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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 【110】涅槃重生!

  度假村視頻監控室全文閱讀。


  以VIP客人的身份,蘇紹琛把監控室里的保安都請了出去,安靜的室內,滿牆的監控圖像透著淡藍色的光。


  兩排桌椅前,蘇紹琛交疊著雙腿,如同帝王般倨傲的坐在椅子上,眸光冷冽的看向被他強行邀請過來的蘇南風夫婦。


  劍眉輕挑,他緩緩轉過椅子,臉色淡漠的看向一臉不滿的蔣雅琴,輕扯了扯嘴角,「用這種方式請二嬸過來似乎有點不禮貌,不過,為了少點麻煩,我覺得還是這個方法成效比較快!」


  這話讓蔣雅琴本就不滿的臉色更是青一塊紅一塊!

  「紹琛,你請我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蘇南風看向椅子上的侄子,不解的開口。


  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了,慕亦塵求婚過後他們幾個就沒見著影子了,讓他意外的是,不輕易露面的凌氏總裁出面招呼安置滿堂賓客,今天一大早起來見他們幾個急匆匆的離開,又怒氣騰騰的回來,甚至還帶著自己的妻子回來,二話不說就把他們請到了監控室,實在讓他一頭霧水!

  「請兩位來這裡,當然是有好戲讓你們看一看。」說著,他冷冷掃了蔣雅琴一眼,調出遊泳池那邊的監控錄像,轉過身看著訝異的兩人,閑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請二嬸好好看一看!其實,慕少說的沒錯,眼見為實,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親眼看了才會相信。」


  蔣雅琴咬咬牙,底氣不足的瞪了蘇紹琛一眼,抬眸看向視頻監控。


  幾分鐘后,蘇南風驚愕的轉過頭來,顫抖的指著畫面:「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念念人呢?!」難怪昨天晚上就沒見到她,果然是出事了!

  「他們姐妹現在都在醫院裡。」輕靠在椅背上,蘇紹琛淡淡的解釋。


  他的話剛說完,蔣雅琴就控制不住朝蘇南風炮轟:「你就知道關心那個賤人,你的女兒大出血流產了,怎麼就沒見你關心她!蘇南風,你事事都偏著那個丫頭,不會他是你在外面亂搞生下來的種吧?!」


  「你胡說什麼!」乍一聽到這個,蘇南風勃然大怒,憤怒的瞪著尖酸刻薄的蔣雅琴,「念念是大哥的孩子,這種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


  冷哼了聲,蘇南風指著監控畫面將矛頭對準蔣雅琴,「你瞧瞧你的女兒幹了什麼好事,未婚先孕這種事都敢做得出來,都是被你寵壞了TXT下載!還有,她不是懼水嗎?怎麼自己跳下游泳池去了?!小時候的意外沒讓她長教訓是不是?因為這事流產了,只能怪她自己自作自受!」


  「你……你、你……好你個蘇南風,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她再怎麼說都是你的女兒,你不護著她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你還是不是人!你都不配當萱萱的父親!」


  尖銳的吼叫聲嘶吼而來,回蕩在安靜的監控室里,震著耳膜嗚嗚的疼。


  「她還不配當我的女兒呢!你瞧瞧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可別告訴我她這麼做又是為了陷害念念,否則我不會原諒她!」冷冷一拂手,蘇南風冷哼了聲憤怒的喘著氣,轉頭看向臉色淡漠的蘇紹琛,緊張的問道:「念念人呢?她怎麼樣了?!」


  「蘇南風!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也被那個狐狸精迷昏了頭了嗎?!萱萱才是你的女兒!你關心那個狐狸精做什麼!」再三從蘇南風嘴裡聽到對蘇念卿的熱切關心和維護,蔣雅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滿腔的怒火,大聲朝他吼了過去!

  「你給我閉嘴!念念就算不是我的女兒,也比你寵壞的女兒更聽話更懂事!至少她不會天天想著怎麼算計她姐姐!」轉過頭,蘇南風冷冷的瞪了蔣雅琴一眼,陰沉而嚴厲的眼神看得蔣雅琴輕顫了下,顫抖著唇忍耐著那股洶湧泛濫的恨意!

