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第412章 責問秦援朝

  晚九點，秦家院子里，王宇和秦援朝相對而坐，暫時沒有任何交談。


  倆人中間是一張臨時搬出來的小方桌，桌上擺著兩隻白色的瓷杯，還有一個煙灰缸。


  林家母子此刻已經離去，不過林耀威臨走時丟下了一句話，明天為王宇送行。


  二樓，王曉娟在秦月的房間里，一邊幫秦月收拾著行李，一邊和秦月小聲的說著話，臉上掛滿了不舍。明天女兒將要和王宇返回鵬城，以後怕是不能這麼隨心所欲的見面了。


  一樓的客廳中，秦國棟獨自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他本來也跟到了院子里，可秦援朝卻把他給趕回了屋內，說有些話想要單獨和王宇聊一聊，不讓他旁聽。這讓他感覺很是鬱悶，卻也無可奈何。


  不過他卻不知道，他的父親和他的女婿要談論的事情，會涉及到一個驚天的秘密。


  「爺爺，有什麼話您直接說吧!」


  一支煙抽罷，王宇扔掉煙頭率先發言。從秦援朝把他叫到院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秦援朝為的絕對不是閑聊。


  秦援朝扭頭看了王宇一眼，挑了挑眉后說道：「周啟天的案子已經結案了。」


  王宇一愣，感到有些驚訝。


  早前見秦援朝非常的開心，本以為周啟天的案子有了頭緒，卻不料警方已經結案。兇手他們還沒抓到，這個案子是怎麼結的？


  或許是猜出了王宇心中的想法，秦援朝緩緩說道：「簡餐店老闆的妻子裴麗娜與周啟天勾搭成奸，簡餐店老闆得知后懷恨在心，於是心生殺機，並於昨晚跟蹤周啟天進入海濱別墅，然後伺機作案，把周啟天等人全部殺害，事後畏罪自殺。」


  聽完秦援朝的話，王宇的心中有著兩種想法，意外和不解。


  讓他感到的意外的是，周啟天床上的那個女人，竟然是簡餐店老闆的妻子；讓他感到不解的是，秦援朝並沒有提到錄像資料的事情。


  思考了片刻后，王宇說道：「看來警方已經認定簡餐店老闆是兇手，不過我有個問題，既然是報復殺人，他又為何要錄下和周啟天的對話，並把錄影資料交給你們警方？」


  聞言，秦援朝看了王宇一眼，笑了笑后說道：「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一定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說罷，秦援朝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的抽了幾口。


  王宇心中一驚，立刻出了一聲冷汗。秦援朝的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已經認定他就是兇手。


  咬了咬牙，王宇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您已經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為什麼不直接抓人，還要讓簡餐店老闆做替罪羊？難道你是抱有私心？」


  「不！」秦援朝呵呵一笑，說道：「我很想立刻下令抓捕真正的兇手，並把他繩之於法，可我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不可否認，兇手很聰明，毀掉了所有的證據，同時他也很幸運，就連唯一可以讓他進入監獄的證人，也因為遭遇車禍而身亡。要不然，他已經呆在了拘留所。」


  說罷，秦援朝站了起來，在院中來回走動起來，約莫二分鐘后停下了腳步，看著王宇說道：「你知道嗎？這是我從警四十八年來最不甘心的一次。我明知道兇手是誰，卻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如果我能有那麼一點的證據，我就能讓這個兇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宇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眼說道：「您身為公安部長，職責就是同各種犯罪分子作鬥爭，並把他們繩之於法，而這次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爺爺，殺人的人不一定都是壞人，您贊同我這個說法嗎？」


  兩人目光相對，王宇沒有絲毫的畏縮，秦援朝反倒有點心驚，不曾想此子的目光竟然比自己還要銳利三分，使人不敢直視。


  「或許吧！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國家豈不是亂了套？所以我還是認為，按照法律程序走才是正途。」秦援朝堅定的說道。


  「法律程序？」王宇冷笑一聲，轉身回到了座位上，點燃一支煙后說道：「如果可能，誰不願意按照法律程序去走？誰又願意以身試法？犯華夏的法律是不健全的，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那個兇手，你們警方能這麼快阻止周啟天繼續販毒危害民眾？等你們搜集到足夠證據的時候，只怕又有幾人死在毒品之下，又有幾人染上毒癮，走上傾家蕩產的路。」


  王宇的一席話，說的秦援朝無言以對，愧疚的低下了頭。


  王宇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起身走到秦援朝的身邊說到：「對不起爺爺，我太激動了，如果我有什麼話惹您生氣了，請您多原諒。不過我還是要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法律不是萬能的。」


  頓了頓，王宇繼續說道：「爺爺，明天我就要走了，您最好在今晚拿定主意，一旦我離開燕京，您再想抓我，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爺爺晚安！」說罷，王宇轉身走進了屋內。


  看著王宇的背影，秦援朝的一對劍眉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身為華夏公安部部長，有著六十二歲的高齡，卻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說的無言以對，這事要是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但今天確實發生了，就在公安部長家的院子里。


  「唉！」


  稍後，秦援朝長嘆一聲，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毫不誇張的說，王宇今天給他上了沉重的一課，讓他這個一生為了維護法律公正而奮鬥的人，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不得不承認王宇說的都是實情，華夏的法律的在某些方面確很不健全，很多有罪的人卻因為證據不足而遙遙法外。


  比如說周啟天，明知道他是個毒梟，卻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而抓捕他，要不然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些事情？


  許久后，秦援朝再度長嘆了一聲，可緊接著又笑著搖了搖頭，暗暗感嘆這個未來的孫女婿的確夠膽，殺了人後還敢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這麼理直氣壯，甚至放話出來，過了今晚就抓不到他了，就不是完全不拿自己這個公安部長當回事嗎？

  秦援朝肯定是不會抓王宇的，因為他之前說的都是事實，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王宇就是殺人兇手，何況周啟天本來就該死！

  「真是老啰，沒有年輕人那份膽量啰！」


  秦援朝喃喃自語了一聲，起身慢慢走進了屋內。


  不多時，整個秦家都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