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到場
楚鈺望著天空月色,楚皇帝親自審問一事應是人盡皆知了,而楚皇帝在讓他們陪審後也讓楚言一同去,明日真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不過隻要蕭永德站蕭長歌這邊,那就沒什麽好擔心了。
他聽衛說了,那天花燈節蕭長歌是跟楚言還有蕭長樂一同出去的,楚言會邀請蕭長歌還真出乎他意料,衛說蕭長歌跟楚言下棋贏了半目,大概是這半目引起了楚言對蕭長歌的關注吧。
他倒真是好奇那差了半目的就棋局是如何的,竟能讓楚言改變對蕭長歌的看法。
“殿下,該歇息了。”
見楚鈺坐在大堂外,手上還拿著城外老李釀的竹葉青,這酒他是百喝不厭啊。
徐福畢恭畢敬地站在楚鈺身後等著他回話,楚鈺從下午就一直坐在大堂外喝著酒了,他這站在遠處也能聞得到漫天的酒味,很是熏人。
他靠在柱子上望著天上那輪明月,眼神迷離。
“徐管家你先去吧,這酒還沒喝完可不能浪費了。”
楚鈺歎了一聲道,又一口酒入了嘴裏,酣甜可口。
“殿下,夜裏涼您也該注意一下身體,還是快些休息吧,明日可要陪審呢。”
徐福心疼道,他雖是府內的管家,可卻是看著楚鈺長大成人的,這心裏早已將他當成自己孫子般對待了。
“就是因為陪審,所以才要喝呀,這酒能醉人,隻有醉了有些事情才不會去多想。”
楚鈺輕扯開一笑,月光落在他身上宛如謫仙般,長發散落披肩,一襲白衣飄飄。
不管怎麽看,都跟楚皇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徐福知道楚鈺說的是什麽事,這能讓楚鈺喝得爛醉如泥地,除了姻妃外那便是楚皇帝了,楚鈺對楚皇帝的恨,也不是一般地深。
縱然現在得到了楚皇帝的讚賞跟看重,可這些怎能彌補楚鈺小時候受到的心理創傷呢?
一道聖旨,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眼前,從此他變成了任人欺負的廢物皇子。
“這府內也太過冷清了,徐管家若是有空便再添些下人吧,你也不用那麽勞累了,這府大人卻少,難免冷清了。”
楚鈺轉頭,鳳眸中映著徐福那張疲倦的臉,將府內的事情全都交給徐福一人打理也太勞累了,若是能有人能為徐福分攤一下,他應該輕鬆很多。
“是,不過服侍殿下還是的老奴親自來,這其他人來老奴不放心。”
徐福認真道,這十幾年來都是他服侍楚鈺,每每盛給楚鈺的飯菜他都得親自過一遍才能安心送到楚鈺眼前。
徐福沒忘記,當年姻妃死後,這一日三頓的飯菜內有幾頓是能吃的?
那些人也是狠,哪怕姻妃死也不肯放過一個幾歲的小孩兒,從那時候他就養成這習慣了,要盛給楚鈺的飯菜他一定會試一遍才能安心,這一試變成了習慣,這十幾年過去了他也改不了了。
人呐,小心些總歸沒錯。
“自然,若是沒了你的伺候我也不習慣,不過為了我這樣值得嗎?徐總管,你也該找個人給你暖暖被了。”
望著徐福這副老邁的模樣,楚鈺心裏感激。
徐福也發現了楚鈺跟之前的不同,在他麵前竟是用我,而不是本皇子。
眼眶中的熱淚不禁落下,連眼睛都發紅了。
“這暖被的有火爐就夠了,老奴這條命是姻妃救的,姻妃以前就讓老奴好好照顧殿下您,在殿下大業未成時,老奴不敢想其他事!” 說到大業未成時候徐福臉上浮起一抹認真,現在楚鈺受楚皇帝寵愛,在朝廷上說話也有了些份量,這便是個好的開頭,不管多久他都會等,等到楚鈺出人頭地那天為止,而那些兒女私情他可以舍棄。
那鳳眸變得有幾分深邃,內裏夾雜著一絲的意味不明。
“天色晚了,本皇子該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吧。”
楚鈺伸了伸懶腰,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手上還抱著酒壇子,渾身酒氣。
“是。”
徐福讓開了條道,楚鈺從他身邊繞過,徐福卻一動不動。
他知道這樣逼楚鈺逼得太緊了,可若不逼的話,要到多久才能洗清姻妃的冤屈呢?
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久到他無法繼續等下去了。
姻妃,若您真體恤殿下便保佑他吧。
見楚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徐福這才安心地轉身離開,可在他離開後,從門邊的人影兒又出現了了,依舊是那襲白衣飄飄,而手上還拿著酒壇子。
徐福的心思他怎會不知呢?
他也知道必須為母妃洗清冤屈,要那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要讓令名正言順地入他四皇子府內,為了這些,他就必須跟楚言他們爭,隻有贏了他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一切。
當年鬧饑荒,他母妃不過是下了馬車遞給了一乞丐一錠銀子兩個饅頭罷了,卻能讓徐福一生都忠於他,乃至六十多歲了也未曾娶妻,如今無妻無兒,這點楚鈺感激在心中也覺愧疚心中。
他望著月光閉眼,可這一閉眼腦海中卻出現了蕭長歌的容貌。
街上花燈滿天,她站人群之中回眸淡然一笑,嘴裏卻吐著蛇蠍二字。
而那樣的蕭長歌,他竟覺得比世間上的每一個女子都美,可那背影卻令得他覺得孤單。
楚鈺睜開雙眸,眸中帶著迷茫,他的手抵在了額頭上一臉不解。
他竟會在這時候想起蕭長歌來,還真是稀奇。
而且蕭長歌怎會比世間上的每個女子都美呢?他為何會冒出這種念頭來?
