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2章 :她本雲家少奶奶
嶽梓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除了身材豆芽般,相貌特清純,脾氣卻特孤僻的小狐狸莊純外,還能是誰。
總算從長時間的昏迷中醒來後,嶽梓童渡過了“我沒死”的欣喜、“我要走卻走不了”的憤怒。
還有“本小姨隻能苦苦等待,希望聞燕舞能找到南方”的期盼。
最後是“那個笨蛋能不能找到南方啊,她是不是死在外麵了”的焦慮等過程後,她終於心平氣和:“看來本小姨生了倆崽子後,賊老天還沒打算放過我,隻能讓我繼續遭受磨難,最終成佛,普渡眾生。阿彌陀佛,該死的。”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啊?”
踩著一雙雪足的莊純,出現在嶽梓童的視線內,雙手掐腰,瞪大黑白分明的雙眸,因被無視而嘟著嘴巴氣鼓鼓的樣子,特-——特有潑婦潛質。
本小姨實在不想理她。
可想到她小小的年紀,就擁有那麽可怕的武力值,尤其性格怪癖,一個鬧不好就會趁沒人時,再把本小姨丟進湖裏狂喝天然礦泉水,豈不是慘了?
嶽梓童抬手攏了下鬢角的發絲,抬頭看著她:“你小小年紀,又怎麽能懂愛情的偉大?等你長大,遇到你喜歡的男人後,你就知道一刻看不到他,也會感覺心肝肺都在被貓抓。”
莊純冷笑:“切。這樣說來的話,你的心肝肺都被貓抓爛了?”
嶽梓童不想再和她討論這個成熟的問題。
和莊純談論愛情,比對牛彈琴還要讓人無語。
她慢悠悠的轉變了話題:“有沒有聞燕舞的消息?”
前些天,嶽梓童看到聞燕舞,得知她竟然是夫人莊情的侍女後,非常的驚訝。
話說誰他小姨肚子沒被搞大之前,就已經是國安最精銳的特工-——
那雙慧眼看人,特別的準-——有時候。
她一眼就看出聞燕舞,絕不是劇本中那些貴人的附屬品。
身材相貌和氣質沒啥關係,但舉手投足間,總是不經意流露出富貴之氣的聞燕舞,和嶽梓童所熟悉的那些豪門少奶奶差不多。
這種女人,怎麽能給當侍女,低三下四的伺候人呢?
不過,聞燕舞在莊純母女麵前的表現,絕對符合“君讓臣死,俺不得不死”最優秀侍女的所有條件。
等聞燕舞奉命外出,搜尋李南方的下落後,嶽梓童才從莊純嘴裏知道,原來她曾經真是豪門貴婦。
統帥李家那群娘們,保證人渣後院不起火的嶽梓童,要想拐彎抹角的從莊純嘴裏,套出她想知道的事,簡直不要太簡單。
芳齡二十八周歲的聞燕舞,來飄渺鄉已經十數年。
她原本是嶺南落魄豪門聞家的大小姐,也是獨生女,在十六歲那年,嫁給了嶺南一流豪門雲家大少,並生了個女兒。
在女兒百天生日上,即興起舞,因舞姿妖嬈而名震嶺南,被好事之徒奉為燕舞仙子的聞燕舞,娘家雖然落魄,但夫家卻欣欣向榮,而且丈夫相貌英俊,懂得疼老婆——她本來該榮華一生的。
但誰能想到,在她女兒剛滿周歲時,災難降臨。
聞燕舞那個風流成性的小叔子雲二少,聽到青靈縣黑霧灘的傳說後,非得跑來見識一下。
傳說,青靈縣黑霧灘每逢月圓之夜時,海上就會升起迷霧,有狐狸的叫聲,從海麵上傳來。
為什麽月亮越圓,越亮,別的海域一望無垠,獨獨這兒有迷霧升起呢?
狐狸這種本該生長在山林中的生物,叫聲怎麽從迷霧中的海麵上傳來?
