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嚇得不輕!
聞言,穆青璃偏過頭看著安安,再次問道:「安安,你確定你不去?」
還不等安安回答。
牆那邊,便傳來一道催促聲,「安安,你們家煙花放完沒,我們還在等著跟你一起鬥地主呢。」過年是小孩子們最放縱的時刻,平時那些禁忌遊戲,此時,他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玩。
穆青璃回頭望去,便在圍欄的縫隙里看到了一張俊俏的小臉。
「小朋友你好呀。」穆青璃主動大招呼。
「漂亮姐姐你好。」俊俏的小朋友虎子回答。
安安看著穆青璃道:「姐姐,那我先過去了。」
「去吧。」穆青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記得忘得開心點。」
「好的姐姐。」安安立即飛快地朝那邊跑過去。
穆青璃也轉身往木橋那邊走過去。
安安來到一牆之隔的虎子家。
虎子好奇的道:「安安,剛剛那個漂亮姐姐是不是你媽媽啊?」
「當然!」安安傲嬌地揚起了可愛的小腦袋,「我媽媽漂亮吧?」
虎子接著道:「漂亮是挺漂亮的,可我怎麼聽見你叫她姐姐啊?」
安安拍了下虎子的腦袋,「你是不是傻!因為這樣叫可以顯得我媽媽更年輕呀!難道你媽媽就沒讓你在外人面前叫她叫過姐姐。」
半年的時間過去,安安不但變得更漂亮了,性格也變得更活潑了。
彷彿半年前那個患有嚴重自閉症的孩子已經不復存在了一般。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相信這是安安?
虎子摸了摸腦袋,恍然大悟的道:「你說得對,我媽確實幹過這種不要臉的事兒!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呀!」
「笨蛋!」安安接著拍虎子的腦袋,「這個詞語不是這麼用的!對了,志強和小蝶呢?」
「在樓上的空中花園,我帶你過去。」虎子拉著安安的手往樓上跑。
樓上,志強和小蝶見兩人上來,笑著揮手,「安安虎子快點過來,現在四缺二,就差你們倆了。」
木橋顧名思義,是一座由純木頭建成的橋樑,木橋這邊小橋流水,紅梅盛開,景色悠然。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木橋邊。
傅蘭深倚在車門前,左腿微微前屈著,薄唇間叼著根香煙,姿態有些說不清的矜貴和慵懶,黑夜在他身上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他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周身卻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人望塵莫及。
「老傅?」穆青璃站在橋的那頭,不確定地揮手朝傅蘭深打招呼。
傅蘭深緩緩抬眸,便見了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傅蘭深立即扔掉指間燃了半根的煙,「璃璃,這邊。」
確認那人是傅蘭深之後,穆青璃便朝這邊小跑著過來。
於此同時。
「砰!」
無數璀璨的煙花在她身後開放,色彩斑斕,她行走在煙花里,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此時萬千煙花,也不敵她的一抹笑容來的耀眼。
在她面前,搶眼的煙花,也只能淪為陪襯物。
這一瞬間,傅蘭深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全世界。
不,這比全世界更美好。
「老傅,你什麼時候來的啊?」穆青璃小跑到傅蘭深身邊,好奇的問道。
「剛到。」傅蘭深語調緩緩。
其實,他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到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巧的,剛好在她看完煙花后,他就給她發了微信。
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東西。
傅蘭深習慣了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伺候這人,給她拿湯盛飯,忽然回到傅家老宅,由別人給他干這種活,倒讓傅蘭深不自在起來。
他生命中所有的變數,皆是從遇見穆青璃開始。
「咱們一會兒要去哪兒啊?」穆青璃接著問道。
「先上車。」傅蘭深伸手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保持神秘。
穆青璃抓取這個瞬間,輕輕地嗅了下,「老傅,你剛剛是不是抽煙了?」
「沒有啊。」傅蘭深神態自然。
穆青璃眯了眯眼睛,「真的沒有?」
