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天呐，沈明蘭驚得掩住了嘴。她回到了一九八八年，她以為阻止了她家的悲劇，她萬萬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快，快，車子來了。”又有人在喊。


  村裏唯一的一輛手扶拖拉機開來了，沈景衍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了。他似乎有一些清醒了，他吃力地抬動手。


  趙紅梅見狀撲過去握住他的手，沈明珠也爬著到了父親身邊。


  沈景衍看著女兒，他艱難地開口：“明，明珠，好好讀書，還，還有，你要聽，聽你媽的話，幫你媽好好照顧弟弟。”他說話時，又一陣吐。


  “景衍啊，你為什麽要這樣想不開，我說你那幾句，你怎麽就往心裏去了？”趙紅梅哭得肝腸寸斷。


  沈景衍的話傳進沈明蘭的耳朵裏，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些話，和她爸當年交代她的幾乎一模一樣。


  天啊！


  人群鬧哄哄的，沈景衍被拖拉機拉去了鎮醫院，趙紅梅跟著去了，沈景行夫婦去了，沈景衍的親弟弟沈景宏也去了，再加上幾個熱心的鄰居，拖拉機擠得滿滿當當。


  拖拉機走遠了，沈明蘭和明珠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沒有跟去鎮醫院的鄰居在旁邊感歎著世事無常。


  “蘭啊，你怎麽也坐在這裏？趕緊回家去。”奶奶焦急地上前拉她，她一動不動，奶奶急得在她耳邊罵了一句：“快回家，這裏怕是有邪氣。”


  “不要管我。”沈明蘭喃喃道。


  奶奶又拉了她一把：“我剛才問老所拿了點藥，你趕緊回家去上藥。”


  “不去，我不去。”沈明蘭盯著沈明珠看，她滿腦子都是前世的記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沈明珠今年九歲，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在沈明珠十八歲那年會被保送進入北大，之後讀研，然後定居北京，再然後結婚生子。


  沈明蘭被奶奶強行拉回了家，上了藥，她坐在床上發呆。奶奶和她妹妹跟她說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就一個聲音。


  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姐，你怎麽了？”沈明芸用力推她。


  “芸，我們去鎮上醫院看看大叔吧？”沈明蘭猛抓住她的手。


  沈明芸仿佛觸電一樣甩開她的手，躲到奶奶身後，她探頭驚恐地看著姐姐：“奶奶，你快看看我姐，她，是不是被嚇了？”


  “說了不聽，跑去看什麽？這肯定是衝撞了髒東西，芸，你快去拿點紙錢來。”奶奶連連歎氣。


  沈明芸聽了指令，撒丫子就跑出了房間，她們都以為她中邪了。


  沈明蘭想說她沒有中邪，她隻是從三十五歲重生回來了，是她把命數弄亂了，是她留住了她爸爸的命，害得沈明珠的爸爸喝了農藥。但她馬上冷靜下來，她說了有什麽用？不光她奶奶和妹妹不信，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大家隻會認為她中邪了，被鬼附了身。


  沈明芸很快拿來了紙錢，沈明蘭順從地坐到椅子上。奶奶拿著紙錢在她全身上下掃了一遍，嘴裏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一些禱告的話語。隨後奶奶拿了一把剪刀，又讓沈明芸端了一盆水跟著去路口燒紙錢了。


  沈明蘭閉上眼睛，她仔細捋了捋了當年的事情。她爸喝下農藥，去了鎮上洗胃，因為醫療條件落後，最後沒能救回來。如果她大堂叔頂了她爸的命數，那麽，他也就沒有救回來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