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觀望和選擇
燕國公府。
後院房間之中，陸文榮、陸文衝、陸文鴻三人聚集在一起，臉上都帶著些許愁容。
一夜之間，風雲變幻。
就在陸文榮進宮的時候，長安城街麵上飛龍衛的調整和調動頻頻進行著，那些高門也不是全然不覺，他們也多少察覺到一些不大對勁，但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等到政事堂大臣受到詔令進宮麵聖，後續政事堂和六部開始運作的時候，皇宮之中才放出消息來——天子駕崩！
轟然一聲仿若驚雷在長安城中炸響，在一時間高門也好，寒門將領也好，都是摸不清楚狀況，不敢輕舉妄動。
在政事堂和六部群臣開始正常運作，龍林衛和飛龍衛順利轉到蘇通掌控之下後，朝廷將夜間宮變之事全部公布出來。
康親王蘇通殺父弑君，慶祿皇帝重傷駕崩，肅王殿下力挽狂瀾，在飛龍衛督公蘇仙奇、統領程玄生和龍林衛參將曹子慎協助之下，順利平亂。
康王死於亂軍之中。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天子駕崩，康王謀逆伏誅！
在尋常百姓眼中，這就是驚天之變。
而在高門百官眼中，這也是一場巨變，給他們帶來的震動遠甚於尋常人。
此時，傍晚時分，經過一天時間的傳播和發酵。
燕國公府中，陸氏三兄弟正在商議對策。
顯而易見的是，昨夜宮變到底是誰謀逆已經不重要了。
天子駕崩、康王身死，長安城中除了肅王能順利接管登基之外，沒有其他皇子能服眾了——況且肅王已經拿下了飛龍衛和龍林衛相當控製權。
政事堂中朝臣也都在今天早上聽聞這一消息之後表明了態度，尤其是璐親王蘇越還出山給肅王站場子，這就沒什麽好議論得了。
值得商議的是，陸家接下來的事情。
在如今朝中局勢而言，肅親王登基必定重任肅王一派之人，今日順水推舟直接應允方師古請辭就是明顯的信號。
南安王蘇明遠和之前被邊緣化不同，馬上被任命來替代呂紹宗。
如今朝中形勢不算十分明顯，除了之前明顯靠攏康王一派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在觀望之中。
陸家的選擇就是在承認蘇通登基的基礎上，穩固現有利益。
“那依你所言，現在新皇登基，喬家和潞王、南安王幾人得勢，我們也得想些辦法才是……”
陸文衝說道：“這倒不必在乎什麽，畢竟我陸家乃是掌控河東軍在手，不論是誰登基也離不開我陸家支持……”
陸文榮冷哼一聲：“前些年我們陸家在先皇針對下，和幾大高門關係漸漸疏遠，現在就算有河東軍在我陸家之手，也不是萬全之策。”
陸文鴻點頭說道：“不錯，先皇雖說對我陸家嚴苛了一些，畢竟還念著我陸家世代功勳，如今新皇上位，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不錯，邊軍不是家族賴以生存的根本！”
陸文榮沉聲說道：“可以想見，如今禁軍十六衛已經整頓，幾大邊軍也是頗為動蕩，若是新皇想動河東軍，喬家、左家、趙家他們哪家能站在我們這邊？”
“他們是巴不得代替陸家統領河東軍吧！”
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
“那我們陸家和韋家的親事，還有和呂家得多走動一些……”
“哼，說起來，韋家倒是個香餑餑，之前韋元康在靈州戰敗，韋家數年來在朝中邊緣化不曾參與康王和肅王之間的事情，如今新皇上位，免不了拉攏他們，不過如今正在先皇駕崩，國喪期間怕是凝兒的婚事得往後推一推了！”
陸文榮點頭：“不論如何，除了大婚，其它的儀禮盡快辦一下，多和呂家、韋家、魏家幾家走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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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坊韋府。
府上也已經是被這個消息驚擾不輕。
畢竟這是牽扯到國朝根本的大事，天子一夜之間駕崩，肅王將會登基……
韋昭和韋淵在府上也是心生疑惑，不斷地派人出去打聽這件事，最終從禮部公文中確認了，一夜之間宮變。
“想不到康親王竟然會做出如此之事……二郎你相信麽？”
韋昭笑了笑：“這也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肅王既然這麽說了，政事堂的諸位也都承認了，那真相如何就不重要了！”
事實就是如此，在肅王掌控皇城的情況下，政事堂也隻能是承認現實。
“恐怕其中另有玄機啊！”
韋昭點頭“這是自然，曆代宮變哪有那麽簡單，具體情形我們不得而知，但隻看政事堂和禮部的公文來看……龍林衛的曹子慎和飛龍衛的程玄生他們恐怕也是肅王長久以來的心腹吧。”
可想而知，在一夜之間迅速掌控了皇城內外，還勸服了幾大高門和政事堂大臣，這豈是倉促之間做得成的？
必然是平時也有過謀劃才合乎道理。
良久，韋淵歎息一聲：“隻是這樣以來，國喪將至，你和陸家小姐的婚事怕是得推很久了……”
“無妨，該進我們韋家門的走不了！”
韋昭淡淡笑道，對這件事他倒是看得開。
新皇登基，朝中局勢還沒有那麽清晰，貿然和陸家靠得太近不見得是好事，畢竟陸家坐擁河東鹽池和河東邊軍，垂涎他們的不在少數。
若是陸家在新皇時代依舊鼎盛，韋家和陸家聯姻倒是沒什麽。
若是新皇對陸家心懷芥蒂，那韋家和陸家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到那時候，韋昭就得考慮隻娶陸家媳婦，少登陸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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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城之中。
衛仙洲和鄧風林兩人在明神宮中見到了新皇蘇通。
在他們等待了兩個時辰之後，終於見到了新皇的麵。
大殿之中燈火璀璨，照耀著三個人。
“臣衛仙洲、鄧風林叩見陛下！”
在見到蘇通的瞬間，衛仙洲和鄧風林兩人就拜倒在地，這是他們的選擇，確認了蘇弘駕崩的消息之後，他們終究來見天子了。
“衛公、鄧公請起！”
蘇通淡淡說道：“近些時日兩位愛卿常常在五軍都督府忙碌，為國操勞，可謂是當代良臣！”
“不過……不知道衛公和鄧公兩位覺得朕登基之後，應當如何處置禁軍這些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