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對不起 【214】父子倆的交易（精）
「玲瓏！」蘇念卿冷冷開口喊住她，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無視對面楊總經理那得意的眼神，輕拍了拍玲瓏的肩膀，「冷靜點，你這樣，等會他們會以為是我們欺人太甚呢！」
「老大……」玲瓏不甘心的看了她一眼，即便氣不過，在這樣的場合里，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凌總，有些話我不想多說。」轉過頭，她看向凌子澈，掏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擱在會議桌上，真該慶幸，她一直以來都有開會錄音談判錄音的習慣，否則今天還真是有口難辯了。
安靜的會議室里，回蕩著錄音筆里剛剛錄下的那一幕對話，在聽到百分之零點二的利潤的時候，在場的人幾乎都變了臉色，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緩緩傳來。
收起錄音筆，蘇念卿冷冷瞥了眼對面顫抖著手不斷擦汗的楊總，證據擺在眼前，不怕他不承認！
本來她沒想置人於死地，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反咬一口，這樣的行為讓她連最後的憐憫都覺得多餘。
見她還留有一手，玲瓏得意的看向對面一臉挫敗的楊總經理，扳回一城的感覺實在是爽！
大概的了解了合作案談崩的經過，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凌子澈輕笑了聲，眸光暗沉的看向一旁的楊總經理，俊臉上雖然掛著儒雅的笑容，可卻還是讓周遭的人覺得會議室的氣溫連降了好幾度！
「楊總，你是不是覺得，職場潛規則就能有利公司發展？」支著頭，凌子澈問得漫不經心，謙和的語氣甚至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怒氣，可偏偏是這樣的態度，讓一眾下屬頭皮發麻，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很多時候，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相反，暴躁的怒火，未必能達到震懾的效果，身為集團總裁，這個道理，凌子澈不會不懂。
知道自己此刻騎虎難下，楊總忙站起身來，緊張的看向主席座上的男人，抹了抹禿頂上的汗水，「總裁，我……我只是一時糊塗！」
「你一時糊塗不要緊，我若是一時糊塗，可是要出大事的！一個公司管理人，用這種方式處理事情，你覺得像不像古時候的昏君？昏君都有些什麼樣的下場，楊總你可清楚？！」
「我……」面對笑面虎般的凌子澈，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解釋和辯駁都是多餘。
「M迷是凌氏的一個子枝，一顆大樹如果從根系腐爛，就算枝幹再龐大，再遮天蔽日，遲早也會死。」
「我……請總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我……我一定更不會再犯的！」當初應聘的時候，他就很清楚，總經理的職位，年薪兩百萬，這麼好的待遇，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你覺得M迷是學校嗎？我需要的是一個有能力領導公司員工，帶領公司發展的有實力的經理人，而不是像你這樣被美色沖昏了頭的昏君！養你這樣的飯桶，我還不如拿這筆錢去做慈善！」
「總裁……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我一定會拿出自己的實力來的！」
「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我這個人呢，一向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去財政那兒結算工資，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也無謂跟他再廢話，凌氏的公司里出現這樣的渾水摸魚的人，是他失職，身為集團總裁，他自己也難辭其咎！
「總裁，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總裁……」眼見大局已定，楊總不死心的懇求著，緊緊的抓著凌子澈的手臂，不放過任何一絲轉機。
「你們幾個，請楊總出去！」沉下臉，凌子澈不悅的開口，一旁公司的職員紛紛站起身，架著苦苦哀求的楊總往外走，動作利落快速，很快會議室再度安靜下來。
看著這一幕，蘇恩萱隱隱覺得有些背脊發冷，她沒想到凌子澈是M迷的總裁，這次的廣告代言，恐怕要泡湯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凌子澈轉頭看向左側低著頭的ceo，冷冷開口：「這樣的人你都能讓他擔任總經理職位，你是怎麼選人的！」
「總裁……這事是我的過失，之前在招聘會上，老楊確實很有優勢，以他多年擔任經理職位的管理經驗，我以為他能勝任這個位子的，只是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你沒想到？招聘過來的員工，即便是總經理，也都需要一段時間的考核和試用，考核期間的評估，你看過沒有？」
「這……我這段時間忙著新產品的研發，這事並沒有親自過問，送呈上來的文件，還沒來得及看，這事是我失職！」
「那你的意思是，你太忙了，需要我回來坐鎮M迷是嗎？！」