「真的。」傅蘭深微微頷首,接著將腦袋湊過去,及其不要臉的道:「不信你檢查一下?」
穆青璃一臉嫌棄的道:「麻煩把你的豬頭拿遠一點兒,擋到我信號了。」
還沒等傅蘭深反應過來,穆青璃就伸手關上了車門。
「啪嗒」一下,將傅蘭深阻隔在車門外。
傅蘭深也沒生氣,神態自若走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穆青璃輕車熟徑的打開車載音樂播放器,瞬間,便有流暢的音樂播放出來。
「老傅。」穆青璃接著開口。
「怎麼了?」傅蘭深一邊注視著路況,一邊回眸看了她一眼。
穆青璃接著道:「你知道香煙中含有多少有害物質嗎?」
「嗯?」傅蘭深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音節。
穆青璃緩緩靠在椅背上,脫下小皮靴,將腳丫子翹在車前的中控台上。
像一隻慵懶的貓兒,音調淺淺的道:「香煙的成分很複雜,大約有4000種左右的化合物,其中多數都是有害物質,最主要的是一個多環芳烴的化合物,包括苯、砷,包括煙鹼這些都是與肺癌相關的,據英美國家的統計,比如說每天吸40隻以上香煙的,長期吸煙的這種病人得肺癌這種幾率是一般不吸煙的這種人群的20倍左右,」
說到這裡,穆青璃頓了頓轉眸看向傅蘭深,若有所思的道:
「所以,老傅啊,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得學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珍愛生命,遠離香煙。」
傅蘭深摸了摸鼻子,「我才二十八,稱不上一大把年紀。」
「今天已經過年了。」穆青璃提醒。
「那你不也十八了?」傅蘭深回眸看向穆青璃,語調緩緩的道:「恭喜成年啊,小妹妹。」
穆青璃笑著道:「我還是一枝花的年紀呢,老傅你已經是豆腐渣了。」
傅蘭深:「……」日常扎心的一天。
「對了,安安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傅蘭深開始轉移話題。
穆青璃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道:「安安去跟她的朋友們一起玩了。」
傅蘭深微微頷首,見她在和別人聊天,便沒有再出言打擾她。
車廂內緩緩流淌著悅耳的音樂,身邊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風景,傅蘭深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所謂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一會兒,車子就停下了。
傅蘭深傾身下車,繞到另一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璃璃,我們到了。」
穆青璃正和童師師聊天聊得正歡,聽到這話,她猛地抬頭,「啊?到了嗎?這麼快?」
「嗯。」傅蘭深微微函授。
穆青璃立即穿好靴子,抬腳下車。
傅蘭深細心地伸手擋在車門頂上。
下了車,看到眼前的風景,穆青璃忍不住驚嘆道:「哇,這裡好漂亮啊!」
這是一片古宅區,白牆黛瓦,湖裡飄著大氣的畫舫,隨處可見的彩燈,頗有一種江南水鄉的感覺。
活了兩輩子,穆青璃從來都不知道京城居然有這麼柔情小意的地方。
「這裡是萬燈鎮,就在這片古宅區的後面有個寺廟,今天晚上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也只有在年三十這天的晚上才能萬燈齊明的景象,平時可沒機會見到,」
語落傅蘭深又道:「聽說這裡的菩薩很靈,咱們要不要一起去拜拜?」
重生之前的穆青璃並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重生后的穆青璃對此深信不疑。
「去,當然要去。」穆青璃點點頭。
「那咱們走吧,先去燒香還是先去逛街?」傅蘭深諮詢著穆青璃的意見。
穆青璃毫不猶豫的道:「先去燒香。」
「好。」
廟裡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
佛音旋繞間阻隔了外界的紛爭。
怪不得古人會有常伴青燈古佛的想法。
燒了香紙,又跪在佛前誠誠懇懇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見她磕的那麼認真,傅蘭深也跟著認真起來。
拜完菩薩,兩人走出大雄寶殿。
眼見穆青璃就要走出廟門,傅蘭深一把拉住穆青璃的袖子。
「怎麼了?」穆青璃不解地回眸。
「咱們還有一個地方沒去拜。」傅蘭深接著開口。
「哪兒?」穆青璃疑惑的道。
「月老殿。」
「月老殿?」穆青璃滿面驚訝。
她一個才年滿十八,並且還終身不嫁的小仙女,為什麼要去月老殿?
月老殿不是求姻緣的地方嗎?
