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是自己選的
「非常好，很完美。」一組鏡頭過去，李旭拍起手來，然後劇組一群人都開始鼓掌。
他用的是英語，所以瑪麗昂過來微微一笑：「謝謝，很簡單的鏡頭。」
的確很簡單，除了最後兩個鏡頭有台詞，其他的都是眼神、表情和肢體語言，對她這種專業的歐美演員來說，毫無難度。
不僅如此，還帶動搭戲的林家峒、劉德樺，讓李旭連連點頭，這50萬美元沒白花。
他最開始是想要找法蘭西玫瑰的，蘇菲·瑪索雖然馬上40了，但在國內人氣很高，當年的《勇敢的心》著實驚艷了一批人，否則的話人家十年後也不會來內地撈金了。
可惜要價太高，李旭看了一眼就直接否決的，連談判的想法都沒有，開嘛玩笑，頂天了一周的拍攝，你特么要500萬美元，老子這部電影的預算都才500多萬呢。
當然，也有更便宜的選擇，伊娃·格林的片酬就比瑪麗昂低，不好意思，李旭對這一款實在沒感覺。
他完全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將一個眼睛細長的，不塗黑眼圈就沒特點，塗黑眼圈就顯得很陰鷙的女人捧為女神。
好吧，審美觀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扭曲了再想扭回來，那是不可能滴。
所以跟瑪麗昂的經紀人再三談判，最後還通過家裡的關係聯繫上了法國大使館，最終才以50萬美元的片酬換取她一周的檔期，還好她現在還沒拿奧斯卡，否則李旭真的只能考慮陰鷙姐了。
「明天上午你可以休息半天，下午我們拍攝立交橋的戲份。」李旭翻著進度表跟瑪麗昂說道。
好歹是整個劇組腕兒最大，片酬最高的演員，還是從歐洲請來的，導演兼製作人親自接機和進行安排行程，也是可以的，畢竟現在是05年，不是15年。
「沒問題，」瑪麗昂笑著回答道，「不過，李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我的回答是，是的，是我畫的。」李旭微微一笑。
瑪麗昂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你的經紀人說過，你是在看過分鏡頭腳本后答應的。」李旭攤開手。
「的確如此，」瑪麗昂點了點頭，稍微有些感慨，「我第一次聽說有中國導演請我拍電影，而且才二十齣頭，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後來看你託人送來的分鏡頭腳本，坦率的說，非常的驚訝，無論在歐洲還是在好萊塢，都沒有比這更詳盡的了。」
「謝謝，這部電影在我大學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一開始並沒有完整的構思。但後來抗擊非典讓我有了共鳴，於是花了兩年時間去仔細琢磨，加上又是首次執導，所以……」李旭也是張口就來。
吹逼這種事情那是混娛樂圈的必備技能，不將自己吹得高大上，怎麼出來見人？
當然，他這麼吹並非是對瑪麗昂有什麼興趣，要是五年前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現在還是算了。
「認真做事，這是我們的傳統。」李旭最後總結的說道。
「那個呢？也是你們的傳統嗎？」瑪麗昂忽然指向了片場外面，那裡跪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傢伙。
「不，那只是一個做錯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尋求別人原諒的可憐蟲。」李旭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來，招呼一個助理過來耳語了兩句。
助理隨即帶了幾個人，將跪在那裡的劉志成拉了出去，哪怕劉志成連連討饒，祈求給個機會，跟李先生當面道歉。
說實話，龍五這事辦得有些不地道，人滾蛋就行了，居然還弄過來晃悠，讓外人看笑話。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龍五乾的，今天上午楊老闆親自給他電話，對出了這種事情表示歉意，然後那傢伙就出現在片場外面，跪著想要道歉。
不知道楊老闆是故意反應遲鈍，還是真的忽略了，然後用這種方法彌補。
好吧，這都不管李旭的事情，反正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香港拍電影了，接下來要完成的東西也不多，趕緊搞定走人。
還好，因為瑪麗昂的加入，讓劉天王他們充滿幹勁，接下來的拍攝非常順利。
「跟歐洲演員合作，的確能學到不少東西。」劉天王是這麼說的，而且對於劉志成的事情，他還特意跟李旭道了歉，雖然跟他無關，這人品確實沒話說。
「看到沒有，你要學著點，混娛樂圈，智商要高，情商也要高。」李旭借這個機會小小敲打了楊幕兩句。
「意思就是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楊幕倒是快人快語，雖然混圈子的時間不短了，但她離將來那個什麼訪談都打太極的模樣還遠得很。
「那我問你，你將來成名了，是當紅炸子雞，全國沒人沒聽過你的名字。然後，你結婚了，大家來參加你的婚禮，還有大批媒體記者，你把喜糖分成三等，最親密的給一等，其次的給二等，記者那些就跟三等。你覺得之後的報道上面，記者們會怎麼編排你？」李旭當即再問。
「你當我傻啊？發喜糖還分個三六九等的。」楊幕當即白了他一眼，彷彿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李旭哈哈了聲，沒有再提這個，她之所以還在這裡沒有離組，是因為還有一點小尾巴的戲份沒完成。
本來呢，按計劃應該是，完成了HK這邊的拍攝后，就要分出一個組來，過關口去鵬城附近拍些零碎鏡頭，楊幕演的李輝妹妹死在車上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之前因為劉志成那幫人搞事，進度被耽誤了一部分，以至於瑪麗昂抵港的時候才剛完成楊幕的戲份。接下來又要集中對付瑪麗昂的戲份，畢竟50萬美元的片酬，時間只有一周，而且各種用度也都寫入了合同的，超半天都是個麻煩，零碎鏡頭只能延後。
於是楊幕就這麼留了下來。
好吧，主要還是因為李旭喜歡那對車頭燈，反正也就是帶她游個車河，吃兩頓大餐，買幾件衣服的事情。
看她對瑪麗昂的待遇——五十萬美元片酬，住五星級酒店，車子隨叫隨到，時刻有助理伺候著——所流露出的羨慕模樣就知道了。
事實上，如果她不是從小就在圈子裡混，眼光多少有點，沒準真會被劉志成用幾句話勾去。有些事情即使十年後都存在，更何況現在了，無非就是港台徹底破落，歐美只有頹勢。
當然了，這跟李旭無關，路都是自己選的，該說的都說了，更何況……總之，完成手中的電影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