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簫卿淮的愛
第117章 簫卿淮的愛
「夠了。」簫卿淮打斷她的話,伸出手拿起斗笠給她重新帶上,仔細看,那如竹的手輕微的顫抖,他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大的震撼,就連上一次被羅卿卿救都沒有。
那個救他的人,有情有義不畏生死,而眼前的帶著黑色斗笠的人,是他心裡唯一一個能引起他共鳴的知己,那日雖然只是一起破了一個案子,可在她面對牛四那樣禽獸不如的男人忍不住破口大罵時,他就覺得,這個人和他一樣,是個知人性的涼薄而不涼薄的人。
這兩個人他做夢也沒有辦法聯想到一起,但今日,現實告訴他,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個人,他多想問她,羅卿卿你是怎麼做到重活一世變的讓他心和靈魂都為她忍不住震顫的。
他現在心很滿,靈魂也很滿足,他愛的人是也是懂他的人,簫卿淮忽然一把把羅卿卿抱進懷裡:「羅卿卿,你讓我放手,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我該死的喜歡你,恨不得把你融入我的身體里。」
簫卿淮的情緒有些瘋狂,羅卿卿被嚇了一跳,她推他:「喂,你放開我,我要和你說案子的事情。」
「讓我抱一會兒,等會兒再說。」
良久,簫卿淮放開了羅卿卿,眉眼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他和羅卿卿面對面坐在書桌兩邊:「說吧,為什麼不讓玉春堂直接指出那人自殺的罪證?」簫卿淮問她。
剛剛在羅卿卿攤子前倒下的人叫馬友,是個賭徒,羅卿卿第一眼就看到了馬友指甲蓋里的砒霜粉,可她沒有讓玉春堂說出來,說出來,她們會擺脫嫌疑,但幕後之人也就抓不住了。
「因為我要揪出後面的人,前幾天錢坤找我去買密料,我沒有賣,我直覺他不會輕易放過我,這幾天一直跟著攤子,以防意外發生,今天出事,我覺得就是錢坤找人乾的,若是馬友直接被官府指出來是自殺,我怕錢坤留後手,直接栽贓給其他人。」
「所以,你是要找出指證錢坤最有力的證據,讓他伏法。」
「對。」
「你是受害人,有什麼計劃可以直接說,本官協助你。」羅卿卿帶著斗笠坐在他對面,他看不到她的臉心裡的激動才能壓抑下去,才能頭腦清醒的和她繼續討論案情。
羅卿卿其實也有個奇怪的心裡,帶上這個斗笠,她便不是農女羅卿卿了,她又找回了上一世當法醫的感覺。
法醫是什麼,哪怕自己背抵黑暗,也要笑著守護陽光的人。
她剛開始做法醫的時候,被屍體刺激吐的只剩下酸水,和師父正式接觸的第一個案子,便是當時令人聞風喪膽的連環碎屍案,被害者全都是女性,她們四肢被活活剁下,然後在分開縫合上,只為了滿足那個變太殺手做實驗的郁望。
五個女性,最後無一生還,她把屍體拆線,逐一檢查,嚇得連續三個月睡不好覺。
最後呢,經歷了一個個比那個更加慘絕人寰的案子,便也接受了,到最後,她自己也被捅死了。
所以,帶上這個斗笠,她不願意嬉皮笑臉,不願意用那些蠻橫的語氣對別人,她必須冷靜的追尋那些,錘死的證據。
錢坤行跡惡劣,更有人因為他差點喪命,不論馬友出於何目的願意為錢坤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錢坤身上都背負上了一條人命。
「簫大人,我要一份自殺者的家屬資料,還有他在賭坊輸贏的大概數目,並且,勞煩大人去問問,今日中午馬友是和誰在翠玉坊吃的午膳。」
前幾個簫卿淮能理解,最後一點:「你怎麼知道是翠玉坊?」
「他中毒后,我第一反應給他催毒,從他的嘔吐物里看到了翠玉坊招牌的醉蟹,那味道,我記得。」
別人或許覺得很噁心,可羅卿卿不覺得,已經習慣了。
「好,你在這裡稍加等待,我現在吩咐玉衍他們去查。」
簫卿淮起身走到門口,羅卿卿想起什麼,脫口而出:「長淵等等。」
簫卿淮的手剛摸到門板上:「怎麼了?」
「別告訴別人,我的身份。」
「不會。」
玉衍和玉春堂分頭出去辦事兒,羅卿卿則和簫卿淮在書房裡等消息,簫卿淮忍不住低頭笑了,笑聲越來越大,羅卿卿皺眉:「你笑什麼?」莫名其妙。
簫卿淮手攥成拳頭抵在唇邊:「我在笑,我當成知己的先生,竟然是我喜歡的女人,這世界上有無數的泥潭,我涉足在裡面徒手撈出一顆顆良心,看了太多的黑暗也經受過背叛,身邊很多人甚至不能理解,我明明可以過得更舒服,為什麼偏生選了一條如此危險的 路來行。
那些惡人猶如過江之鯽,撈之不盡,尤記得,以前有人和我說,這世界是洗不幹凈的,我不過是徒勞而已。」
「不是的,我們雖然洗不凈污垢但我們守得住冤者的吶喊。」就算數量甚微,但也是做了問心無愧的事。
「對,這也正是我的想法。」
簫卿淮經常對月嘆息,人為生來孤獨,但今日卻知,老天爺給了他一個伴。
這回他笑,羅卿卿也忍不住笑:「我也覺得,長淵當引為知己。」這一聲聲長淵,從口而過,伴進心裡。
這便是靈魂深處的共鳴,這就是知己。
黑色的天幕壓下,玉衍和玉春堂差不多同一時間趕回來的。
「大人,這是馬友家的親友。」玉衍把手裡的紙遞給簫卿淮,然後又道:「馬友最近在賭坊的記錄真的有問題,前段時間欠了五十兩銀子,把老婆當籌碼壓了出去,昨天他忽然還上了銀子,要回來了契約。」
羅卿卿點頭,果然如此。
玉春堂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跟著玉衍稟告:「大人,我剛剛走訪翠玉軒,從老闆的口裡知道,中午馬友與錢老闆身邊的小廝幡子一起吃的飯。」
三條消息,練成了一條線,簫卿淮讚賞的看著羅卿卿:「你怎麼看?」她沒有出去看過,僅憑猜測就判定,馬友在賭坊里肯定留下過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