「來都來了,就一起去拜拜吧。」傅蘭深拉起穆青璃的手,就往月老殿走,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一直到了月老殿的時候,穆青璃都是滿臉蒙圈的狀態。
倒是傅蘭深,不但認真的拜完了月老,還滿面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求籤。
看得穆青璃都驚呆了。
再取簽文的過程中,穆青璃低聲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不喜歡女人就不配擁有姻緣了?」傅蘭深低眸反問。
額。
這下輪到穆青璃沒話了。
因為傅蘭深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不喜歡女人,他還可以喜歡男人呀……
兩個男人在一起也勉強算上是一段良緣吧……
過了一會兒,解簽人將簽文遞給傅蘭深,「恭喜先生,是支上上籤呢。」
「謝謝。」傅蘭深很難得的開了笑臉,從口袋裡套出一個紅包遞給解簽人,「新年快樂。」
那厚厚的紅包,讓解簽人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謝謝先生,祝先生和這位美麗的小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來這個月老殿的要不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要麼就是單身狗,所以解簽人下意識的將穆青璃和傅蘭深當成了一對,而且,這兩個人一看就很有夫妻相。
解簽人已經在月老殿呆了數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穆青璃和傅蘭深長得這麼好看的情侶。
聞言,穆青璃剛想出言解釋,傅蘭深卻先她一步開口道:「借您吉言。」
語落,便拉著穆青璃離開。
走出月老殿,穆青璃無語的道:「你剛剛怎麼不讓我解釋呢?」
傅蘭深語調緩緩,反問道:「你現在很閑?」
「不閑啊。」她還等著去逛街呢,年三十的廟會非常熱鬧,而且,這種廟會一年只有一次。
傅蘭深接著道:「既然不閑,何必跟一個陌生人浪費口舌?」
穆青璃:「.……」她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兩人來到熱鬧的街道上。
這裡人來人往,道路的兩邊全是販賣商品的小販。
再往前走,便是美食一條街。
炸串、臭豆腐、鐵板燒、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勾得人慾罷不能。
雖然穆青璃在家已經吃過了,但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邊走過去。
傅蘭深閑庭若步地跟在她身後。
路過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位前,穆青璃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傅蘭深,「老傅,你還有現金沒?」
「有。」傅蘭深直接將皮夾子遞給她。
穆青璃也不跟他客氣,接過皮夾,從裡面抽出一張十塊的,走到糖葫蘆攤位前,音調甜甜的道:「爺爺,給我兩串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老爺爺的年紀很明顯已經上了歲數,頭髮和鬍鬚均已花白,老爺爺顫顫巍巍的接過穆青璃遞過來的十塊錢,並且遞給她兩串糖葫蘆,「小姑娘,新年快樂。」
正因為這個老爺爺的年紀很大了,所以穆青璃才會選擇給他現金的。
因為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一般都是不會玩手機的,而且,老爺爺的收款微信圖片上是一個衣著時尚的年輕人。
老人家的年紀已經這麼大了,但凡家裡的子女足夠孝順,都不會讓他在年三十這種萬家團圓的日子裡出來擺攤。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心酸。
「謝謝爺爺。」穆青璃雙手接過冰糖葫蘆,然後遞給傅蘭深一支。
他一個大男人,手上拿著冰糖葫蘆像個什麼樣子?傅蘭深看著遞過來的冰糖葫蘆,先是愣了一瞬,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了。
「吃啊,這個很好吃的。」穆青璃撕開包裝咬了半顆冰糖葫蘆。
傅蘭深語調緩緩,「留著給你吃。」
「又不是飢荒年代沒的吃,」穆青璃伸手幫傅蘭深手上冰糖葫蘆褪去了糖紙,「吃吧,不用捨不得,吃完咱們再買。」
傅蘭深:「.……」我謝謝你哦。
在穆青璃期待的眼神下,傅蘭深還是咬了一口冰糖葫蘆。
不酸。
甜的發膩。
真的太甜了.……
好難吃。
「好吃吧?」穆青璃在轉瞬間就吃掉了大半串的冰糖葫蘆,抬眸看向傅蘭深。
「好吃。」傅蘭深口是心非。
於是乎,在回來的路上,穆青璃又買了十多串糖葫蘆,分給了傅蘭深七串,剩下幾串帶回去分給其他人吃。
「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傅蘭深委婉的拒絕。
一向不吃甜食的他,吃一串已經是極限了。
一下子就塞給他七串,這誰能頂得住?
