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笑面虎!
夏荷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催促小蘿莉火兒穿衣服。
火兒一直是個懶惰的小丫頭。早退倒不至於,但經常遲到。推開房門,小丫頭裹著被褥正睡得香甜。夏荷哭笑不得,一把拉開被褥,嚴厲道:「死丫頭,都幾點了?」
「還早嘛——夏姐求求你了,讓我再睡五分鐘。」火兒蜷縮起白嫩嫩的嬌軀。因為面對著夏荷,胸前的玉兔愈發波濤洶湧。看得夏荷一陣自卑。
「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夏荷將毛衣套在她的身上,一把將她拉起來,說道。「快去刷牙洗臉。我去做早飯。」
做好早飯,夏荷發現小蘿莉又坐在馬桶上睡著了。嘴邊沾有乳白色的牙膏沫,想來是洗臉的過程抵擋不住翻騰的困意而睡去。夏荷擰住小蘿莉耳朵,罵道:「起來。下樓吃早飯。」
一番折騰。兩人出門時距離小蘿莉早自習只剩二十分鐘。
送小蘿莉到學校,火兒下車后理所當然地說道:「夏姐。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買一輛車。萬一打不到的士,我不是就遲到了?」
夏荷翻了個白眼,埋怨道:「還不是怪你?誰讓你老是拖拖拉拉?」
「哎呀。書上都說了。女孩子要矜貴。不管是上課還是約會,遲到一點均能從側面體現我們的柔弱。」小蘿莉一本正經地說道。她最近在看一本荼毒少女的愛情小說,書名叫《千金大小姐》。
「買了我也不會開。」夏荷道。「你會?」
「楚導會啊。」小蘿莉脫口而出。
「你又不是沒看見。」夏荷輕嘆一聲。「他昨天幫兄弟報仇,被關進去了。」
「可是他一定會出來的嘛。」小蘿莉眨了眨大眼睛,嘻嘻笑道。「好啦。夏姐你快走吧。我要遲到了。」
說罷扭著小屁股進了學校。
……
夏荷見過許多裝犢子的男人。他們有的窮裝。有的富裝。但無一例外,均是為了吸引旁人目光。當然,大部分是吸引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青睞。
夏荷是個極漂亮的女孩。與長相普通的女孩相比,她的校園生涯必定更多姿。可那些在她面前顯擺或故弄玄虛的男人中,沒有一個值得他多看一眼。倒不是她眼界高。而是作為酒吧的負責人,她提前見識了這個花花世界的虛偽與殘酷。當一個女人可以洞悉浮華外表下的本質時,男人的成熟與責任心才能打動她。
夏荷目前對男女之事並不感興趣。人生中的第一道關卡。是如何保住酒吧的經營權。
昨晚楚河說過,她的合伙人有將她踢出局的想法。如果夏荷之前還將信將疑,經過昨晚楚河凌厲風行的手段后,她對這個男人多了一份信任。
也許,蔣叔真想將自己踢出去,一家獨大?
搖搖頭,夏荷步入教室。坐在了謝索沈雅潔為她占的座位。
一如既往的,桌上有一份早餐。倒不是謝沈買的,她們知道夏荷有在家裡吃早飯的習慣。自然不會做無用功。
早餐是李成買的,從他第一次向夏荷表白便展開了早餐攻勢。但很可惜,夏荷對這位家裡據說有人當官的同學提不起絲毫興趣。不止欠缺興趣,甚至有些反感。
旁人只覺得李成花心放蕩,放在夏荷眼裡,則是人品有問題。
新上任班長謝索笑眯眯地說道:「小夏,今兒的早餐很豐富哦。」
夏荷矜持笑了笑,說道:「我吃過了。」
「唉。真可惜。」謝索打趣道。「你要不吃我拿出去了啊?」
「嗯。」夏荷點點頭。
謝索剛起身,便迎頭撞上了風風火火進教室的楚河。前者一愣,後者卻是板著臉道:「謝索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為什麼不早點吃早餐?」
「我吃了啊。」謝索下意識回答。
「那你手裡拿著什麼?」楚河一本正經道。「謝索同學,楚導剛任命你為新任班長。可不能睜眼說瞎話。」
「我沒有啊。這份早餐是李成送給夏荷的。夏荷不吃,所以我準備拿出去。」
「這樣啊。」楚河略微點頭,隨手接過早餐,說道。「正好楚導來得匆忙。也沒顧得上吃早餐。給我吧。」
「您吃?」謝索抽了抽嘴角。
「有什麼問題嗎?」楚河捧起早餐盒狼吞虎咽起來。末了還點評道。「太清淡了。難怪夏荷同學不吃,楚導要不是太餓,也會嗤之以鼻。」
謝索笑道:「那您一分鐘就吃完了。」
楚河將盒子扔進垃圾箱,嚴肅道:「楚導日理萬機。哪會在進餐上浪費太多時間?快回座位。上課了。」
謝索吐吐舌頭,回了座位。
楚河吃早餐的行為落入全班學生眼裡。李成怒火交集。卻也沒說什麼。反倒是夏荷,目中透著濃濃的驚詫,以及一絲微微的安心。
他沒事?
