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先走為敬

  之後數日，胡族攻勢愈加猛烈，草原上不斷有胡族精銳調往鹽州、夏州以北，南下參戰。


  而蓋州城中諸軍也已經取齊，做好準備。


  衛仙洲親自率領荊襄軍一個衛和河東軍一個衛趕往鎮州，督領魏長平、趙秀、呂文煥等人率軍前移。


  距離鹽州數十裏處，衛仙洲率軍在胡族斥候探查範圍外隱蔽紮營。


  之後召集諸將。


  衛仙洲開口說道：“這幾天來，鹽州城戰事激烈，急需我們打開局麵，眼下我們荊襄軍、河東軍、隴右軍和北境騎軍加起來四萬有餘，足夠配合鹽州城殺開局麵，減輕北境壓力了。”


  一旁魏長平有些謹慎地說道：“這段時間不知道胡族援軍到了鹽州城外多少，我們是不是再等些援軍再……”


  衛仙洲沉聲說道：“沒有援軍了。”


  “先前兵部從各鎮抽調的援軍除了河東軍一萬多人趕赴夏州城之外，都在這裏了……再等下去，胡族拿不下鹽州城或許還會增兵，就更難攻打了。”


  周圍幾名將領一時默然，若是漢中軍還在，還能多一萬人馬……


  衛仙洲笑道：“現在算起來，我們比胡族大軍人數也不少了，況且鹽州城外胡族四處屯紮，援救不便，我們的優勢是集中兵力，攻其一處，短時間內撕破擊潰胡人！”


  趙秀點點頭說道：“不錯，集中兵力，攻其一處！就我們四萬餘人，騎軍近三萬，不論打哪都是一麵碾壓，足夠在胡族援軍集結起來之前擊潰他們！”


  魏長平和呂文煥這才點點頭。


  衛仙洲接著說道：“眼下主要是討論一下，先打哪邊？是集中騎軍繞過鹽州城奔襲右賢王王帳……還是先將鹽州城外四麵胡軍擊潰？”


  魏長平斟酌著說道：“我們現在四萬人馬可以說是北境能來回調動的主力了，不能一下子全壓上去……繞過鹽州城奔襲右賢王帳，風險太大。”


  趙秀點點頭：“先前在漢中軍被圍之時，就是這樣，胡族總是暗中抽調數部精兵伏擊，兵力要比表麵上多，我們奔襲右賢王帳，一旦被纏住包圍，就危險了。”


  呂文煥點點頭，沒有說話。


  衛仙洲沒說什麽，直接說道：“那就先打四門。”


  周軍主力在衛仙洲率領下攻打四門外胡族，是綽綽有餘，但對胡族威脅程度不夠大。


  趙秀稍加思索說道：“看似胡族四麵圍困攻城，但實際上南麵胡軍極弱，東西二麵也是佯攻，即便擊潰，戰果有限……隻有殲滅鹽州城北麵胡軍，才對的上我們四萬大軍。”


  衛仙洲說道：“不錯，那就主攻城北胡軍！”


  隨後幾位將領一同商討，最終確定從東麵進軍，荊襄步卒由魏長平率領進攻城東胡軍，荊襄騎軍、北境騎軍、隴右騎軍近三萬人由衛仙洲、趙秀、呂文煥督領直接側翼插入鹽州城北胡軍駐地，同時點燃烽火，讓鹽州城守軍從正麵殺出，圍殲城北胡軍！


  戰鬥要快，在右賢王帳反應過來之前，擊潰他們！

  翌日破曉時分。


  周軍兵分兩路，從東麵接近胡軍，一路上悄聲射殺數名斥候哨探。


  東方已經朦朦朧朧，用不了半個時辰，太陽就會升起。


  “殺！”


  衛仙洲一聲令下，身旁傳令軍官匆匆跑走。


  片刻之後，呂文煥督領北境騎軍撲了出去，趙秀則是率領隴右騎軍殺出，兩支騎軍分為兩翼，相互策應。


  周軍沒有可以掩飾騎兵奔騰滾滾的聲響。


  一來是因為他們已經足夠接近胡軍，二來是因為正好憑借這種鋪天蓋地的襲擊震懾胡族，讓他們自亂陣腳。


  一瞬間兩支騎軍殺進胡軍駐地，分別背向殺向南北兩側。


  衛仙洲則督領荊襄騎軍在不遠處隱蔽運動，掩護警惕著可能出現的胡族援軍，同時觀察著更遠處的右賢王帳，尋找著可乘之機。


  鹽州城中也瞬間反應過來，呂進當機立斷，索傑壓陣，一股腦派出三個衛一萬六千餘人從北門一湧而出。


  鹽州城北胡軍頓時大亂，兩側皆是周軍，逃無可逃。


  此刻賀文豪正在當麵赤狄部前軍帳內，這段時間以來，他奔波在右賢王帳和鹽州城北赤狄部之間。


  此刻他身披戎甲，腰懸彎刀，翻身上馬，帶著親兵向西麵殺出。


  憑著經驗，賀文豪馬上判斷出周軍是從東麵殺出的，此刻他從西麵逃跑，沒問題的。


  至於組織赤狄部頑抗，他不蠢。


  既然周軍城內城外協同殺出，那必然是優勢在周軍一側，周軍大將又不傻。


  眼下緊要的是，先去右賢王帳那邊，組織剩下的人殺過來。


  這邊賀文豪剛走，赤狄部將領欒提順跑了過來，氣急敗壞大罵賀文豪什麽東西。


  隨後欒提順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全軍向西突圍！


  終究是慢了一步。


  片刻之後，靈武衛旌旗招展出現在欒提順不遠處。


  欒提順還沒來得及回首清點親兵，就看到不遠處一騎當先，直奔他殺來。


  噗呲！


  如風掠過，一槍刺透咽喉，欒提順雙目大睜著，一臉不可思議，發絲繚亂還帶著沒睡醒的意思，撲通一聲倒在馬下。


  周邊隨即刀槍鐵器碰撞，沒過多久，他的部落親兵盡數倒在他的周圍。


  半個時辰後。


  右賢王帳那邊已經判斷出出了什麽事情。


  堅昆部、姑師部騎軍近兩萬人滾滾殺來，而此處赤狄部、泰赤烏部早已被擊潰，屍橫遍野，火光衝天。


  隨後，趙秀、呂文煥掉轉馬頭重新殺向堅昆部、姑師部二部騎軍。


  剛剛接戰，博爾玉就發現鹽州城中殺出的周軍除了一部分清點戰場，大部正在殺來，鹽州城東麵似乎也是動靜不小。


  此刻鹽州城東也已經混亂一片，魏長平率軍長驅直入，將胡族攪得天翻地覆。


  堅昆部、姑師部一時間陣腳有些不穩，但憑著氣勢血性，還是和隴右騎軍、北境騎軍殺得難解難分。


  數刻之後。


  賀文豪率領親兵一路隱蔽奔逃，進入到右賢王帳之中。


  剛喘了口氣，就聽到似乎又有人馬翻騰聲音出現，回首望去，一支騎軍正麵殺來，正是衛仙洲督領的荊襄騎軍！


  賀文豪卻不認識什麽荊襄騎軍的旌旗。


  隻見是沒見過的周軍旗幟，頓時心慌不已，周軍調集了多少援軍前來？


  賀文豪一口氣憋在胸中，也沒時間去見右賢王了，馬上翻身上馬，先走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