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人小詞絕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人小詞絕
蘇眉笙輕轉著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月亮雖好,卻是初一十五難相似。皇上,你說人心是不是就像這月亮?斗轉星移間,便能讓一個美好的人變了。變成我們完全想象不到的模樣。」
「朕知道你和皇后金蘭之情,非同尋常。可你也不必要日日提及吧?變了便是變了,那有人會一成不變的?」段景煥睜開惺忪的睡眼,抬手在她眉心上輕按了下,「你這性子不是也變了不少?」
她有變嗎?蘇眉笙瞪了他一眼。
段景逸已經再度閉眼,惺忪道:「朕原來還以為你有了阿哥,脾性應該會溫和許多,那曾想,你如今剛烈起來,倒是比以前還狠。」他攬在她身上的手緊了緊。那力度,似是恨不得把她糅合進他的身體里似的,他道:「眉笙,朕只允你這一次,日後再敢這般自傷來說服朕,朕絕對不會輕饒你。」
她是他的,他都不捨得傷她分毫,她倒是下手毫不留情面!她就沒想過,她留下這道疤讓他瞧著,只會有無限的愧疚與後悔么?
可他的後悔不會宣之於口。
他只想用行動來表示他對她的關心與愛護。
未來,他不會再給她傷害自己的機會。
蘇眉笙微微啞然。半晌,她輕嘆著低眸,雙手緊緊貼合在段景煥的心口處,她幽幽道:「皇上說的對,每個人都在變。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心境也不可能會一模一樣。」
她驀地抬起下巴,輕輕的在他唇瓣上落了一吻:「所以我想好了,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讓它隨風散去吧,不管是美好的還是不美好的,以後,我只會是全新的蘇眉笙。」不會再盲目輕信後宮里的每一個女人,也不會再輕易和人交心。
她現在只想順心而為,好好的珍惜她和段景煥之間的緣分。
輕輕淺淺的吻落在他微涼的唇上,段景煥后脊骨驀地一麻。隨即,他化被動為主動的抬腿,直接把人壓在身下。
歲月靜好,月色無聲。
美好的夜眨眼即過。
段景煥已經起身離開去上早朝。
蘇眉笙則坐在梳妝台前,靜靜地盯著銅鏡中的人兒。姣好的容顏上蒙了一層嫵媚,雙頰上的紅霞為她增添幾分風韻。
錦兒拿著梳子站在她的身後,忍不住出聲打趣:「眉笙你是久沒和皇上在一起,在回味昨晚的事情嗎?」
呸,她那兒有回味?蘇眉笙嬌嗔的橫她一眼:「再打趣我,小心我真找個人,趕緊把你嫁出去!」
「眉笙捨得讓我離開,郡阿哥他們可不捨得我離開。」錦兒嘚瑟的沖她揚揚眉梢,笑道:「昨兒個,郡阿哥還說等著下雪要我給他堆雪人呢。」
說話間,段琪郡冒冒失失的跑了進去。
「額娘!兒臣和你說,兒臣又做了一個特別好玩的東西。」段琪郡說著就要去拉蘇眉笙的手,完全都不管她頭髮還未盤好。
這般莽撞,真不知道他將來怎麼辦。蘇眉笙失笑搖頭:「你先鬆手,等我梳妝好了,再陪你一起去看好玩的東西。」
「額娘最好了!」他鬆開蘇眉笙的手腕的剎那,又眉飛色舞的轉頭,沖著尾隨著他進來的段琪澤就道:「皇兄你看,額娘答應我了吧?你還說額娘沒心情出去,我瞧著額娘現在明明是艷陽高照,春風得意。若是給她一匹馬兒,她肯定能從皇宮飛到城外。」
稚嫩的言語帶著誇張的天馬行空,但卻奇迹的又符合她此刻的心態。蘇眉笙不覺輕聲失笑。
段琪澤已經小大人似的端起一張臉教育起來:「艷陽高照不是這麼用的,段琪郡你別總胡言亂語的。」他規規矩矩的拱手,行禮:「額娘,皇弟最近越發調皮了,惡搞皇後娘娘所贈的繪畫圖冊不說,現如今還亂改亂用詞語。上次他碰到皇後娘娘的時候,他竟然還說她是人面曼陀羅。」
「這形容詞倒是新鮮。」彼時,錦兒正好給她盤好髮髻,戴上了簪子。蘇眉笙抬手按按有點松垮的髮髻,笑著從鏡子里看著段琪澤道:「不過創造力不錯。皇後娘娘當時什麼表情?」
段琪澤一本正經的道:「她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但卻並未斥責皇弟。」
當初她們在閑貞宮裡暗算段景逸的時候怕是就有曼陀羅花粉吧?段琪郡那樣說,可不就讓她難堪了?
錦兒此時也捂嘴輕笑道:「要奴婢說,郡阿哥這形容詞才是絕呢。有一種白色曼陀羅,看著漂亮,優雅,但卻渾身有毒。只可遠觀,不可近碰的。這可不就是如今的皇後娘娘?」
「也就是說,額娘以為皇後娘娘確實是個惡毒皇后嗎?」段琪澤蹙眉直問。
蘇眉笙聽的扶額。段琪郡的情商那麼高,這段琪澤的情商怎麼就那般低呢?這種話豈能這般直白的問出口?輕瞪了他一眼,蘇眉笙道:「錦兒是說笑的,皇后要管理六宮,自然需要些雷霆手段。
「她把明月姑姑,流慧姑姑等都杖斃了!」段琪郡撅著唇,不認同的瞪視蘇眉笙道:「兒臣現在想要和那些宮女玩,都沒人陪我了!這定然是皇後娘娘嚴厲懲罰她們的後果,她就是在殺雞給猴看,想要讓額娘你忌憚,想要讓我也忌憚的。」
不得不說,段琪郡所言總是一言中的。
蘇眉笙臉上的笑容凝了凝,隨即,她轉身,抬手在段琪郡鼻頭上颳了一下:「你呀,也確實該學點正經東西。都這般大了,天天和一群宮女廝混算什麼?好歹你也是個阿哥。」
「切!」段琪郡毫不留情面的給了她一個白眼:「額娘你別瞧著我現在是百花叢中采蜜忙,我能聽到好多事兒呢。那麼多的故事,都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鑒。古人不是說么,我們要從歷史中總結經驗與教訓,我這就是在學習生存之道。」
「……」她竟是無言以對。
錦兒則連連點頭附和:「小阿哥說的甚有道理,這有些事情,就得從那些宮女嘴裡才能知曉。她們說的多了,咱們小阿哥懂得也就多了不是?」
說著,錦兒低頭俯身在蘇眉笙耳邊道:「如今他這樣混不吝,不著調的,眉笙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自保的手段嗎?如今立儲之事被諸位大人時不時的提及。這後宮有阿哥的娘娘們勢必要爭,背地裡你踩我一腳,我捅你一刀的。但卻都不可能會傷及小阿哥不是?」
畢竟這樣一個只會流連花叢的紈絝,誰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