昨晚打斷李八指的腿,被仇叔親手帶回去。此刻竟出現在白大。
他——怎麼做到的?
夏荷的目光被楚河敏銳捕捉到。向她輕輕點頭,在教室溜達一圈,算是盡了輔導員職責。隨後丟下一句好好自習的廢話,便鑽出了教室。
今日是楚河任職第二天,一番詢問之下來到輔導員辦公室。
跟普通上班族略為不同,辦公室裝修挺時尚。一間辦公室五名輔導員,均是同院的。楚河剛進辦公室,便有一名戴眼鏡,著正裝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來。四十齣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看上去有點陰險。
「楚導?」中年男子試探性地問道。
「嗯。是的。」楚河主動伸出手,微笑道。「您是?」
中年男子臉上仍掛著笑,卻沒與楚河握手。身子略為前傾,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你的辦公桌在那邊,張導把你工作所需的文件都留下了。」
沒握手。
也沒回答楚河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他便推了推眼鏡,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相比起來,他的辦公桌是辦公室內最大的。看上去是這間辦公室的一號人物。
楚河聳聳肩,對這傢伙的無禮與傲慢一笑而過。來到辦公桌前,迅速清理完文件,楚河拉開椅子靠窗而坐,慢悠悠地點了一支煙,欣賞窗外的迷人風景。
與彩虹鎮不同。白城是華夏一線城市,到處透漏著現代科技的高端氣息。前五年楚河除了偶爾跑業務離開小鎮,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小鎮當居家男人。生活談不上平靜,卻沒什麼大誘惑。如今回歸城市。楚河不由思忖未來。
他無拘無束,縱使仍掛職神兵團,自由卻不受限制。回白城是受故人所託。除此之外,他並沒生活方向。打小遊手好閒地他在經過多年硝煙后回歸都市,覺得應該找個新的生活方向。至少不能像那老傢伙天天醉生夢死。
思來想去,楚河否決了開內衣店、情趣酒吧、洗浴中心不下十個惡劣的選擇。輕嘆一聲,喃喃自語:「難道。我終將一事無成,碌碌無為過下半輩子?」
「楚導。」
耳畔傳來一道聲音。
楚河回過神,見是之前的中年男子,笑著起身,問道:「您有事兒?」
「辦公室內不準抽煙。這是明文規定。」中年男子瞥一眼楚河指間的香煙。不快道。
「哦。抱歉。」楚河掐滅香煙,笑道。「還有其它吩咐嗎?」
「我一直挺欣賞張導的工作能力。但既然上面決定調你過來,那肯定是因為你有不凡之處。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中年男子忽地頓住,慢條斯理地盯著楚河,頗有幾分領導風範。
「您說。」楚河笑眯眯地點頭。
「那幫學生是白大出了名的不好惹。如果沒事兒盡量不要跟他們起衝突。對你沒好處。」中年男子說道。
「我和他們相處得挺愉快啊。您何出此言?」楚河笑眯眯地回答。頗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輔導員怕學生?
楚河想笑。
在部隊里,新兵蛋子見到老兵跟孫子似的。怎麼到學校還反過來了?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中年男子淡淡道。
「謝謝您的提醒。」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叫鄭鵬。正如楚河所料,鄭鵬是這間辦公室的一號人物。作為院里的主任,他跟楚河屬於上下屬關係。本以為他昨天會來報道。沒想到任職第一天就玩失蹤。這擺明是不給他面子。再加上張導是他一手提拔的。就這麼毫無理由被調走,自然心有不甘。昨晚接到李成打來的電話,了解了具體情況。便打算給楚河一個下馬威。不曾想這貨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是心太大,還是根本不在乎?
楚河笑著坐下,見其餘幾名同事古怪地盯著自己。不由摸了摸鼻子,好奇問道:「我臉上開花了?」
「哥們。你得罪了咱們院臭名昭著的笑面虎。以後小心點。」一哥們壓低聲音道。
「笑面虎?」楚河啞然失笑。
「張導能給你讓位置。想必你家裡有些關係。」那哥們神秘兮兮地說道。「但笑面虎家裡那位可是副校長。學校不少人怕他。之前就有幾個小青年不服他,被他下眼藥逼走了。」
「這麼吊?」楚河故作吃驚,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哥們你提醒。回頭我就提上雞鴨魚肉上笑面虎家拜山頭。生活不易,我可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德行。」那哥們搖搖頭,埋頭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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