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39.勸說

  這一趟縣城之行，沈景行大受打擊，他的情緒低落極了。平常暴躁愛罵人的他，一下子像一隻失了群的孤雁。明明家裏四個孩子，兩個老人，一堆零碎的活，他卻失魂落魄，坐立不安，不是忘了東就是忘了西。


  沈明蘭瞧著她爸的樣子，分明就是失了戀。可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不能去

  隔了兩天，年二十五，按習俗，是小年了。（我知道有些地方小年是臘月二十三或二十四，但沈家村是臘月二十五。特此說明。）

  小年這天要祭祖，燒紙錢時，沈景行走神了，衣袖著了火也渾然不覺。嚇得沈明蘭拿過一旁的掃帚用力幫他拍滅。


  要是以往，沈景行肯定要惱羞成怒反罵沈明蘭一頓，但今天他隻是起身朝神龕拜了三拜，然後就撇下父親和幾個孩子出了廳堂。


  沈明蘭看著她爸走出了廳堂才悄悄地跟了幾步，她爸進了房間。她和弟妹們也拜了拜，爺爺拿紙去去土地廟燒，她把祭品收回廚房，時間還早，她吩咐沈明芸和沈明珠把中午要吃的青菜洗好，摘好，又打發了沈明山去幫奶奶揉揉手腳。


  各司其職後，沈明蘭出了廚房，順著屋簷，她走到了她爸的房間。沈景行站在窗邊，收音機裏發出滋滋的電流幹擾聲，播音員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爸。”沈明蘭輕輕喊了一聲。


  沈景行回頭，見是沈明蘭，他抬起手，指縫間是一支燃了一半的煙。他佯作抽煙，沒好氣地問：“喊什麽？沒見我聽新聞嗎？”


  沈明蘭往裏又挪了幾步就不敢再走了，她不安地捏了捏手心：“爸，宋然阿姨……”


  “你一個小孩子老管大人的事情做什麽？出去出去。”沈景行立馬就暴躁了，衝著沈明蘭吼起來。


  沈明蘭心裏氣得要死，每一次都是這樣，她才開口，她爸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吼她。小孩子就不是人，不配擁有思想和見解。


  沈明蘭攥緊了手，她道：“爸，你生氣我也要說。你要和宋然阿姨在一起，想把我們四個孩子都帶到縣城去，那是不現實的。我和明珠可以留下來，你帶芸和山去。這樣，爺爺奶奶這邊你也可以放心點兒。你說呢？”


  沈景行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你說這些做什麽？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麽了？”


  “爸，你能進城，不管做生意也好，找工作做也好。你就會有機會轉商品糧，那山以後的前途就有可能改變。所以，為了山以後有出息，也為了我們沈家將來能走出農村，你一定要做好這個選擇。”沈明蘭也是不怕死，不管不顧地又說了一堆的話。


  沈景行瞪著她：“你一個小孩懂個屁。”


  沈明蘭簡直要內傷了，她歎了一口氣：“你要是錯過了宋然阿姨，那你這輩子就隻能這沈家村做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了。將來等我和明珠出息了，你或許能享幾天清福。”說完，沈明蘭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她爸還不能想通，那就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