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山穀
“趙秀、魏長平、童開甲三人統領隴右騎軍、荊襄騎軍、禁軍騎軍一共兩萬人，沿著榆州城西南長明穀向北，經過殺虎口進襲永豐城！”
“其餘各部由康王殿下和我統領，廣布旗幟，向夏州城開拔，吸引突勒人注意！”
衛仙洲麾下這幾支援軍必然也有突勒人插進北境後方的探子注意著。
畢竟就是他們先後在鹽州城、夏州城外配合守軍擊敗突勒大軍的。
此時衛仙洲還得留下至少一半大軍來偽裝聲勢，掩護趙秀、魏長平、童開甲三人連夜奔襲上路的計劃。
這邊衛仙洲說完之後，禁軍將領萬千策起身說道：“衛公！末將願隨趙都督一同奔襲王庭！”
衛仙洲看向萬千策：“不可，你留在營中還有大用，夏州城外我們也得做些動靜……你也走了我用誰？”
萬千策點點頭坐了下來。
這邊安排好之後，兩萬騎軍分配副馬幹糧，連夜出發。
這邊衛仙洲為了掩護趙秀等人出兵，和康王、萬千策等人統領兩萬多人在破曉之後，開始緩緩向夏州城移動。
又一次紮營之後，衛仙洲謹慎地巡視著各營情況，心中不免惦記著趙秀大軍。
衛仙洲慢步走出大營，走到一處密林處，將手中寫好的安排交給了在此等候的人。
衛仙洲雖然做過不少冒險的軍事行動。
但他不是賭徒。
即便是冒險所為，也得考慮勝算。
現在衛仙洲打算動用王牌了。
…………
大軍行進在榆州城南部，隨後走長明穀前行，一路上小心翼翼，晝伏夜出，謹慎地避讓著偶爾遇見的突勒斥候。
在大軍出發三天後。
長明穀末段一處山岩下，諸多將領聚集在此處。
隴右鎮左都督趙秀，荊襄鎮督軍魏長平，禁軍右千牛衛大將軍童開甲等人聚集在一處，商議著。
“前方就要出了長明穀了，再有一日就能到殺虎口……過了殺虎口再有四十餘裏，就能到突勒王庭！”
趙秀簡單介紹了一下局勢，看向另外兩人：“我打算趁現在天色漸晚出發，等到明天一早剛好到永豐城……二位意下如何？”
魏長平皺眉說道：“現在天色還沒黑……”
趙秀說道：“差不多了，等我們出了長明穀，再到殺虎口就天黑了，不然的話，我們得在殺虎口多等一天……除非我們白天對永豐城發起進攻。”
永豐城在探報中不是什麽堅城，夯土做的城牆早已破爛不堪，四處是洞。
對於周軍來說不存在攻城的問題。
但白天和夜晚發起進攻，戰果可能不同。
白天進攻，突勒人能很快發現情況，做出應對，不論周軍是殲敵還是擊殺突勒貴族都不利，容易被他們逃掉。
但夜晚就不同了，突勒人不明情況，能讓周軍最大化擴大戰果。
說到這裏，童開甲沉聲說道：“趙都督說得不錯。”
魏長平也同意了。
隨後三人商議了一番細節，去安排各自所部。
禁軍這邊鑒於禁軍戰力有限，隻挑選了四個營的騎軍隨同出征，由童開甲督領。
虎翼營正在其中。
虎翼營騎兵不到四分之一，此時是和其餘幾營湊起來的騎軍。
方立統領虎翼營剩餘步卒留在衛仙洲那邊，韋昭作為副將帶著騎軍隨著童開甲奔襲。
再次開始前進的時候，韋昭帶著虎翼營兩百多人的騎軍排成兩列縱隊跟在童開甲身後前行。
數個時辰後，天色暗了下來，大軍開始進入山穀。
這個山穀極為狹長隱蔽，也就是榆州城外多年的老獵戶能準確在這附近群山中找出這條山穀，不然很容易在這一代山丘中繞暈。
韋昭騎坐著戰馬進入山穀後，就感覺陰森森的。
此處多年陽光難以照到，一到晚上更加陰深。
韋昭拍馬輕輕趕到童開甲身旁：“將軍，此處山穀突勒人不知道？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們豈不是陷入危險了？”
韋昭的擔心有些多餘，因為衛仙洲、趙子嘉、趙秀這些人不可能想不到。
“此處並不適合伏兵……兩側山穀上難以攀爬，山穀兩側出口也在群山中不好找，即便胡族發現了，短時間內也來不及調集重兵的！”
童開甲簡單說了一句，隨後心中補充說道，除非突勒人提前在殺虎口兩側出口提前埋伏重兵……但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周軍此次出兵極為隱蔽，一路上風餐露宿，晝伏夜出，突勒斥候沒那麽容易發現他們。
就算被發現了，他們也來不及調集重兵，堵住兩側山口。
大軍依舊在前行著。
將近殺虎口出口的地方，周軍停了下來，吃了些軍糧，休整了將近一個時辰。
隨後在寅時再次前進，向山穀出口進發。
周軍前鋒隴右軍騎軍將領胡長雲，騎坐在戰馬上，悠悠前行，一邊有節奏地壓著大軍前行步速，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片刻之後。
前方有兩騎噠噠趕了回來。
兩名斥候沒有大喊大叫，一個人停在胡長雲麵前攔住大軍，另一個人直接拍馬到趙秀身旁。
“山穀外有胡族埋伏！出去的幾個人隻剩我們兩個了！”
斥候的話在趙秀耳邊炸響！
有埋伏？
怎麽可能……
趙秀沉聲問道：“到底是埋伏，還是有胡族紮營在此，湊巧遇上？”
這兩者是有區別的！
胡族部落眾多，若是有一個小部落，恰巧駐兵在此……雖然意外，但也說得過去。
斥候說道：“埋伏！”
看得清清楚楚！
趙秀心中一沉，埋伏意味著什麽？斥候是隴右騎軍多年征戰的精銳，他們都是各營最為機敏的一批人，很少看錯的！
沒過多久，前邊胡長雲拍馬趕過來：“埋伏，我看過了。”
胡長雲在聽到斥候探報之後，直接單人單騎借著天色暗淡摸過去，觀察了一番。
確實是埋伏！也就是現在天色昏暗，盡管空中殘月高掛，穀中依舊黑漆漆的，胡族才沒有馬上進攻進來。
趙秀心中大驚，環顧周邊眾人，沉聲說道：“若是胡族提前埋伏……諸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周軍奔襲計劃可能被胡族提前截獲……有奸細！
但大軍出發之前，參將之下並不知此行所經和大軍出發時日。
此時魏長平、童開甲、韋昭等數人的都聚集在趙秀身旁，趙秀的話隻有他們幾人聽到。
高層中有奸細！
魏長平問道：“接下來是撤回去？”
“恐怕後路也可能被胡族切斷了……”、
趙秀稍作沉思，果斷說道：“向前殺出！若是突出山穀後，我們仍有餘力，就繼續進攻永豐城……若是局勢不利，那就分兵突圍殺出！”
這時候有進無退！
前麵就算有胡族攔路也得殺出去！
童開甲點點頭：“趁現在天還沒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