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劍掃九山(上)
李浩然不自認為是個好人,但眼下所事,能夠解決一點的,還是會去做。隻因他相信,人世間該有這麽一丁點光,若誰能在於他危難時間出手相助,該是何等好事。
陳九坐在地上,說了很多,大概可以理解為,二十年一度春來後,那古天仙會來此一見,那些村民會紛紛獻上祭品,也就是所謂孩童女子。
如將他供奉起來,是為一真正的仙人之類,他們的信念早已在千萬年傳承中,被他人扭曲,故而看不見這世間陰暗,但此之中,仍有清醒者,為何會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來思考,卻說到來時分,手無寸鐵,顯得如此無力,至此開始墮落…
那陳九好說歹說,也沒能勸動李浩然,反觀是一旁伏傾天依舊如此瀟灑,身不沾一點因果,獨立於寒江之上,任意風吹雨打,我心依舊。
人各有道,便是誌同道合者,在一些事上,也有不同看法與見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所想要的,隻是那麽一片和土,其他人生死,與之無關。
“小奴還是覺得不好。那古天仙於此,好似非常在意,每二十年時間,他次次不漏,都要來此地一番。眼下這個時間,隻剩一年了,他定會看的嚴謹,在這九山中,有著他的眼線,隻是小奴未能查清楚…”
“你說這麽多有個屁用?你能打得過誰?出了這山頭,沒有地勢護佑,你個地仙連我一根指頭都傷不著!”
陳九尷尬一笑道:“那還不是主人厲害!以人仙之姿,碾壓地仙,拳腳鎮壓我輩,當以劍出時分,該是天下獨絕!”
這拍馬屁功法倒是有一手,隻是還不夠看,但少年所想的,就是帶著這條惡犬,去圍殺另外幾處人物,因為這九山之色,分明就是一道極大的法陣!出現一縷瑕疵,就會分散其法陣強度。
李浩然讓陳九帶路,找到那古天仙所賞賜給他的一塊法寶,本該是一枚玉,可如今被打碎成九塊,他手掌一片而已,看著這玉,少年陷入糾結,總感覺在哪個地方看過,隻是忘了而已。
沒有多想,將此物懷揣在身,此山還有地仙修士六位,陳九挨個以此將他們誘入陣中,讓李浩然種下禁製,因為山主腦袋上有責任,若長時間不在會引起麻煩,這開端一事,定要做到最好,萬一有人沒事找事,在外麵說說風雨,被人察覺陳九消失,定會讓這計劃,出現一絲破綻。
最怕是自家人背後一刀,在這財狼虎豹的地兒,能夠相信的,也隻有自己本人了。哪一方傾倒,旗下修士可能大舉而攻之!反將一軍,與虎謀皮的下場結果,有著太多深刻的教訓。
“我先前的,見著一個老人家,怕是有著地仙修士,怎麽不見他的蹤影,或是說,你旗下修士,根本就沒有他?”
少年問道,那位老瞎子一身氣息不弱,也沒擺什麽架子,隻是身上所沾染的怨念有些多,依舊表麵著他,是那濫殺無辜之輩。
“老人家?不曾有過映像,連帶著八山裏,沒有一個年老的地仙,該是大人多慮了。”
李浩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此事沒有追根究底,因為沒那個必要,任他功夫千萬,我一劍迎之。於是換了個話題再問。
“陳九你說,這另外八山裏,還有沒有比你更弱的存在?”
中年修士摸摸腦袋,有些尷尬,他名字就叫陳九,不是什麽外號,因實力排行的,想來是最差一個也是情有可原,主要是那李浩然一拳給他嚇退,怕是對他失去了信心一說。
“小的不說厲害,但是於此還是能排前三甲,隻是大人一手遮天,太過蠻橫了些,這才顯得小奴無用。”
聽著這些吹捧,李浩然可沒有高興,留下一句話,讓陳九思緒了很久。
“末法時代的盛世,比起那上古年間來說,依舊差了不少。這次劫難未曾走遠,就在一旁窺視,該是最難渡過的一次。”
陳九不知其意,看著少年遠走的身影,發現是如此孤寂,趕緊跟了上去,以免李浩然想歪,給他心魂一記重錘。
伏傾天早已在左山腳下等候著,手中拿捏著一個修士,渾身浴血,隻剩一口氣,手中斷刀四分五裂,心如死灰。
“這家夥打死也不說出主人名號消息,沒想到這魔島裏,還有如此忠犬,也是難的,想來李兄手段高明,可以解決。”
伏傾天這樣說道,那人瞥了眼李浩然,再見其身後陳九,瞬間如看到最後希望,用著嘶啞的聲音道:“陳大哥救我!”
陳九趕緊上前,這人臉色盡是血跡汙痕,麵目全非,一下子沒認出來,看了一會兒過後,大笑道:“嘿嘿,這位就是此地朱無地仙親信,好像叫那朱建強什麽!大人出手,果真雷厲風行,小奴佩服!”
