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凶手
正文：
靈兒不由得睜圓了眼，已經深深的融入到了百裏的“故事”當中。聽他這樣一說，自知事有突變，心情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揪在了一起，替百裏擔心著。此時的靈兒，竟然有一個強烈的欲望，便是百裏能順利的娶到孜墨，解了他這苦苦的相思之情。
百裏神色變得痛苦，似乎很不願意再提此事。隻是事隔多年，百裏卻一直是在麻痹自己，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從不想有朝一日，還能見到青丘的後人，更是孜墨的延續。百裏不得不再次截開那道傷疤，再次告誡自己，孜墨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
“那日我去提親，塗山族長卻告訴我，孜墨走了。原因竟是他要把孜墨許給人界之者，孜墨怎會願意，和族長大吵之後，就幻作狐身離開了青丘。這消息就像晴天霹靂一般，令我根本無法接受不了。”
“孜墨走後，便一直杳無音訊。一開始我等，我一直記著桃花樹下的約定。可是過了太久，孜墨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憤恨！若不是那塗山氏貪圖利益，逼走了孜墨，我又怎會失信於她？”百裏的眼中，透著刺骨的恨意。
雖然事隔數載，這恨意卻一點也沒有消退，哪怕是自己已經親手殺了塗山氏！仿佛又飄回放年，百裏晟軒帶著怨恨，策劃了密謀之事。那日夜晚，月如銀鉤。百裏拉著蕭條的月影來到塗山氏的房中。
買通下人，百裏幻化成孜墨的樣子。隻因那塗山氏過於自責此事，隻顧著欣喜，根本未加防備。“墨兒…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是為父不對，你不知道爹為這件事有多後……”不等悔字出口，映著孜墨異樣眸子的寒刀，已經蓄入塗山氏的胸膛之中。
百裏看著塗山瞬間放大的瞳孔，可能他至死也不懂，孜墨就這般的不肯原諒自己麽……懊悔，痛心，釋然，不解，詫異…在百裏麵前的那對狐眼中滋生，融合，最後卻是無力擴散。
因前青丘族長塗山氏膝下無子，族長之一切事宜，便由其外甥百裏晟軒暫代處理。一步之遙，這是青丘的口傳。百裏一遍又一遍的撫摸這族長之位的扶椅，心中卻一點可以歡喜的理由都沒有。如今我做了這青丘之首，卻不見族長夫人在天涯何處。
這大小的事宜，一處理便是十載。眾者已經默許了這位代位族長。十年，百裏晟軒很少有笑，因為他從沒有一日忘記過那個似火般灼燒著自己愛戀的女子。權力之下，百裏終於打聽到了孜墨的消息。她還在這個世上！這是他唯一所求之事。
百裏得知孜墨自當年化原形而走，險些被獵妖者抓到，而是一個神族女子經過將其救下。那女子喚作太元玉女，見孜墨狐神如赤陽般的紅靚，一眼就喜歡上了。便將其帶到嵯峨山去，當做仙寵來養。百裏又從各種渠道得知，那太元傾心於元始天尊。
也就是在偶然的相遇上，元始天尊對太元也頗有好感。隻是當時六界正處於混亂之狀，神族誓以一統六界為主，萬不可牽絆在男女私情上麵。而太元在嵯峨山，元始天尊卻在外不得時常來看她。太元難忍相思，竟想出讓孜墨代為送信的法子。
可誰也不曾想，隻因這孜墨整日接觸元始天尊，比太元要多上許多，一來二去，元始天尊每日期待的竟不是太元的濃情蜜意傳書，而是那嬌豔似火的狐身女子。而每日的接觸也令孜墨日漸傾心於力拔山河，氣宇軒昂的元始天尊。
二人情義循序漸進，日益加深。而孜墨自知這樣做對不起太元，卻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元始天尊和孜墨終究還是沒能彼此抑製，而一直蒙在鼓裏太元，卻還在給二人不斷的製造見麵的機會。可紙裏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日，太元撞破二人的苟且之情，一怒之下，殺了孜墨。
元始天尊見心愛之人親眼死在自己的麵前，絕望至極。但自知此事卻是自己的過錯，孜墨隻是隻狐，元始天尊一時錯念，竟在太元出手之時，沒有加以阻止。眼睜睜的看著孜墨含淚死在自己的麵前，卻無能為力。
但又驚訝與太元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起誓再也不見太元一麵。太元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了頭，雖然孜墨背著自己和元始天尊來往，但這些年來，也是這隻赤狐陪伴了自己在嵯峨山無數個寂寞的日日夜夜。太元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孜墨，手中的配劍，也咣當落地。
元始天尊心冷至極，丟下太元轉身離去。太元傻了眼，癱坐在孜墨血淚交融的屍體旁邊。就在太元想要好好的安葬孜墨之時，卻發現孜墨已經有了身孕。孜墨靈體已死，可那胎兒卻還在蠢蠢欲動。太元震驚，但她心知，這是元始天尊的孩子。
太元仇恨已解，不知是良心不安，還是知道幼兒無罪。太元竟用盡自己一半的神力，助那神和妖所生之子活了下來。並將其封印在萬物生靈的五靈山山腳下。這一封就是數年之久.……
百裏的故事講完了，靈兒錯愕的愣住了神情。她怎麽也不肯相信，這樣的故事，竟是與自己息息相關。如此說來，元始天尊便是自己的親生之父，塗山孜墨，自己的生身之母。而到頭來，親手斬殺了靈兒此生至親的，卻是自己一直崇拜，敬重，視為生母的師父，太元聖母！靈兒有些喘不過起來，她捂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百裏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隻是他不能讓靈兒在這樣錯下去。他要讓靈兒認清，人心險惡，根本不是靈兒看到的可以掩飾那般。是太元……是太元.……靈兒發瘋一般的笑著：“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我一直視為生母的人，卻是親手殺了我至親的人。我的身世，我的遭遇，就是拜其所賜。哈哈哈。”
百裏看著靈兒狂躁的樣子，心中不免疼痛。上前安撫著靈兒：“你心知便好。留下來吧，留在九幽。我會替你母親照顧你的。”靈兒冷眼看著百裏，嗤聲笑道：“我不甘這樣的命運。我不甘！舅舅，舅舅，幫我找玄晶，我要做人，我要去問清這件事！”
百裏被搖晃的左右直顫，卻一直沒有反抗。百裏抬眼，辛酸的看著靈兒：“火玄晶，就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