  「二叔不是該先問問恩萱怎麼樣了嗎?」瞧著蘇南風那緊張的樣子,蘇紹琛臉色陰鬱,微微扯開的嘴角掛著几絲戲謔的意味,深邃的黑眸隱藏著某種暗流洶湧的情緒。


  「我……」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蘇南風忙改口:「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在哪間醫院?!」


  「恩萱流產了,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至於念念,她沒事,受了點驚嚇而已。」轉過椅子,他緩緩站起身,慵懶的倚在桌沿邊上,雙手插兜臉色沉冷的看著眼前的兩人,「這事爺爺還不知道,他老人家上了年紀了,能瞞著就瞞著。二叔,你應該懂得該怎麼做吧?」


  「這是當然!」蘇南風點了點頭。


  「恩萱也是我妹妹,我不是不能偏愛她,是她的所作所為一直都讓我很失望,不論是楚斯寒的問題上,還是昨天晚上的事,她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無法忍受!養不教,父之過。二叔,有些話我不想多說,當年你對父親允諾過什麼,想必你應該還記得清楚。上一輩的恩怨我不想過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請你好好管教好你的女兒,這是我身為晚輩,給您的最後一個忠告。」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似乎是聽出了蘇紹琛話里的弦外之音,蘇南風緊張的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見到的驚慌。


  「我是什麼意思,二叔要是一時半刻想不明白,可以回去慢慢想。對念念,我有身為長兄的責任,也有對父親身為男人的承諾,別讓我百年後沒臉去見他!」


  轉頭,他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蔣雅琴,「二嬸,我是家裡的長子,也是將來要繼承蘇家所有一切的男人,蘇家的一切現在都是由我執掌,蘇家的面子不多,你可省著點兒丟!再怎麼說,蘇家也是名門,別讓人覺得蘇家浪得虛名!」


  「你……」咬咬牙,蔣雅琴一臉怨憎的看向蘇紹琛,挽著手提包的手緊握成拳:「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我是沒資格教訓你,但是,身為蘇家的長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今天在醫院裡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倘若還有下一次你再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咒罵念念,就別怪我這個晚輩失禮了!我若想要讓蔣氏在一夜間傾覆只是翻手間的事,二嬸若是想看看我的能耐,你可以儘管試試!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蔣雅琴嘴角一抽,哆嗦著雙唇沒敢再反駁。


  蘇紹琛的手段在商業界大家都是有所耳聞的,只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拿蔣氏來威脅她!就算這股氣她咽不下去,在他的威脅面前,她也必須忍著!蔣氏是她大哥遺留下來的心血,怎麼也不能因為她的一時衝動而毀在了她的手裡!


  咬咬牙,她硬是把蘇紹琛給予的羞辱忍了回去。


  「醫院那邊的事是他們年輕人的事,二叔二嬸就不要摻和進去了!我要說的話就是這些,希望二嬸不要再做什麼丟人的事出來。」


  站直身,他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出了監控室。


  監控室門口,安靜站著的身影輕笑了聲隨之跟了上去,平穩的腳步聲揚起在走道上。


  「這事就這麼完了?」莫如風轉頭著身邊的男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夠解氣。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大肆宣揚嗎?蘇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怎麼著也得讓她去給念念道個歉吧?就這麼放過他們,太不解氣了!」


  「如果現在再押著他們去醫院道歉,這事恐怕他們會更加記恨念念,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怎麼說他們都是長輩,不是嗎?再者,念念身邊有慕少在,我們兩個,可以不用再當護花使者了!」


  「我就怕慕少太過軟弱,真有個什麼事不敢動手!不像我,我可不怕給老頭子闖禍!他不一樣,慕家家業龐大,他要顧及的東西很多!」


  聞言,蘇紹琛輕笑了聲,「慕亦塵這個人,你可別小看了他,他沒你想得這麼簡單。越是平靜的水面,說不定水底下暗流洶湧呢!他若沒有一點手段,市長這個位子,他未必坐得穩!我既然捨得把念念交給他,就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保護好念念。」


  「好吧!聽你的!」點點頭,莫如風沒再多說什麼。


  ——南宮晚晚《市長夫人》——


  彷彿一切都自有預感,所以當慕亦塵接到慕太后的秘書打來的電話時,終還是微微愣了下,在慕亦瀾面前表現的那樣篤定,冷靜下來面對後續一切問題的時候,他唯一擔憂的便是慕太后那一關。


  回複電話的時候,他理智的走出了病房,正在玩遊戲的蘇念卿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凝重,來不及開口,人已經出了病房。


  慕亦塵前腳剛走,楚斯寒後腳就踏進了病房,房門砰一聲關上,重重的回聲頓時拉回了蘇念卿的思緒!


  看到他臉色陰沉的朝自己走來,她不禁擰起眉,握著ipad的手也不由得收緊,強大的氣場籠罩在四周,讓她覺得周遭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了起來!


  她從未看到過楚斯寒這副模樣,渾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像是從地獄出來一般,犀利的雙眼沁了森森的毒,恨不得從她身上剮出血肉來!


