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填詞營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填詞營救
蘇眉笙輕抿著唇瓣閉上了眼睛。
錦兒在一旁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們總不能就這樣乾等著吧?聽著香妃那意思,她是想要給蘇眉笙定上「穢亂宮闈」的罪名。
敢給皇帝戴綠帽子,這可是要被亂棍打死!
可當事人為何這麼鎮定?
錦兒微微彎腰,輕聲喚:「娘娘……」倒是想個辦法呀,這樣坐以待斃不是事兒!
蘇眉笙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那一眼若平靜的幽潭裡泛起微波,奇迹的鎮下了錦兒心頭所有的煩躁不安。她喏喏的再度張唇:「娘娘,現在要怎麼辦?」
蘇眉笙雙手成拳縮在袖口中,低聲吩咐:「你去翊坤宮走一趟。」她把頭上的碧玉簪子拿下來,放進錦兒的掌心,「告訴婉嬪,我才學不如她,認輸了。」
……
翊坤宮中,顧婉儀接過錦兒遞過來的碧玉簪子,訝異的挑了下眉梢:「認輸?眉笙當真這樣說的?」
「對。」錦兒一頭霧水。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眼帶希冀的看向顧婉儀:「婉嬪娘娘,你知道要怎樣解救我們娘娘嗎?」
這事兒如果解決不好,蘇眉笙絕對逃不了一死!
顧婉儀摩挲著那根碧玉簪子,一時半刻緩不過神來:「你可知曉,那上頭寫的詩詞是用的何種字體?」
「不知,香妃娘娘甚至連我們娘娘都沒讓看,就直接把字條收了起來,讓人去請皇上去了。」如今她們就是被遮著眼睛在小衚衕里亂走亂撞的人,一個不慎,就是頭破血流,死無葬身之地!錦兒想想蘇眉笙的情況就覺得心焦不已。
偏偏的,喜鵲又從外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娘娘,奴婢已經去找了菲貴人,她說會過去陪著皇上,但至於能陪多久,她不敢保證。」
「希望她能多爭取點時間。」顧婉儀攥著碧玉簪子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踱了兩步。突的,她僵在那兒。
「晉王殿下天人之姿,若碧玉青竹,絕傲清塵……」腦子裡恍若浮現蘇眉笙曾經對於段景逸的評價來,她眉心一動,像是明白了某些事情:「去,把甜瓜叫……算了,錦兒你趕緊過去回稟你們主子,就說我知曉了,輸者認罰,只一根碧玉簪不夠,我想要什麼東西得我說了算。」
什麼意思?錦兒懵懵懂懂的,一時沒有動作。
顧婉儀面露焦灼:「快去!」
說罷,顧婉儀就急急朝宮門外走去。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香妃應當是描摹了晉王的筆跡想要栽贓嫁禍蘇眉笙。而現如今她想要解救眉笙,首先得弄清楚晉王慣用什麼字體。
這事兒需要甜瓜出面,或許她能從樊齊那兒拿到晉王真正的書信筆記。
只要有書信,依著她的本事兒,現學現弄應當也能描摹出相似的痕迹來。
顧婉儀心急如焚的往外走去。
可不曾想,到了啟祥宮中,甜瓜卻死活不願意去聯繫樊齊。
「這不行!曦妃娘娘再三警告過我,短期內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聯繫的。」甜瓜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顧婉儀急的出了一手心的汗。汗水黏膩,她手中的碧玉簪子越發潤滑起來,像是下一刻就能從她手心裡滑落下去。
蘭亭虞坐在一旁,提醒了她一句:「婉儀,你先把那簪子放下來吧。到底是眉笙的東西,別真掉地上碎了。」
眉笙的東西……顧婉儀像是被點撥了似的,看向了甜瓜一眼:「你和樊齊聯繫時用的什麼暗號或者是何信物?給我一個,我過去找人。」
「婉儀?」蘭亭虞一驚,連忙伸手拉著了她,「你別衝動,佟菲菲已經去攔著皇上了,我們再好好想想。這事兒如果不處理好,眉笙有事兒,我們也會折進去的。」
顧婉儀輕輕褪開她的手:「眉笙為我們姐妹做過多少事情,我們當初結拜的時候又曾經說過什麼?亭虞,我知道你現在被人盯著,做什麼事情都不好出面。但我沒關係,折進去就折進去,要不然眉笙就死定了!」眉笙都求到她頭上來了,她焉能見死不救?
「放心,我不會讓這把火燒到啟祥宮裡來的。」她氣急敗壞的說一句,伸手拽了甜瓜剛剛拿到手裡的玉佩就轉身走人。
來時一陣風,去時又是一陣風。
蘭亭虞望著她眨眼就消失在啟祥宮門口,眼神暗了暗:「甜瓜,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膽子小了?」
「小主不是膽子小,小主是凡事考慮的仔細了些。」
……
通往禧貞宮的某條小路上,喜鵲正來來回回踱著步。
當目光瞥到樊齊從樹影外的大道走過來的時候,她連忙裝出認真尋找東西的模樣,朝著不遠處的大樹撞了過去。
「哎呦!」她叫的很大聲。
聲音驚動樊齊。
他帶著人速度走了過去:「喜鵲?」他抬眸朝四處環視一眼,「婉嬪娘娘呢?你不陪著婉嬪娘娘,你在這裡作甚?」還在腦袋上磕了那麼一個大包?
