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元始

  正文：


  靈兒驚訝的聽著元始口中，所謂的孜墨，那不正是自己的母親？混亂之中，靈兒眼中有的，就隻是他元始天尊的身份。這恍然之間，才想起在九幽城時，舅舅說起的當年之事，靈兒同樣從太元和舅舅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身之父，就是元始天尊。


  靈兒不敢相信的向後退了兩步，她不是不信元始是自己的父親，而是她不相信如今父親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元始天尊看著靈兒，心中有說不出的情腸。這是自己和孜墨所有愛的結果，這個女子，體內就流淌著自己的血液，她，就是孜墨生命的延續。


  靈兒那張麵龐，像極了孜墨當年那張臉。元始天尊向前挪動著步子，聲音有些激動的問著靈兒：“你叫什麽名字？”靈兒沒有出聲回答，而是轉臉看向太元。


  直到太元鼓勵的點了點頭，靈兒才出口說道：“我叫軒轅宜稹，隻因我在五靈山長大，大家都叫我靈兒。”元始天尊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太元。她收了靈兒為徒，想來必然是知道，靈兒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她為何沒有告訴自己？

  就連孜墨離開的時候，都不曾告訴自己，在人界還遺落了這樣一顆明珠。若不是今日金聖迫切之下，將這件事說出來，隻怕自己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


  太元心知元始的意思，開口說道：“當年，我承認，我將孜墨救下，發現孜墨已經有了身孕。我將靈兒用靈力催出，封印在五靈山下，確實抱有一己之私。我不想讓你知道，不想讓你將給孜墨的情，再次付諸在你女兒的身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著異樣的神色，於太元來說，終究還是有私心的。隻是靈兒沒有，因為在九幽城中，太元已經將所有的話說清楚了。靈兒也想通了，不論當初太元是以什麽樣的心態，救下母親，救下自己，如今事情已經百年，自己的性命就是太元給的，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埋怨的？靈兒釋然的聽著太元所說的每一個字。


  “直到後來，靈兒的執念，居然可以衝破封印。我得知以後，便派白羽將靈兒接來嵯峨山。靈兒體內留下的，是孜墨大量的妖氣。我開始害怕，害怕靈兒出現，回引來卜算中的浩劫，我怕天界會派人誅殺靈兒，殺了你唯一的骨肉。”元始天尊有些錯愕，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太元。


  太元頓了頓，接著說道：“從我悉心調教靈兒的那一刻起，我也曾想過告訴你，你還有個女兒。隻是我看著靈兒的日益成熟，我開始不想讓她去過和你我一樣的生活，靈兒命運，要鮮活。我不想讓她對你產生依賴，她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說到這裏，靈兒才真正的了解太元的用心良苦。她慶幸，自己能早早的釋然，不然她要誤會自己的師父，一直到現在。


  太元眼角微紅，元始一邊歎著氣，一邊點著頭，讚同太元的說法。“你說的沒錯，靈兒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此生知道，我的女兒能相安無事就好，便不求其它。隻要她還在，孜墨就沒有走，靈兒會承載著孜墨的血液，一路走下去。”


  太元走到靈兒麵前，挽著靈兒說，柔聲的說道：“靈兒，去見過你父親。”靈兒怎麽也挪不動步子，於她來說，這兩個字是那樣的生僻，生僻到從未在腦海中浮現過。她張了張口，喉嚨中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元始站在靈兒的麵前，他不敢奢望靈兒開口，因為這百年以來，他不知道有靈兒的存在，甚至沒有盡過任何的責任。但同樣糾結的是，他望著靈兒，目光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期望，他盼著靈兒開口，卻在靈兒一次又一次的啞然中，黯淡了下去。


  太元神色窘迫，卻也知道，這種事不是可以著急的，此時她能做的就是給靈兒最大的鼓勵。元始天尊看著尷尬的靈兒，不再強求，還是如此，隻要她好便好。元始抬眼，看向空中，黯然的說道：“靈兒，好好保護嵯峨山，你師父，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天界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元始天尊看了一眼太元，轉身離去。“父親！”靈兒終於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將這兩個字流暢的說了出來。元始天尊刹時停住腳步，卻久久沒有回過身來。一句話出口，靈兒再也沒什麽可以窘迫的了。


  “父親，謝謝你曾經愛過我的母親，也謝謝你這百年來，還不曾忘記師父。我會保護嵯峨山，會保護師父。今日一見，我不求其他，隻求此生，我所有的親者，能夠安好，父親也是如此。或許從現在離開以後，你我不會再見，但我也同樣知道，天界的某一處，我還有一個很愛我的父親，我不是一個人。”靈兒說道後麵，已經是淚如雨下。