  不用多想,他來這裡,定然是為了蘇恩萱,為他們那個流掉的孩子。


  想到這,她不禁覺得諷刺,五年的彼此扶持,五年的付出,換來的竟然是他的怨恨和懷疑!以前她並不覺得自己傻,總以為付出會有回報,現在回過頭去想,她還真是傻得可以!

  收起手裡的東西,她冷冷抬眸,無懼的對上他森冷的眸光,涼涼的開口:「有事嗎?!」


  楚斯寒冷冷的盯著她,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似乎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狠盯了好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做錯了事會有點愧疚,看來是我想錯了!」


  「愧疚?」冷笑了聲,蘇念卿戲謔的揚起嘴角,驕傲的迎上他森冷的眼神:「我並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楚斯寒,你以為你看到的就都是事實么?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而且有魄力的男人,如今看來,倒是我瞎了眼了!」


  這麼容易就被蘇恩萱利用,她實在替他覺得可悲!這樣一個不懂得信任的男人,確實配不起她的愛!


  聞言,楚斯寒臉色一抽,壓抑著恨不得掐死她的衝動,幾近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暗眸寒光凜凜,「我從來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毒,害死了我和萱萱的孩子竟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這事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不敢?!若是我做的,我不會不認,但不是我做的,我也決不會替人背黑鍋!也就只有你才會愚蠢的相信她的嫁禍和算計,甚至還恨不得弄死我!楚斯寒,你的愚蠢和盲目,只會讓我更加的看不起你!」


  情人眼裡出西施,在他楚斯寒眼裡,她永遠都是惡毒而卑鄙的,蘇恩萱永遠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即便她付出再多,他都不曾學會如何去信任她!

  他不愛她也就罷了,她可以慢慢學著放下這段單戀的感情重新開始,但是昨天晚上在游泳池裡,他竟然那麼狠心恨不得她去死的時候,她是真的怨恨他了!


  他的一句話徹底把她打入地獄,讓她覺得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她所執著的過去和所有的不甘,都成了最諷刺最可笑的笑話!

  這樣的男人,她連愛上他都是一種羞辱,奈何她明白得這麼晚!甚至還是差點兒丟了性命才徹底醒悟,那她是不是該慶幸,她放手得及時,醒悟得及時?!


  回過頭去想,她實在不明白,她到底是愛上這個男人哪一點,怎麼現在看來,他非但不英明神武,反而愚蠢得不可方物!曾經滄海,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堅持過來的,連她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因為他替她挨過一刀,只是因為感激么?!


  如今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過去以往的種種美好,瞬間灰飛煙滅,眼前的男人不僅讓她覺得愚蠢,甚至狠毒得讓人覺得醜陋不堪!


  「你給我閉嘴!」對上她咄咄逼人的叫囂,楚斯寒額頭青筋突了又突,握緊雙拳憤怒難掩,一字一句從牙縫間擠出:「我不允許你侮辱萱萱!」


  「呵……果然很愚蠢!蘇恩萱在你心目中是善良的女神,可在我心目中就跟我在你心目中一樣的蛇蠍心腸!」冷笑了聲,她剛要抬眼的時候,黑影一閃,楚斯寒已經怒不可揭的抬手朝她脖頸上掐了過來,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嘶啞的怒吼:「你給我閉嘴!」


  脖頸上一緊,她微微抬眸,晶亮而鎮定的貓眼落在他猙獰的臉上,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從未有過的陌生而諷刺,輕扯了扯嘴角,她戲謔的挑眉,艱難的開口:「怎麼……你想……掐死我替你們的孩子報仇嗎?別忘了……我死了……你可是要下來陪葬的!陪我這個狠毒的女人一起死……」


  掐在脖頸上的手收緊了幾分,顫抖的手和她血脈上的脈搏貼和在一起,對上她死不悔改的眼神,他幾近瘋狂:「蘇念卿,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當初就不該救你!我若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讓你有機會害死我的孩子,還連累萱萱受苦,我絕不會挺身而出!替你這種女人挨那一刀,才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


  「我突然覺得很慶幸,沒有愛上你這種狠毒的女人!」在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突然鬆手,厭惡和憤怒交織在那張臉上,「要死,你去死吧!我就算傾家蕩產一無所有,也不會和恩萱再分開!我等著看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下地獄!」


  「不用等了,我現在就已經在地獄了!」冷冷揚起唇角,她微微轉頭掃了眼一旁桌子上削水果的刀子,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驕傲的揚眉迎向楚斯寒的憤怒和怨恨,妖媚的揚起紅唇,一把抓過桌子上的水果刀,在他錯愕的眼神里,狠狠的扎在了胸口!