楚鈺想著不禁失笑,大概是他這幾日忙於蕭長歌的事,連這腦子都糊塗了。
他記得蕭長歌說過,他跟她是同種人……
……
翌日,衙門外擠滿了人,那些人除了想一睹楚國皇帝的容顏外,更多的是想看看這蕭家嫡女的下場會如何。
古來便有很多官家弟子草菅人命,可也不過是巡撫來審問此事,而今日,一個蕭長歌竟能引得楚皇帝親自審問,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他們怎能不來湊湊熱鬧呢?
而今日來這的,除了那些老百姓外,唐莫書也混在了其中。
他是想去牢內看蕭長歌,可卻去不了。
從楚皇帝下令要親自審問後,伊正便不許任何人進去探望蕭長歌,當然,蕭永德較為特殊。
唐莫書望著左右兩排的官兵,比平時多了好幾倍人,而他方才在外麵見到很多禦林軍,從這陣仗來看,此次出行還真是做足了準備。
也對,畢竟上次宮內刺客一事可還讓楚皇帝心有餘悸,若是不小心有可能小命難保的就是楚皇帝自己了。
“這不是唐兄嗎?怎麽也來看審問了?龔某還以為唐兄此刻應該煙柳之處又或者跟某些老板談生意中呢,沒想也對著這案子有興趣啊。”
正當唐莫書分析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入了他耳中,唐莫書轉身,見身邊站著個男子,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不是龔兄嗎?怎麽今日也有空來此?照唐某看龔兄不是應該被關你爹關家裏麵壁嗎?”
唐莫書調侃道,可這卻說到眼前之人的心坎兒了。
他臉上那笑容瞬間消失,可在唐莫書跟前還假裝很從容,他理了理衣角輕輕一笑。
“嗬,我爹?我爹怎管得住我呢?再者誰不知今日聖上會親臨,我這也是來湊湊熱鬧,順便看看這蕭家嫡女到底有多醜陋,這一直聽別人說可從沒親眼見過,今日可算有機會了怎能放過?”
龔長生擠眉弄眼道,也不理會唐莫書一個勁兒地往人群內擠。
他今日也是偷跑出來的,他拿著家裏的古董典當掉去賭坊賭了,卻不想輸光了,他家老爹帶著家丁去賭坊內抓他將他鎖在房中,這一關就是好幾天,這老不死的還真狠心,等他一絲,龔家一切落他頭上時,到時誰敢說他半句!
今日偷跑出來,為的便是來目睹這蕭家嫡女到底有多醜,順便見見皇上的容顏。
唐莫書眯眼,望著龔長生往前擠的模樣。
醜?為何他看著一點也不醜呢?
不過他確實關心這事兒蕭長歌會如何解決,如今他跟蕭長歌可是綁在同一條船上,若蕭長歌出事了他也失了能合作的人了,所以他可比誰都關係今日的審問。
正當唐莫書想著時,這巡撫外又一陣熱鬧。
蕭長樂跟嚴若琳同時下轎子,兩人相視點了點頭。
“表妹怎也來了?”
蕭長樂從馬車上下來,手還搭在璃兒手上,望著停在對麵的馬車,而這車的主人也被丫鬟攙扶著下馬車。
“喲,這不是長樂表姐嗎?還真是巧.”
嚴若琳掩麵一笑,雙目中卻帶著笑意。
蕭長樂將那笑意收入了眼底之中,而她看嚴若琳笑時卻好似有些嘲諷。
巧?她還真不信巧這詞兒。
“琳兒跟長樂表姐一樣,擔心長歌表姐的事,特意過來看看。”
嚴若琳說著,臉上真出現一抹關心。
而從兩人下馬車時候,這站在巡府外的人可都將視線落在兩人身上了,楚國四美,今日便有兩人到場,他們豈能不多看兩眼。
而這一看,他們心裏便明白,這兩人被稱為四美之一真是當之無愧。
兩人都帶著麵紗看不清容顏,可光看這神韻便能知這麵紗之下定然是張傾國傾城的臉。
“表妹對長歌姐姐可真關心,既然來了不如一起?”
蕭長樂挑眉邀請,心裏早已罵了嚴若琳無數次了,說是關心蕭長歌怕是為了楚言才來的吧?
聽說楚言今日也會陪審,跟他父親還有許大人以及四皇子一起。
這讓太子陪審她還能理解,可為何連四皇子也一起?
“表姐請。”
嚴若琳比了個請的手勢道,兩人緩緩往巡府走去,不過沒楚皇帝邀請她們也跟平民百姓一樣隻能站外麵旁觀。
兩人所走之處,那些人必定讓開條道不敢與之同框,生怕壞了這道風景線。
唐莫書挑眉,這連嚴家小姐都來了,這陣勢還真是大。
蕭長歌,你的麵子還真大,晚些時候這巡府外應該擠不下了,他猜想這城內至少有一半人會來這裏。
璃兒跟嚴若琳的丫鬟早已備好了椅子,蕭長樂跟嚴若琳坐在椅子上,那些所謂的公子哥兒便上前搭訕了,兩人算是吸引了眾人目光了。
唐莫書後退了幾步躲在角落邊,不與那些人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