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34.冷血的母親

  沈明珠一下甩開了趙紅梅的手，退了一步，她抓緊弟弟的手：“那你在這裏，我帶弟弟回去。我們不要你管，你在這裏過好日子吧。”


  趙紅梅驚了，她張大嘴，眼淚的淚水還不斷地往下流，這使她的表情看起來特別滑稽。


  “你，明珠，你胡說什麽，你在大伯父家裏好好住。你帶弟弟，大伯父負擔不起了……”


  “我回自己家住，我不讀書了，我砍柴賣供弟弟讀。”沈明珠激動起來，她揮著雙手衝著趙紅梅大喊。


  “明珠，你，你怎麽發神經了。你還衝著我大喊大叫，你，你，你怎麽變這樣了？”趙紅梅又是驚慌又是困惑，話說得語無倫次的。


  “媽媽，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都不知道怎麽辦，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呀。我害怕，我更加不知道要怎麽辦？你生了我，你又不想養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沈明珠哭得一塌糊塗。


  趙紅梅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她索性捂著臉痛哭起來，大約在她看來，隻要哭的時間夠久，這眼下裏的艱難就能不了了之一樣。


  沈明蘭擦了一把淚，夕陽已經掛在了山頭上，不消幾分鍾就要下山了。她爸還蹲在路邊抽著煙，她相信趙紅梅和沈明珠的哭聲他聽得一清二楚。可她更明白，擺在眼前是實實在在的困難，同情和仗義是最沒有用。她爸撫養沈明珠已經是仁至義盡，再把沈明山也接過來，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沈明蘭心裏堵得難受，眼前的困境真的無解嗎？也不盡然。趙紅梅明明是可以解這個局的，可她不肯承擔。


  “嬸子。”沈明蘭開了口，“我知道你很難，我大叔過世後，你的天塌了半邊。可再難，你也要想想明珠和明成，他們都還小，都正是需要你的時候。當初你丟下明珠，帶著明成就走了。我作為晚輩沒資格指責你，但你有沒有想過明珠心裏有多難過？她一夜之間沒了爸爸，再一夜之後又沒有了媽媽。在我家，確實不缺她吃，不少她穿。可光是這樣就夠了嗎？哪個孩子不想呆在媽媽身邊？多少次夜裏醒來，明珠都躲在被窩裏偷偷的哭。嬸子，你怎麽忍心……”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們就是不想養明珠了，你們不想養，我把她送給別人還不行嗎？”趙紅梅對著沈明蘭厲聲喝道。


  沈明蘭震驚了，趙紅梅丟下沈明珠帶著沈明成偷偷改嫁時，她是覺得她自私了一些。可一個失去了丈夫又柔弱的女人，不改嫁她就沒有別的出路。現在她才發現，趙紅梅何止是自私，她根本就是冷血。麵對自己親生女兒的哀求無動於衷，麵對她的真實陳情惱羞成怒。


  “媽，你說什麽？”沈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喃喃地問了一句。


  “你不要來找我了，你就當你媽也死了。你要麽跟你伯父回去，要麽自己想辦法。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我還有心思管你。”趙紅梅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媽媽，媽媽。”沈明成慌了，他哭著大喊起來。


  “你也走，明珠不是要帶你走嗎？你也走，別跟著我。”趙紅梅頭也不回地哭喊。


  沈明珠衝上去拽沈明成，她哭著說道：“明成，你別喊她，她不要我們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回去沈家村，回我們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