  劇烈的疼痛一瞬間從胸口的痛覺神經爆炸開來,握著刀子,她忍著刺骨的痛,擰著眉抬眸,暗黑的貓眼光芒漸退,看向他的眼神卻依舊驕傲而倔強,甚至可以說,還帶著一股決絕的孤勇,彷彿要以此斬斷所有的一切牽連。


  「你……」來不及阻止,她已經一刀扎進了胸口。


  在看到猩紅的血從灰白的病號服溢出,他突然驚慌了起來,昂藏的身軀微微一震,雙腿不自覺的輕顫著!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有些東西來得太快,由不得他抵抗,握緊拳頭,他冷冷的看著她,最後的冷靜皆因為她這一刀子而消失殆盡!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么?!」眸光輕顫,他冷哼了聲,緊張的按下一旁的醫護呼叫器!

  他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勇氣,只是從未看到過她這個樣子,決絕倔強得幾乎撼動他的執念。


  不知道是因為疼得想哭,還是真的覺得心酸,她咬著牙忍著覆上眼眶的淚水,這種時候都不願讓自己看起來那般軟弱。


  「楚斯寒,倘若愛上你是錯的,那麼我今天所受的這一切,足夠償還欠你的,從此以後我蘇念卿再不欠你任何東西,你也沒有資格再來傷害我!」刺痛密密麻麻的在身體里蔓延,她隱隱覺得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而疼痛,一股涼意從頭蔓到四肢,冷得她禁不住顫抖!


  「我再重複一遍,蘇恩萱不是我推下去的!如果她再找我茬,我不會再看你的面子處處忍讓,我忍……並不代表我就好欺負!」捂著不斷往外溢血的傷口,她戲謔而蒼白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他的眼神隱隱多了幾分解脫,幾分譏嘲:「你最好一輩子都別後悔!」


  微微喘著氣,她愣是倔強的忍著疼把刀子拔了出來,重重的扔到地上,刀子啪一聲落地,滑了幾步遠。


  這時,慕亦塵恰好推門進來,瞥見地板上沾著血的刀子,頓時心頭一涼,猛地抬頭看向病床上捂著胸口滿身血跡的身影,俊臉一慌,頎長的身影飛奔了過來——


  「念念……」替她捂著傷口,他冷冷轉頭瞪著一旁手無足措的楚斯寒,陰鬱而犀利的眸光從他身上掃過,俊臉再難維持那一貫的冷靜和自製,沉聲低吼:「你給我滾出去!滾——」


  轉過頭,他緊張的看著床邊臉色蒼白的蘇念卿,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趕到的醫生魚貫而入,確認要進行緊急手術,急急趕來的慕亦瀾忙把一旁擔憂不已的慕亦塵拉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醫生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楚斯寒隔著一段距離站著,不敢靠向門邊坐立不安的身影,又不能就這麼離開,只能安靜的候著。


  直到手術室的燈關閉,他才挺直身走上前,慕亦塵焦急的看著推門出來的慕亦瀾,懶得搭理身邊的人,急急的問:「姐,她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


  「還好傷得不重,刀子沒扎進心臟去!縫了五針,等麻醉藥過去后應該會醒過來!」轉頭,慕亦瀾板著臉嚴肅的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厲聲質問:「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就出事了,你們兩個是不是給我解釋一下啊?!」


  「刀子是她自己扎進去的……」看著自己的小姨,楚斯寒嘶啞著開口,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好碰撞到慕亦塵冰涼而銳利的眸光,讓他都不覺背脊一陣發涼!

  「她自己扎進去的?不是你下的手嗎?她怎麼會這麼傻,自己捅自己一刀?當我們醫生太閑沒事做是吧?!啊?!」


  「小姨,不是我……」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舅舅,一個是小姨,卻是兩個人都不相信他說的話,而他也不擅解釋,三個人之間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這會兒,他突然有些明白,剛剛蘇念卿為自己辯解時,那同樣不被人信任的無奈和苦澀。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冷哼了聲,慕亦瀾轉頭冷冷掃了楚斯寒一眼,氣得無話可說,轉身就走。


  「這裡不需要你,你走吧!」推門準備進去的時候,慕亦塵頓了頓,背對著他冷聲開口,涼薄的聲音沁著一絲壓抑的冷意。


  手術室的門咔噠一聲關上,楚斯寒站在門外,張了張唇卻突然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結果並非是他想看到的,看到她受傷,他並沒有想象的那樣開心,更沒有報復的快感,胸口像是被人用手捂著,悶得他無法呼吸!

