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斷發
正文：
莫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靈兒，想親眼看見她被自己報複的模樣，卻有有些畏懼與看見她。當年從嵯峨山一同下來，一路玩鬧的歡笑，似乎還在耳邊充盈，在這一刻，莫霜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向前邁動步子了。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苦笑道，自己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麽？既然已經來了，隻管往前走就好，便是再也不能回頭了。莫霜不再猶豫，一步一步的踏上玉虛山。
玉虛山上，靈兒默默坐在五儀殿內。沈千尋卻是焦躁不安，因為他們都知道此次靈兒醒來，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殺無戒不僅知道了，還能順利的找到嵯峨山來，沈千尋懷疑有人告訴了殺無戒靈兒的行蹤。
隻是他實在想不出來，究竟會是誰將此事告訴了殺無戒？而林內個人心中，卻似乎隱約知道了答案，想起在五靈山上靈境湖邊的那一夜，靈兒隻是微微一笑。沈千尋有些害怕，此人定然是靈兒身邊至親之人，他一邊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卻害怕知道.……
“我想殺無戒一定很快就能知道我們到了這裏，此處不是藏身之處。金聖，你帶著靈兒快走，我在這抵擋一段時間。記住，不要回軒轅，也不要回五靈山。”沈千尋冷靜的吩咐，金聖卻是看了一眼靈兒，不知如何作答。
靈兒默然，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從她知道自己還活著的事被暴露到殺無戒哪裏，就知道一定是自己身邊的人告了密。而可以說著滿大荒能知道靈兒沒死的人，那便是屈指可數。千尋，千逸，金聖，還有.……莫霜。想起在五靈山上靈境湖邊的那一夜，心中就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不會是千尋，不會是千逸，金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就隻剩下.……靈兒也曾經使勁的搖頭，不願意相信，甚至不願意去聯想。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她不得不和那夜莫霜親口許下的誓言聯合到一起。靈兒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越深，變成了恨之後，也就越可怕。
“靈兒，你倒是說話啊！我們.……我們到底要不要離開啊？”金聖追問道。靈兒神色茫然不等答話，玉虛殿外的聲音就將金聖的話接了過去。
“你覺得你們還走的了麽？”
沈千尋聽聞來者之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著實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在五靈山上發生過什麽，所以他怎麽也不能將二者聯係到一起，為什麽，為什麽告密的會是她？三人生生的站在殿內，等著她的身影一點點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莫霜進來，靈兒抬頭，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對莫霜生冷的目光感到陌生，像是從來就沒認識過這個女子。靈兒一笑：“從炎魔域到玉虛山，一定累了，坐下休息吧。”靈兒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就如平常勸自己不要為她忙來忙去，快去休息時一樣。
莫霜心中別扭，像是整個人都暴露在了靈兒的麵前，任麵前的三人來看。而她就隻能用更加強勢的語言，來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莫霜冷笑著看靈兒，口中說道：“今日一來，我有兩件事要說。”靈兒頷首，示意她說下去。
“第一件事，便是你我的情誼，今日到此為止，因為什麽我想你心中明白，我也不想再多說。你可能覺得我無情，我極端，但無所謂。我此生別為他求，唯一想要的，卻不是我的。我沒辦法改變他的心，但我勢必要改變你的命運。”
莫霜感覺有些呼吸困難，明明在上山之前就醞釀好的話，真正說出口的時候，為什麽自己開會覺得心如刀割。她調整了氣息，因為她不可以讓別人看出破綻。既然都認為自己無情，那又何必流露出情感，來讓人迷惑？
