出來原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呢,千澈小姐這用時有人,不用時沒人的變臉手段倒是讓我自嘆不如呢!」
「兮妃!不許你這麼說千澈!一直以來千澈只是把我當哥哥,是我不自量力喜歡千澈的,不准你傷害她!」
宮無衣雖然心痛如絞,可是當聽到晨兮的話,他依然站在了千澈的身邊,說他傻也好,賤她好,誰讓他就是喜歡千澈了呢?
「噢,原來是宮神醫一廂情願啊?想來為了千澈小姐你就算是死也願意吧?」晨兮的眼中閃過一道邪惡之色。
千澈聽了竟然回頭看向了宮無衣,內心複雜矛盾不已,既希望宮無衣說是,這樣就能抬高她的身價,但她又怕濯無華誤會!可是更怕宮無衣否認,那不啻是打了她一個嘴巴,從此讓濯無華看輕了她。
正好這時宮無衣的眼看向了她,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匯,多年的暗戀,宮無衣只一下就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
他的心微痛了痛,算了,就用他的自尊成全她的清高吧。
他昂起了頭,堅定道:「自然,只要千澈高興,就算我死又能怎麼辦?可惜她不愛我,否則我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哈哈哈,宮無衣的一番深情真是讓我又羨慕又敬佩!」晨兮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罷,臉色攸得變冷,一字一頓:「可是你們就算是愛得死去活來,你願意為她去死,去害人,哪怕當小倌,我都會敬佩你的愛,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與她聯合起來害我的孩子,傷我的身子,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沒有給你下過墜胎葯!」宮無衣聽了立刻驚跳起來,到了這種時候,他更不能承認了,因為之前承認只是他自己的事,現在只要他承認,就必然與千澈聯繫在一起,他絕不能讓濯無華對千澈懷疑,否則千澈會恨死他的!
「是么?」晨兮沉下了臉,瀲艷的小臉上露出陰冷之色:「宮無衣,你知道么,有句話叫自作聰明!」
宮無衣心頭一跳:「你什麼意思?」
「哼。」晨兮不答反問:「你敢不敢跟我賭?」
「賭什麼?」
「賭我能證明這落胎葯是你下的!」
「不可能!」宮無衣心頭一松,自己下沒下落胎葯,他清楚的很,所以他根本不怕查!
「那好,既然這樣,如果我證明了落胎葯是你下的,那麼你與千澈就要為我的孩子抵命!」
「跟千澈有什麼關係?」宮無衣條件反射的拒絕。
「怎麼?你怕了么?心虛了么?」
「胡說!沒有事我怕什麼?不過你可以跟我賭,但不要稍帶著千澈!」
「呵呵,果然是情深意重啊,可惜注重了一翻心意成流水!」晨兮嗤之以鼻后,退了一步「
好吧,如果證明與千澈無關,那麼就懲罰你一人,但是證明與千澈有關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到這裡,她看向了濯無華,淡淡道:「皇上,你說呢?」
濯無華眉頭一跳,她一直連名帶姓叫他,現在居然叫他皇上,明顯就是威脅他。
他不禁暗笑,只要她提出他何嘗不會滿足他,何必還用上手段了?
他點了點頭道「好,依你。」
宮無衣眸光一深:「慢著,要是你無法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