「總裁，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冷哼了聲，凌子澈戲謔的揚起嘴角，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聽他那推卸責任的解釋，「你身為CEO，應該比誰都清楚，總經理的職位不是一般職位，凡事巨細無遺，就算再忙，也不可能抽不出一點時間來評估你選中的人，我看你是對自己的判斷力太過自信了！」
「抱歉，是我失職！」凌子澈一針見血的評價和責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盲目的自信，是管理者決策上的致命傷，這句話你給我好好記著！從明天開始，我會回來坐鎮M迷，給你三天時間給我找個助理，以後有任何事，直接向我彙報！」
「是，我馬上吩咐下去！」
「M迷新產品的廣告由我跟進，你就不用負責了。」
「是，我知道了！我會讓各部門提前做好準備，配合總裁。」頓了頓，他站起身，深吸了口氣，「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人力資源部了，儘快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您找到助理最新章節。」
「面試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親自考核。」
「好的！」
轉過座椅，凌子澈看向一旁的蘇念卿，半笑著開口，「我的員工處事不當，在這裡我替他們向你道歉，這個案子由我親自負責，希望蘇總不要生氣。」
「呃……其實這不是什麼大事。」凌子澈放低了身份道歉，還為了此事親自負責這個案子，這麼認真的態度倒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帶了誠意過來和M迷洽談，希望能合作的，並不是想讓你給我走後門。」
聞言，凌子澈輕笑了聲哼，「我親自負責這個案子並不是給蘇總走後門，是因為我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跟蘇總合作，這個策劃案我看過了，設計很新穎，這份策劃案我先留著研究一下，具體的事宜，明天我們再商討。」
「你是認真的？」看著他，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愈發深沉難測，「因為我的事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還間接拔了你一個總經理，你還願意和我合作？！」
「我是個公司分明的人，在工作上不涉及私人感情，所以的決策都必須從公司的利益出發，蘇總也是公司負責人，想必這一點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當然！」他說的沒錯，工作上確實不宜涉及太多私人感情。
「再者，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忙，我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公司內部出了問題呢！」輕笑了笑，他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蘇恩萱，「既然蘇小姐是這次新產品廣告的代言人，那麼有關事宜，就請你去跟公司的策劃總監談吧！廣告開拍的時候，我會在場，倘若蘇小姐的能力達不到我的要求，那就不能怪我否定蘇小姐的努力了！」
「你……」蘇恩萱猶豫的看向他，有些不解為什麼他還能讓她擔任這次廣告的代言人，「你讓我繼續擔任代言人？」
「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我會因為私人感情干涉公事？倘若蘇恩萱小姐有這樣的能力征服我挑剔的眼光，那麼m迷這次的代言人就是你，倘若你沒有這樣的能力，我會推遲廣告拍攝，重新找代言人。」
懶懶的站起身，他轉身把手裡的文件交給一旁的秘書，低頭看了看時間，「我約了慕市長吃飯，不知道蘇總是否賞臉？」
「……」站起身，蘇念卿眯眼笑了笑，「當然，凌總請客，哪有不賞臉的道理！」
相視一笑，凌子澈徑自轉身出了會議室，蘇念卿隨之跟上，臨走之前，她轉眸瞥了眼朝她看了過來的蘇恩萱，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即便是兩間公司合作，蘇恩萱是代言人，於她來說也沒什麼值得擔心的，凌子澈已經開了口，提前給她提了醒，想來為了得到這份工作，她也不會太囂張。
電梯里，蘇念卿抬眸看著頭頂緩緩下降的數字，開口打破沉默：「我沒想到你會留她在M迷當代言人。」
「留不留得下來還得看她的表現，我只是選賢任能罷了！廣告還沒開拍，她能不能勝任這個位子還不知道呢！最近她在A市風頭很盛，能從一個三流的小演員一躍成為廣告商的寵兒，這其中的緣由，不用我說你也明白。躥紅除了需要機遇和能力之外，有時候靠山和上位的手段也其中的因素。」
輕扯了扯嘴角，她不會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付強硬的對手或是敵人，有時候並不需要自己動手。演藝圈是個大染缸，掉進去了不可能一清二白的出來。爬得越高，摔下來說不定就越重，蘇總應該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吧？」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隨著電梯的打開走了出去。
「明白。」點點頭，她抬腳跟上，隱隱明白了些什麼，不禁笑了聲，「我突然發覺，老祖宗說的那句話很有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慕亦塵身邊久了，也變得跟他一樣腹黑了！」
「我會把你這話當成是讚美的！」站在車門邊，凌子澈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
