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脫離戰鬥
鹽州城一眾大員此時都聚集在鹽州城頭遠遠觀望。
隨著漢中軍被徹底擊潰，遠處戰場逐漸向鹽州城靠近的趨勢逐漸停下。
個別漢中殘軍直奔鹽州城而來。
城下胡族各部對鹽州城再次發起進攻，不過在先前鹽州城已經做好接應騎軍的準備，所以此時麵對胡族攻勢還能穩住陣線。
城外兩側展開的周軍設置障礙，阻礙胡族攻勢，一時間胡族難以前進半步。
此時城頭之上呂進等人心頭隱隱擔憂，這突然發生的戰事迫使鹽州城中不得不派遣援軍支援，但胡族顯然早已做足準備。
出現了大量不在周軍情報了解之內的胡族部落騎軍。
這時候鹽州城中已經沒有足夠能力在支援遠處戰場的隴右騎軍和北境騎軍了……
想憑借城中步卒殺出一條路接應他們，殊為不智。
在胡族重重阻截之下，必定會傷亡慘重。
寧王蘇羨也站在城頭上，凝眉遠望，一時間心事重重。
他此番受命督軍靈州鎮，還將隴右騎軍萬餘帶到了這裏，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敗績。
有參將出聲說道：“都督，不然末將率軍接應呂統領吧。”
在遠處戰場陷入苦戰的周軍騎軍顯然難以再殺回來……
呂進淡淡說道：“不準出城，城下諸衛務必死守防線，不準再向前一步！”
即便損失了城外騎軍，憑借城中數萬步卒，鹽州城防守數月也不是難事。
但若是城中諸將都出城作戰的話，那鹽州城破就在今日。
麾下將領說出一時血勇之話可以，但呂進身為大都督斷然不能做出葬送全軍的決策。
今日已經做出了一次意料之外的決定，被胡族牽著鼻子走，不得不派遣騎軍去接應漢中軍……再做出什麽錯誤的決策就完了。
周邊諸將默然不語，靜靜地看著遠處騎軍相互廝殺的戰場。
不遠處，一支千餘人的漢中軍殘軍殺破重圍，正在向鹽州靠近。
“大都督，需要接應那些漢中軍……”
還是得問一下，畢竟漢中軍是從漢中鎮遠調而來的友軍，若是見死不救，傳出去罪責不小。
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呂進和蘇羨身上，此時此地也隻有他二人有發言權。
在之前戰報通報的信息中，漢中軍中率軍者是有漢中大都督之子張翼忠和張翼明二人的，此時不知他們二人有沒有在城外殘軍之中……
呂進歎息一聲，不等他說話，蘇羨開口說道：“城外駐軍嚴防死守，不準出戰！”
寧王的意思很明白，漢中軍想進城就讓他們自己殺進來，鹽州城中騎軍為了接應他們已經陷入苦戰，抽身不了，此時若是城中步卒殺出，被胡族鑽了空子，必然引發大亂。
這不僅關係到城外千百將士的性命，還關係到城中十餘萬軍民和整個北境戰事局勢。
這時候不能心軟，怕什麽責任！
蘇羨一臉冷漠，靜靜地看著城外，心中已經是慌得一批。
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在如此場合做出決策，身旁的大都督呂進應該也會這讓做。
但呂進是呂家的人，這樣一來可能和漢中張家發生不愉快。
但寧王蘇羨不在乎，這麽多年也沒依靠過世家什麽，索性直接說出來，免得呂進日後為難……
此時呂進麵容平靜，沉聲說道：“按殿下所言辦！”
呂進心中也掀起些許波瀾，皇子督軍實際上極少幹預戰事指揮，往往都是由邊鎮都督統領全軍。
但此時寧王身為北境督軍，還是督領隴右騎軍的將領，他自然是有發言權的。
而且方才蘇羨說話的時候態度果決，也讓呂進吃了一驚。
看樣子這位皇子很清楚他在做什麽，這樣一來讓呂進減少了些許尷尬。
呂進心中微歎一聲，寧王如今風采已經有些當年那人的模樣了。
遠處戰事依舊在酣戰之中。
為了隱藏蹤跡，阻截周軍騎軍，姑師部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擊，而仍在等待機會。
所以三五成群的漢中殘軍逃向鹽州城，並沒有引來胡族騎軍追殺，反正鹽州城外還有長狄部步卒圍城等候。
即便這些漢中殘軍能夠殺破重圍，進入鹽州城，也是是十不存一。
遠處。
趙秀拍馬靠近靈武衛呂文煥身旁，陡然喊道：“胡族布局重重，必然還有援軍，再和胡軍糾纏下去，我們今天就得覆沒在外……”
呂文煥點點頭，看向趙秀：“趙都督盡管下令吧，既然在城外，北境騎軍自然惟趙都督軍令是從！”
遠處九原衛、河套衛自不必言，他們都是以靈武衛為首的，呂文煥跟著趙秀走，他們也不會亂來。
此處趙秀軍職最高，身為一鎮副都督，身先士卒，揮槍殺人，這在當今世上也是極為少見的。
趙秀繼續說道：“和他們再糾纏下去於大局無益，反而有覆沒之危，撤！”
“先撤走，日後再殺回鹽州城！”
撤離鹽州城？
周邊諸將瞬間一震，呂文煥也輕皺眉頭，回頭看去，通往鹽州城的路上胡祖騎軍步卒無數，即便靈武衛能殺回城中，也會折損過半。
何況戰力不如靈武衛的九原衛和河套衛。
一旁有將領出聲詢問趙秀，趙秀沒有多加解釋，沉聲說道：“隴右騎軍，撤！”
隨後隴右騎軍諸將隨之而動，安重海、胡長雲等人也不問為什麽，拍馬跟上。
在隴右邊境和羌人、西涼人大戰數場，小戰無數，這幾位將領深知趙秀的脾氣和作戰直覺。
趙秀雖然看起來暴烈魯莽，但實際上多次在危局中做出關鍵決策，在隴右諸軍中的威望僅次於大都督秦芳。
趙秀動身的瞬間，回首看向呂文煥：“靈武衛斷後！”
後續堅昆部騎軍必然會追擊他們，必須得有人殿後才行。
趙秀讓靈武衛殿後，並不是舍不得隴右騎軍殿後，而是在場諸將……在趙秀眼中能殿後並全身而退者，唯有呂文煥。
呂文煥輕喝一聲：“靈武衛謹遵將令！”
呂文煥隨後看向九原衛統領和河套衛統領，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率軍跟隨隴右騎軍而去。
這邊隴右騎軍和北境騎軍陣型變動，開始向遠處狂奔。
堅昆部騎軍也剛剛重整陣型，博爾玉策馬在陣前，剛準備和周軍騎軍決一死戰，徹底將這支周軍騎軍抹除。
但下一刻，他就意外地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