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燕國
夜來春風一縷縷,仿佛給這片天地間多增添了幾分色彩,無數人站在陽台上,靜觀這天下奇變。本是颯颯秋風的日子裏,外患頗多,人人緊張的神色,多了兩度春風,不由自主的安寧下來。
想好了去做什麽事兒,思緒也更加清晰。在角落裏一旁的天無一,見到這一幕幕,心中多了幾分滋味,到底是仙人,與少年所在的高度,天差地別。連仰望的同一片星空,其顏色都大不相同…
劍修老人家也多久沒感受到如此滋潤人心的風,心生感歎道:“李前輩手段,一劍佩服!一縷氣息改天換地,一劍落幕,長虹貫日!該有著那大仙風采,來此一遭,真是長了不少見識…”
老人還欲誇讚什麽,卻忽而感應到無數精粹的靈氣朝著他身邊聚攏,所謂聚氣,該是這等樣子,深吸一口,好似血肉之中的毛孔都在叫號,爽快不已!一口氣,宛如修煉一月,趁此機會,老人家張口猛吸,靈氣入體,渾身舒暢沒有一點不適應。
且說那靈氣精粹且溫和,沒有一點狂躁氣息,無需自我煉化,簡直就是神跡!
視線轉移到少年身上,後者隻是笑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緩緩而道:“機緣一說,將就一個緣字。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還是於此擦肩而過,都是出於自己。”
原來是李浩然的道法所至,為此地修士增添一分色彩,可是誰有人信得過,來此一緒了?這高樓上下裏,隻有三人而已。
“多謝前輩!”
老人家抱拳拜謝,他深知機緣來之不易,那都是刀山火海之中尋來的,如今這擺在臉上的好東西,怎麽可能丟掉?便是那天無一,也歪打正著的得了幾分好處,那金丹瓶頸如水到渠成般通過,一步逍遙。
“安心修煉!今次一疫,怕是再無相見時分。我這算是還了這杯酒錢,咱們兩不相欠…”
少年這樣說道。
在兩人對飲時候,天一劍說了許多事,多是李浩然想問的。關於那寒月雪一事,人在何處所見,有無線索一類?
劍修老人一驚,抬頭一看,少年喝下最後一杯酒,笑著離開閣樓,所去之處正指南天。
待少年走後,天地靈氣在掩蓋不住,從高樓裏,通向四麵八方,無數人舉頭望去,那好似天地神物出世一般的靈氣,叫人爭先奪後。
四麵八方尋求源頭,終於找到這萬堂會樓,看著無數靈氣奔湧而出,修士趨之若鷲,但是這早已是煙火的消散,再來此地,隻能聞見一地殘羹剩飯,便也是上層靈氣,叫人好生羨慕。
抬頭一見,劍修老人站在最高樓,緩緩道:“仙人已經離去…”
眾人大驚,居然在細小旁枝末節裏,失去了這樁大機緣!真乃後悔一輩子,一旁的天無一也從裏麵走出,他感受到了與李浩然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雖說一朝金丹後期,宛如神速,可在少年眼中,也如那剛出生的娃娃一般,隻是嬉笑打鬧而已…
但是對於紅衣,他依舊放不下,即便是這副模樣,他也要走臨走時分,再問問她,若是真願意,心甘情願,他也沒有辦法了,畢竟他真的很喜歡那姑娘,要說放棄,不隻這麽簡單。
便是這老人家兒子,那天無一,今兒早上還見著的,在此練劍,也才是融靈後期罷了,今兒一見,真乃變了個天!
世間所有的人或物,都是如此,在不經意間悄悄流逝而去…走過這條路,往生再無交集,從此是路人。
天一劍老人說過,在三個年頭左右時間,他曾見過風度出塵的仙子,那背影至今不忘。但是知曉的線索不多,卻也有個大致方向,說是那最南方國度,叫做“燕國”。
老人家想去此國比試劍道,此國士兵已經修士,都以劍生!自打小開始,父母便教孩子用劍,原因要追尋到很久時間,怕是數千年前,說不清其中道理紛飛,隻知是個用劍的國度。
天一劍本想去此問劍,看看能否在有些提升,好讓自己劍道圓滿,成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可是卻在即將抵達時分,燕國外血劍山上,忽來一陣寒風,天舞萬物黯然失色,老人家一時間來了興趣,以為是天地神物出世,故而過去看了看。
那一場雪,覆蓋整個山脊。無數人爭先奪後,妄想上去一見,爭奪寶物,可是好沒待到半山腰,就被那凜冽寒風震退,除了老人家,其餘人都害怕的走了。
於是乎,在此遠遠看去,隻見一道依稀背影,好似那雪中白蓮,顯得如此出塵格格不入的樣子,可望而不可及。
李浩然揣摩那人是寒月雪,大概十有八九。再問之後她去了哪,老人家不敢打定注意,隻能說是未曾到來他神武國,應該是於那燕南之中,就算未能找到本人,起碼也得得到確切消息。
故而少年踏上了征程,送了老人家一樁機緣。兩人相遇,真是一個緣字。若不是少年剛好的去了望月樓,剛好的遇見楊家兩兄弟,也不會如此簡單得到消息。
話說事事真是一場玄妙之舉,千變萬化,讓人驚歎,誰也不知那後事如何,所謂緣分,是否真是上天注定?
