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纏著爺，有意思嗎？
隱在顯陽宮門口，杜若卻情不自禁地想起方才在雍華宮門前遇見的那宛如謫仙般的人。
四皇子司馬赫乃是當今皇上寵妃昭儀萬氏之子，雍華宮乃是萬昭儀的居所，故而在雍華宮門口遇到他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想到此處，杜若的耳根再次泛紅。
她搓著自己發燙的耳根，心裏嘟囔著：死了死了！
居然春心萌動了！
後來她才明白，對四皇子那樣的人動心，委實沒什麽丟人的。
因為宮裏宮外但凡見過四皇子司馬赫的人，無論男女，皆是對他讚不絕口，嘖嘖讚歎。
俊若天神，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平易近人，孝善謙和，與世無爭……最後劃重點：還是單身！
好吧，總而言之就是三百六十度全無死角。
杜若雙眼放光地總結出兩個字：完美！
跟她的偶像國民男神某影帝一樣完美！
所以，遇到這麽完美的男人不動心，那除非不是女人啊！
桃花在心頭朵朵綻開的杜若在顯陽宮的門口守了一夜，終於在日上三杆之時見到了動靜。
但見四個宮人抬著一頂軟轎停在了顯陽宮門口，宮門窄開，轎門掀起，一人在宮人們的簇擁之上迅速上了轎。
杜若連忙偷偷跟上，又見那小轎抬至宮城正門，轎上之人又換了馬車，看那樣子似乎是打算出宮。
根據那前呼後擁的陣仗，人又是從顯陽宮出來的，杜若料定是那六皇子不錯！
不過這小子膽子也夠大，昨夜宮中才出現刺客，而且似乎是針對他的，現在他居然敢作死出宮？
還真是不怕死！
敢出宮？
嗬，好家夥！正中下懷！
剛巧，趕上了朝臣們下朝的時辰，宮門邊一一核驗，六皇子的馬車不免受了些阻滯。
趁著這間隙，宮女打扮的杜若見縫插針地混入人群，不動聲色地用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驚了馬車前的頭馬。
馬匹猛然躁動，四周宮人們皆被吸引了注意力。有序的車隊忽然被攪亂，一瞬間的動亂之間，杜若飛快地鑽進了馬車。
車內的人對於忽然闖入的不速之客並無太多意外，反倒是杜若在看清車內之人的臉後傻了眼。
一瞬間的怔忪之後，杜若瞪大眼睛驚詫道：“是你？”
司馬燚蹙了眉，寒仄的目光直逼上來：“杜小姐以為是誰？”
真是見了鬼了，居然這樣也能碰上司馬燚這個混蛋！
杜若張了張口，剛想說自己想找的人其實是六皇子，不知為何誤入了五爺的馬車。可話還沒說出口，馬車外就響起了錚錚亮劍之聲。
挑起馬車低垂的車簾一角往外一瞧，杜若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馬車被帶刀的侍衛團團圍住，外層還隱約可見張弓以待的弓箭手。
看來，這是早已經埋伏好的一個陷阱，就等著獵物踏進來呢！
不過很明顯，這個陷阱並不是為了她而布，隻是她自己一時大意踩進了坑中。
司馬燚見杜若臉色漸漸發白，一改闖進馬車內時的氣勢洶洶，不由玩味地勾起唇角。但卻並無笑意，且聲音冰冷毫無溫度。
“昨夜四哥活捉一名探入顯陽宮行刺的刺客，據審訊得知刺客還有同黨混入宮內，然宮中四處搜尋都未尋得其蹤影——”
司馬燚故意拖長了尾音，帶著寒意與煞氣的眼神讓杜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鎮南將軍府的大小姐，可否解釋一下，自己為何此刻會出現在此處？”
杜若後背冷汗直冒，顯然她已經踩進了坑裏，成為了所謂的“刺客同黨”，若再說錯一句話，怕是要牽連鎮南將軍府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畢竟擅闖皇宮內廷，意圖行刺皇子，這個罪名可不小。
而此刻，這個可以左右她以及鎮南將軍府命運的人，就那樣盯著她，眼中全是莫測的涼意。
車廂內靜的可怕，心跳與呼吸聲在此刻顯得突兀又分明。
車廂外同樣靜寂無聲，冷藏的劍鋒正等待著車內的動靜與指令。
“司馬燚！！！”
車廂內忽然傳出杜若尖利的聲音，“你這個混蛋！我到底哪裏讓你不滿意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緊接著是司馬燚抓狂的怒吼，“喂！你這個女人，究竟還要不要臉了？總纏著爺，有意思嗎？！”
圍在馬車外的眾人聞聲皆是驚詫，不由麵麵相覷。
鑽入車廂內的不是刺客麽？
事情最終鬧到了乾穹殿上，跪在大殿之上，跪在天子腳下，這事情真的就鬧大了！
不怒自威的皇帝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兒臣辦事不利，令刺客逃脫，請父皇責罰。”司馬燚也不多做解釋，更沒有將刺客之名栽贓到杜若的頭上。
“朕問她。”
“她……”司馬燚如噎在喉，哽了半天，緩緩道，“她乃杜大將軍之女，同兒臣……有過幾麵之緣。”
“幾麵之緣？”皇帝神情莫測地回味著自己兒子的話，幾麵之緣能追到宮裏來找你麻煩，還攪了布下抓捕刺客的局？
“你說說看。”皇帝看向杜若。
杜若不敢抬頭，心裏碎碎念著鎮定鎮定，皇帝也就是個人，又不是三頭六臂。可偏偏手腳卻不爭氣地抖啊抖，怎麽也控製不住。
該怎麽回話呢？
實話實說，那是找死！
這乾穹大殿裏頭，可不比別處，容不得她繼續胡鬧。
正躊躇之際，忽聞一聲清音從殿外飄至：“啟稟父皇，一切都是兒臣過錯，與五弟無關，但請父皇責罰。”
進來的人直接跪在了殿中，“兒臣掌管宮中禁衛，讓刺客混入宮內實乃兒臣失職。抓捕刺客本是兒臣份內之事，五弟布局引誘刺客隻是當中一環，而今刺客逃脫，罪不在五弟，而在兒臣。兒臣肯請父皇責罰！”
杜若餘光偷偷瞥向旁邊，但見一襲白衣若月色般清華恬然，正是那四皇子司馬赫。
心跳不由漏了幾拍。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起來吧。”皇帝神情略緩，示意四皇子司馬赫平身。
司馬赫叩首謝恩，“多謝父皇！兒臣定當將功贖罪，加強宮中戒備，竭力追捕刺客！”
司馬赫看了看筆直跪在殿中的司馬燚，向皇帝求情：“父皇，五弟的膝蓋不好，久跪怕是不行，請父皇開恩……”
皇帝卻冷然不語，目光再度逼視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