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陳橋

  第97章 陳橋

  李慶本著快去快回的想法,此去東京並沒有帶太多人,只讓糜貹一人跟著,快馬加鞭的一路疾馳而去,只半日就到了竹口鎮。


  照著這個速度來看,去到東京半個月就夠了,

  若是還跟上次一樣,帶了許多人一起出行,慢悠悠的上路,沒有一個多月絕對到不了,


  因武松之事,李慶耗費了太多的時間,若還慢慢走,只怕到了東京后,林沖娘子的屍體都涼了。


  這竹口鎮位於陽谷縣的西邊,也是整個東平府最西的一個鎮子,出了這裡后,就是濮州地界了。


  由於趕了半天路,就算是李慶與糜貹不累,馬兒也要歇息、補充體力。


  於是李慶便找了家客棧停下,打算休整個把時辰后,再繼續啟程。


  但當他跟糜貹走進這客棧時,卻發現裡面竟有許多公人往來行走,站了一會,竟沒個夥計前來招呼。


  李慶找人問過後,才知這裡死了個當朝御史。


  他這才想起了之前在提刑所時,那夏提刑提起過的「陽谷大案」,臉色瞬間一變,與糜貹匆匆遠離了這裡,到別的客店落腳去了。


  這個案子沾上了就是個大麻煩,不說李慶如今沒空理會了,就算有時間,也不想去惹得一身腥。


  當李慶與糜貹到了另一處客店坐下時,發現這裡的客人有不少都是在小聲議論著那御史死亡的事情。


  這也難怪,竹口鎮雖是個交通要衝,往來的達官貴人不算少,但堂堂御史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這裡,卻實屬驚天大消息,

  而且這案子發生了好些天,但至今沒有告破,自是引得眾人議論紛紛了。


  只聽得一個醉醺醺的人此時說道:


  「那天晚上,我打算去摸幾個銀子來使,你們猜在那客棧里,我看見了什麼?」


  他身旁的人都嗤笑道:

  「得了吧,又說你看到了黑白無常勾走了那御史的魂魄?咱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就是,你這廝膽小如鼠,入夜後從不敢出門,怎麼會這麼巧,人家御史死的那晚你就破天荒的出門了?」


  客店之內,沒一個是相信這醉漢鬼話的,


  實在是因為這件事發生后,許多人為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常在喝醉后便胡亂說自己見過御史、與御史死前曾談笑風生如何如何的,


  一開始衙門裡的人聽到這些消息后,還傳審過幾個人,最後發現無一不是大話連篇,現在已沒人信這種鬼話了。


  而且這個醉漢說的,還離奇之極,就更不會有人信了,都當做是一個樂子。


  李慶卻心下起疑,忍不住問這醉漢道:


  「你看到那黑白無常怎麼勾走御史的魂魄沒有?」


  醉漢猛地搖了搖頭,


  「我只見到他們從天而降,白無常舌頭垂地,黑無常手拿索命鉤鐮,飄著進了御史那屋,當時就嚇暈了過去,之後的事便沒有看到。」


  李慶聽后,心裡浮想聯翩,但最終還是沒幾乎多問什麼,只是把這醉漢的模樣暗暗記在了心裡……


  歇息充足后,李慶沒有在這竹口鎮做過多的逗留,繼續啟程,

  一路入濮州、過興仁府,李慶與糜貹便正式來到了東京城所在的開封府地界。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江湖好漢來相助,王朝馬漢在身邊。」


  李慶到了這裡后,腦海中不由的便想起了這首後世歌詞來。


  可惜的是,此時那包青天早已去世多年,他曾經治下的開封府一眼望去,攜妻帶兒的流民遍地都是。


  無家可歸的流民,無論原本是在何處人士,似乎喜歡往東京城的方向走去,只因為那裡是武周的都城。


  「到了朝廷的都城,天子腳下,總能活下去吧?」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秉持著這麼一個信念在行走。


  李慶勒馬看著眼前的景象,對一旁的糜貹道:

  「你說這些人到了東京城后,真的能活命嗎?」


  糜貹面無表情的答道: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如果大官人跟我再不騎馬疾奔起來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搶咱的馬兒了。」


  李慶搖頭苦笑了一聲,將馬鞭揚起,捲起一片塵土,疾馳而去了。


  原本在他們身後手持棍棒、衣衫襤褸,正準備要奪下他們的馬兒來下鍋的人,只在後頭吃了一頓灰塵,除了眼睜睜看著兩人揚長而去外,沒有半點別的辦法。


  不一日,李慶與糜貹便來到了陳橋鎮,


  此地位於東京城東北方四十裡外,相距可以說是近得很,當年本朝的太祖就是在這裡黃袍加身,從「小旋風」柴進的祖宗那裡奪了皇帝之位的。


  這時的天色已將到傍晚時分,李慶趕了一天的路已是累極,便打算在這陳橋鎮歇上一晚,明天一早再進這東京城不遲。


  陳橋這地方當年還只是陳橋驛,這些年不斷擴建,已升為了大鎮,街面十分寬敞,規模比一般的縣城都要大。


  而且由於此地臨近都城東京,人口絡繹不絕,車水馬龍,也非一般縣城能比,若不是路人的大都臉有飢色、衣著破舊,還真容易讓人誤以為這裡是個太平盛世呢。


  李慶剛要去找間客店住下,忽見前面圍觀了一群人,走近一看,竟是十幾個潑皮在圍毆一個倒在地上的大漢。


  那大漢長得虎背熊腰,看著挺強壯的,不過卻臉色慘白,似是得了什麼病一樣,面對這些潑皮的毆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李慶剛想問問旁人潑皮為何要打這大漢,糜貹便忍不住向前喊道:


  「這麼人打別人一個,算什麼本事,都給我住手!」


  潑皮中頓時分出了五個人,揮起拳頭來對付糜貹,但糜貹大斧都沒拿,三兩下就把這五個人打得遍地哀嚎,

  其餘的潑皮見此,都心下膽寒,紛紛作鳥獸散了。


  糜貹去將那大漢扶了起來,問道:「沒什麼事吧?」


  那漢子身子都有些發抖,但卻強撐著向糜貹抱拳道:「多謝好漢出手相助,敢問高姓大名?韓五來日必有厚報!」


  糜貹搖頭道:「我要你報答什麼,若不是我們家李大官人讓我出手,我才懶得理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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