“小奴”?聽著這陳九話語,以及那獻媚的嘴臉,哪能不知這家夥已經倒戈,開始從他們身後下刀!流著最後一口氣,正欲自絕心脈,忽然被一手打斷,再見那李浩然扶持著他的血手,笑道:“別急著死,在等會兒唄!”
一身魂力,被劍氣左右,無法動彈,連嘶啞都無法發出,少年的笑容,宛如世間最恐怕的噩夢,在看著他那如深淵般的眼眸中,不知不覺陷入昏迷。
等到醒來時分,早已被囚禁在一處密室中,手腳被劍氣抑製,腳下是一道圓圈,將靈氣兩隔,血液不斷流失下,再過三五天就會死亡,而這段時間,他什麽也不能做,因為做不到,待那時候,朱無怕已經死了…
“哈哈,主人好手段,竟有那控製人心道法,與那北天地魔宮一類魔道有些相似!在下實在佩服。”
李浩然沒想到這陳九還是個識貨的正主,不錯此招確實乃地魔宮道法,“問心有魔”。還是那蕭若青,曾教李浩然的,隻是兩方實力之間,不能過大,否則反噬失神。
“那朱無也是個奇葩,給那碎玉藏在自己屁股裏!怕不是變態什麽的,簡直惡心!”
李浩然喃喃吐槽道,這地兒就沒個正常人,也該預料到如此。
“就是就是,我平日裏看朱無,五大三粗的,那窮凶極惡的模樣,身旁卻連一個美人都沒有,心想多半是有那龍陽之好!現在被大人抓個正著。哈哈,真是笑煞我也!”
陳九還在一旁落井下石,商量著如何上山,對策等等,就在這朱建強身邊,無言不語。
聽著李浩然話語,那被釘在劍氣上的小魔頭雙目睜大,回憶起那昏迷時候,似做了個夢般,醒來成了這股模樣,嘴角不能一動,他想說什麽,都無法出聲,就算可以,也傳不到李浩然這兒來。
早知今日這般,不該下山殺人取樂,事事因果,終究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三人而立,大張旗鼓的仰天而去,走在最前方的便是陳九,兩位人仙居後,最是彼此九山之間,來往甚少,可這對於相鄰的老夥計來說,還是可見的事,不會因為行蹤詭異而壞了事由。
路上所見修士,也是打趣,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陳山主竟然來此觀望朱無?兩人背地裏關係這麽好的?難道也是那什麽之交不成?
所有疑惑藏匿於心,見著那李浩然伏傾天兩人,這白麵俊首的,感覺有些不同的意味,一些了解事情的家夥,不由自主的暗中偷笑,也不通風報信,看個樂嗬。
山巔上一處洞府裏,一個壯漢正畏縮笑著,忽然一震偏頗,壞了他的好心情,穿上衣物,怒氣衝衝的跑到外頭,大吼一聲:“哪個狗日的走路這麽大聲!想死不成!”
結果一旁樹下,走出三道身影,陳九和顏悅色,盯著那衣冠不整的朱無輕輕一笑,上前打招呼道:“喲!朱老弟這是怎麽?你好道友至此,就是這麽招待的不成?”
一見那陳九,朱無頓時間有些不快,憑實力而言,他與此五五開,在加上地利優勢,也隻能稍勝一籌,想要勝之很難,隻是這人看起來不是找茬的,他身後兩位修士,素有那仙風道骨之姿,本就是長的不差,玉樹臨風模樣,一時間怒氣消了不少。
“你這個家夥來此做甚?”
陳九盯著那朱無,後者眼珠子從上到下一直在李浩然與伏傾天兩人身上流淌,心中一陣惡寒,還是強忍住惡心,笑嘻嘻的道:“也沒啥。隻是咱們也算老夥計了,平日裏多關注照顧彼此也是應該的。這兩位乃是十年前入我山門,知朱兄實力曠古,特此來切磋一二。你說可否?”
“什麽意思?”
朱無用餘光瞥著陳九,後者無奈舉手搖頭,隻道:“就是兩資質不錯的小輩,想要在朱兄這裏曆練一番,待日後有所成長,再回來不遲。”
朱無心中有所疑惑,但還是壓了下來,盯著兩人來看,這身子骨剛剛好,是他最喜歡的那種,特別是那伏傾天,看上去有些沉寂不愛說話,如此內向的模樣,讓他愛心大發!邪魅一笑道:“當然可以,咱們之間什麽關係,應該的,應該的。”
“如此甚好。小李,小伏,你們兩這近來就跟著朱兄好好練練,他雖說一個蠻子,但依舊有可取之處,待地仙後,再說後事。”
李浩然笑迎著點頭答應,陳九給了朱無一個“你懂的”眼神,後者心領神會,開懷大笑,走上前來盯著兩人不放,和言溫柔道:“咱們也算一家人了!今後多多指教!”
“朱前輩言重了,一些事還望你親自指點,我們不是很懂…”
陳九樂嗬著打個招呼就說打道回府,朱無也是真想快點給他趕走,站在李浩然兩人間,扒住他倆的肩膀笑著走去,去到那洞府後,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咯!
陳九在暗處咽了口口水,心想道這朱無待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