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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而深 【159】父親的禮物

  臨近晚餐的時候,凌子澈登門拜訪,開了輛非常拉轟的跑車出現在西山壹號院里。


  從車裡下來,凌子澈看著出門來迎接的一對新人,懶懶的關上車門,拔了車鑰匙過來,輕笑著介紹,「給你們倆新婚的禮物,怎麼樣,還合眼嗎?」


  看著眼前拉風卻不誇張的跑車,再看看車頭上的標誌,蘇念卿抬眸看著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凌少,至於這麼破費嗎?」


  幾千萬的跑車拿來送人新婚禮物,這凌氏的總裁可真夠大手筆的啊!凌子澈有錢她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他對慕亦塵倒是很大方。


  眼一眯,凌子澈笑得隨意,彷彿並不覺得花個幾千萬是什麼大事一般,「老七結婚,禮物太輕,我送不出手。」


  「其實不用這麼鋪張,我的車子還能用,擱在車庫裡頭浪費了。」雖是這麼說,他也不好掃凌子澈的興,轉頭看向懷裡的蘇念卿,柔聲詢問道:「要不,給你當座駕?」


  「嗯哼,主意不錯!」聞言,凌子澈笑著把車鑰匙給蘇念卿遞了過去,「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我的駕照還押在他那兒呢!新買的車,要是讓我給撞壞了怎麼辦?」擺擺手,她把鑰匙接了過來就直接塞到慕亦塵手裡,把燙手山芋扔給了慕亦塵。


  清瀲的笑聲傳來,夾著某人無止盡的縱容和寵溺:「沒關係,只要人沒事,撞壞了等我回來賠錢就行了。」


  偏過頭,蘇念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幾乎可以說是有些恃寵而驕:「就你有錢!我的工資還比你高呢!」


  「好吧,是我傍上富婆了。」他笑了笑,清雅的俊臉上不見絲毫芥蒂或是惱怒。


  她得意的挑眉,明媚的臉上眉飛色舞:「這還差不多!」


  雖說是一句玩笑話,可她卻比誰都清楚,很多時候,有些男人受不住女人領著的工資比自己高,總覺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創。


  但慕亦塵卻絲毫不覺得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侮辱,反倒是格外的縱容,甚至可以說當成了一種榮幸,一句雲淡風輕的「我傍上富婆了」完美的彰顯著他儒雅的風度和極佳的修養。


  大肚能容方是君子之風,慕亦塵對蘇念卿的縱容,倒是讓一旁的凌子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嗯哼,我的慕太太很厲害,為夫很驕傲。」是啊,他的慕太太確實很出色,就像一塊璞玉,還需要他多加打磨,才能閃耀出屬於她的光芒。


  「既然慕太太很厲害,那慕市長就好好當好你的清官,不要受賄不要偏私,我也能養活你的!」就像慕太后一樣,當個女強人也沒什麼不好。


  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愛人,還有孝順的孩子,即便平平淡淡,這樣的生活也算是圓滿了。


  「好,聽夫人的。」點點頭,他寵溺颳了刮她的鼻尖,帶著她來到駕駛座,「就在這附近轉轉,我跟凌在後頭跟著,別開出壹號院去了。」


  「哦,知道了!」點點頭,她發動引擎,車子在平坦的大道上緩緩行駛起來。


  站在後頭,慕亦塵轉頭看了身旁的凌子澈一眼,「我們走走吧!」


  「好TXT下載!」點點頭,凌子澈隨後跟了上去。


  兩道頎長的身影漫步在寬敞的瀝青道上,兩旁高大的梧桐筆直繁密,漫天金色夕陽,從樹榦間穿透過來,讓人彷彿有種穿梭在時光里的幻覺。


  耳旁依稀有水聲漫過,嘩啦啦的在這安靜的林間迴響,和輕緩的腳步聲回蕩在一起。


  「報社的事雖然說已經平復下來,但是難免會有人藉此再掀波瀾,文化工程的案子才剛剛開始起步,你和她結婚的事指不定能在A市瞞多久,倘若有人要置你於死地,這事被捅了出來,整個A市都會亂了。」


