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身不由己
已經不是第一次發覺自很失敗，特別是最近，身邊的人一個個出現狀況，而他卻隻能看著，什麽都做不了。北一赫在恰當的時候選擇了閉嘴，站在麵前的人，還是一臉冷漠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但他知道，他的話對章澤英的打擊很大。關於常泓桀，章澤英並不了解，隻是一味的喜歡，像常泓桀身邊常有的追求者一樣，嘴裏說著喜歡，做的事情卻給本人帶來許多麻煩，一點沒有為常泓桀考慮的心情。
用喜歡標榜自己的無知行為，章澤英肯定不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誤。
章澤英想，他們這次的決鬥，大多原因在他吧。沉默著，那雙幽黑的雙眸在陽光下閃耀著異樣的光芒，久久之後他對北一赫說：“決鬥的事情我沒辦法收回決定，是常泓桀主動送來的挑戰貼，我要對手下的人有個交代。”
“又是這樣。”北一赫憤懣地呢喃一句，看章澤英的眼神明顯很失望。
常泓桀也是基於這個原因而選擇了與黑鶴幫決鬥。在東海區，能生存的隻能是NSBoys，常泓桀恐怕就是這麽想的吧。他們肯定是不會主動退出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武力解決，誰的拳頭厲害誰就留下。常泓桀就是這麽直接，不想再花費更多的時間來衡量誰對誰錯，誰更有資格留在東海區。
北一赫歎息，對這樣的話已經很熟悉了。隻要牽扯到幫派利益，作為老大，那便是身不由己。
沉默半晌，北一赫問：“小澤，當初，救你的人把你帶去了九尾組。這兩年，你一直在九尾組嗎？”
“對。”
“那麽，初芷蕾你應該知道吧？”
章澤英愣了一下，不明白北一赫怎麽會知道初芷蕾？怎麽會想要了解初芷蕾的事？他問：“你怎麽會認識初芷蕾？”
“她去過我家。”北一赫沒有打算對章澤英隱瞞什麽，他說了實話，“還有，她受了傷，今天才出院。她告訴她也是九尾組的人。”
聽到這話，章澤英卻是嗤笑出聲，表情略顯不屑，然後他說：“難以理解，她居然會來找草雉俊。”
“怎麽回事？”北一赫看著章澤英，眼神深切，很希望馬上就聽到從章澤英嘴裏聽到有關於阿俊的話，將他心裏的疑惑全部解答出來。
事實上，章澤英也這麽做了，他回答道：“草雉俊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恐怕就是初芷蕾了。一赫，初芷蕾是老爺的情人，草雉俊就是因為這個才離家出走的。他曾經不止一次說要殺了初芷蕾。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話實現。”
章澤英的語氣仿佛帶著惋惜，北一赫不明白，是對初芷蕾沒死感到惋惜，還是因為阿俊沒兌現自己的話。
“草雉俊可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純良。”章澤英抬了抬嘴角，似笑非笑，表情似是看透了這一切般而釋然，“他啊，雖然被老爺保護得很好，可手段的殘酷，卻是我們這些人無法相比的。”
他說著偏頭看著北一赫，非常認真地說：“他殺過不少人，隻要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他都要想辦法把人除掉。不過，很多時候他都對不喜歡的人或事保持無所謂的態度。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他都很願意拿那些惹他生氣的人開刀。一赫，你認識的阿俊，不過是偽裝過的人而已，並不是真正的草雉俊。”
北一赫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很明顯，章澤英所言，幾乎推翻了他對阿俊所有的了解。唯一是真的，隻剩下“草雉俊”這個名字而已。
這是對北一赫的侮辱，是對在他東海區所擁有的名譽的褻瀆，草雉俊的行為，已經深深地對北一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草雉俊的所作所為，是在耍他吧？！
“一赫，我曾經對常泓桀說過，很多事情都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就像小六的死，我說不是我做的，你們誰會信？在NSBoys所有人的心裏，肯定在看到小六死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裏認定了是黑鶴幫所為，連調查的想法都沒有。”
章澤英的嗓音低沉，他在歎息，對常泓桀的做法感到憤怒，卻又無奈。所謂的身不由己，原來就是彼此懷疑。
看著章澤英，一會兒過後，北一赫說道：“小澤，你的想法是什麽？一定要決鬥嗎？”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常泓桀。”章澤英表情倔強，沒有正麵回答。
