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再顧忌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再顧忌
聽到身後人已穿妥,段景煥說了句:「進來!」
門被打開,錦兒和杏花這才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神色恢復如常了的蘇眉笙在兩人的伺候下,開始了洗漱。
段景煥則隨後拿了一本桌上的書,坐在里梳妝台愛不遠的窗欞旁看了起來。
洗漱過後,蘇眉笙坐在了梳妝台前,任由錦兒為她梳發。
看著鏡子里的段景煥,蘇眉笙好奇的問道:「皇上今日不用處理政務嗎?」
在之前她還是曦妃時,段景煥都極少有這樣閑下來坐在這裡看書的場景。即便有一次特意留下來為她描眉畫黛,也只是那一次。平日里的他白天都極為忙碌。
段景煥放下手中的書卷,同樣看向了鏡子里一臉素容卻絲毫不減美艷的蘇眉笙:「今日,朕特意休憩一日,陪陪你。」
驚容乍現在了蘇眉笙的臉上:「皇上……」這讓她很是受寵若驚。
蘇眉笙的驚容如數落入了段景煥的眼中,他故意露出了不快:「怎麼?不願意?」
「臣妾不敢,臣妾是太過驚訝了。」
蘇眉笙這話著實不假,段景煥為了一個妃子而放假一日的情況幾乎沒有先例,蘇眉笙卻創造了這個先河。
「從今日起,朕對你的寵愛,已無需再做任何隱藏。」說罷,段景煥復又拿起書卷看了起來。
蘇眉笙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他,終於明白了他此舉的真正用意。
他這是要告訴後宮所有的嬪妃,她蘇眉笙就是他此生最重視也是最深愛的女人,他可以為了她打破所有的先例。
如今,皇太后已失勢,嘉貴妃也同樣失勢,朝中各方涌動的反派勢力都被一一鎮壓了下去,整個後宮與朝堂都在逐一清剿。
地位穩固,權勢穩固的大慶朝天子,已然可以放開手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大大方方的愛自己相愛的女人,再無所顧忌。
不知不覺,蘇眉笙眼眶有了些濕潤。
准皇后沒有等到這一天,她蘇眉笙何德何能居然等到了。
她怔怔的看著鏡子里正在看書的段景煥,想起以往他那些忍隱的日子,想起他對已逝的准皇后敢怒不能言只能默默的哀思,那麼多的無奈,那麼多的不能所為,都壓在他的心上,卻只能獨自一人扛著。
她不由得心裡一痛,眼淚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而落。
聽到輕輕啜泣聲,段景煥抬眸再次看向了鏡子里的蘇眉笙:「為何哭了?」說著站起來走向了她。
發覺自己失態了的蘇眉笙忙擦著眼淚:「臣妾……眼裡進了沙子……」
「哦?」段景煥伸出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朕看看。」
揚起臉的蘇眉笙眨巴眨巴雙眼,躲避著他的注視。
黑白分明的一雙秋目中泛著瑩瑩淚光,臉頰上還有著淺淺的淚痕,無端的惹人憐惜。
面對睜著眼說瞎話的蘇眉笙,段景煥又豈能不知她心裡所想?
「你呀!」段景煥無奈的搖搖頭,溫柔的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如今理應高興才是。所有的都過去了,日後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皇上!」蘇眉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剛止住的淚水又涌了出。
「都是為人母的人了,怎的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輕責中帶著寵愛的語氣,越發的讓蘇眉笙落淚不止:「臣妾想起了一些往事,心裡難過嘛。」
段景煥剛要開口,腹部傳來一陣腹鳴。
靠在他腹部的蘇眉笙聽了個真真切切,訝異道:「皇上,您還沒用早膳?」
「朕本想著早朝過後,過來陪你一同用膳,誰想你卻還未醒來。」
蘇眉笙鬆開他的腰,「噌」站了起來:「臣妾這就去給您做早膳。」
長臂一伸,段景煥將她攬入了懷中:「早膳已做好了,就等你起來。走,陪朕用膳。」
「是!」在蘇眉笙的印象中,似乎沒有與他共進早膳的記憶,以往在御膳房時她只負責做,後期也只是侍膳了午膳和晚膳。
今日,她要好好將這頓早膳侍膳好了。
不,日後她都要好好侍奉他的每一天。
……
漸入春末的氣候慢慢有些熱了起來,天氣自然也就越發顯得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這樣的天氣,使得御花園在沉浸了一個寒冷的冬季后,再度變得熱鬧起來。
一個個走入御花園,身著奼紫嫣紅,頭戴金銀玉釵的各個嬪妃們,爭相顯擺著自己的家底,明面上都客客氣氣,私底下誰也不願意輸給誰,暗自叫著勁。
「沒想到我們昨日居然都喝醉了。」蘭亭虞對身旁的顧婉儀與花襲人說道,她豐潤的臉上還有著一絲淡淡醉酒後的倦怠。
「是啊,心裡高興就多喝了幾杯,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花襲人笑道。
顧婉儀淡笑不語,一邊聽她們說著話,一邊閑步在御花園內。
「只可惜,昨日菲菲沒去……」到今日,蘭亭虞才說出了心中的遺憾。
說起佟菲菲,顧婉儀和花襲人皆都沉默了下來。
昨夜在蘇眉笙面前,誰都沒有提起佟菲菲,而蘇眉笙也沒有提起,所有人都像是刻意迴避似的。
此刻,三人聚在一起時,蘭亭虞才敢提起此事。
蘭亭虞接著道:「菲菲好像變了。」
顧婉儀皺了皺柳眉,輕輕嗯了一聲。
「你也覺得?」蘭亭虞看向了顧婉儀。
顧婉儀點點頭,卻不知該如何說。
佟菲菲的變化,在她們金蘭結拜的四人之中,只有她和蘇眉笙感受最深。
只不過,蘇眉笙沒有說太多,而是通過信鴿提醒她注意佟菲菲。由此可見,蘇眉笙是最先發現佟菲菲變了的人。
蘭亭虞還是通過昨夜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佟菲菲的變化。
半晌,花襲人說了句:「她……也挺可憐的。」
這個可憐,顧婉儀和蘭亭虞都明白是何意思。一個被晉封至今都未曾侍過寢的女人內心的孤獨和不平,可想而知。
「許久之前,眉笙不是曾替佟菲菲在皇上美言過嗎?那晚皇上也去了延陽宮,為何中途皇上又離開了?」這一直是蘭亭虞心中不解的疑惑。
顧婉儀露出了一絲尷尬,那晚段景煥離開延陽宮后便是去了她的翊坤宮,這若是說了出來,豈不是會被人誤會是她搶了佟菲菲的這次侍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