  關於這一層擔憂,他不信慕亦塵心裡沒底,只不過他的心思太過深沉,他一直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手裡就抓著蘇恩萱的證據,要果斷的讓她沒有絲毫翻身之地並不難,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是握著一把證據威脅她,這讓他一直都猜不透其中緣由。


  「這一點我很清楚,牽一髮而動全身,副市長的事不能由我出面,我一旦卷進其中,很容易把念念牽扯進來,所以要把他連根拔除,必須第三方介入出手解決。這事不急,副市長是個急躁的人,我只有比他更沉得住氣,才能贏。」


  乍一聽到這個,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其實要解決那個孫副市長太容易了,直接給他送一筆錢過去,貪污受賄,紀檢部門一查,我就不信他還能明哲保身!設個陷阱給他跳,多容易的事兒!」


  點點頭,慕亦塵也沒反駁他的觀點,「是很容易,但是也會把你給牽扯進來,憑著你和我的關係,我們倆都很容易被拖下水的。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我們誰都不能讓髒水沾上身!」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再繼續算計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知道,所以才說,現在什麼都不要做,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恰當的機會,一舉擊破!

  他向來信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要拔除副市長的權勢不容易,他的後台強硬著,但是若然要動手,那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做得徹底!

  「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就怕你還沒等到那個機會,他就先對你下手了!」


  「呵……報社被收購,能讓他安分上一段時間了,不急。現在市裡正在謀划改善城區交通的方案,修建輕軌和公路,我會把這事交給副市長負責。」


  「哦?這可是好幾十億的大工程,你就這麼放心交給他?!」


  「當然。這正好考驗他,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他倘若能不動私慾,我可以放他一馬。倘若動了那個念頭,就不能怪我沒給他機會了!」


  「但是……報社的事你已經警告過蘇恩萱了,想必他對你也會有所提防,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中招?」畢竟,副市長不是個傻子,這麼點分寸還是有的,沒人會明知道是陷阱還往下跳,除非那個人真是傻子。


  頓住腳步,他緩緩側過身,俊彥的臉上揚起清雅的笑容,一抹認真泛在眸底:「所以,我更想試試,人性的貪慾,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能有多強的抵抗力!」


  真正經得住考驗的人並不多,不是誰都能把錢看得那麼平淡的,對於不是他狩獵範圍內的東西,他還不屑動心思去算計。


  頎長的身影背對著陽光,擋住了些微光線,站在他左側,凌子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他很了解這個男人的脾性,但凡他所認為對的東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輕微的引擎聲傳來,兩人側過身看著朝這邊駛來的跑車,艷紅色的車型在璀璨的夕陽下反射著火一般的光芒,分外耀眼。


  停好車,蘇念卿從車裡下來,換上了平底單鞋的腳走起路來多了幾分衝撞,幾分天真,一身惑人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在此刻看來,反倒是多了幾分脫俗而單純的意味,像個不小心踏入凡塵的精靈,靈動而美好。


  「試得怎麼樣?」見她過來,慕亦塵柔柔開口,穩住她跑過來的身子。


  「嗯,還不錯!不過我怕我開著這麼高級的跑車上街,他們會覺得我被人包養了,這種感覺不是特別好!」看著凌子澈,她很是無語的抱怨著。


  凌子澈聽著,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而慕亦塵卻是無奈的眯起眼,執起她帶著藍寶石戒指的手,無辜的說:「難道這個還不足以證明你是已婚的女人?」


  「可誰會看你手上戴了幾克拉的戒指啊,人家一看你開著昂貴的跑車,再看看開車的是個女人,肯定第一眼就往哪兒想去了!要麼是富二代,要麼就是二奶。」


  「可是,凌少送的禮,退回給他,會很掃興的。」


  「要不,凌少你把這車子轉成現錢給我好了!銀子在手,我比較有安全感!」某女提議道。


  「……」兩男人互看了眼,很有默契的笑出聲來。


  慕亦塵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神色瀲灧的小女人,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粉臉,寵溺又頭疼:「你這個小財迷!」


  「什麼財迷,我這叫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反正車子放著也是放著,浪費不用還不如折成現錢給她,她想怎麼揮霍都行!