走在山嶺野間上,黃昏落幕,茂盛的樹幹遮擋最後一縷光線,今日注定路不平。
在長青國,皇宮密室內,看似年輕的皇帝拆遷了眾人後,看著旗下護身修士,笑著道:“眾位仙師,不知可有什麽請教?”
今日不同往日尋常,氣氛嚴肅得很,那武當麵容上,更是沒有絲毫動作,在記憶中,他這個樣子隻有一次,那就是幫他殺皇兄,得皇位時候的冷漠。
蕭無生上前一步,報上雙拳道:“皇上,有人要見你。”
不等年輕皇帝回複,皇宮門外,本該是是一片安寧,可如今卻聞到腳步聲步步逼近,一聲聲似踏在他的心髒之上,一時間震驚不已,嚇得渾身哆嗦。
高堂之上,距離宮門三百尺,見到一抹倩影,穿著赤紅色衣裳,眼眸更似不滅真火,威懾群雄!手中持著三尺長劍,銀光錚錚的模樣,讓人心寒…
那女子,皇帝敢說從未見過,美如天仙,卻忽然想到一個詞語,花滿樓紅小姐,穿上紅衣,天下獨絕!
年輕皇帝很快平息,在場三十金丹,卻無一動搖,仿佛根本沒有看著那所來行凶的“刺客”。於是乎也問道:“能不能給個理由?”
這是他一生中最後的願望了,也不知從何處起,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想死個明白。
“十五年前,長青國亂戰。死了我的家人,對於皇上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小人物罷了。”
“原來如此。”
紅衣的話,讓皇帝茅塞頓開,安息的閉上眼睛,一瞬之間,人頭落到,血灑皇宮中。
報仇之後的紅衣,心中很是孤寂,沒有絲毫滿足感。好似這天地間,再也無牽無掛,一旁武當收拾將作案現場收拾如初,抱著雙手禮貌問道:“紅小姐滿意了?”
一陣沉默不言,白眉老人家嗬嗬一笑,緩緩道:“天下間,還有許多事紅小姐未曾見過。這所行的半甲子路程,不過滄海一粟,若是想不通就去外麵多看看世界風采,或是去尋李前輩問解。”
“好,我知道了。先走一步。”
留下這句話,女子轉身就走,來的快,走的也快。在場眾修都不敢抬頭,除了那幾位與少年有些麵熟的家夥們,其餘人大氣不敢喘一口,長青國後變成什麽模樣,便不是他們能夠猜的清了。
視線回到少年這裏,正在踏入一覆山嶽裏,這白茫茫的一片,已經持續了三年多時間,恒久未曾化解。本該是血劍山,如今這模樣,成了雪劍山了。
此地人影稀少,飛鳥走獸更是不存,如此低溫下,尚可存留的家夥,對半都是有著高深修為,起碼也得是金丹妖獸那強悍身軀,才能支撐他們在此行走。想要生存,很是不易,化作一片空山。
雪山無一塵,雪天無一雲。
天上唯一月,山中唯一人。
過了這片雪土,放眼所見,就是春暖花開。
清晨,不遠處的村落,早可以見到嫋嫋炊煙,小街什邡裏裏外外,都有著行人身影,少年從雪劍山而來,眾人目光隨之而望,麵孔陌生得很,該不是附近人物,帶著一把佩劍,心中疑惑打消許多。
不問出處,來此一遊得吃飽喝好才是。這江湖兒女更要如此,及時行樂,否則因果恩怨上門,想要清淨一番,都是難能可貴,許多小商吆喝著自家美食,妄想引起少年注意。
“燕國是否在此前方?”
李浩然停下腳步,來到一個中年漢子身前,這人手上老繭頗多,是曾連武時分磨練出來的,望眼欲穿,這種人懂得天下地大,走過很多路,也能之懂人麵相,交流起來很是輕鬆。
雖說李浩然看似沒個大小,像個公子,但一身氣息旁若無人,高手無疑。起碼比他現在強上不少,更說有著一把好劍,威力更甚。
漢子笑著道:“不錯。再往前走三十裏路,就可以見著燕國風景了。”
“多謝。來碗熱湯,喝完就走。”
少年這樣說道,漢子趕緊準備。一碗麵湯端了上來,李浩然一口氣灌下,呼出一口熱氣,丟了一袋金銀,獨自遠走。
漢子打開瞧瞧,嚇了一跳。如此闊大的手筆,該是哪家貴人。心中誠懇感謝,再見少年已經走遠了,過路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