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對詞脫身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對詞脫身
「總不能一成不變,不求上進吧?和曦妃對詞贏得艱難,總要再在其他方面勤加練習的。不然我怕我宮中的東西都還不夠輸的。」顧婉儀說的自然。
段景煥滿意的點點頭:「波斯國前兩日才送過來幾株血珊瑚和一些珍珠瑪瑙的,待會兒朕讓李德海送些到曦妃和婉嬪的宮中。」卻唯獨沒有提起香妃。
「嗻!」李德海應道。
香妃的臉色變了變,卻只能忍著。今日這齣戲,雖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卻也沒落得半分好處,反倒是讓她看盡了段景煥對曦妃和婉嬪的寬容和賞賜。
「謝主隆恩!」蘇眉笙和顧婉儀雙雙屈膝行禮。
隨後,顧婉儀笑眯眯的道:「香妃娘娘對詩詞不甚精通,想來也不是故意誤導皇上,讓皇上先入為主的。」
口腹蜜劍誰不會?
看著說情,實則告狀誰不會?
今兒個香妃差點把蘇眉笙置於死地,她顧婉儀焉能不好好回敬一些?
蘇眉笙向來也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欺我半分,我必還你一分」的性子,這會兒自是附和顧婉儀。
蘇眉笙風輕雲淡道:「畢竟香妃也說了,太后希望我們姐妹和睦相處,共同侍奉好皇上。」
說了和睦相處卻對蘇眉笙使出那樣的絆子來?香妃果然是這宮中最言不對心的女人了。顧婉儀輕和的笑容底下掩藏著無限的諷刺。
「朕還有政務要處理。」說罷,段景煥徑直出了主屋。
「恭送皇上!」三女齊齊行禮。
待皇上走後,蘇眉笙與顧婉儀雙雙看向了香妃。
「你們為何如此看著本宮?」香妃故作鎮定道。
「香妃,此局我蘇眉笙贏。」蘇眉笙道。
香妃緊咬牙根,故作笑臉道:「曦妃可還在生本宮方才誤解之氣?這確實是本宮之錯,沒有弄清楚便誤解了你,還望你莫要生氣。」
顧婉儀輕哼一聲:「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若今日之事真要治了曦妃娘娘的罪,其實不是會六月飛雪了?」
香妃訕訕一笑:「為了賠不是,本宮這院子里只要是你們看中的花,儘管拿去。」
「還是免了吧,本宮今日只是看看便惹出這許多的事端,若真收了你的花,還不知道會怎樣。」蘇眉笙興趣闌珊的捋了捋耳際的髮絲,「也打擾許久,我們也該回了。黛嬪,還不起來,隨本宮一起走。」
既然黛嬪如此「忠心」她蘇眉笙自然不會扔下她不管。
「是是,多謝曦妃娘娘。」還在跪著的黛嬪欣喜的站起來,跟在了蘇眉笙的身後。
不等香妃有何說辭,三人並肩而行的離開了禧貞宮。
「賤人!」香妃氣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直接砸到了地上,姣好的面容扭曲,顯出幾分猙獰恐怖來,「等著,本宮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蘇眉笙,顧婉儀,本宮與你們勢不兩立。」
明月讓人過來打掃了地上的瓷器碎片,才剛將地上顧婉儀遺落的詩詞撿起來。
香妃驀地衝過來,一把將那些紙張撕了個粉碎,把氣全部撒在了那些寫有詩詞的紙張上:「本宮籌謀多日,竟然還被她給逃脫了!該死!」
潔白色的紙屑漫天飛舞,被風一吹,卷進秋風中,像是白茫茫的下了雪花一樣,又像是在祭奠著什麼。
天幕沉沉,風吹樹葉迷人眼睛,白紙飛舞……整個禧貞宮像是成了靈堂一樣。
香妃氣的大吼:「去把那些紙屑都給本宮掃了!」她剛才是氣糊塗了,怎麼能做出這種詛咒自己的行為來?
她會活的好好的,會比蘇眉笙那個賤人活的好。
蘭亭虞雖不能伺候聖駕,可仗著誕育了皇子便得了皇上和太后的青睞,宮裡的賞賜去了一波又一波的。蘇眉笙一直恩寵不衰,現如今顧婉儀又被皇上大夸特誇的,怕是近段時日也會風頭漸盛……這三人若是擰成一股繩兒,怕是嘉貴妃都不是她們的對手!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她們的勢力這樣壯大……
……
出了禧貞宮,被驚嚇了一場的黛嬪行禮告退之後,蘇、顧二人一同往回走著。
「眉笙,你在想什麼?」顧婉儀問向了有些心不在焉的蘇眉笙。
「今日我們的演戲,皇上應該早已看透。」蘇眉笙道。
「哦?」顧婉儀露出了一絲驚訝,「這次你我兩人的配合毫無破綻,皇上怎會看破的?」
蘇眉笙的目光落向了遠方:「香妃對我和晉王的誣陷,我能覺察出皇上並沒有相信,只是為何明明不相信還會如此生氣,我就沒有想明白。」
顧婉儀的眼中閃過一絲明了:「那是因為皇上吃醋了。」
蘇眉笙一愣。
吃醋?
