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給我砸斷他右腿
別看林老太已經是百歲開外了,身體健康情況卻相當不錯。
她用的龍頭拐杖,就是實木的。
與其說是用來協助走路的,倒不如說是來顯擺身份的。
評書《楊家將》裏的佘老太君,不就是拿著這麽一根龍頭拐杖,上金殿時見了皇上,都不用行君臣之禮嗎?
所以,林老太砸下的這一拐杖,力道相當大。
一下子,就把李南方的後腦勺,給砸破了。
“啊!”
蔣默然失聲驚叫,扯著他胳膊向後躲。
李南方沒動。
林老太怒揮龍頭拐杖砸下來時,他當然能躲得開,卻沒躲。
他覺得,被這麽大年齡的老太太,砸幾下也不是多大的事,就當是哄她老人家開心了。
雖說著實有些疼。
李南方的“孝心”,並沒有取得林老太絲毫的好感,看他還彎腰低頭,任由自己砸打絕不躲避後,反而更加憤怒了,索性雙手抓著拐杖,全力猛砸。
砰砰有聲,把李南方的腦袋當木魚敲了,幾乎每一下都用上了全力。
十幾下後,有鮮血從李南方下巴上淌下。
他還是沒動。
他在用實際行動,向世人表示,他李南方並不是那種不分好壞的人。
蔣默然明白了他的想法,鬆開他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向林老太哀求別打他了,免得氣壞了您的身子。
“我聽我乖孫孫說了,都是你這個騷狐狸勾引他,才害他被這該死的去欺負。你去死吧。”
林老太怒聲叫罵聲中,舉起的拐杖,狠狠砸向了蔣默然。
“不要!”
小馬大驚失色,尖聲叫道。
可林老太哪管這些?
砰的一聲大響,龍頭拐杖,狠狠砸在了一個腦袋上。
李南方的腦袋。
本著尊敬老人家的大原則,他可以甘心被林老太打砸,但卻不想絕對受害人,也遭遇這種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蔣默然也被林老太砸了,李南方就會懷疑從小就被師母灌輸的“孝思想”,那對師母來說是冒犯。
他不想冒犯師母,就隻能搶在龍頭拐杖即將砸到蔣默然時,把腦袋“及時”伸過來。
百多歲的老人家,就算身子骨再強壯,又能強壯到哪兒去?
任由她可勁兒的打砸,也就再砸十多下而已,算不得事。
君不見,林老太砸在李南方腦袋上的這一拐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打吧,打吧,反正您砸我的每一下,我都會記在您乖孫孫頭上,加倍奉還的。”
根本不用看,僅憑拐杖風聲就能判斷出林老太要從哪個角度砸向蔣默然,李南方就會及時把腦袋伸過去,接住拐杖。
好,好好詭異的一幕哦。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揮舞著紅色實木拐杖,狠砸一個年輕人的腦袋,地上還跪著一個性感少婦,抱著男人的腿,失聲痛哭著,現場那麽多人,有帥哥,有美女,還有警察,卻都直勾勾的看著。
沒有人說話,也沒誰勸阻,都直勾勾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鮮血,從年輕人下巴上,不斷滴落在腳下白色的地磚上,仿似一朵朵臘梅,在雪地裏綻放,紅的觸目驚心。
有人不忍再看,或低頭,或看向了別處。
有人卻是滿臉的若有所思,重新審視李南方這個販夫走卒。
還有人,滿臉都是恨不得一拐杖,把李南方腦袋砸爛的幸災樂禍。
“你們、你們都是木頭嗎?”
林老太氣喘籲籲了,把拐杖擱在李南方肩膀上,回頭對林夫人怒聲喊問:“難道,難道想把老婆子我累死嗎?你過來,幫我把這可惡的腦袋,砸爛。像爛西瓜那樣,有一點完整的地方,以後都別說是我林家的人!”
林老太是典型可勁嗬護娘家男丁,卻對外來媳婦卻不怎麽在意,所以她寧可喝斥林夫人,也不會指使林康白兄妹。
對林老太,林夫人也很忌憚,慌忙哦了聲,雙手抓起了龍頭拐杖。
既然林老太明白無誤的發話,說要把李南方的腦袋砸個稀巴爛了,那麽盡管林夫人很怕血——也要尊聽長者命,不把李南方的腦袋砸出腦漿子了來,誓不罷休。
林老太錯了。
不知好歹的林夫人要丟臉了。
看到林夫人高舉起龍頭拐杖後,段儲皇等人心中這樣想。
他們已經在深深的懷疑,有林家人在內的貴族群體尊嚴,還值不值得去不遺餘力的維護了。
無論李南方打了林康白的行為,是對還是錯,他在林老太麵前,都已經做出了讓所有貴族都吃驚的高姿態,繼而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風度。
與他相比起來,林家人更像那些沒素質的跳梁小醜。
李南方甘心被林老太狠虐,那是因為他尊重她的年齡,而不是因為她姓林!
可林夫人的年齡,值得李南方去尊重,甘心被她砸個腦漿迸裂嗎?
