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將之風哥舒歡
湟河郡城南。
一處山丘之後。
“大都督，斥候來報，發現西涼軍蹤跡，距離此地二十裏！”
秦芳聽到奏報，心中鬆了口氣，終於堵住了！
他帶著三個衛將近一萬人馬從前線抽調到這裏，為的就是將這股西涼軍擊潰！
大軍遠征竟然被敵軍出現在後方，所幸各部拖攔有效，才沒釀成更大禍患，但這也影響了前線戰局。
“傳令各衛參將，集中麾下騎兵，準備作戰！”
抵達此處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算算時間險些能落在西涼人後麵了。
又半個多時辰之後。
西涼軍人困馬乏，一支疲累的隊伍出現在秦芳視野之中。
秦芳麾下三個衛參將已經分別率部繞到西涼軍側翼埋伏。
其實此處地形還算比較開闊，沒多少可以埋伏的地方，能夠容下數千騎兵的地形更是難找。
但所幸之處，是西涼軍竟然沒怎麽派斥候查探，而是不管不顧一路疾馳。
“天賜良機啊！難不成你們以為我隴右軍追不上來了嗎？”
秦芳冷靜地觀察著，直到西涼軍完全暴露在周軍合圍之中。
“魯大生，你率部將敵軍從中截斷！”
秦芳一聲令下，魯參將咧嘴笑笑：“明白！”
隨後魯大生翻身上馬，提刀而出，身後千餘騎奔騰殺出。
遠處旌旗飄揚，喊聲震天，隻見周軍騎兵猛然殺出，倉促之間，西涼軍一陣惶恐，被埋伏了？
不等西涼軍反應過來，魯大生已經率軍逼近。
“康德生、史之明！隻有一千多騎，吃掉它們！”哥舒歡暴吼一聲，有些癲狂。
史之明一麵下令組織反擊，一麵趕到哥舒歡身前：“將軍，不知此處兵馬有多少，一旦被纏住，周軍援軍怕是又要追上來，撤吧！史某願率部斷後！”
史之明果斷提出意見，這時候一萬多西涼軍都是人困馬乏，拿什麽打？
盡快撤出周國境內才是要緊事，不必和這千餘騎糾纏，大不了自己斷後犧牲一些。
哥舒歡臉色變了變，冷靜了一些，沉聲說道：“那好，史將軍殿後，阻攔住周軍！”
不等哥舒歡命令傳下去，側翼一陣陣馬蹄奔騰聲音傳來。
扭頭看去，又是數千騎兵殺出，直接纏繞住被截斷的後軍，後軍康德生部已經是陷入一片混亂，陣列被衝散，任由周軍來回穿插衝殺。
哥舒歡心中大驚：“拜托史將軍了！”
不再停留，哥舒歡已如驚弓之鳥，拍馬而走，麾下數千騎跟上，脫離康、史二部。
哥舒歡一騎絕塵，本將乃是大元帥之侄，西涼名門之後，能屈能伸，豈能將性命留在此處！
史之明轉過身來，提起戰刀，衝向後麵被圍的康德生。
眼前西涼騎兵已經是成片倒下，四處逃竄。
因為已經連續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不論是騎兵還是戰馬都已經到了極限。
盡管數量上比周軍多很多，但此時仍是隻能被四處殺出的周軍衝散。
混戰之際，哥舒歡率領四千餘騎逃竄，不過數裏之外，轉過山後，再次殺出一軍。
又是一支伏兵！
哥舒歡心中大驚，轉頭拍馬而走，不敢停留，而其麾下卻被衝殺四散。
湟河郡城數裏之外。
旌旗蔽日，喊殺震天，戰馬奔騰，屍橫遍野。
除去少部分西涼軍組織著和周軍正麵拚殺之外，
西涼軍主力都是一觸即潰，四散奔逃，無數人死在逃跑路上。
多數人都是背後中箭，或是被從後砍翻。
兩個時辰之後。
周軍諸將再次集結在秦芳身邊。
“查點清楚了？”
“三衛合計傷亡兩千餘人。”
“此役殺敵八千餘人，俘虜四千餘人，俘獲戰馬八千餘匹。”
秦芳點點頭，心中大致有數了，就是說這次從鄯州進入隴右的兩萬騎兵，除去死在其他地方的，跑掉了四千來人。
實在是兵力有限，不足以全殲，憾事！
“抓住什麽人了嗎？”
魯大生遲疑了一下，有些遺憾說道：“沒有，據供認，此次率軍者是西涼統軍大元帥哥舒康之侄哥舒歡，麾下主要將領是康德生、史之明，三人都逃走了。”
哥舒家的啊，哥舒歡，秦芳聽到這個名字笑了，久鎮隴右，對西涼朝堂軍中情況自然是了解的，傳聞此人熟讀兵書，頗有大將之風。
都特麽誰吹出來名堂？
秦芳一路追來，總結了這次西涼軍入境以來的戰報，仔細研讀之後，發現此番西涼軍主帥根本沒什麽章程作風，除了一開始預謀襲破鄯州之外，其後每每遇到變故都不能及時解決。
可惜了西涼的‘大將之風’。
秦芳長舒一口氣，起身說道：“走，去鄯州看看，他武德信在做什麽！”
鄯州衛統領武德信，竟然沒能發現從河湟一帶竄出來的西涼騎兵！
若隻是千八百人就算了，這可是兩萬西涼人！
湟河郡距離鄯州不遠，不多時秦芳率部就趕到了這裏。
進城之後，秦芳一時愣住，全軍將士都是心中震驚，傷感不已。
鄯州城幾乎被屠了！
鄯州城人口並不算多，但也是一座州城！
目之所及，滿目蒼涼，前兩日的戰火現在還沒熄滅，街上不時有孩童哭喊聲傳來。
秦芳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派出斥候，沿著鄯州衛行軍方向搜索！”
“收攏城中百姓，撲滅戰火，清理街道……這兩件事，固州衛去做！”
固州衛參將領命而去。
秦芳稍加思索說道：“派人去河州、蘭州打探情況！”
“涇州衛、高平衛休整半天，隨本帥返回涼州！”
秦芳說完，前往已經被燒毀的州府衙門而去。
這次西涼軍能夠輕易穿過河湟一帶，襲破鄯州，武德信脫不了幹係！
五千餘騎的鄯州衛竟然沒能發現西涼人？西涼軍身穿周軍軍服混到鄯州城中，竟然沒能發現？
要麽武德信所部已經被吃掉了，要麽……
秦芳又返身叮囑道：“告訴那誰，注意著些武德信。”
此時。
河湟草原之上，武德信率軍悠悠探索前進。
不遠處一騎追了上來：“武將軍，大都督有令，全軍撤回隴右！”
武德信心中一驚，這麽快！
“大都督已經拿下涼州了？”武德信問道。
來人歎了口氣：“有敵軍出現在鄯州、河州、蘭州幾地，大都督下令全線收縮，撤回隴右！”
“西涼人進了鄯州？”武德信大驚失色。
來人點了點頭。
怎麽回事？說好的，此次出軍，本將會將鄯州城外幾處駐軍全部撤走，他哥舒歡直接繞過鄯州城就好了，怎麽還會進鄯州，那這次……
“進入鄯州的西涼人呢？”
“大都督運籌帷幄，調集重兵出擊，這股西涼軍在被合圍之前跑了。”
“全跑了？本將要麽再搜索一番，或許還能遇上……”
來人點了點頭，頗為遺憾地說道：“可惜了這番西征。”
武德信心中隱隱有所不安：“好，本將這就率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