  上一刻他還口口聲聲的讓她去死,下一刻她真的把命拋回給他,真的命懸一線了,他卻再沒法高興起來,固守的理念和想法,在她決絕的做法下,轟然坍塌。


  踱著步子緩緩走回病房的路上,他的心再無法平靜,剛剛那一刻站在蘇念卿面前的冷絕和漠然撕扯著他的良心,腦海里回放著的是她那絕傲而倔強的臉。


  一刀子扎在胸口有多疼,他是清楚的,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刀扎進去,奇怪的是,那一刻,他竟然也彷彿嘗到撕裂般的痛楚,感同身受。


  其實在她之前,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其他女人驕傲的模樣,可卻偏偏沒有哪一個是像她那樣,明明看起來是那樣難過,可又滿臉寫著隱忍和倔強,明明水霧已經瀰漫了整雙眼睛,她卻還是有辦法讓它們無法落下來。


  眼裡飽含著淚水,就連烏黑濃密的睫毛都彷彿沾染上了無邊無盡的水汽,沉重而又莫名悲傷。她就那樣倔強的瞪著他,決絕得斬斷所有關於他的一切。


  他們終於劃清了界限了,她終於不會再糾纏他了,她終於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可為什麼他一想起那張倔強的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被挖空了呢?


  五年,整整五年,她陪伴他走過了青蔥歲月里最美好的時光,有過笑聲,有過爭吵,也有過冷戰,他知道自己不愛她,可是在不知不覺間,這個他一向當做替身的女人,卻悄無聲息的成了他生活中的某個習慣。


  習慣……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站在病房門口,他握著冰涼的門把手,深深吸了口氣,把剛剛那混亂的心思撇到了身後,他安慰著自己,只是被她扎自己一刀給嚇壞了而已,其實並沒有什麼,是他想多了。


  推開門,當他看到病床上朝自己看過來的嬌柔女子,整顆心也為之柔軟了下來,走上前,他柔柔的撫摸著她的頭,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斯寒,你去哪裡了?」握住他的手,蘇恩萱抬眸緊張的看著他,她知道,蘇念卿也在這個醫院裡。


  「我剛剛去找醫生了,他說你需要好好休養。」破天荒的,他對她撒了謊。


  「哦,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這裡好悶!」靠在他懷裡,蘇恩萱柔柔的撒著嬌,孩子沒了她並不傷心,反倒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早上媽媽過來的時候跟她說蘇念卿已無大礙,她還是有些失望,她以為她會嚇得又得自閉症呢!

  「過兩天吧,到時候我聯繫醫生再檢查一下,免得落下什麼後遺症。」抬眸,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帘投射進來,刺鼻的藥水味充斥在鼻息間,他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南宮晚晚《市長夫人》——


  夕陽西下,安靜的病房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聞聲,正坐在窗邊椅子上翻看文件的男人微微抬頭,看清了來人,他緩緩合上文件站起身,低聲問:「怎麼樣了?」


  走到窗前,凌子澈轉過身倚在窗台上,瞥了眼還在昏睡的身影,淡淡開口:「已經搞定了,那幾間報社我已經交代下去了,對於壽宴上求婚的事,他們不會再肆意報道。應該能暫時壓制住。」


  「沒想到他們還願意賣你面子。」並排靠在窗邊,慕亦塵輕笑了聲,讓凌子澈替他出面做這種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壽宴上的來賓本是嚴格檢查的,卻沒想到自己求婚的舉動太過轟動,被有心人士捅到了報社去了。


  為了保護她,他只能暫時把各種傳言先壓下來,等將來她成為了慕太太,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他不用再替她擔心,慕太太的頭銜,足夠壓制各種流言蜚語。


  「不賣我面子,他們怕他們報社會成為我下一個收購的目標。」微微一笑,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的身影,「她怎麼樣了?」


  「縫了五針,還沒醒過來。」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身影,他輕眯起眼,插在兜里的雙手緊握成拳。


  昏黃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有些微光線落在她臉上,緊閉著眼的嬌顏安靜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


  瞥了眼椅子上放著的某局的申請審批的文件,凌子澈沒好氣的看著他,「還沒醒過來你竟然還這麼好心情的看文件?!」


  「我相信她會醒過來。」一句心有靈犀的信任,驅趕了他滿心的擔憂和緊張。


  「一刀紮下去,楚斯寒還真下得了手啊!需不需要我請律師起訴他?這可是涉及刑事的案件呢!」


  「不用了,不是楚斯寒下的手,是她自己扎了自己一刀。」


  「什麼?!她……她自己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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