據老一輩人說,每逢月圓之夜,就會有一艘幾層樓高的木船,從迷霧中出現。
船上,掛著一盞紅色的燈籠。
隱隱的狐狸叫聲,就是從船上傳來的。
但有幸看到這艘船的人,卻發現船板上空蕩蕩,別說是狐狸了,就連一個人也沒有。
鬼船。
鬼船的意思,淺顯易懂:“沒誰知道它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又是為什麽會出現,在海麵上漂蕩了多少年。”
如果僅僅是鬼船的傳說,還不至於引起雲二少的興趣。
傳說中,鬼船出現時,就有可能會出現一個身穿白色輕紗長袍的美女。
美女渾身上下,隻穿一件若隱若現的白色長袍哦-——秀發用白綾豎在腦後,踩著一雙雪足,一顰一笑盡顯超凡脫俗的仙子氣質。
如果能在黑霧灘遇到這位美女,並能獲得她的青睞,和恩寵,那麽雲二少這輩子就是沒白活了。
於是,雲二少帶著這個花兒般的夢想,在十多年前的那個月圓之夜,孤身來到了青靈縣黑霧灘。
事實證明,不做死就不會死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無視黑霧灘前石碑上“此地危險,黑夜別來”的警示,雲二少來到了黑霧灘,並——真遇到了傳說中的白袍美女,獲得了她的青睞和恩寵。
倆人在石碑前,郎情妾意一直到東方蒙蒙亮。
仙子說,她要走了。
以後要是有緣,倆人還會再見。
就憑雲二少的風流性子,竟然真睡了傳說中的仙女,怎麽可能會讓她就此離開?
就算離開,也要再那個啥一次,算是美好的回憶吧?
仙子也愛極了相貌英俊,生性風流的雲二少,含羞帶怯的螓首微點,嬌滴滴的答應了他。
於是,嶺南雲家的厄運來臨了-——
一整個晚上,仙子都沒除下輕紗白袍,也婉拒了雲二少增加點閨房之樂的要求,始終和他麵對麵。
這引起了雲二少極大的興趣,就在最後一次**過後,仙子起身要走時,他猛地掀起了她的輕紗長袍,可算是打開了潘多拉墨盒,看到了——白色的狐尾。
怪不得仙子一整晚,都隻和雲二少,不敢麵對麵呢。
原來,她長了一條白色的狐尾,還是九個頭的那種!
雲二少立即呆比時,仙子尖叫一聲,掩麵縱身撲下了黑霧灘。
有狐狸的叫聲,從海麵上傳來。
叫聲淒厲,邪戾,預示著不妙。
雲二少的精神,從那天後就出了問題。
他再也不去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了,見人就傻笑著說,他睡了狐仙。
雲家為此傷透了腦筋,帶著他四處求醫看病,希望能讓他恢複正常。
可惜——雲二少越來越厲害,最後隻能被雲家鎖在了屋子裏,以防他走丟。
雖說那麽玉樹臨風的一個人,變成瘋子挺讓人心疼的,可總比瘋瘋癲癲的跑出去,早晚死在哪兒都不知道,好了許多。
雲二少瘋掉快一周年時,他的病情更加嚴重,拚命捶打門板,大吼什麽狐仙即將駕臨,雲家滿門即將災難臨頭,還是快點躲避之類的。
沒誰理睬他的話。
月圓之夜前夕,雲家聽到了狐狸的叫聲,從外麵某處傳來。
甚至,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發生。
仿佛預示著,雲二少的瘋話要成真-——
真的一語成讖!
雲二少得蒙九尾仙狐恩寵一周年之際的月圓之夜,正在院子裏過中秋佳節,更為他越來越瘋而頭疼的雲家全家——除了他和聞燕舞母女外,其餘人等,全部離奇暴卒。
聞燕舞母女失蹤,雲二少終於砸破窗戶,大喊著他睡了狐仙,不知去向。
從那之後,嶺南豪門雲家,就此除名,當地相關單位苦苦尋找案發線索多年,無果。
給雲家帶去滅門之災的狐仙,就是莊純的母親夫人莊情。
莊純,就是雲二少的親生女兒。
無論哪個族群,生活在哪兒,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娶的年齡,都把優秀基因永久傳承下去,當作頭等大事。
而優秀的基因要想傳承,絕不是像某國皇室那樣,為確保血統傳真,近親結婚。
飄渺鄉曆代優曇王的指定繼承人,都肩負著某個重擔,到了可生娃的年齡,外出找個如意郎君。
對這點,嶽梓童倒是感覺有些熟悉。
因為她早就聽說過,楊逍所在的烈焰穀,曆代軒轅王到了可生娃年齡後,都會出穀找種子-——她們沒多少選擇的餘地,出穀坐在路邊,看到的第一個男人,無論老少醜俊,那就是孩子她爸。
孩子他爸完成上天賜予的使命後,就會幸福的死去——呆在酆都城內,遙望著他的親女兒,在棺材裏出生,等候愛妻來尋。
曆代軒轅王生養之際,就會死去,連孩子啥模樣都看不到。
這麽離奇詭異的傳承方式,終於在楊逍這一代遇到李南方後,改變了。
也成了李家所有人,都不能擅自提起的忌諱。
但嶽梓童卻沒料到,除了烈焰穀之外,還有類似的基因傳承。
不過相比起曆代軒轅王來說,曆代優曇王的情況要好了很多。
這可能是老天爺念在她們都拖著一條狐尾,不敢穿裙子,露出大長腿對這個世界展示美麗的補償吧?
