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敷衍你?
蕭慕容。三十年前華夏最驚艷絕倫的女人。沒有之一。
就連那些風雲一時的成功男人,也鮮少能有人與之媲美。包括曹驚蟄這位號稱華夏第一官商的巨頭。也無法入鼎鼎大名的蕭姑娘法眼。
她富有。身為白城乃至於南方首富蕭太爺的掌上明珠,未來勢必繼承那如同龐然大物的蕭山別墅,成為華夏最有錢的女富翁之一。
她美麗。被人奉為華夏第一美人。傾國傾城。
她還足夠強大。白城軍區四大王牌之中,她是唯一女性,也正因為她,白城四大王牌長久性地保留了一位女性名額。也不知是養成了傳統,還是向這位第一代朱雀致敬。
她就像上帝賜予人間的禮物,完美無缺,令人驚嘆。
而就在二十七年前,她身負重傷,為了生下懷中的骨肉,殘忍地剝奪了自己的璀璨人生。
所以說——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極偉大的母親,哪怕她沒盡過一天的母親義務。可又有誰會去指責她的殘忍與無情呢?
連強大如帝天的超級強者,也要忌憚三分的母親。又有誰能讓她身負重傷呢?
楚河聽出曹驚蟄的弦外之音,心頭亦是猛然一沉,問道:「具體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
「對此我並不十分清楚。」曹驚蟄深吸一口冷氣,抿唇道。「但說起來。你父母的結合在當年受到了極大的阻擾。包括你的外公。也極力反對他們的結合。」
這點楚河倒十分清楚。否則外公也不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對自己深惡痛絕。他也許只是將自己當做父親看待了。
「我。你父親。包括商天涯這些年輕一輩最優秀的人物。誰不對你那位巾幗不讓鬚眉的母親傾慕已久?可惜除了你父親,她誰也看不上。哪怕當時的商天涯乃燕京頭號太子爺。她也不聞不問,十分冷淡。」曹驚蟄緬懷當年的往事,臉上除了泛起一絲淡淡的哀傷,更多的卻是無窮回味。「你父親當年為了你母親,更是在燕京闖下不少大禍。讓不少巨頭吃了大苦頭。嘿嘿——也許你的父親現在沉寂了,墮落了。但在當年,他可是最耀眼的軍方新星,極為受重視。甚至有軍方大佬拍板要培養他當繼承人。包括那位逆天到入選常委的軍方副主席。亦是對你父親視若珍寶。」
「曹老闆,你有些跑題了。」楚河從許多方面得知了父親當年的英雄事迹,不能說不愛聽,但與父親的往事相比,他更願意打聽與母親有關的事兒。尤其是——母親的去世很有可能是人為的!
曹驚蟄微微一愣,遂又緩緩說道:「你母親的事兒說來話長。當年我也託人四下打聽過。」略一停頓,曹驚蟄沉重道。「別的我不能確認,但你母親的死,絕非偶然。而是有人策劃了一場極為卑鄙的刺殺。」
「是誰?」楚河心頭冒出濃密的殺意。
「商天涯有嫌疑。帝天有嫌疑。就連我,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明清白。」這位稱霸華爾街的曹老闆苦澀道。「當年你父親為與慕容在一起,與全天下為敵。最後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直至你母親去世,他又一怒之下四處尋仇。徹底成為公敵。若非你母親臨死前託人給他傳話,只怕華夏早已沒有藏身之地。縱使如今,難道你不認為你父親過的極為辛苦么?」
楚河皺眉道:「我從沒見過他發自內心地笑。」
「未滿三十便滿頭華髮。他內心所承受的痛苦,遠非旁人所能想象。」曹驚蟄扼腕嘆息。「可惜了一個前途無量的超級兵王。」
「按照你的說法。就連我父親,也並不知道究竟是誰偷襲我母親?」楚河十分謹慎地問道。
「起碼當年不知道。」曹驚蟄搖搖頭。鄭重其事道。「即便現在知道了。只怕也不會告訴你。」
能讓站在武道最巔峰的蕭慕容身負重傷,對方的實力會有多麼強大?
