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第659章 碾米
因為雪果,部落里瀰漫的那股子曖昧的氣息又濃重了幾分,成雙入對的比比皆是,忽略一個個凍的發白的臉色,真讓人錯以為雪天已經過去了,冷冽的寒風和刺骨的冰雪都沒能夠阻攔住。
石碾做好了,凌菲擔心太大的石碾會把稻米碾碎,做的時候石碾的體積就控制了一下,結果保守的有點過頭了,一米多高的石碾比想象中要效率低,即便是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心情,看著金黃色的稻米在石碾一遍一遍的碾壓下裂開,壓過幾十圈,吹掉上面一層輕飄飄的干殼,露出了下面潔白晶瑩的米粒,偌大的屋子裡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工具不怎麼給力,做石碾的時候頗費了不少功夫,為了能早點用上這個,大家也是挺拼的,現在終於成功了,都搶著去推,一臉的自豪和驕傲。
生存環境惡劣,所以大家對食物的重視也非同尋常,因為之前絕大部分的食物都來源於捕獵,大部分的祭祀也都圍繞著打獵,現在情況變了,眼看著種植也將成為部落非常重要的食物來源,所以石碾的實驗也得到了出乎凌菲意外的重視,以老祭祀為首的族人舉行了很是隆重的祭拜活動,祭祀完事好多人都快凍僵了,就這樣還不趕緊回去,跑進來參觀石碾和剛碾好的稻米,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石碾被放置到一個空房子裡面,房子里計劃放四個像這樣的石碾,第一個已經成功,剩餘三個也就是時間的事情,現在石碾周圍全是人,有看石碾的,有看白花花的稻米的,鬧哄哄的,氣氛熱烈的很。
凌菲和龍戰站在最裡面,她現在肚子大的在這種場合有點吃力,龍戰一邊跟老祭祀說事情長臂把她攏在自己的範圍之中,他本來不想凌菲過來的,奈何拗不過凌菲,所以只能分一部分精力來照顧一下。
雪天里,女人們有了足夠的時間來一樣一樣的研究果粉的食物,其中蔥花餅、肉餅、包子、饅頭、麵條深受廣大的族人喜愛,細膩的口感和那股隱隱的清香征服了男人和女人的胃,已經有不少人向龍戰和老祭祀建議把那塊粉果樹給圈起來,然後在部落附近劃出一大片空地來栽種粉果樹,可以預想到,用不了多久,食物已經不是什麼問題。大家對果粉有多喜愛對凌菲的眼光就有多信服,在凌菲提出稻米是跟果粉一樣屬於並駕齊驅的重要食物后對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植物有了濃厚的興趣,所以今天第一次碾米,部落里幾乎能動的都來了。
煮米是祭祀儀式的最後一步,就在屋子的空地里架起鍋,凌菲和龍戰親手將新鮮的稻米洗乾淨,然後倒入陶鍋里,再向鍋里注水,加柴,通紅的火焰****著黑乎乎的鍋底,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口大鍋,敬畏多於驚喜。
不識廬山真而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知道身邊變化的人們往往不明白這種變化有多麼的驚人,凌菲也是如此,她一心尋找著五穀雜糧以及一切可以入口的食物,理所當然的認為不單要吃肉更要吃糧食,所以不遺餘力的尋找著,說的高大上點是努力改善部落的飲食結構,民以食為天,說俗點就是吃貨精神永垂不朽,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發現本身意味著什麼,直到若干年後,這片土地崛起了大陸高度文明,她尋找稻米和果粉的事迹被後人傳頌,被譽為文明最堅實的基石的現在的眾人毫無知覺。
在眾人火熱的視線注視下,火苗越來越大,隨著鍋里的熱氣蒸騰,一股難以言喻的香氣從陶鍋里散發出來,跟果粉熟了的味道不同,這股味道更像是雨季晴天的時候,陽光、野草、野果、河流、樹木混合到一起的味道,熱烈的清新,勃勃的生機,醇厚的香味鑽進鼻孔,勾引著肚子發出渴望的鳴叫······
然後屋子裡響起一片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凌菲默默的把手按在肚子上,面上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心裡十分赧然,咳咳,餓的有點快,雖然她今天想喝點米粥,但是早上好歹也墊點東西了。
典不著痕迹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上有點不自在,最近他一直覺得沒什麼胃口,光吃不怎麼動渾身不得勁,沒想到聞到這個味道竟然失態了,當然了,周圍大家肚子大都在叫他的也沒有那麼明顯,而且最響亮的就是站在離陶鍋最近的老祭祀了,但他還是沒法做到像老祭祀那麼坦然。
鍋里翻花之後味道更加的濃郁了,大家已經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鍋煮飯的凌菲又等了一會兒,現在這個場合可不能像在家裡那樣舀點嘗嘗爛了沒有,多煮煮吧。
熟了以後等待的時間好像十分的漫長,凌菲在心裡默念著時間,約莫開鍋二十分鐘左右沖老祭祀點點頭,然後老祭祀命人小心的把鍋里的米粥盛放到擺成一排的陶碗裡面,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米粒,凌菲暗暗咽了口口水,努力控制自己別丟人。
煮熟后的米粒更加的飽滿,比她之前吃過的米粒都要大一些,在老祭祀的號令下,前排的眾人終於可以品嘗了,凌菲端起來吃了一口,沒有著急咽下去,細細的在嘴裡品嘗,入口味道香濃,米粒綿軟,嚼幾下感覺到一股甘甜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一般說來,稻米的質量和水質和土壤有密切的關係,前世的東北大米就是因為這兩個條件而聞名,而凌菲覺得現在吃的這個米味道更佳,真正的原生態的稻米,一邊吃著,凌菲險些要流下眼淚,一年多了,她終於吃到大米了,真是太好吃了!
其他人也很震驚,但是沒有凌菲內心的衝擊這麼大,他們以前沒有吃過,只是單純的覺得好吃的不得了,而凌菲還要加上失而復得的喜悅,就像是後天失明的人比天生不能看到的人更痛苦,因為他們曾經知道光明,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