  轉頭,她看向一旁優雅微笑的凌子澈,眨了眨眼詢問意見:「凌少,你說呢?」


  「嗯,可以,明天我讓秘書把卡給你們送過來。」點點頭,凌子澈半笑著應了下來,慕亦塵寵妻,看來頗得慕政勛的真傳呢!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很掃你的興嗎?」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拿錢不妥,不是自己的錢她一分都不會要的,雖然是新婚禮物,但是折成現錢就真的俗了。


  「你們高興就好,無關掃興不掃興的。這只是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一片心意而已。」


  他的坦然隨性,倒是讓蘇念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點頭應了下來。


  凌子澈低頭看了看時間,「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讓秘書聯繫你。」


  瞧他那急著走的模樣,蘇念卿不解的問:「不在家裡吃晚飯了嗎?我剛剛已經跟小阿姨說家裡來客人了!」


  「今天恐怕不行,約了人吃飯,改天吧!」


  「嗯,路上小心。」慕亦塵也沒多挽留,目送他開著車子離開。


  火紅的車子消失在長長的路口,蘇念卿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自己的決定:「老公,凌少給的這筆錢我不會要的,不如辦個慈善機構吧?幫助那些貧困山區的孩子?」


  擰眉想了想,慕亦塵點點頭,「可以,不過辦慈善機構的事不容易,到時候我們跟四嫂商量一下,她曾經幫人辦過這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好!」得到他的許可,蘇念卿愉悅的笑了起來,感激的湊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記:「謝謝老公!」


  「謝我什麼?」他不解的看著她明媚的模樣,一臉知足。


  他的世界里,彷彿只要有她在,不管是做什麼,他都能夠很安心,可以忘記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也可以忘記很多煩惱。


  「謝謝你支持我呀!」嬌羞的走在前頭的身影,轉過身來看著他,整片的璀璨的夕陽光,從他背後的樹榦間投射過來,灑落一地金黃。


  光線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在他挺拔昂藏的身軀上,那頎長而優雅的身影,有著一股恰到好處的傲人神采。


  他就那樣安靜的在原地站著,深邃的眸光柔柔的看著他,溫柔繾綣,那種既優雅又涼薄,宛如貴族才有的氣息,毫不保留的從他悠閑的站姿里流泄出來。


  俊臉被埋在身後耀眼的陽光里,強光造成的暗影中,深刻而溫柔的五官,依然綻放著他獨有的男性魅力,即使只是這樣安靜的站著,也讓人心醉不已。


  頓住腳步,等他走近自己,她突然想到了在水鄉巷子里的那天,他對她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慕亦塵剛靠近,她便主動的抓住他的手,轉過頭朝他明媚的笑著,晶亮的貓眼兒,在璀璨的夕陽下,熠熠生輝:「老公,我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點點頭,慕亦塵輕笑了笑,深邃的眸光繾綣溫柔:「好。」


  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的身份,換成她對她說這句話,聽在耳里,卻有不同的意思。


  他希望,他和她,真的可以這樣,這樣走完一輩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第二天回門,慕亦塵開了車帶著蘇念卿回蘇家,臨出門前,慕太后細細叮囑過禮節和注意的事宜,慕亦塵和蘇念卿安靜的站在客廳里,倒是很乖巧的聽著。


  知道她今天會回來,蘇老爺子早早的在庭院里坐著,悠閑的聽著京劇,等著他們回來。


  蘇紹琛也特意推掉了公司的會議,陪著老爺子一起等。


  似乎是掐准了時間回來,聽到車聲,老爺子從報紙上抬頭,看了眼停在車庫旁的車子,沉聲開口:「紹琛,去開門。」


  「好的,爺爺。」站在鐵門口,蘇紹琛看著從車裡下來的身影,淡淡一笑。


  「哥,我回來了!」走上前,蘇念卿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沒敢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跑上前去和蘇紹琛擁抱,而是等待著身後的人停好車過來。