更何況,蕭慕容的背後又擁有多麼龐大的力量?
不論從哪方面看,這個幕後黑手都絕不簡單。甚至是極為可怖!
啪嗒。
楚河沉默地點了一支煙,情緒激蕩地抽了幾口。
曹驚蟄見楚河面色複雜,不由自主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其實在告訴你這些之前,我一直很矛盾。告訴你,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傷害你。但經過那晚之後,我想我必須讓你明白。你身上肩負的東西很多。夏無雙有她的使命。你同樣有你的責任。所以在未來的道路上。我希望你可以變得更謹慎,更小心一些。命只有一條,但要做的事兒。絕不是只有眼前這一件。」
楚河逐漸從憤怒之中脫離出來,微微抬起頭,深深凝視曹驚蟄那年輕時定然十分英俊的成熟面孔,苦笑道:「母親或許對商天涯十分厭惡。但她與你一定是極好的朋友。」
曹驚蟄先是一怔,遂又大笑起來。笑中帶有濃濃的蒼涼,以及對蕭慕容的追懷:「慕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讓人著迷的女人。能與她成為好朋友。一直是我感到欣慰與驕傲的事兒。」
……
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時,已是凌晨十二點。機器人姑姑一反常態地沒早早睡去,而是坐在客廳端著一杯牛奶看電視。電視上淡藍色的熒光鋪滿她潔白如玉的面頰,如夢似幻般美好。
對於楚河的歸來,她只是淡淡瞥一眼,視線又重新落到屏幕上。不聞不問。顯得冷淡而生疏。
楚河則是頗有些尷尬而無奈地挪到沙發邊,低聲下氣道:「姑姑,這麼晚怎麼還沒休息?」
「失眠。」蕭太後面無表情地說道。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
「是不是最近精神壓力太大了?」楚河小心翼翼地坐在旁邊,盯著姑姑那未必如前妻那般驚艷,但一定是最耐看最有味道的側臉。
「我能有什麼壓力?」蕭太後轉過頭來,面色微冷。
「比方說擔心我?」楚河擠眉弄眼地問道,略顯調皮。
「我為什麼要擔心你?」蕭太后反問。
「因為你是我姑姑啊。」楚河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有當我姑姑?」蕭太后神色漸冷。
「天地良心。」楚河中食指舉天,微笑道。「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美麗的姑姑。」
蕭太后不置可否地瞥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牛奶,起身道:「不早了,晚安。」
「姑姑稍等。」楚河跟著起身,試探性地說道。「我母親是被人暗殺的?」
原本淡然平靜的蕭太后纖瘦的肩頭微微一顫,頭也不回道:「誰跟你說的?」
「一個前輩。」楚河緩步挪到蕭太後面前,褪了方才的調皮,認真道。
「你相信他嗎?」蕭太后直勾勾地盯著楚河。
「信。」楚河點頭。
「那為什麼還要問我?」蕭太后反問。
「我想確認一下。」楚河道。「如果是。我會想辦法報仇。」
「如果不是呢?」蕭太后說道。
「我不信。」楚河搖頭。
在他心中,早已落實了母親是被人暗殺的。哪怕姑姑否認。
蕭太后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眸子微微凝起,一字字道:「既然你認為是。那便是。」
「姑姑你在敷衍我?」楚河微微皺眉。
「敷衍你?」蕭太后彷彿被戳中軟肋。渾身寒意外露。「那你又何曾認真對待過我?」
此言一出。楚河怔住了。
自己何曾認真對待過姑姑?
自己不是一直都是真誠地對待姑姑么?
楚河輕輕搖頭:「姑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你母親是被人刺殺的。那你便需要好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因為你還需要為她報仇。」
「即便你母親不是被人刺殺的。她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你的誕生,也不是讓你來揮霍浪費的。」
「你更不需要明白我的意思。」
「你只需要知道不論何時,你都應該保重自己的生命。」
「晚安。」
蕭太后拂袖而去,重重摔上了房門,將茫然無措的楚河獨自丟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