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2章 ：女人後背上有張圖

  見過段零星後，李南方越想那個老板娘，心裏越-——不安。


  他特想找個人，來講述下這種感覺，卻不知道該找誰。


  青靈縣長者的到來，可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當然，李南方在問出這個問題時，並沒有奢望長者能給他解惑。


  長者可能也是智者，卻不是神仙。


  果然，聽他問出這個問題後，長者微微一笑，搖頭。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李南方還是有些失望，強笑了下，剛要再說第二件事時，長者卻說：“年輕人，雖然我無法給你解惑。可我小時候，則聽我爺爺，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李南方立即彎腰：“您請說。”


  朗朗惡狗——

  很多在早年間流傳的故事，在傳到別人耳朵裏時，基本都會用這句話來開頭。


  也不知道哪一年，青靈縣來了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美，最多也就是三十一二歲的樣子，尤其那雙眸子裏，好像有一泓秋水在流動那樣。


  沒誰知道這個女人來自哪兒，為什麽來這裏。


  甚至，沒誰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隻因她年輕貌美，又是靠幫忙給人賣豆腐為生，所以大家都叫她豆腐西施。


  百多年前的青靈縣，更加貧窮，落後，民風也更加的彪悍。


  說是彪悍，是好聽點的說法。


  說不好聽了，就是匪氣格外重。


  在那個禮樂崩壞的年代裏，一個正值花信的少婦，單身來到民風彪悍的青靈縣，無疑是羊入虎口-——

  於是，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七個男人，闖進了豆腐西施的住處。


  被驚醒的左鄰右舍，後來回憶說，豆腐西施哭著慘叫了一整個晚上。


  直到第二天午後時，膽子大的幾個鄰居，才結伴走進了她住的屋子，發現她已經被折磨死了。


  那七個做下壞事的男人，早就不知所蹤。


  就在大家為豆腐西施的慘死，而感到惋惜時，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老頭子，帶著一對士兵，滿臉風塵的開進了青靈縣。


  他們人手一張畫像，見人就打聽，有沒有見到上麵那個人。


  畫像上是個女人，看年齡至少也得五十歲以上了。


  大家都紛紛搖頭，說不認識。


  但老頭子卻又馬上拿出一張畫像，問大家認識嗎。


  大家一看-——這不是豆腐西施嗎？


  當人們驚訝的說出這句話時，老頭子立即麵帶喜色，連聲追問豆腐西施在哪兒。


  然後——他就看到了死不瞑目的豆腐西施。


  老頭子立即抱著她，不住嚎哭老婆你死的好慘。


  別說是早年間了，就算是現代，也不缺少老夫少妻的事。


  六十歲的老頭子，有個花信少婦的老婆，這實在沒啥稀奇的。


  但稀奇的是，老頭子說豆腐西施，就是他們第一次給大家看那張畫像上的老女人。


  怎麽可能！？

  很多人都這樣搖頭，沒誰會信。


  歲月是把殺豬刀，這句話早年間的人，都知道。


  人，尤其是豆腐西施這樣的漂亮女人，隻能越活越老，哪有越來越年輕的？


  後來，人們才知道，豆腐西施是那個老女人的事，可能是真的。


  因為豆腐西施來自昆侖山，一個陸龍氣息相當強盛的地方。


  她在那兒，年輕時就是一朵花，但卻無法接受，隨著歲月流逝，她越來越老，美麗容顏逐漸消失的現實，整天為此鬱鬱寡歡。


  她丈夫知道後，就為此專門找了個高人，希望能為妻子找到恢複以往美麗容顏的辦法。


  那個高人是個和尚，住在西北一座叫“破軍寺”的小破廟內，法號空空大師-——

  當李南方聽到這兒後，眉梢眼角猛地一抖，差點張嘴就問出：“空空賊禿在哪兒？讓他來見老子。何必讓你個長者，代替他來和我裝神弄鬼？”


  長者沒有看到李南方的反應，繼續說：“空空大師說，世人隻知天下龍脈皆出昆侖。卻不知道，天下龍脈分水陸兩道。各自，有各自的地盤。所以，當久居陸龍之處的人，去了水龍龍氣強盛之處時，自身就會發生變化。”