穆青璃笑著道:「吃不完你可以分給其他人吃啊,反正你們家人多,不愁吃不完。」
原來不是讓他一個人全部吃完,聞言,傅蘭深瞬間便放鬆了不少,隨手將冰糖葫蘆放在邊上的擱置架上,接著道:「現在時間還早,要不去我家玩會兒?」
穆青璃打了哈欠,「我要回家睡覺了,好睏。」
「行,那我送你回家。」
穆青璃沒再回答,而是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睡著了。
三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幢豪華的別墅前。
傅蘭深本來是想讓穆青璃在多睡兒的,但這時,車廂內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的來電鈴聲。
穆青璃被這道來電聲驚醒,快速地反應過來,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清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註時,惺忪的睡意瞬間便清醒了好幾分。
「喂,司徒。」穆青璃一邊用眼神示意傅蘭深,一邊拉開車門下車。
司徒?
傅蘭深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睛。
他怎麼感覺這個稱呼充滿了危機感。
下一秒,傅蘭深開口叫住穆青璃,「璃璃。」
「司徒你稍等一下。」穆青璃轉眸看向疑惑地看向傅蘭深。
傅蘭深微微傾身,薄唇輕啟,「你衣服的拉鏈沒拉。」語落,他伸手幫穆青璃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好。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被屏幕那頭的司徒景良聽見。
司徒景良的眸光黯了一瞬。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的身邊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此時,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心裡悶悶的,就像心臟被人捏住了一般,硬生生的疼。
偏偏,這種疼還見不了光。
只是拉個羽絨服的拉鏈而已,穆青璃也沒放在心上,她接著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傅蘭深微微頷首,「晚安。」
穆青璃一邊朝傅蘭深揮了揮手,一邊朝電話那頭的司徒景良道:「司徒,這麼晚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司徒景良那邊安靜了一瞬,旋即,帶著笑的聲音響起,「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奶奶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葯可以不吃了嗎?」
穆青璃猶豫了下,接著道:「為了避免複發,葯還是要接著吃的,這樣吧,我後天過來給老太太複查一下,如果確認沒事的話,差不多就可以停葯了。」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璃璃。」司徒景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應該的。」語落,穆青璃接著道:「對了司徒,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直至掛完電話,司徒景良都還沉浸在那句新年快樂里,嘴角的那抹弧度愈來愈明顯。
傅蘭深回到家時,傅蘭月和傅蘭玉正坐在客廳里喝酒聊天。
姐妹倆很長時間沒見,有太多的話要講。
見傅蘭深回來了,傅蘭玉笑著道:「蘭深約會回來了?給我和你五姐帶禮物沒?」
傅蘭月打趣道:「人家現在已經有了媳婦兒,誰還記得我們這些姐姐。」
「帶了。」傅蘭深將手中的包裝袋扔給傅蘭月,臉不紅,心不跳地道:「特地排了好幾個小時的隊給你們買的。」
「真的假的?」傅蘭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傅蘭深。
「你說呢?」傅蘭深重新將問題拋回去。
傅蘭月眯了眯眼睛,「不是吧?你會有這麼好心?」他這個弟弟從小就不苟言笑,性格怪異的很,而且又驕傲自大,怎麼可能會紆尊降貴的排隊給她們買東西?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傅蘭玉打開了包裝,驚訝的道:「是冰糖葫蘆!蘭深,不會真的是你給我們買的吧?」
傅蘭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道:「小玉,我們怕是託了璃璃的福了。」
聞言,傅蘭玉和傅蘭月相視一笑。
看來這小姑娘的本事確實不小,居然將傅蘭深這塊冰川都融化了。
傅蘭月接著道:「也不知道那小姑娘長得是不是真的有視頻上那麼好看。」
傅蘭玉笑著道:「五姐別急啊,明天早上不就可以看見了。」語落,傅蘭玉又接著道:「明天第一次見人家小姑娘,你說我們這些做姐姐的,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啊?」
傅蘭月點點頭,「小玉你說得對,第一次見人家,的確得隆重點。」
**
第二天是初一。
按照習俗,初一是要吃麵條的,象徵著健康長壽。
為了表現一番,Adrian早早的便起來了,在廚房裡忙活著,準備給大家一個驚喜。