  看著面前多了一份沉穩氣質的妹妹,蘇紹琛微微眯起眼,這才稍微意識到,自己一直疼寵在心頭的妹妹已經嫁人,如今已是慕家的慕太太了。


  走上前,慕亦塵順手摟住蘇念卿的腰,禮貌的朝蘇紹琛點點頭,倒也沒有不習慣,優雅的開口問好。


  「嗯,別在門口站著了,都進來吧,爺爺等著你們回來呢!」說著,他轉身進了院子,吩咐通伯備茶招呼客人。


  踏進院子,蘇念卿看著坐在搖椅上看報紙的爺爺,鬆開手快步走了過去,遠遠地就聽到她的喊聲:「爺爺,我回來啦!」


  老爺子頓了頓,放下手裡的報紙,扶了扶老花鏡,視線里橘紅色的身影已經走了過來,孩子氣的蹲下身,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甜甜的喊著他爺爺。


  「回來就好!」老爺子從搖椅上站起身,看了看跟著進來的慕亦塵,見他禮貌的跟自己問好,滿意的點了點頭,「都進屋來吧!」


  讓蘇念卿意外的時候,梅君如今天倒是在家,並沒有故意找借口離開,蘇南風和蔣雅琴都在,蘇恩萱還沒回來,家裡人不多,倒也熱鬧。


  一家人閑聊了好一會兒,門口傳來腳步聲,客廳里的人循聲望去,只見蘇恩萱挽著楚斯寒的手臂相攜走了進來。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兩道身影,蘇恩萱驕傲的揚起嘴角,挺直了胸膛,嬌柔的倚在楚斯寒手臂上,故意把動作弄得更加曖昧,一臉得意的走了過來。


  「爺爺!」走上前,蘇恩萱嬌柔的喊了老爺子一聲。


  看到來人是楚斯寒,蘇老爺子也沒什麼好臉色,輕哼了聲,也不搭理他們,轉過頭吩咐通伯:「老通,多準備幾道亦塵和念念喜歡的菜,他們倆難得回來一次。」


  「好的!」通伯應了聲,掃了眼客廳里緊繃的氣氛,快步往廚房走去。


  寶貝女兒被無視,蔣雅琴有些看不過去,笑著開口:「都坐吧,別站著了!」


  老爺子不待見楚斯寒他們是知道的,可誰讓她的寶貝女兒愛上了,再說楚斯寒這孩子論家世樣貌也不錯,雖然沒有慕亦塵那麼優秀,可也算是百里挑一,能解決女兒的婚姻大事,蔣雅琴倒也沒什麼意見。


  掃了眼在自己對面坐了下來的蘇恩萱和楚斯寒,蘇念卿很快收拾好微愣的神情,倒也沒有顯得不自在,大方淡然的態度讓對面的蘇恩萱氣得有些沉不住氣。


  她沒看楚斯寒是什麼臉色,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便移開眼神,轉頭跟慕亦塵說了句話,柔柔的嗓音清冽淡然。


  聊了一會兒后,蘇紹琛把他們倆喊上了樓,老爺子也沒搭理客廳里的蘇恩萱和楚斯寒,拄著拐杖去了後花園,留下客廳里的兩人一臉尷尬。


  安靜的書房裡,蘇紹琛看了看對面坐著的身影,轉身從柜子里拿了個圓形的紅色錦盒過來,遞給蘇念卿,「這是爸讓我給你的嫁妝,我替他保管了將近二十年,你看看吧!」


  看著他手裡的錦盒,蘇念卿一臉震驚而錯愕,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父親真的留了嫁妝給她,二十年前就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這麼久遠的時間,他人不在了,還留了一份念想給她。


  顫抖著手接過錦盒,她擱置在腿上,細細的撫摸著略顯陳舊的紅色絨面,有一股溫暖而柔軟的感覺在掌心擦過,她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慕亦塵一臉心疼。


  緩緩打開盒子,她看著盒子里靜靜躺著的一對銀色的平安鎖,還有一個翡翠鐲子,鼻頭一酸,漫延上來的水霧迷濛了雙眼。


  「父親說,他不知道你將來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如果是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就更好了,他已經把外孫和外孫女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只可惜,他等不到這一天了。」頓了頓,他看著中間綠色的翡翠鐲子,「鐲子是你媽媽的遺物,父親一直留著,你媽媽走的時候你還小,他怕給了你你弄丟了,就吩咐我等你出嫁的時候,當成嫁妝留給你。」


