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第900章 同意
朝中還在為對外藩徵稅吵架的時候,齊浩然和范子衿的摺子就到了。
范子衿在摺子里向皇帝哭訴水師之弱,根本不足以保護廣東沿海岸線,請求皇上派能人來訓練治理水師,隱隱暗示了想讓榮郡王留在廣東。
齊浩然則是直接表達了自己想留在廣東訓練水師的願望,希望皇帝答應。
群臣聽了兩封摺子都不由抽了抽嘴角,這倆人一直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辦差,現在才分開半年就又湊到一起了?
皇帝將兩份摺子合上,面色嚴肅的道:「朕覺得榮郡王和安國公說得有理,我大齊水師羸弱,卻不能任其如此下去,被海盜欺辱。」
群臣低下頭,暗道:您寵弟弟就寵弟弟,何必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榮郡王想做什麼,您反對過嗎?
何況現在還加上了一個安國公。
然後眾臣一個激靈,對呀,皇帝怎麼會突然非要對外藩徵稅?
聽說安國公這次會出海就是被洋人給氣的,而他在海上出事也是因為洋人……
皇上這是給安國公出氣呢,群臣心中嘆息一聲,覺得這事雖然有點丟我泱泱大朝的面子,但為了這麼件事和皇帝對著干也不妥。
於是這個早上一直爭論不休的關稅也定了下來。
齊修遠回到後宮就對李菁華道:「你去把小夏氏和孩子們都接進宮來,讓他們收拾一下,我派人護送他們去廣東。」
浩然的錢師爺和隨從等都還在京城,這些都要給他送去。
李菁華一驚,問道:「四叔也要去廣東任職?」
齊修遠點頭,「朕打算將廣東水師交給他。」
李菁華看著齊修遠的面色,斟酌著道:「皇上,在西夏一事上四叔居功至偉,您不是說要給他升一級嗎?怎麼反而調去廣東水師?那兒最大的品級才三品。」
齊修遠笑道:「這是他求的,廣東水深,子衿雖然聰慧,但沒有多少從政經驗,在地方上只怕受縛,讓浩然去幫幫他也好。」
齊修遠沒說的是,隨著齊浩然的摺子來的還有他的密折,齊浩然在密折里和齊修遠說了廣東水師的現狀,吃空餉的厲害程度他前所未見,而兵部對此竟然絲毫不察。
齊浩然不相信廣東水師能一路收買御史和兵部所以負責人,那問題出在哪裡?
其他軍隊是不是也可以如此?
大周吃空餉的情況就很厲害,卻一直拿不出好的解決方案,現在大齊才建朝,各地將領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吃空餉的情況並沒有多少。
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百年以後呢,這些空子是不是就能鑽了?
齊浩然想要告訴齊修遠,他想要改軍制。
而軍制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一不小心就是血流成河,而且,怎麼改,改到什麼程度這些沒有經驗就得先試驗,動別的軍隊都有可能被察覺,但廣東水師不會。
破成這樣,又不受重視,連弓箭都湊不齊,這樣的軍隊用來試驗改制最合適不過。
所以齊修遠很爽快的應了。
但這事卻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齊修遠連榮軒都沒告訴,自然不會告訴皇后。
小夏氏聽說他們要去廣東吃了一驚,問道:「怎麼小熊他們也要去?」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笑道:「四叔和阿靈也在廣東呢,皇上讓四叔管廣東水師,所以孩子們也跟著你去。」
小夏氏心中有些不安,問道:「是廣東出了什麼事嗎?」
皇后笑容滿面的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有海盜騷擾沿岸,四叔擔心安國公,就跑去給安國公撐腰去了,這不,這一去就不想回來了,和安國公一起上折請求留在那裡呢。」
小夏氏聽說丈夫也上折了,心內一松,她看了下面垂眸站立的夏嬤嬤一眼,知道他們肯定有事瞞著她,不然齊浩然日理萬機的,怎麼會急哄哄的跑去廣東,連阿靈都去了。
小夏氏回頭笑道:「妾身聽皇后的。」
皇后就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現在肚子大了,也不要累著自己,讓祝良去收拾,你們兩府下人少,我派些宮女內侍給你用,儘早收拾東西儘早啟程,安國公可是來信催了,說想你們母子呢。」
小夏氏面色一紅,艷如朝霞,被皇後送出坤寧宮時臉上還有些發燙。
等上了馬車,小夏氏就看向夏嬤嬤,道:「嬤嬤,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
夏嬤嬤就一嘆,之前為了不讓夫人察覺到異常,她攛掇了三位小少爺天天來鬧她,讓她沒時間多思多想,好在現在終於有了國公爺的消息,就算髮現了也不要緊。
夏嬤嬤不敢深說,只是道:「奴婢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國公爺出海去了,府衙這邊一直沒消息,王爺擔心,就親自去看了,不過顯然是虛驚一場,您看現在國公爺不就沒事了嗎。」
「那怎麼阿靈也跟著去了?」
「王妃那時候不放心王爺呢,那段時間王爺正為公事煩心,身體不太好,這從京城到廣東,風餐露宿的,誰知道王爺會不會生病?您也知道,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
小夏氏這才相信了一些,夏嬤嬤就低聲撫慰她,「國公爺這不是派人來接您了嗎,用不了多久您就能見著國公爺了。」
小夏氏的心這才安定下來,不管之前出了什麼事,至少現在范子衿是安全的。
小夏氏回去叫人收拾行李,還派人去宮裡把小熊接回來。
而皇上則昭告天下,大齊重開海岸,解除海禁,還海於民,凡入港口交易的海船都要交關稅。
晚上,圓慧站在觀星台上,瞪大了眼睛,星象變了!
思及今天皇上發布的詔令,圓慧心中又是擔心又是激動,之前天象預示大齊起碼有三百年的安定繁華,但現在天象驟變,他根本算不出來了。
但這未必就是壞事,他抬頭看著如同點點閃爍的星光,勾勒出來的天象卻如同迷霧,圓慧沒有焦急,只有高興,他一直喜歡這種未知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