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皇上會為一個妃子吃醋?
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同於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蘇眉笙心裡泛起一絲異樣:她真的獲得了皇上的真情?
「我還以為是我們的計策瞞過了皇上,誰想,卻是皇上故意放我們一馬。」顧婉儀輕笑道,「眉笙,這可是你的面子。」
蘇眉笙抿嘴一笑:「錯了,是你的機智讓皇上放過了我們,皇上才會同時獎賞了我們兩人。」
聞言,顧婉儀眼睛一亮:「真的?」
「我豈會誆你!」
一抹緋紅印上了顧婉儀的臉頰。
兩人一路走著,一路聊著。
……
這日,蘇眉笙坐在搖搖椅上,眺目看著窗外。
細雨霏霏,沖刷的整個世界都清新了不少。看著院子角落處的菊花再度冒出花苞來,她唇角輕勾了勾:「錦兒,你說香妃會不會嘔死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個的腳,她這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錦兒抿唇輕笑:「還說,奴婢差點被嚇死。不過您和婉嬪娘娘之間還真是有默契。」她蹲下身去,抬手輕輕的在蘇眉笙腿上輕捶兩下,「娘娘可否告訴奴婢,您是怎樣將消息傳出去的?奴婢直到此時都還沒想明白。婉嬪娘娘怎麼就會知曉那紙條是晉王,而非是……其他人?」她最後的話壓的低低的,說著還小心的朝四周望了一圈。
雖說是在景寧宮中,可依著香妃那日的表現來看,這宮中早有不忠心之人。
蘇眉笙笑了笑,同樣低聲細語的:「晉王是何等人物?豈是香妃想污衊就污衊的?不論在朝堂之上,還是在朝堂之下,皇上與晉王這對親兄弟,彼此熟悉,彼此信任,只怕全天下最熟悉晉王字體的就是皇上。香妃竟然找人臨摹晉王的字體,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次,她錯就錯在選錯了人,誰不選,偏偏選中了晉王。」
香妃想要一擊將她徹底打入地獄,再無翻身之地。可香妃卻未曾想到,顧婉儀會出現出手相助。
想起顧婉儀,蘇眉笙心裡便暖暖的。
秋雨涼涼,她卻覺得周身像是置身於春風花香之中,溪流綜綜,她遍體溫暖。
「錦兒,錦兒!」宮門外喜鵲的聲音響起,嘰嘰喳喳的,融合在秋雨中,無限活力。
蘇眉笙失笑:「快過去瞧瞧吧,這下雨天的,可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看著錦兒離開,扶著搖搖椅的扶手起身,轉身走進內室,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小匣子來。
匣子里放著一塊暖玉。通體雪白,瑩潤光滑,一看便是極好的玉。
蘇眉笙把匣子合上,拿著走了出去。
錦兒正帶著喜鵲過來,兩人的臉色俱是喜色。
「娘娘,婉嬪又給你送書信來了,說是有關秋雨的詞,要您對。對出來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對不出來,讓你拿東西出來。」錦兒說著便忍不住先笑了起來,「婉嬪娘娘如今是作詞作魔怔了。」
蘇眉笙聽得也微微失笑:「她倒是有雅興的很。」她把手中的匣子直接遞到了喜鵲跟前,「這東西拿回去給你家主子,告訴她,本宮盼著她和虞嬪似的,高升。讓她別把心思一直放在我這兒,有這個閑工夫,多琢磨琢磨皇上怎樣才能多留在翊坤宮裡才是正經。」
喜鵲收了匣子,笑道:「巧了,我們娘娘也說要您好好抓著皇上的心。她還說她不敢奢求,就盼著你和皇上恩恩愛愛的生個小皇子或者小格格出來。」
「呸。」錦兒笑著朝她淬了一口,「喜鵲你也不知道害臊。這種事情青天白日的說出來,你也好意思?」
喜鵲輕輕在嘴邊打了下巴掌,湊近了蘇眉笙:「反正話趕話兒的說到這兒了,奴婢就直接將好消息說了吧。我家主子從皇太后那兒聽說皇上有意讓你主持司院事務。」
聞言,蘇眉笙一愣。
司院?
皇上這是有何用意?
嘉貴妃的能力有目共睹,有她一人管理司院足以,為何還要她蘇眉笙也進入司院?
是為了分卸嘉貴妃的權利?還是為了更有權利對抗香妃?
不過,由此可見,皇上對後宮之事了如指掌。
「還聽說了什麼?」半晌,蘇眉笙問道。
喜鵲搖了搖頭:「主子只說讓奴婢將此事告知曦妃娘娘,卻並沒有再說其他。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