這喜鵲也是婉嬪身邊的大宮女,怎麼行事這般莽撞呢?
喜鵲揉著裝的暈暈乎乎的腦袋,哭喪著一張臉:「樊統領你過來的正好,婉嬪娘娘的簪子掉落在這裡了,你趕緊幫我找找。」
樊齊朝著身後跟著的侍衛擺了擺手:「都趕緊幫忙找找。」他低頭也要尋找,卻發現袖口被人扯著。
「暈,我頭好暈!」喜鵲把甜瓜的玉佩塞進他的掌心,沖他擠了擠眼睛,而後,眼睛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
「喜鵲!」她手裡怎麼會有他送給甜瓜的玉佩?是甜瓜出事兒來找他嗎?這段時日兩人從未聯繫過。樊齊只知道甜瓜替虞嬪清理了啟祥宮,其他的一概不知。之前,他還曾擔憂甜瓜會不會做的太過,招了其他各宮主子的恨!
畢竟,她送去禮儀司的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各宮派過去的眼線。這種事情在宮中並不少見。但光明正大的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他還是第一次見!
若是真的有人對付她……連虞嬪都無法保全她的話……樊齊一急,連忙晃了晃喜鵲:「你怎麼樣?還好嗎?」能不能把事情真相告訴他,讓他別這麼提心弔膽的呀。
喜鵲被他晃得腦袋更疼了:「停!」她連忙睜開了眼睛,「再晃我就要吐了。」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麻煩樊統領找著簪子后給我們娘娘送過去,我頭疼,先過去太醫院包紮一下。」說著,她便碧玉簪子不動聲色的放到了身下的草地中。
樊齊看她踉踉蹌蹌的遠去,有點不放心。可他現在更不放心甜瓜,輕蹙了下劍眉,他招過來一名小侍衛:「跟著,把她送到太醫院。」他則彎腰拿起碧玉簪子,抬腳朝翊坤宮方向走去,「婉嬪娘娘的簪子找到了,你們繼續巡邏前段的路線,我過去把這簪子歸還給婉嬪。」
他健步如飛的走進了翊坤宮。
顧婉儀早已經在桌子上擺好了筆墨紙硯,並在兩張宣紙上寫好了各種字體,見樊齊過來,她連忙招手讓他過去:「快看看晉王用的是那種字體?」
這話莫名其妙的……樊齊有些懵:「晉王會寫多種字體,但不管那種字體,他都會把最後一筆寫長。」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這就是晉王的書信,婉嬪娘娘請看。」
「太好了!」顧婉儀激動的接過書信,「這封書信是正楷,但末尾一筆卻龍飛鳳舞的有行楷的風範。」她咬了咬唇,照著書信準備臨摹。
可剛把書信放到白色的宣紙上,她便發現了其上一個破綻:「這書信上是不是有字被臨摹過?」顧婉儀伸手指了「量力而行」中的「量」字,「這字的墨跡有點重,你這書信丟失過?」
「前兩天是不慎丟失過,但傍晚時分我就找到了。」見顧婉儀面色凝重的樣子,樊齊直覺這事兒可能有些嚴重,連忙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是不是有人用晉王的書信來栽贓嫁禍?」可能嫁禍誰?
幾乎是頃刻之間,樊齊腦海中便浮現了一抹倩影:「曦妃娘娘?不會是曦妃娘娘出事兒了吧?」蘇眉笙可是晉王想要拼盡全力保護一生之人,現在晉王外出帶兵,他豈能讓曦妃娘娘承受無妄之災?
樊齊臉色驀地變得嚴肅起來:「婉嬪娘娘,可否有樊齊需要幫忙的地方?」
「麻煩你幫我研磨,之後速速離開,去禧貞宮附近巡邏。曦妃現在困在那兒。」能不能安然脫身,就全看她了!「顧婉儀呀顧婉儀,你要冷靜,冷靜!」只有平心靜氣,她才能想出對應的詞來。
「秋葉落,菊花殘,獨憑欄杆盼歸雁。」片刻,顧婉儀模仿著晉王段景逸的字體寫了一首詞的上闕。
隨之,她揮筆如墨,又寫了幾首她曾與蘇眉笙對過的詞。
把剛剛書寫下來的詩詞拿到窗戶底下,快速撲閃著,讓風吹乾。顧婉儀才卷了這些詩詞,神色匆匆的往禧貞宮而去。
……
禧貞宮內,段景煥站在那兒,眸光凜冽,若裹夾了風霜雨雪一般望著他面前跪著的蘇眉笙,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解釋!」
蘇眉笙眉目低斂,雙手規規矩矩的交叉在身前,抬眸,不卑不亢,坦坦蕩蕩的道:「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之事,皇上若是信臣妾,自然不需要辯解;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臣妾解釋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