肯定不值得。
現場很多人都已經看出這個淺顯的道理了,林夫人卻還以為,是李南方“以死謝罪”,親自操刀上陣了,這擺明了是要丟臉。
段儲皇甚至都看到,滿臉鮮血的李南方,嘴角浮上了冷笑。
微微搖頭,看向了賀蘭扶蘇,又點了點頭。
賀蘭扶蘇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並報以感激的神色。
段儲皇,支持賀蘭扶蘇與林家解除婚約。
有大理段氏的核心子弟,無論支持賀蘭扶蘇做什麽,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升了。
“去死吧!”
雙手高舉著龍頭拐杖的林夫人,此時發出一聲好像要來了的尖叫,呼地把拐杖砸向了李南方後腦。
“南方!”
蔣默然淒厲慘叫聲中,實在是受夠了的李南方,終於動手,不,是動腳了。
就像踹飛某小太妹那樣,一腳就跺在了林夫人的小腹上。
“啊!”
林夫人慘叫著,身子迅速後飛,龍頭拐杖也拋了出去。
後麵的人慌忙閃開,生怕會耽誤林夫人落地。
砰的一聲,林夫人重重砸在了地麵上,順著光滑的地磚,滑出老遠。
“媽!”
林康白兄妹大驚失色,慌忙去攙扶林夫人。
林老太則暴跳如雷,連聲叫道:“反了,反了你個土孫子!敢當著我的麵,打我的林家的人!”
叮當一聲,電梯麵開了,有清冷且溫和的女人聲音,傳出:“當著你的麵,打你林家的人怎麽了?”
今天可就怪了,不斷有人在戲份最精彩時,閃亮登場。
先是這會兒隻想昏過去的王副局,隨後是段儲皇,接著是林夫人母女,荊紅夫人,然後又是林老太,這會兒又來了個女人。
來者,是誰?
又是憑什麽,敢用這種態度,與林老太說話?
難道,你不知道林老太是貴族群體的扛把子嗎?
荊紅命的老婆都不敢惹,你又是憑什麽這樣說?
齊刷刷的,大家夥都看向了電梯,想看看是誰。
賀蘭扶蘇,段儲皇倆人卻不用看,隻聽聲音就知道,誰來了。
花夜神。
人世間,除了七星會所的老板花夜神之外,就沒誰能說出這麽端莊的清冷聲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沙啞的病因子——果然是重病在身。
如果不是事情鬧到連段儲皇,荊紅夫人等人都擺不平的地步,她是絕不會露麵的。
隻是,她為何要這樣說?
聾子也能聽出,她這樣說,是百分百站在李南方這邊,要與林家作對了。
她和李南方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段儲皇等人心思電轉般想到這兒時,站在人群中看戲的李牧辰,秀眉也是微微皺了下。
“你是誰?”
那麽大年齡的林老太,竟然能霍然轉身,一雙混濁的老眼,惡狠狠盯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花夜神。
花夜神是被白秘書扶出來的,腳步輕浮。
看到她的第一眼,賀蘭扶蘇心中就悠地疼了下。
她苦苦追求他那麽多年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夜色老虎,絕不適合嫁給賀蘭家,賀蘭扶蘇傻了,才會拒絕她的求愛。
他又不是鐵石心腸的,所以在看到昔日無比端莊明豔好像牡丹花樣的花夜神,現在容顏居然憔悴成初冬殘柳的樣子後,能不心疼麽?
如果不是熟悉神姐的聲音,賀蘭扶蘇絕不相信穿著一身黑色短袖旗袍,卻像隨時被風刮走的稻草人般的女人,會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花夜神。
隻是,就算他再心疼,那又怎麽樣?
每一個女人,都隻能由一個男人來心疼。
而他,則不是那個男人。
所以,他唯有像段儲皇那樣,驚詫萬分的看了她一眼後,就挪開了目光。
“我是花夜神,七星會所的老板。”
花夜神淡淡地說著,輕輕掙開了白秘書的攙扶,微微彎腰對圍觀眾人,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七星會所發生這種事,都是我的責任。在這,我給大家賠禮道歉了。”
除了林老太,李南方等有限的幾個人外,可沒誰敢在花夜神麵前托大,紛紛還禮,說沒事的。
“哼。”
林老太習慣性的在冷哼時,要頓下龍頭拐杖,可拐杖已經被林夫人拋出老遠,這讓她失去了配合的道具,自覺威嚴大減,心中更加不爽:“你是七星會所的老板,是花夜神又能怎麽樣?剛當著我的麵,動我林家人的一根毫毛,試著!”
“老夫人,我是不會動你林家人一根毫毛的。”
花夜神笑了下。
哪怕是在重病中,憔悴的不成樣子了,但花夜神的笑容,依舊像雪後初晴般,那樣明媚動人。
“嗬嗬,諒你也不敢。”
林老太冷笑聲未落,花夜神扭頭吩咐內保科長,聲音冷淡:“牛科長,給我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斷,扔出七星會所。”
“什麽?”
牛科長懵逼,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不但他懵逼了,其他人又何嚐不是這樣?
你剛才還說,你不會動林家人一根毫毛的。
現在卻又吩咐牛科長,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斷,扔出會所。
這不是動他毫毛-——哦,明白了,你隻說不動林大少一根毫毛,卻能砸斷他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