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我要殺了你!
“老天爺,你還敢對我再狠一些嗎?”
當嘴巴被一隻邪惡的手捂住後,龍城城終於放棄了掙紮。
她覺得,她就是一條別菜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無論魚兒有多麽的憤怒,掙紮,都無濟於事,隻能被當做一盤可口的美味佳肴,端上飯桌。
所以,她才想問問老天爺,還能對她再狠一些嗎。
能有多狠?
大不了,再懷上一個孽種,來彌補她兒子被師母抱走的傷痛。
她的兒子,還在成長階段中最重要的哺乳期啊,就被師母——不,不對。
師母,是她和兒子的救命恩人。
她絕不該責怪師母抱走了兒子。
她兒子,是被可惡的命運給奪走的!
難道說,可惡的命運“垂憐”她失去了兒子,這才在今晚派了一個垃圾,再送給她一個?
“應該是這樣吧?嗬嗬。現在無論我懷上誰的兒子,也沒誰能管得著我了。”
精神徹底崩潰,完全放棄徒勞掙紮的龍城城,心中自嘲的笑了下時,卻又猛地抬腳,踢了出去。
她這在盛怒下,全力一腳的威力,也是大到驚人。
砰地一聲,應該是跺在了垃圾的下巴上。
垃圾發出一聲悶哼,踉踉蹌蹌後退,撞在了牆邊的衣櫃上。
總算是一擊奏效了!
龍城城勇氣倍增,尖叫著翻身爬起,伸手去抓東西:“我要殺了你!”
屋子裏漆黑一片,她當然看不到旁邊有什麽東西。
不過人們都會在床頭位置,擺放一個床頭櫃。
男人的床頭櫃上呢,一般都會有個玻璃煙灰缸。
用煙灰缸當武器,隻要力道夠狠,角度夠刁,運氣夠好——就能輕易砸死人的。
龍城城伸手去抓。
果然!
她抓到了沉甸甸的煙灰缸。
“老天總算是青睞於我了。”
龍城城心中狂喜,甩手對著黑影狠狠砸了過去。
她在瞎貓碰上死耗子抓住煙灰缸,向黑影砸過去時,恰好碰到了台燈開關。
啪的一聲輕響,台燈亮了。
然後龍城城就看到,包含著她萬分怒氣的煙灰缸,急逾流星,快似閃電,以無比刁鑽的角度,惡狠狠直接砸向某垃圾的麵門。
這要是砸在垃圾臉上,可能死不了人,但絕對能把他鼻梁骨砸碎,甚至直接昏迷。
無論哪種情況,龍城城都能接受。
眼看煙灰缸就要砸在垃圾的臉上,龍城城嘴角居然悠地勾起一抹殘忍的獰笑時,意外發生了。
那個垃圾隻是看似很隨意的招了下手,煙灰缸就不見了。
煙灰缸去哪兒?
龍城城一呆。
再呆!
煙灰缸去哪兒了這個問題,現在對於她來說狗屁都算不上了。
她隻是呆呆望著那個滿臉苦笑的垃圾,大腦內一片空白。
卻偏偏,能聽到仿似來自天外無盡宇宙內傳來的一個聲音:“李南方。這個垃圾,居然是早就死去大半年的李南方。是她兒子的親生父親,是她幾次在夢中神女會襄王的男主。”
看著傻呆呆的龍城城,李人渣總算意識到剛才的玩笑,玩的有些過了些。
不過,誰讓龍城城非得在他小蟲上腦,最渴望有女人來幫忙時出現在他麵前?
態度還是那樣的惡劣。
如果再扛著一根棒球棍的話,這就是去年的翻版啊。
依著龍家大小姐,前嶽家少奶奶的潑辣勁兒,把人防盜門給砸癟這種事,簡直是不要太簡單。
龍城城並不知道,她剛才一腳踢開李南方時,心中湧起的感覺,李南方那會兒就已經有過了。
但人家孩子的表達方式,則比她詼諧也形象許多了:“這還真是剛要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受到小蟲的嚴重影響,李人渣馬上捏著嗓子,用出了如此重口味的手段,算是送給她一個驚喜。
不過。隨著龍城城絕望的氣息,他才意識到這驚喜,好像太過分了些。
於是乎,他這才甘心被踢了一腳。
哼哼,如若不然,就憑龍城城那三腳貓的招式,能踢到李老板?
李老板望著發呆的龍城城,有些愧疚的苦笑了聲後,小蟲又忽地冒了出來。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相比起去年時,龍城城少了一分骨幹,卻多了一分柔情。
怪不得老百姓常說,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
燈光下的龍城城,仿似泛著一層神聖的佛光。
促使李南方情不自禁的走過去,雙手合十彎腰低頭,語氣非常誠懇的說:“女施主,老衲已經有兩天不吃肉滋味了,還請施舍一次,可否?”