北一赫點點頭，“我明白了。你要是真願意讓那群警察坐收漁利我就不過問了。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章澤英隻是垂了垂眼睛，沒有回話，等到北一赫的身影看不見他才轉身回到基地。
而離開的北一赫，抱著必須勸阻此次決鬥的心情，來到警察局。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麽魏局長會對NSBoys的所作所為如此不能原諒，非要將注意力放在他和常泓桀的身上？
因為沈漫妮的事情，魏明修正忙得天旋地轉。剛上任的他，打算親曆親為，在最短的時間將案子的前因後果理清楚，爭取在NSBoys和黑鶴幫決鬥之前就將沈漫妮移交檢察院。
北一赫的到來，魏明修很吃驚。他才剛剛把人發出去，這人卻突然跑回來，想做什麽？
兩人相對而坐，北一赫望著魏明修，開口便是直截了當的質問。他問：“魏局長，常泓桀要和章澤英決鬥，你應該知道了吧？”
魏局長看著北一赫，炯炯有神的雙眼目光閃爍。幾乎沒有思考，他就回答道：“整個東海區都知道的事情，我肯定知道。”
“那為什麽你不派人去阻止？”北一赫氣憤的就是這一點。
他認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魏明修的意思，就是要看著常泓桀和章澤英決鬥，兩敗俱傷，這樣他就不用花任何力氣便能除掉兩個幫/派。
魏明修似乎也不打算隱瞞，隻是，他並沒有說明原因，“這隻不過是傳言，沒有證據，我什麽都做不了。”
“你可以派人去看著他們啊，隻要讓他們在約定的時間裏不見麵傳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北一赫，警察可沒有那種閑工夫管傳言的事情。你知道嗎？在你來質問我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有許多需要警察解決的案子發生。區區兩個小幫/派，你認為我必要派人去監視嗎？”
魏局長的話並不能說服北一赫。但道理還是有的，這個人雖然自大了一些，似乎也太急功近利，做事情的手段也簡單直接，可不可否認，在他上任這段時間裏，除了他身邊的事情外，東海區真的平靜了不少。
從休息室出來，北一赫沒有打算在此逗留。在走廊的盡頭，他遇到了楊警官，那個喜歡他媽媽的警察。
看到北一赫，楊警官好奇地往他的背後瞅了瞅，問道：“你來找局長？”
北一赫點頭，錯開身便想離開，但下一秒手臂就被抓住。楊警官拉著他來到樓梯口，四處看了看，說：“局長這樣做，也有他的難處，每個人都有段傷心往事。一赫，你現在也是大人了，該試著理解別人。”
“他有什麽難處？”北一赫當然知道，也非常理解別人的難言之隱。但如果不說，誰會知道呢。
楊警官低聲說道：“我聽說，他的老婆被挾持了。”
“啊，為什麽？怎麽會這樣？”北一赫著實吃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局長在桐成市的警察界算是風雲人人物，辦案能力強，對人處事也好，而且，他還有漂亮賢惠的老婆。就在幾年前，他花了很長的時間親自逮捕了一名道上的人。那人剛入獄，他就遭到了報複。”
北一赫震驚，耐心地聽楊警官說完，“他的老婆在家裏被刺殺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從此就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都沒醒過。還有，因為經常被道上的人各種騷擾和報複，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辦案上了。停過一段職後，再次回來，他就成了這樣。”
楊警官的話給了北一赫當頭棒喝。原來，魏明修如此痛恨他和常泓桀，想要NSBoys和黑鶴幫自相殘殺，都是因為曾經的陰影造成了現在無比憎恨道上的人。
可是，常泓桀他們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市民或者影響警察局名譽的事情，相反的，常泓桀可是讓他的兄弟們幫助群眾做了很多好事。每逢慶祝日，有大量人群聚集的地方，隻要有NSBoys的人在，秩序都非常好，從來沒有發生過慘絕人寰的踩踏事件。
從這方麵看，常泓桀還是東海區的功臣才對。魏明修這麽極力想要鏟除NSBoys，真的全部都是因為憎恨黑/幫的原因嗎？
“所以啊，一赫，不要怪局長對你們施加壓力，他也是有苦衷的。上麵給的壓力也很大，我們在中間也不好辦。”
“我知道了。我當然會理解他，但我也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得逞，常泓桀和章澤英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北一赫說著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重新回到走廊，遠遠地看了眼掛著“局長辦公室”名牌的辦公室，他轉身朝外麵走去。動作堅定，神情決然，他一定會阻止這次決鬥，不會讓魏明修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