  一，會逐漸變回年輕時的樣子。


  二，隨著越來越年輕，原先的記憶，就會逐漸消失。


  三，受龍氣的影響，改變的不僅僅是身心思想，還有基因骨髓。


  四，之所以會發生這種異變，是水陸兩個氣場的強烈排斥，簇生出了一種蠱毒-——這種蠱，稱為離魂蠱，也是唯一不能被人飼養的蠱毒，而是由氣場養成。


  打個比較恰當的比喻，中了這種蠱毒的人，其實就好比受到核輻射後，變成怪獸的哥斯拉，再也不是原先的小蜥蜴，而是成了和以前完全隔絕的新生命體。


  “一心要找回容顏的豆腐西施，聽空空大師說完這些後，並沒有過多考慮，就按照他的指點，野獸般的晝伏夜出，根據天上的星座，來到了青靈縣。終於，她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但卻再也不是原先那個女人了。”


  長者說：“其實，就算豆腐西施不死，她也不會認識深愛著的丈夫。”


  豆腐西施的丈夫找到她，發現她被人糟蹋死後，有沒有給她報仇——李南方沒問。


  因為他很清楚，豆腐西施本身就是個杜撰的人。


  長者之所以講這個故事，就是在幫空空賊禿，特婉轉的給李南方解釋，甜甜十裏香的老板娘，已經是個“新人類”，再也不記得從前任何事，任何人。


  李南方可以不管她——

  能不管嗎？


  豆腐西施是怎麽死的，長者說的可是很清楚。


  管了後，又會怎麽樣？

  李南方沒必要去考慮那些。


  他隻知道，甜甜十裏香的老板娘，能有新的身份，這說明她的命運，早在來到青靈縣之前，就已經注定，有人暗中配合。


  李南方不想再聽這個故事，剛要岔開話題時，長者卻問：“你知道豆腐西施的丈夫，是怎麽找到殺她的那七個男人，並把他們全部誅殺的嗎？”


  李南方隨意搖頭，心說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長者淡淡的說：“傳說，豆腐西施在從五旬老女人變成花信時，身心骨髓思想不但發生了劇變。而且，她的背上，也多了一副圖。那幅圖，可以去某個飄忽不定的地方。”


  驀然！

  有靈光在李南方腦海中一閃即逝。


  他幾乎要張嘴，喊出“飄渺鄉”這三個字來。


  “豆腐西施，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兒。她來到這兒，除了能變年輕之外，還肩負著冥冥之中注定的使命。”


  長者說到這兒後，奇怪的笑了下，又說：“我也不知道這個故事，能不能對你有所幫助。但你要是對這個故事感興趣，那你就要注意那顆星了。”


  什麽星？


  為什麽要注意那顆星？

  李南方皺眉，順著長者抬起的右手食指，看向西北方向。


  今晚，月朗星稀。


  空曠的西北蒼穹下，也隻有寥寥可數幾顆星，很容易就讓李南方鎖定。


  “據說，豆腐西施慘遭糟蹋致死的那個晚上，這顆星原本是亮的，後來光線越來越弱。等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後，這顆星就沒有了光。”


  李南方聽長者說到這兒後，轉身就跑。


  可跑了幾步，他又站住，回頭看著長者急促的問道：“第二件事，靈魂，真的存在嗎？”


  李南方向長者請教這個問題，則是內心始終無法相信，段香凝會附身段零星。


  長者那雙混濁的老眼，在星光下閃爍了下，緩緩回答：“你信，靈魂就在。你不信，它就不存在。”


  “我信，它就在。我不信，它就不在？我-——明白了。”


  李南方喃喃重複了一遍，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比方，豆腐西施和她的丈夫，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為什麽，她來了就會改變。而她丈夫，卻不受這邊的龍氣影響？”


  在大海中，每晚排著隊來給他送福利的“姑娘們”，忽然再也不出現後，李南方就隱隱猜到了什麽。


  隻是他一直不敢確定。


  直到他聽長者講完那個故事後，才確定他的猜測，沒有錯。


  青靈縣，他可以來，但楊逍等人卻不能來。


  要不然，就憑那些娘們思念他的如饑似渴心情，哪怕是腿被人打斷了，爬也得爬著來。


  長者好像早就知道，他會詢問這個問題，微微一笑：“任何人的自身氣場足夠強大後，就不會再受任何氣場的影響。豆腐西施的丈夫，就有著太強大的氣場。所以他來，不會改變。“


  黑龍。


  肯定是因為我身軀裏藏的黑龍，不怕這邊的氣場。


  嶽梓童也能來，那是因為她沒在帝王穀或者烈焰穀裏居住過。


  按照八百的傳說，夜神她們是六大紙人，氣場更不夠，當然不敢涉足水龍的核心地段。


  李南方轉瞬間就想通這些後，抬手對長者拱拳，以表示感謝後，轉身飛奔而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下後，長者背後的樹林中，有個泛著月光的禿腦袋，緩步走了出來。


