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觸即發
果不其然。
馮仁傑、寇遠威、高希和段彝匯合之後，一同緊追周軍南下，一路上數個州郡，直抵汾州城下。
一路上周軍諸部撤退有序，燕軍追擊有度，兩軍距離適中，除了極少數幾次小規模交鋒之外，一直沒有找到對方大的破綻，於是保持默契沒有爆發大戰。
這天。
段彝親自來到汾州城下，對著身邊的馮仁傑歎息一聲說道：“陸琨治軍有方，多年來兩國相安無事，不曾爆發大戰，偶爾幾次衝突也顯露不出太多事。”
“如今看來，陸琨此人治軍嚴明，進退有據，麾下精兵猛將甚多，如此上將，實在是我大燕之危啊！”
“此戰過後，無論如何，老夫得奏請陛下調集重兵來並州協同守衛，不然晉陽遲早淪陷在此人手中！”
禁軍老將高希緩緩點頭，微微歎息。
他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這段日子尾隨追擊周軍也看得心服口服，段彝追擊節製諸部極為有度，而周軍則是相互策應，交替南撤，頗為有序。
兩人相互之間都沒露出什麽破綻。
再聯想到之前陸琨突襲平陽，斬殺斛律明，一路勢如破竹，卻在段彝守禦之下沒占到什麽大便宜，實在是有些將遇良才，棋逢對手的味道。
當然如今看來，兩人治軍對陣還算相當，若論出奇製勝，段彝恐怕是有所不如的。
遠處寇遠威聽到段彝的讚歎也是心生敬畏……陸琨此人實乃燕國大害，必須擇機殺之！
如此三日。
段彝不斷安排燕軍開始在汾州周圍運動，營造迂回包抄，圍困汾州的架勢。
城中陸琨心中明白，段彝沒打算真的將他圍困在汾州，隻是打算驅逐陸琨出境。
兩人心中明白，段彝若是調集重兵圍困汾州，陸琨親率精兵死命突圍的話，燕軍攔不住，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段彝表明了他的的意思，汾州燕國得拿回來，陸琨此時多留無益，也就承情，在燕軍尚未合圍之前從南麵潰圍而出。
等到周軍留守大軍全數退出之後。
段彝等人進入到汾州城。
“寇將軍、高將軍、鄭將軍、薑將軍！勞煩你們四位統領幽州騎軍、並州騎軍、禁軍騎軍，合計一萬五千人，半個時辰後出擊，務必追上周軍，予以重創！”
“喏！”
馮仁傑有些不明白：“為何要等到半個時辰之後？”
“周軍剛從汾州撤出不久，心懷戒備，此時尾隨起不到更好效果。”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段老將軍一直不肯透露荀將軍去處，此時他應該已經在陸琨前麵了吧？”
馮仁傑後知後覺的說道，周邊一眾將領麵帶微笑看著他。
………………
平陽城到汾州城路上，十字坡。
荀崢率軍隱蔽藏在山林之後，聽取著四處斥候的探報。
之前他已經放過了大量周軍步軍主力和糧草輜重部隊……那些都不是他的目標。
荀崢此番伏擊的目標十分明確，平燕衛！
之前首先突破邊境，一路勢如破竹直抵晉陽曾下的是平燕衛；
之後隱蔽離開，伏擊幽州騎軍的也是平燕衛；
依據探報所言，這支騎軍還是河東軍中裝備最為精良，戰力最為出眾的騎軍，算得上是如今周國河東軍靈魂所在。
連這支騎軍的名字都這麽氣人！
此番南撤斷後，又是陸琨親率平燕衛守在汾州殿後……看來是之前一個多月作戰，平燕衛傷亡並不大啊，那今天就得打疼他！
荀崢雙目炯炯，十分沉得住氣，一直沒有暴露，隻為等候平燕衛！
世人皆知幽州騎軍、隴右騎軍、西涼騎軍、北境騎軍……
之後又是河東騎軍——平燕衛大放異彩。
今日便讓中原兩國知道，青州騎軍也絕非平庸之輩！
“將軍……有騎軍從汾州方向過來了，但看旗號似乎不是平燕衛。”
荀崢皺眉，滿頭問號，什麽叫似乎不是平燕衛？
好在派遣出去的不僅一批斥候，很快有斥候跑來。
“將軍，周軍旗號駁雜，似乎有隴右軍旗、禁軍軍旗、北境軍旗，還有平燕衛……浩浩蕩蕩，恐怕將近兩萬騎軍！”
兩萬騎軍！
荀崢咽了口唾沫，雙目圓睜，有些失態。
但他隨後反應過來，之前離開晉陽之前的戰報他是見過的，那應該就是夜裏伏擊馮仁傑的那股騎軍了。
算上平燕衛也不足兩萬人，自己統領的青州騎軍猶有一戰之力。
而且青州騎軍如今處於以逸待勞的突襲優勢，即便不能全殲平燕衛，重創它還是有勝算的！
荀崢沉聲說道：“傳令各營，準備衝陣，從中間截斷周軍，優先圍殲周軍前軍！”
今日之戰，不僅是繼續之前和平燕衛在晉陽城外相持的戰鬥，更是荀崢的立功之戰。
隻有此時立下大功，日後他放任周軍夜中異常調動不報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才好將功補過，從輕發落……
…………
平陽城頭。
河東鎮左都督嚴潤芝此時身披重甲巡視在城上。
在杜賴文攻克平陽，斬殺斛律明之後，他就繼續率軍北上了，由嚴潤芝督運糧草坐鎮此處。
一個多月以來，河東軍北上晉陽，糧草暢通無阻，實在是這位左都督的功勞。
今日他巡查在城防之上，則是做著更為重要的準備。
先前陸琨就密信給他，重新修繕加固平陽城防。
此番北上雖說攻勢淩厲，但從段彝手中奪取晉陽可能性不大，還都得做好退路準備。
無論如何，平陽不能丟。
若是費勁力氣奪取的平陽城再次丟給燕軍，那下次再奪取就沒這麽容易了。
平陽城位處交通樞紐，乃是雄關重鎮，比起汾州城要遠勝之。
“汾州城情況如何了？”
一名副將走到嚴潤芝身旁奏報：“今日一早斥候回報，汾州城外圍昨日就出現了燕軍運動，大都督傳出信來，今日便會從汾州撤退……想來現在已經在退往平陽的路上了。”
嚴潤芝點點頭。
“安排幾個衛做好出戰準備，隨時待命……段彝那老家夥若是尾隨追擊到平陽城，我們得給他一錘！”
嚴潤芝轉身補充說道：“多派幾批斥候、傳令兵，探明情況，隨時回報大都督撤退情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