很顯然,Adrian幹勁滿滿,可現實卻給他重重的一擊。
這還沒開始煮麵呢,廚房裡便亂成了一團糟。
平時那些看起來很好掌握的鍋碗瓢盆,到了Adrian手裡,就紛紛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這時,齊徊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廚房裡的Adrian時,她先是楞了下,然後道:「Adrian,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見到齊徊,四十多歲的Adrian瞬間委屈成了一個孩子,「親愛的,我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
齊徊走過去,擁抱住Adrian,安慰道:「沒事,我們華夏有一句話叫失敗乃成功之母,慢慢來就行。」
「你不嫌棄我嗎?」Adrian抬頭問道。
「不嫌棄。」齊徊搖搖頭,接著道:「但是我嫌棄沒有上進心的人。」
廚房不是女人的天地,辦公室才是。
所以,她要把Adrian培養成像傅蘭深那樣的廚房小能手。
在齊徊的幫助下,一鍋香噴噴的雞湯麵就煮好了。
除了麵條外,齊徊還煮了一大鍋茶葉蛋。
等穆青璃和安安下樓時,早餐已經擺在桌子上了。
除了麵條之外,每個人的碗里都放了兩個茶葉蛋。
穆青璃坐到餐桌前,一臉為難的道:「我吃不完兩個雞蛋。」
齊徊立即糾正,「這叫金元寶!初一早上必須吃兩個金元寶,寓意好事成雙,一年到頭都順順利利的。」
穆青璃接著道:「我以前怎麼沒聽過這個風俗?」
以前在花山,初一早上是吃的餃子。
齊徊笑著道:「每個地區的風土人情不一樣,趕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等會我們吃完就去蘭深家裡拜年去。」
傅家幫了她們那麼多,穆青璃又一直承蒙傅蘭深照顧,齊徊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初一應當第一個就去給傅家拜年。
聞言,安安的眼睛都亮了,「去奶奶和太奶奶家嗎?」
「對。」齊徊點點頭,「所以安安,我們要快點吃。」
原本覺得兩個蛋很難吃得完的安安,瞬間覺得再來十個蛋她都能沒問題!
就在一家人都吃完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準備去傅家拜年時,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說話聲,和腳步聲。
「璃璃,去開門看看是誰。」齊徊一邊系圍巾,一邊轉眸看向穆青璃。
「哦。」穆青璃走過去開門。
在門打開的瞬間,穆青璃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完全沒想到,門外會站著這麼多人……
但她還是快速地反應過來,「奶奶,乾爸乾媽新年好,快進來坐。」
「璃璃新年好,這麼長時間不見,可想死奶奶了。」傅老夫人激動的抱住穆青璃。
須臾,傅老夫人鬆開穆青璃,指著傅蘭深身邊的兩個年輕的女子道:「璃璃,這是你五姐傅蘭月,這是你六姐傅蘭玉。」
穆青璃禮貌的道:「五姐,六姐,新年好。」
傅蘭月和傅蘭玉直接就愣住了。
她們倆誰都沒想到,穆青璃真人居然漂亮成了這樣……她們原以為電視劇多多少少會有些濾鏡和美顏的效果,能將人美化。
可真實的穆青璃,不但沒有被電視美化,反而比電視上還要美上三分不止。
這麼好看的小姑娘,用『天仙』一詞來形容她都不過分。
「璃璃,你長得真是太漂亮了!」傅蘭玉忍不住驚嘆出聲。
「謝謝,」穆青璃笑著道:「五姐,你和六姐長得也非常漂亮。」
就在這時,齊徊也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來人時,她驚訝的道:「老夫人,傅先生傅太太,你們怎麼來了?我們剛準備出發,去你們家拜年呢!」
齊徊萬萬沒想到,傅家人會先他們一步過來這邊拜年。
在帝都,非常講究拜年的次序,一般都是及其重要的親戚或者合作夥伴,才會選擇初一上門拜訪。
傅太太笑著道:「璃璃媽,論咱們倆家的關係,誰先去誰家還不都一樣!」
「對對對!」齊徊扶著傅老太太道:「大家快進來坐,別在外面干站著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屋。
僅僅一個照面而已,傅蘭月和傅蘭玉就拉著穆青璃的手,開始熱聊不已。
不得不說,穆青璃完全的出乎了她們的意料之外。
小姑娘不但長得好看,情商也是一級高,而且還滿腹才華,不管說到什麼話題,她始終能侃侃而談,而且條理清晰,簡直不像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
三人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傅蘭深站在另一邊,倒有點像個外人了。
聊著聊著,三人不知道怎麼就將話題聊到了飛行棋上。
傅蘭月感嘆道:「真的是老了,我記得最後一次玩飛行棋,好像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傅蘭玉道:「璃璃,你這裡有飛行棋沒?要不我們三來玩一把?」
穆青璃搖搖頭,「飛行棋好像沒有。」
傅蘭玉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你們聊,我現在就去超市買一副回來。」
「不用,」穆青璃按住傅蘭玉的手,接著道:「讓傅蘭深去就行,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她看傅蘭深都悄悄地看了好幾次腕錶了。
讓傅蘭深去?