  拿過那個墨綠色的鐲子,蘇念卿雙手微微顫抖著,最終埋首在慕亦塵懷裡,哭得不成樣子。


  這個鐲子她是見過的,是姥姥留給媽媽最珍貴的東西,小時候媽媽跟她說,等她出嫁了,她就把鐲子傳給她,她說,這是家裡祖傳的東西,有著特別的意義。


  而如今,到了自己手裡,也許將來有一天,她也會傳給她的女兒,或者兒媳。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慕亦塵一直沒開口,只是柔柔的摟著她,等她哭夠了,才從蘇紹琛那兒接過紙巾替她擦臉,動作輕柔而認真。


  胸前被淚水濕了一片,狠狠的揪疼了他的心!

  從蘇紹琛的書房出來,蘇念卿帶著慕亦塵徑直去了她的置物間,關上門,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找著東西。


  安靜的站在一旁,慕亦塵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在找什麼,要我幫你嗎?」


  「不用。」吸了吸鼻子,她在柜子里找出一個大箱子,裡頭放置著很多東西,把箱子從櫥櫃里抱了出來,她盤腿坐在地上,朝那兒站著的身影招了招手,「老公,你過來!」


  蹲下身,慕亦塵看著箱子里放著的東西,不由得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你小時候的玩具嗎?」


  「嗯!」點點頭,她孩子氣的跟他炫耀著自己小時候的玩具:「這個玩具槍是父親第一次來水鄉的時候送我的,然後是這個,這個拼圖也是父親送我的,他說要鍛煉我的眼力和腦力,還有這個九連環,這個……」


  看著她一件一件的把箱子里小時候的玩具拿出來給他看,聽她講述著每個玩具背後的故事,嬌俏的臉上依舊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倔強和堅強,眼角依稀還掛著殘留的淚水,可嘴角上揚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他心疼!


  隱隱的,他突然想到某句話:「不是不能幸福,而是悲傷的事太多,已經沒有了幸福的權利。」


  就好像她一樣,不是不能幸福,而是不幸福的事太多了。


  她的童年喝他不一樣,和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也都不一樣,蘇家的三小姐,沒有那些金枝玉葉公主般的生活,在別人學著芭蕾舞蹈陪著小夥伴玩鬧的時候,她或許是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拿著那一塊塊的拼圖,一個人安靜的享受著寂寞和孤獨。


  正是因為這樣,才養成了她倔強而堅強的性子,什麼都要贏,什麼都要強,即便是輸,也輸得比誰都驕傲,她的那份清高,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誰都無法複製。


  所以,在機場的那次,看著她低聲下氣的求人,他的心還是被揪疼了。


  「老公,我給你看我收藏的槍。」說著,她站起身,走到櫥櫃旁,推開厚厚的櫃門,一個鑲嵌在牆壁上的儲物櫃顯露出來,映入眼帘半面牆的槍支架子上,擺滿了各式長槍短槍,整一個兵器儲藏所!


  聽著她一一介紹著那些槍是哪一次生日的時候收到的,還有哪些是神秘的「長腿叔叔」贈送的,偏著頭,他安靜的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彷彿是在和他分享著她的快樂,她的過去。


  他沒有說話,一直在聽她說,聽她講著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過去。


  她願意和他分享,這說明她並沒有把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不管怎麼樣,他能進到她的心裡,這也是一種榮幸。


  一個,他專屬的榮幸。


  直至她說完,見他沒反應,轉過頭來,在看到他溫柔而心疼的眸光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下一刻,他伸過手,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那般憐惜,那般溫柔。


  「念念……」他壓低了頭,埋首在她脖頸間,喃喃繾綣的呼喚著:「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在,我都在。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還有我。我們是夫妻,可以患難與共,可以互相廝守。懂我的意思嗎?」


  「懂……我懂。」埋首在溫暖而寬闊的胸膛里,她點了點頭,心裡很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這個男人都會在自己身邊,不論貧窮富貴,他都在。


  曾經無數次悲傷的心,第一次在陰霾之後,遇到了陽光。


  雨後天晴,她終於看到了掛在雲端的彩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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