上了車，發動引擎的時候，凌子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蘇念卿一眼，「今天的這種狀況，想必你以前沒少遇到過吧？」
「你是說職場潛規則這事吧？」提到這事，她苦笑了聲，微微嘆了口氣，「以前確實遇到過不少，不過稍微用點手段，還是能躲過去的。我可能算是比較幸運的吧，這麼多年，不管是在什麼樣的談判場合或是應酬場合，我都能躲過去，順利拿下case，連玲瓏都說我有福神保佑呢！」
聽到她這麼說，凌子澈微微愣了下，繼而眯眼笑了笑，掩飾住眸底那一閃而過的深意，「嗯，你確實很幸運。」
「是啊……」這麼多年，除了那次差點被人強了之外，她確實算是眾多女白領里最幸運的一個了。
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駛出，迎上璀璨陽光的那一刻，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你剛剛說的話，我怎麼聽著覺得怪怪的？」
「嗯？有什麼奇怪的，幸運也是一種福氣，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可我怎麼還是覺得你話裡有話呢？你不會是知道了什麼，瞞著我吧？！」乍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忙轉過身，死死的盯著他，好奇的追問：「趕緊從實招來，讓我也八卦一下！」
「……」都說女人是敏感的動物，他今天算是領教了！
車子駛上高架橋，見她還不死心的盯著自己看，凌子澈算是沒轍了，無奈的笑了笑，「其實，這事你該去問老七。」
「什麼事？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事，你讓我怎麼問？而且，慕亦塵那麼腹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問出什麼來的，說不定三兩句話就讓他牽著話題走了！」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以來，慕亦塵很少瞞著她什麼，但是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若不問，他肯定也不會主動說。
「老七當年去天津的時候，他跟慕伯父做了個交易，他遂了他父親的願望去空軍部隊，慕伯父也答應他，動用關係，保你在A市一切平安。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失戀了才去天津的，沒幾個人知道，他這麼做，其實都是為了你。」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你的意思是說，慕亦塵是因為我才選擇去空軍部隊的？！」乍一聽到這個，她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了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有著沉重的震懾力，慕亦塵瞞著她的事太多，倘若不是凌子澈說起，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那是老七自己的選擇，反正這麼多年，他也不曾後悔過，即便是那次事故之後，他也一直為自己是個軍人而驕傲著。」
「我……我不知道這事，慕亦塵只跟我說當年她知道我追隨了楚斯寒去了A市心灰意冷，所以才讓他父親動用關係把他調到天津的，我不知道他竟然是為了我！」
不管是因為哪一樣，歸根究底都還是因為她！他和她之間，就好像是躲不開的宿命一般，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她隱隱覺得胸口泛過一陣酸意，心疼而難受。
「原來，我這麼多年奔走在商場能這麼幸運，是因為他……」倘若沒有他，她或許真的再沒有了愛他的資格。
「其實現在想來，他當年那樣做，也算是間接成就了自己後半輩子的姻緣。如果不是因為慕伯父動用了關係護著你，你以為你幫楚斯寒拿下的那些案子，能用一兩杯酒就糊弄過去？商場如戰場，很多黑暗面你還沒真正體會過，錢權色的交易，一直以來都像個無底洞一樣，填不滿的，遇到他，你真的很幸運。」
「是啊……」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用餐的時候，蘇念卿分外體貼，變換了角色給慕亦塵布菜，溫柔得讓慕亦塵幾乎有些不適應。
「夫人，我們兩個不用當著凌的面大秀恩愛吧？我怕他會嫉妒我！」沉鬱的嗓音徘徊在耳邊，隱隱帶著幾分惑人的笑意。
在他的印象里，她很少會有「特別」主動的時候，通常也都是帶著目的性的，而且一般用的都是美人計和苦肉計，這次這麼體貼，倒讓他猜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了！
「……」剔著魚骨的手倏地一頓，蘇念卿轉過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晶亮的貓眼兒帶著幾分惱意，「嫉妒就讓他嫉妒唄，凌少嫉妒了，說不定就會早點成家立業了，我們倆間接成就了一樁姻緣，多好的事啊！」
「你們倆是第一天在我面前秀恩愛嗎？」凌子澈無奈的笑了笑，被提到婚姻大事，他不得不扯開話題，「從老七把你帶給我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你們夫妻倆就一直都讓我們嫉妒羨慕恨，既然這麼恩愛，就早點考慮孩子的問題吧！有了孩子，才算是圓滿。」
「嗯，已經在考慮了。」知道她臉皮薄，慕亦塵半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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