“當然，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從來都沒有將我當做婢女，謝謝你一直全心全意的待我和姐姐。但是不一樣，我不能因為你對我的恩情，就完全忽視了你的存在，我做不到。所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還是要說一聲，對不起。”這句話，是莫霜由心而發，也是她真正想要說的。
靈兒一直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著莫霜的一言一語。金聖見來者是莫霜，心中不安頓時消減了大半，但從莫霜踏進五儀殿內的一刻起，金聖的心不知為何，就已經慢慢的再次提起。
而沈千尋隨人不出聲，認真的聽著二人的對話，其實隻是莫霜一個人再說，靈兒沒有任何的反駁，沈千尋卻不知道二人在打什麽啞謎，隻是這件事，一定是自己不知道的。
說完對不起，莫霜忽然抬手，沈千尋警戒的急忙上前一步，以為莫霜要出手了，但是靈兒哀傷的拉住了沈千尋。莫霜沒有動手，而是將身後的長發解下，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披散而下。三人不解莫霜的行為。
莫霜反手拿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如釋重負的笑著說道：“你我昔日的情誼，今日就在此了斷。我不能回頭，你也不能逃脫，既然如此，就以此發為誓，一刀斬斷！”莫霜說著手中的匕首揮舞而下，手起刀落，一縷青絲紛揚落在五儀殿的中央，散漫一地。
靈兒看著一地的青絲，她和她，就這樣了斷了。明明心中很疼，卻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究竟要說些什麽來填補自己心中的空虛，索性隻能不語。
莫霜毫無反應，隻是看著一地的青絲，目光中掩藏不住的流露出無限的惋惜。靈兒不知道她是在惋惜這些長發，還是在惋惜如長發一般的姐妹情誼。隻是現在，就如這青絲一般，斷了，沒了，也隻能是惋惜。
靈兒不語，用同樣惋惜的目光看著莫霜。而莫霜明明感受到了靈兒的眼神，卻隻能裝作視而不見。“第二件事，我不想解釋，隻是告訴你，你的事，是我告訴的殺無戒，也是我帶他到了嵯峨山。你可以現在就選擇殺了我，如果你不動手，那我還要接著往下說。”
好歹從前在嵯峨山一起服侍過太元聖母，金聖不能想象，從前精靈潑皮的莫霜，怎麽今日變得這樣冷血無情。金聖看著莫霜的口氣，心中惱怒，不禁開口說道：“靈兒，隻要你說話就好。”
靈兒深知金聖之意，隻要她開口，金聖便會立刻拿下莫霜。畢竟當年在嵯峨山上，二者服侍與太元身邊，金聖是太元的貼身婢女，而莫霜卻不是。所以金聖的靈力，自然是在莫霜之上的。隻是現在，即便靈兒知道，這一切都驗證了自己猜測，一切的事都是莫霜做的，心中卻一點恨氣都沒有，隻是心疼。
靈兒搖了搖頭，對著莫霜說道：“你接著說。”莫霜就知道，靈兒會這麽說，所以拿穩靈兒不會將她怎麽樣，才會口氣這般強硬。而沈千尋知道，靈兒會有自己的判斷，況且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不方便說話。自己隻需做足準備，一但莫霜有了異常的舉動，或是帶了什麽人來，便拚死護住靈兒的安全，這就足夠了。
莫霜調整好氣息，讓自己盡量看起來不受任何的影響。“殺無戒讓我來轉告你們，十日之後，取你性命。”莫霜這話的時候，目光看著靈兒，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一絲的恐懼，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看不到。
可能殿內之人的表現，都沒有那麽的出乎意料，莫霜覺得有些無趣。準備不再逗留：“我的話傳到了，做好準備，十日之後再見，你我，便是宿敵！”莫霜冷冷的說完，身影消失在玉虛殿中。
金聖不是沒有變現，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怪不得殺無戒沒有跟來！他是給了我們十日的時間。可我想不明白，隻要他來，就……為什麽他還有給我們這十日的時間？”金聖像是在自言自語，實質上卻是在詢問著靈兒。因為除了靈兒，沒人接觸過殺無戒。
靈兒也是心中有所疑惑，明明隻要殺無戒趕來，就算有沈千尋在，取走自己的性命，也是輕而易舉。為何他要給自己十日的時間？沈千尋開口說道：“若他不給時間，此事還好辦。”
金聖像是聽錯了什麽一般開口詢問：“你說什麽？”沈千尋坐到一旁，分析著：“殺無戒這麽恨靈兒，不可能給她生還的機會。若他現在就來，我們還能帶著逃避一時，大荒如此之大，就算是周旋，也能輾轉數日。隻是現在不一樣了……”
沈千尋轉眼看向靈兒，靈兒點點頭，心中也知道了沈千尋想要說什麽。“殺無戒給了我們十日的時間，那麽，他自然是勝券在握。如今恐怕聚妖幡已經回到了殺無戒的手中，這十日，隻怕是殺無戒已經動用了聚妖幡來取靈兒性命。”
按照沈千尋這樣一分析，金聖覺得他說的對，殺無戒不可能再殺靈兒之前，還來通報。現在，恐怕靈兒已經必死無疑，而這樣坐等死亡的恐懼之感，才是最可怕的。無形的壓力，就像是一張大手，網羅在整個玉虛山上，讓三人根本不能走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