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姑姑
“把那名丫鬟給吞吃了。”蕭無道。
蕭潛聞言，深感震驚，道：“這名丫鬟被吃之前，是血肉之軀，還是跟你一樣？”
“血肉之軀！”蕭無道。
“那她為何要栽種這些藥材？”蕭潛問道。
“為了淬體，鞏固基礎，進一步掌握識海幻境術，這樣一來，即便以後肉身已死，也可以依托神識活下來。”
在這個大陸，識海幻境術是一門基礎武學，人人必修。
“這名丫鬟的識海幻境成形了麽？”蕭潛問道。
對於低級武者來說，隻有在識海幻境內，借助於相關法則，神識才能化成本體模樣。
蕭無點頭：“這頭眼鏡蛇，吞了她的肉身，她的識海幻境未滅，寄居在這頭眼鏡蛇的識海內，她發誓，要永遠控製這頭蛇的軀體，並且讓它生不如死！”
“幾乎每一天，這名丫鬟的神識，都會讓這條蛇，經曆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覺！”
蕭潛聞言，輕歎一聲：“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如此說來，要拿到那幾株藥材，遠比想象中的困難了？”蕭潛道。
蕭無點頭。
“你是這兒的主人，有應對之策麽？”蕭潛道。
蕭無搖了搖頭，無奈的咳歎一聲。
“我確實是這兒的主人，擁有這片領地的主權。”
“不過，這名丫鬟比我的地位還高。”
蕭潛聞言，愣了愣：“哦，為何？”
“因為她是我幹娘。”蕭無道。
蕭潛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了什麽，隻不過，腦海裏關於蕭無的信息並不多。
蕭無的義父是庶出，他的幹娘（義母）地位更低，是一名丫鬟，給蕭家帶來了很大名譽損失，所以一家人都很慘。
打開後罩房大門，一股濃濃的腥味，彌漫而出。
後罩房的庭院，麵積很大，背靠大山。
那條三頭眼鏡蛇，被一條金剛鎖鏈，拴在一個低矮的石台上。
石台不高，四麵環階，宛如一座被削去頂端的金字塔。
三人徑直前行，走向石台，漸漸闖入三頭眼鏡蛇的攻擊範圍。
此蛇長約十丈，粗大如桶，脖頸膨張，高昂著頭，宛如俾倪一世的蛇皇。
卻是時而掙紮，每每此時，都顯得很痛苦。
安靜下來時，吐出長長的信子，如利劍出鞘，連環刺出。
繼續靠近時，突生異變。
從三角眼鏡蛇的識海，傳出一道清朗的女聲。
“兒子，給娘帶什麽好吃的了？”
蕭無拱手一禮：“娘，這回可不一樣，他是我們蕭家人。”
“蕭家人？！”
“蕭家人都該死！”
“十年前，吞吃我的這條眼鏡蛇，就是蕭家人放進來的！”
“是蕭家人毀了我肉身！”
“所以更該吃！”清朗的女聲，怒道。
蕭無聞言，皺眉道：“娘，這個蕭家人，可不一般。”
“有何不一般？”女聲道。
“他乃是三伯父的義子。”蕭無道。
“哦，原來是他啊。”
“聽說，四天前，他不幸墜崖，傷了筋脈，然後被珈藍家族強行解除盟約，有這麽一回事麽？”
蕭無目光一轉，看向蕭潛。
蕭潛微微抱拳，道：“有的。”
“哈哈哈哈，蕭家就是這麽勢利，一旦你被認定為損害了家族名譽，他們就會想方設法排擠你，直至你內心崩潰。”
“但其實啊，他們更歹毒，不然的話，就不會放眼鏡蛇吃我！”