她們到了年齡後,會外出找心上人,事後懷孕,也不會讓情郎受死。
前提,是情郎不能看到她的狐尾。
如果看到了,就會滿門遭殃——這是飄渺鄉最嚴厲的家規。
於是,僥幸睡了狐仙的雲二少,就因好奇掀起了莊純的白袍,就為雲家招去了滅門慘禍。
但因莊情的跪地哭訴,希望老鄉長能高抬貴手,放情郎一馬-——失敗後,卻保住了雲二少和聞燕舞母女的性命,也算是大不幸中的小幸了。
雲家遭難後,罪魁禍首雲二少去了哪兒,莊純不知道。
也不關心她那個該死的爹地——死活。
她隻知道,母親莊純為了確保聞燕舞母女的安全,把她收在身邊當了侍女。
要不然,僥幸活下來的聞燕舞,就會被執行對雲家滅門任務的莊大海霸占,納妾。
而她的親女兒,也會被大海哥給搞死——像大海哥那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幫別的男人養孩子呢?
簡單的來說,莊情收聞燕舞為侍女,就為了保護她。
更為了確保她女兒不受莊大海因得不到她,就會對孩子下手,把孩子送給了一個人。
聞燕舞的女兒,現在被誰撫養,莊純同樣不知道。
莊純卻還知道,為打消聞燕舞私自外出尋女的愚蠢思想,更為了保護她不被大海哥傷害,夫人莊情給她種下了情人蠱-——誰敢對她演繹現代版的西楚霸王,就等著中毒吧。
愛郎慘遭滅門後,莊情就開始抑鬱起來。
終於,就在她某次閉關時,因心神不定而走火入魔。
十成的功力,連三成都沒有。
還總是咳嗽,隨時都有可能掛掉——
假如隻是這樣也還罷了,莊純的奶奶老鄉長,對女兒為情所困的行為相當不滿,就想廢掉她的優曇王之位,傳給莊大海的老婆,親侄女莊舞劍。
莊情很清楚,優曇王的桂冠,一旦落在莊舞劍的腦袋上,就是母女倆人齊赴西天之時。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的道理,在飄渺鄉也很有市場的。
可莊情功力大損,都無法遊過外出飄渺鄉的海底隧道,怎麽能和反派人物作鬥爭?
何況,莊舞劍夫妻這些年來,為把莊情取而代之,暗中把忠於她的勢力,都一一鏟除。
就是在莊純母女最最危險的時侯,幸運女神誰他小姨,被好心的大海哥送來了飄渺鄉。
借助李南方,把威脅莊情母女性命的反派勢力,統統死啦死啦!
為此,莊情派貼身侍女聞燕舞外出,搜尋李南方的下落。
熟知這些的莊純,對男人真心沒好感。
她知道,母親莊情迄今為止,都在強烈思念雲二少。
隨時都有可能被大海哥撲倒的嶽梓童,無比想念李南方。
莊情為了男人走火入魔,連帶莊純隨時被搞掉,嶽梓童為了男人自殺墜海,隨時都有可能給他戴帽子-——男人,就是一切災禍的源頭。
這些天來,嶽梓童搞清楚這些後,雖說還是特看不慣這小魔頭,但泛濫的母愛,還是讓她覺得莊純特可憐,轉變話題問聞燕舞有沒有消息時的語氣,還算溫柔。
其實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莊純好多次了。
莊純每次都會回答——當然有啊。
就在嶽梓童眼眸閃亮,慌忙追問時,莊純才會反問:“我說有,你就相信啊?哼,頭腦簡單的蠢女人。”
這次,莊純同樣回答:“當然有啊。”
嶽梓童卻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追問了,隻是抿嘴笑了笑,盡顯本宮不和黃毛丫頭一般見識的超然素質。
莊純卻不滿的抬腳,輕輕踢了下嶽梓童,皺眉問:“你怎麽不問我,聞燕舞有沒有找到李南方?”
“困了。我要去休息了。晚安。”
嶽梓童抬手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拍拍屁股,轉身走向了石屋。
背後,傳來了莊純的冷笑聲。
“死丫頭,等我親親男人趕來後,我非得讓他割掉你的舌頭。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本宮尊嚴一再被個黃毛丫頭踐踏的嶽梓童,心中恨恨罵到這兒時,莊純說話了:“聞燕舞,找到了李南方。但他-——”
嶽梓童嬌軀劇顫,臉色驀然蒼白,緩緩轉身,看著月光下的莊純,聲音嘶啞:“南、南方,他、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