女施主秀眉猛地一挑,總算從懵圈狀態內清醒過來,啊的一聲尖叫中,眼鏡蛇般的彈起,居然騎在了他脖子上,然後采住他肩膀衣服,右拳好像下冰雹那樣,劈裏啪啦的狠砸了下去。
怒火中燒的女施主可沒意識到,她現在騎在男人脖子上,是故意羞辱男人。
就這樣不尊重男人的女人,應該受到殘酷的懲罰才對。
李南方不趁機——
如果讓陳大力他們知道李老板正在做什麽,肯定會詛咒他以後都不要再硬起來了。
昨天韓軍把他們押回派出所內後,立即對他們采取了某些措施。
陳大力是導致馬行倆人身受重傷的罪魁禍首,理應接受正義的處罰,被關小黑屋也無可厚非的。
可對王德發等人也采取了這種手段,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去年曆經坎坷的董世雄還能保持冷靜,不過王德發,老周還有鄔玉潔幾個人,則受不了這種罪。
尤其是單獨關押,一個人被銬在暖氣管上,看不到天光,也沒有燈,屋子裏靜的嚇人,仿似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那種無助地絕望,孤獨,讓他們幾乎要發瘋。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黑屋,關禁閉了。
按照業界總結出來的經驗,三十六小時,則是普通人被關押在小黑屋內時的“安全範疇”。
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在小黑屋內呆了足足四十八小時。
六月九號,上午十點。
天上豔陽高照,街上車來車往,一群鴿子自派出所辦公大樓高空中盤旋而過,鴿哨發出了悅耳的嗚嗚聲。
清涼且又清新的南風,自青山南部山區刮來,這是盛夏即將來臨的信使。
可這一切,王德發卻看不到,聽不到,更感覺不到。
黑漆漆的世界裏,王德發看不到自己現在的麵部表情。
所以並不知道他此時的臉上,全是癡呆的笑意。
他的目光也是呆滯的,眼球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釘子固定住了,距離上一次轉動已經過了至少兩個小時。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他隻是盤膝坐在無邊的黑暗寂靜中,寶相尊嚴。
忽然間,有個很模糊的黑影出現在了他視線裏。
視覺神經立即捕捉到了這個黑影,迅速把信息傳給了大腦,大腦再給眼球下達命令,要求它們兩個立即給老子看看,那個很模糊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聖。
眼球卻沒有任何反應。
指揮人體全身器、官的大腦,立即憤怒了,再次給王德發的兩個眼球下達命令。
眼球還是沒反應。
等大腦內第七次下達命令後,王德發的眼球終於動了,看向了那個模糊的黑影。
王德發的目光,終於鎖定了那個飄忽仿似不存在的黑影,再通過視覺神經反饋給了大腦指揮中心,形成了確定的影像。
“爺,爺爺?”
王德發看清這個黑影是誰後,愣住了。
他看到了爺爺。
可爺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他麵前呢?
爺爺還是穿著十多年前的那身衣服,老氣,也土氣,嘴上叼著煙袋鍋子,滿臉慈祥的笑容看著王德發。
王德發以為,他在看到早就死去的爺爺時,驚訝出聲了。
實際上,他的舌頭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隻是以為他喊了一聲而已。
再然後,他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就過世的奶奶。
一個小腳的農村婦女,微微佝僂著腰身,隔壁上挎著個籃子,站在了爺爺身邊。
一對老人都看著王德發,滿臉慈祥的說:“小發,走吧,和爺爺奶奶一起走,給你買棉花糖吃。”
王德發站了起來-——最起碼,是他以為他站了起來,用力點著頭。
他七八歲時,最愛吃的就是棉花糖了。
可他剛向前走了兩步,兩條腿卻被人抱住了。
他低頭看去,就看到兩個孩子就跪在地上,一人抱住他的一根腿。
這是他的一對兒女。
女兒大些,今年十四歲。
兒子小些,今年九歲。
老王的這雙兒女,仰麵看著他哭著喊:“爸,別走,別走啊!那不是老爺爺,老奶奶,他們是鬼,是鬼呀!你要和他們走了,就會去另外一個世界了!”
“他們是鬼?”
王德發愣了下,接著生氣了,瞪眼罵道:“放屁!你們這兩個熊孩子怎麽說話呢?他們是你們的老爺爺,老奶奶,怎麽可能是鬼呢?”
那倆老人也附和道:“小發,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這倆孩子了。一點都不懂得尊敬老人,也不知道現在那些老師怎麽教育他們的。”
王德發越是讓兩個孩子閃開,他們反而把他抱的更緊,哭聲更大了。
“滾開!”
這讓老王相當憤怒,抬腳把兒子踢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麽大力氣,居然一腳把兒子踢到了幾米外的牆上。
砰地一聲大響聲後,兒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誰家兒子誰疼。
看到兒子被撞了個頭破血流後,舐犢深情迅速左右了王德發,讓他再也不顧連聲喊他一起走的爺爺奶奶了,慌忙跑過去抱起了兒子,剛要大聲喊兒子的名字時-——
砰地一聲大響。
王德發就覺得眼前一亮,親人們一個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