  長者立即雙手合十，對空空大師彎腰行禮。


  空空大師則單掌豎在心口，稍稍還禮後，就抬頭看著那顆星光不斷閃爍的星，輕輕歎了口氣：“無量天尊。妖氣環繞，透著血腥氣息，這就注定，今晚會有很多人死去。”


  長者立即回答：“大師，有些人，可能就是為了死在今晚，才來到這個世間的。”


  假如豹子哥聽到長者這番話後，肯定會跳著腳的罵娘——如果，他還能站起來，能張開嘴的話。


  他站不起來。


  因為他的小腹處，赫然多了個拳頭大的洞，正在地上流淌。


  他倒是能張開嘴。


  可隻要一張嘴，就會有鮮血向外冒。


  他多希望，他沒遇到那個年輕漂亮的老板娘。


  那樣，他和他的兄弟們，就不會死在這兒。


  不過，能在臨死之前，豹子哥還能看到用外門冷兵器虎爪，一下就在他小腹上掏了血窟窿的人，能慘叫著摔倒在他身邊，詐屍般的猛地上挺，卻因咽喉被扭斷，隻能發出嗬喝的怪叫聲，雙腳一蹬，比他更先一步死去後，他就開心了很多。


  天剛擦黑，豹子哥就帶人衝進甜甜十裏香小飯館，搶走老板娘，駕車剛駛出彈丸大小的縣城沒多遠，就遭到了十多個人的攔截。


  這些人，不是華夏人。


  高鼻、深目，眼珠發藍——和電視上的天竺人，完全一樣。


  豹子哥等人都帶著槍。


  可這些天竺人近身格鬥本事太變態，他們剛掏出槍，就遭到了致命打擊。


  豹子哥本以為，他在臨死之前，隻能眼睜睜看著甜甜的老板娘，被這些天竺人帶走。


  嗬嗬——

  老天爺卻忽然揮揮手，派來了兩個人。


  一個瘦子，一個胖子。


  瘦子個頭足有兩米，體重足有三十八公斤——

  胖子體重足有一百三十公斤，個頭差不多得有一米三——

  鬼知道，老天爺在造人時，怎麽會造出這兩個怪胎。


  更讓豹子哥死了都想笑的是，當那些天竺人問這倆怪胎是誰時，他們竟然說是天下並列第一的帥哥。


  他們肯定不是天下第一的帥哥。


  但他們在殺人時的手段，卻是豹子哥這輩子見過最犀利，最殘忍的。


  那些天竺人在殺豹子哥等人時，好像群狼撕扯幾隻羊。


  可那個瘦子獨自麵對十多個天竺人時，卻像狸貓抓老鼠。


  那個笑嗬嗬的胖子，卻一把抓住嚇癱在地上的老板娘，從懷裏摸出一顆藥丸，捏住她下巴，塞了進去。


  “他為什麽要給老板娘喂藥呢？喂的什麽藥？”


  生命隨著鮮血的流逝，而流逝的豹子哥，越來越慢的思維，轉到這兒時，就看到老板娘忽然發出了奇異的鼻音。


  豹子哥明白了。


  胖子給老板娘強行喂下的藥，和春天有關。


  還是那種藥性特別強烈的。


  要不然，老板娘也不會在胖子鬆開她後，就馬上撕扯起了衣服，嘴裏發出那種笑聲了。


  當老板娘好像大白魚那樣，在路邊草叢裏翻滾起來時，胖子再次采住了她的秀發，看向她的背部。


  片刻後，胖子嘎聲叫道：“瘦子，老奶奶說的沒錯。青靈縣裏來的某個女人，在情緒特高漲時，背上果然會出現這幅圖形。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幅圖，是隨著血液不住的流轉，而緩緩的變幻。正如出入我們飄渺鄉的隧道，隨著星象運轉，而-——”


  瘦子猛地收攏五指，掐碎第十一個天竺人的咽喉後，冷冷打斷胖子的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