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9.要好好讀書

  沈明蘭看著錢小麗眼中的淚光，她暗自歎息了一聲。說起來，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們都是沒什麽交集的人。不過，她還是記得，前世的時候，錢小麗的成績一直不錯。她們一直同班到小學畢業，上了初中後就沒有再同過班了。初升高後，她對錢小麗就徹底沒有印象了。


  “你不要太擔心了，張老師那個人就是凶巴巴的。真的要開除，哪裏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沈明蘭輕聲道。


  錢小麗轉頭擦掉眼角的淚，她揪著地上的小草用力地揉著。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操場上，同學們玩得不亦樂乎。


  “我覺得自己好髒。”錢小麗突然說了一聲。


  沈明蘭一驚，她下意識就跟問了一句：“小麗，你說什麽？”


  錢小麗咬著唇，她轉過頭來看沈明蘭，眼中有著與年齡明顯不相符的陰鬱。她嘴角扯起一絲笑意，又道：“你討厭我嗎？”


  錢小麗前後兩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沈明蘭不知道她到底什麽意思，她想了想便搖了搖頭。


  “上次大家欺負你的時候，我也跟著起哄了，你討厭我嗎？”錢小麗把話挑明白問。


  沈明蘭還是搖頭，人都有從眾心理，大家都罵她，錢小麗跟著罵也是正常的。


  錢小麗扯著小草：“那你是好人，要是你欺負我，罵了我，我肯定不會再和你說話了。”


  沈明蘭有些詫異了，錢小麗挺有點兒個性。細想一下，張春平猥褻錢小麗時，她確實一直在明確拒絕。沈明蘭看著錢小麗的神情，心頭突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她懷疑錢小麗是不是要跟張春平鬧魚死網破。


  這真鬧起來，張春平百分百惱差成怒，錢小麗討不好任何好處。最可能的下場就是她真的被學校開除，然後輟學回家。然後去找個小飯店做服務員，等再大一點兒的時候，去外麵做個打工妹。


  沈明蘭打了個冷戰，如果那樣的話，錢小麗的人生基本上就毀了。


  “小麗，一次考試考差很正常的，你下次考好就行了。張老師那個人……還是少跟他起正麵衝突比較好。等我們熬過四年級，到了五年級就不是他教了。”沈明蘭說道。


  錢小麗硬生生將手裏的一小把小草扯斷了，她說：“他有本事就真的打死我。”


  “小麗。”沈明蘭抓住她的手臂。


  錢小麗條件反射性地一甩，她的身體止不住的抖起來。


  “張老師是不是欺負你了？”沈明蘭壓低聲問，表情嚴肅。


  錢小麗怔了一下，然後她慌亂地否認：“沒有啊，你胡說什麽？沒有的事情，你不要亂猜。”


  沈明蘭看著她。


  錢小麗低下頭，很快的，她的眼淚掉下來。


  “小麗，對不起，我是亂猜的。但你聽我說，張老師在這個學校很有權勢，他怕的人隻有校長。除了校長，誰也打不倒他。”沈明蘭小聲說。


  錢小麗帶著哭腔說：“大不了我就不讀書了，怕什麽？我表姐是做裁縫的，我去她那裏做學徒……”


  “錢小麗。”沈明蘭急了，“你瘋了嗎？”


  錢小麗不說話。


  “小麗，你不可以去做學徒。你要好好讀書，你成線那麽好，將來我們還要一起上初中和高中，說不定還會考同一所大學呢。”沈明蘭也是詞窮了，隻好搬出大道理來講。


  錢小麗呆在那裏，她有些夢囈地重複道：“大學？明蘭，大學是什麽樣兒？你知道嗎？”


  沈明蘭重重點頭：“我知道，我們村有人考上了大學，畢業了就端公家的碗，吃商品糧，住城裏呢。而且，我還認識一個讀高中的尖子生，他和我說，一定要好好讀書，讀好了書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