  從他和師父的對話中，靈兒便知，他是一個好人，他愛著自己的母親，愛著師父，卻更愛自己。自己能有這樣一個父親，沒什理由不去相認。元始覺得腳下的步伐，是那樣的沉重。他從來不敢奢望，靈兒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甚至想都不敢想。


  如今這些話，就縈繞在耳邊，且是那樣的真實。還有什麽事，比自己的親生骨肉，嚶嚶叫著自己“父親”更令人感動的事。元始背對著靈兒，點了點頭。他沒有回頭，他怕自己回頭以後，會舍不得放手。而自己要留給女兒的，是永遠像現在這樣，高大，挺拔的肩膀，隨時可以依靠的脊背。


  元始天尊走後，靈兒心中突然變得豁達。身邊有這樣多愛著自己的人，師父，父親，摯友……靈兒覺得現在無論發生什麽，都能坦然的去麵對。


  炎魔域，火神殿。


  “陛下，就這樣放過嵯峨山麽？”首領站在殿下，不甘心的詢問著殺無戒。殺無戒坐在龍椅之上，麵色難看至極。“不然怎樣，你現在帶兵去攻下嵯峨山，本皇就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的位置如何？”殺無戒明知他做不到，變著法子冷嘲熱諷。


  果真，這首領低下了頭，幽幽的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麽做？”殺無戒嘴角泛起陰冷的笑容，回想著在嵯峨山之時，靈兒對自己說過的話。“本皇不動嵯峨山，不代表就這樣放過他們了。本皇發誓，接下來的遊戲，一定比滅了嵯峨山，還要讓那群烏合之眾痛苦百倍。他們不是口口聲稱什麽民族大義，天下蒼生麽？本皇倒要看看，靈兒你，究竟有多寬廣的胸襟。”


  首領聽的稀裏糊塗，但在這節骨眼上，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多問。殺無戒轉眼看著首領，像是在下達著命令：“打開幻界之門，放出牢門裏所有的妖眾，到人界卻給我好好玩耍一番。將這瓶水給本皇放到人界的黃河水域，沒有本皇的命令，妖眾隻能在人界，不準回炎魔域。”


  妖兵詫異的看著殺無戒，甚至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陛下.……我們和天界是有盟約的，侵犯人界，這.……”殺無戒不耐煩的白了一眼首領，用慵懶的說道：“本皇看是每日將你喂得太飽了，忘了自己是妖族之身吧？盟約又怎樣，試問我殺無戒在這六界之中，可有所懼？且盟約是不予侵犯天庭，哪裏說不能到人界玩耍了？”


  “本皇今日便無趣，本打算娶了新後，便可以每日閑情。誰知這新後這樣大的脾氣，半分麵子也不留給本皇，既然如此，本皇隻好讓她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本皇絕對會讓她自己穿好嫁妝，回來求著本皇娶她，哈哈哈！”


  首領明白了殺無戒的用意，越加的欽佩這個妖界首領，這樣的手段，果真是別人怎麽也做不出來的。首領得到命令，刻不容緩的趕到地牢，拿著殺無戒的手諭，放出了所有的妖眾。這些妖靈，都是在人界抓回來的，且不受殺無戒的管轄。原本打算滅去靈體的，可殺無戒卻說將這些妖眾關在地牢中，不要給任何的吃食。


  這一關就是數百餘年，首領這才知道，如今這些如狼似虎的妖眾，才真正的派上了用途。且在這百年之中，這群妖眾早已經是對殺無戒心理上不可磨滅的畏懼，如今就算是將他們完全的放了出去，也可以輕鬆的讓他們隨時聽命於妖皇。


  幻界之門大開，無數的妖眾饑餓了數百年，如今一得到釋放，便帶著餓虎撲食的架勢，大批的向著人界之中趕去。而這些妖眾每隻手中，都拿著一個玉瓶，裏麵盛的，正是殺無戒命首領放在人界黃河水域裏麵的東西。


  殺無戒站咋玉神殿的嘴高端，看著一隻隻如同餓狼般的妖眾，蜂湧般的向著人界而去，心中暗喜。“靈兒啊靈兒，不是本皇不留情麵，要怪，就隻能怪你太聰明，連商量的餘地都不肯給本皇，現在，等著瞧吧。本皇一定說到做到，讓你為你做出的選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