聞言,傅蘭玉和傅蘭月都驚訝的看向穆青璃。
然而下一秒,更讓傅蘭月和傅蘭玉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傅蘭深快速地起身,「行,我馬上回來。」
去了?
他居然真的去了!
這真的是那個傲嬌到不可一世的傅蘭深嗎?
什麼時候傅蘭深也甘願淪為一名跑腿工了?
傅蘭月和傅蘭玉皆是不可思議的咽了咽喉嚨。
「蘭深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傅蘭月驚訝地轉眸看向穆青璃。
穆青璃愣了一瞬,「難道他現在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意思是……」傅蘭月試探性的問道:「他一直都這樣?」
穆青璃點點頭,反問道:「難道他現在這樣很奇怪嗎?」
傅蘭玉立即反應過來,笑著道:「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蘭深一直都這樣,只不過是因為五姐她出國太久,都忘記了蘭深的習性了而已。」
聞言,傅蘭月立即附和道:「對對對,你六姐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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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今天也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一片。
因為前一天和大家都約好了,所以一大早,白華裳便來溫家拜年,順便和溫蘭一起去外面逛廟會。
溫母笑著道:「華裳蕭蕭,你們太早了,我們家蘭蘭還在樓上睡懶覺呢,我這就去叫她。」
白華裳柔聲道:「好,那就麻煩阿姨了。」
「不麻煩。」溫母轉身往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平日里和溫蘭玩得比較好的女孩子。
「華裳姐新年好,蕭蕭姐新年好。」幾人一進來就主動朝白華裳和蕭愛的打招呼。
蕭愛平時心高氣傲慣了,懶得搭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白華裳溫柔的回應著,「小靜,萍萍,阿梅,新年好,你們也過來找蘭蘭嗎?」
「蘭蘭!」
空氣中突然傳出一道驚呼聲,接著便是痛哭聲,:「蘭蘭,蘭蘭你這是怎麼了?」
「出事了!」白華裳神色一緊,「我們趕緊上去看看。」
蕭愛立即跟上白華裳的腳步。
樓上,溫母趴在溫蘭的床前大哭。
白華裳走過來,伸手扶起溫母,「阿姨,您怎麼了?」
就在此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倒吸涼氣的聲音,「華、華裳姐,你、你看溫蘭的臉?」
蕭愛很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聲音都在發抖。
聞言,白華裳轉頭朝溫蘭身上看過去,這一看,白華裳也被嚇得驚呼一聲,「蘭蘭!」
房間里的其他三人,也皆是露出驚恐的神色。
只見,溫蘭的臉上不知道什麼長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花,花的根莖層層鋪展在溫蘭臉部肌膚的表層上,這麼看上去,極為的恐怖!
「溫蘭這是怎麼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聽說溫蘭之前身中劇毒,是璃璃出手醫治,才讓她恢復如常的,你說,這會不會是璃爺.……」
小靜和阿梅已經悄聲議論起來,她們甚至還將溫蘭現在的樣子,拍照發到了地下城的大群里。
聞言,白華裳神色一冷,接著道:「小靜,阿梅,我知道都是在關心蘭蘭,並沒有惡意,但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妄自猜測,我相信青璃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這可能只是治療過程中的正常反應而已。」
語落,白華裳接著看向溫母,「阿姨,您先不要著急,在這種時候,蘭蘭非常需要您,您可千萬不能亂了方寸。蕭蕭,你馬上去請元醫生過來。」
蕭愛道:「華裳姐,我馬上去。」
白華裳現在是溫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華裳,蘭蘭一定會沒事的對吧?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聽你的,不讓蘭蘭在繼續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葯了!是我害了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