“不過，你確實挺可憐的，跟我一樣，都是苦命人啦。”
“但你這個人，還是挺討人喜的。”
“斷掉幾條經脈並不可怕，就怕你自個兒失去信心，這樣吧，你以後就別回蕭家了，留在這兒，由我來替你把脈療傷，意下如何？”女聲道。
蕭潛拱手一禮，道：“多謝叔母好意，孩兒自有打算。”
“嗬，以後就別叫我叔母了，我跟蕭家人可不對付，更何況，你又不是蕭家人。”
“幹脆以後就叫我姑姑吧，如何？”女聲道。
蕭潛淡淡一笑，道：“隻要不壞了禮數，如何稱呼倒可以隨意一些。”
“既然如此，那你就叫我姑姑吧，這個稱呼恰好。”女聲道。
蕭潛點了點頭，抱拳一禮：“拜過姑姑。”
“說吧，來找我，所謂何事？”
蕭潛道：“想求取幾株藥草。”
“藥草，你是說，舒筋活絡草？”女聲道。
“正是！”蕭潛道。
“這個……”女聲猶豫。
“莫非姑姑不舍得？”蕭潛道。
“這倒不是，隻不過，它們長在石台裏麵，裏麵很冷。”女聲道。
“冷我倒不怕。”蕭潛道。
“那就好。”女聲道。
三頭眼鏡蛇偏過頭，識海內紅芒閃爍間，看向蕭無。
“無兒，你把他帶到入口處，讓他自己進去看看吧。”
蕭無抱拳一禮，應聲道：“好。”
然後朝蕭潛打了個手勢：“堂弟，請隨我來。”
在蕭無的帶領下，蕭潛來到石台入口。
那是一扇石門，看上去很厚實。
緩緩推開石門，一股寒霧撲麵而來，凍得蕭潛連打幾個哆嗦。
蕭潛單獨進入，蕭無門外守候。
石門嗵的一聲，突然關閉。
蕭潛的心，頓時一緊。
石室內，瑩石閃耀，將得裏麵照得恍如白晝。
石室中央，停著一口冰棺。
冰棺外壁，長滿了藥草。
生機蓬勃，氣息旺盛，吞雲吐霧，連植株的呼吸聲，都隱隱可聞。
這些藥材，正是舒筋活絡草，目前在真氣的滋養下，正在進行著快速繁殖。
蕭潛大致估算了一下，以此地這種藥材的儲備，如果換成財富，足以買下這個十戶規模的族居地。
“潛兒，你從棺頂上拿走幾株吧，讓光線透射進去，不然冰棺裏實在太黑暗。”
蕭潛點頭，應了一聲。
來到冰棺前，從棺蓋上拿取幾株藥草，露出一片區域，光線透射而入。
蕭潛順便瞧了一眼，冰棺裏躺著一名女人，二十出頭，但保養極好，模樣更是驚豔。
“她是誰？”蕭潛略微一愣，問道。
“她就是姑姑，雲水月，肉身已死，隻能依托神識，生活於識海幻境內。”
蕭潛不禁唏噓。
“你用這些藥材幹什麽？”雲水月的聲音，從眼鏡蛇識海內傳出。
“拿來煉丹。”蕭潛道。
“給誰煉丹？”
“給我自己。”蕭潛道。
“你會煉丹？”
“以前學過，所以想動手試一下。”蕭潛道。
“萬一失敗了怎麽辦？這種藥草，僅此一家。由於成本太貴，下次我不見得會給！”
“倘若能再得一物，我便有很大把握？”蕭潛道。
“何物？”
“石台上麵那條三頭眼鏡蛇！”蕭潛道。
“啊！那可是姑姑的寄身之所。再個，這條眼鏡蛇，跟姑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曾發誓，要永遠占有它，慢慢折磨它！”
蕭潛聞言，道：“姑姑大好年華，何必浪費在一條畜生身上！”
“嗬嗬，你說話真有點意思。”
“姑姑再怎麽衝動，對一條蛇可提不起興趣。”
蕭潛聞言，小臉微微一紅。
“你想見姑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