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醉了的女人惹不起
麵對杜若的呼喝,司馬燚極度無語,巋然不動。這位爺豈是會隨意聽人號令的主?
可醉了的女人徹底失去理智,似乎搞不清楚自己跟前這位爺究竟是何等身份,也記不得這位爺脾性如何,直接把人當自己小跟班使喚起來。
“快打他呀!”
司馬燚隻覺後腰一痛,猛地扭頭後望,這不要命的女人居然理直氣壯地起掐著他後腰上的軟肉,“聽到沒呀,司馬燚!”
“你是想死嗎?”司馬燚黑著臉,冷聲道,“放手!”
“偏不!”借酒發癲的女人作死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直掐得這位爺背上汗毛豎起。
“杜若!你發什麽瘋!放手!”司馬燚捏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從後腰上掰下來,誰知他還沒用力,醉酒的瘋女人居然開始劈裏啪啦掉眼淚。
“嗚嗚嗚……司馬燚,你這個混蛋!”杜若越哭越大聲,“別人欺負我你不幫我打別人,你還欺負我!”
“喂!你別不講道理好不好?”司馬燚凶道,“爺何時欺負你了?”
“嗚哇!你……你還凶我!嗚哇!”杜若哭的更凶了。
“明知她醉了,你又何必同她計較?”皇甫策實在看不下去了,“杜姑娘,你別哭了……”
“關你什麽事!”
司馬燚與杜若竟異口同聲。
皇甫策:“……”
得,他還多管閑事了?堂堂的戰王僵在原處,無比心塞。
杜若死死抱著司馬燚的手臂,鼻涕眼淚蹭了司馬燚滿袖,讓這位略有潔癖的爺無比抓狂,恨不得將她踢飛。
“你這個女人,能不能清醒點!”司馬燚的忍耐已趨近極限,“喝不了就別喝,爺可沒時間陪你耍酒瘋!”
“我很清醒,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你是司馬燚!大混蛋你為什麽不管我,你為什麽要丟下我……”
杜若死死地拽著司馬燚的袖子不鬆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手腳並用地蠻不講理對著這位爺一通拳打腳踢,終於把這位爺的耐性磨到了極致,直接一記手刀,將人當場敲暈了。
“你!”皇甫策目瞪口呆。
司馬燚轉頭,依舊是那副冷如冰山的模樣,寒利的眸光掃過皇甫策,“怎麽?戰王有意見?”
“杜若是本王朋友,她不過喝多了有些胡鬧,你怎可對她動手?”皇甫策上前一步想去攙扶杜若,卻被司馬燚攔住。
“朋友?”司馬燚冷笑,“可我看她明明就不認識戰王。”
皇甫策有些惱火,“你明知……”
話未說完,便被司馬燚打斷,“素來隻聞東越戰王殺伐果斷,怎的?如今竟也學得憐香惜玉起來?嗬,是不是太遲了點?”
皇甫策眸中現出幽光,言語驟冷,“你可以記恨本王,但你改變不了那些既成的事實。”
“戰王放心,定然沒齒不忘!”司馬燚將暈倒的杜若打橫抱起,“奉勸戰王,此生萬莫軟了心腸。須知無堅不摧方可立於不敗之地。若有一日,戰王不再是戰王,那東越怕也不再是東越了。”
司馬燚說完,抱著杜若走出來珍滿樓。
皇甫策定定地望著司馬燚離去的身影,眸色晦暗不明,“孫延,盯著。”
“是。”勁裝男子飛上屋頂,消失於夜色中。
搖搖晃晃的馬車在鎮南將軍府門前停住,杜衡正領著負傷的崔望急匆匆地奔出來。
見司馬燚抱著一身酒氣的杜若下車,杜衡忙問:“五爺,這……這是怎麽回事?”
司馬燚將杜若交給杜衡,冷冷道:“管好你妹妹!”
杜衡一臉懵逼地望著崔望,“不是你說小姐被人挾持去了珍滿樓嗎?怎麽是五爺?”
崔望麵色青白捂著胸口直搖頭表示不知,“小的句句屬實,那人武功極高,小的便是被那人所傷。”
司馬燚不與杜衡廢話,轉身上了馬車。
博騖走上前來對杜衡道:“小杜將軍,杜小姐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與陌生男子喝酒喝得爛醉,實在不成體統?今夜若非遇上我家主子,杜小姐還不知會出什麽事。小杜將軍可得上點心,畢竟也不是回回能如此幸運地遇上我家主子。”
杜衡臉上紅白交替,麵皮差點掛不住,羞愧道:“多謝五爺,我一定對家妹嚴加管教。”
司馬燚轉進睿陽王府,吩咐博騖:“你去親自會會那尾巴,他們東越的手,伸得太長了!”
“是,主子!”博騖領命,躍上屋脊。
高手過招,夜空中氣浪滾滾,將瓦片震得簌簌直落。
博騖與孫延沿著屋脊你追我趕,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若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醫院已派人來請了三回。
醒來的時候,她隻覺得後頸酸痛,心道:這莫不是睡落枕了?連呼水仙過來幫忙揉了些藥油,還是覺得如何都不對勁。
脖子痛頭痛手腕痛,感覺渾身都不舒爽。
水仙擦了擦手,將備好的解酒湯送上,“小姐,您趕緊把解酒湯喝了。”
酒?對了昨兒好像和皇甫策一起喝酒來著,後來怎了樣了?好像一點印象都沒了。
杜若使勁甩了甩腦袋,問水仙:“我昨兒是喝醉了?那誰送我回來的?”
“你還好意思說!”杜衡頂著因風寒而擰得發紅的鼻子進了門,“一個姑娘家,在外頭跟陌生男人喝得爛醉,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喝個酒就不要臉了?”杜若一聽杜衡的話就來氣,“那你們將軍府的臉還真不夠我丟的!”
“你這個死丫頭,越來越不服管教了!”杜衡氣得不輕,“你可知昨兒自己被五爺送回來的時候是何等尊榮?別說將軍府的臉,怕是咱們杜家祖宗的臉都差點被丟盡了!”
“五爺?”杜若愣怔了一下,都不知道怎麽又扯上司馬燚了,“為什麽是他送我回來的?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什麽?你醉得跟個豬一樣!”杜衡沒一句好話,“昨兒若不是碰上五爺,你怕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才跟豬一樣呢!”杜若不忿,“昨兒就是見了個朋友,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
“朋友?朋友能把崔望傷成那樣?”杜衡氣不打一處來,“朋友?朋友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喝成那樣?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之前崔望被傷到不過是誤會。至於喝酒,朋友之間大家在一起高興多喝幾杯有什麽毛病?”杜若辯駁,“隻有齷齪的人才會有齷齪的心思,我與山大王之間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有什麽可怕的?又有什麽可丟臉的?”
“山大王?你看你都認識些什麽人?你還胳膊肘往外拐,替人家說話?”杜衡簡直要被氣死。
“事實便是如此,我並未有何偏頗。”杜若頂嘴。
兩兄妹正吵的熱鬧,忽有下人來報,道是有人在門外請見。
以為又是太醫院的人,杜衡不免心中惱火,這太醫院裏莫非養的都是些草包麽?何時竟離不得自家妹子這麽個半吊子的大夫了?
“不是讓太醫院那邊告假了麽?就說小姐今兒身子不適。怎又來了?”
杜衡雖說窩裏橫得很,可對外還是護短的。自家妹子再是不成器,也是自家人。嘴上再刻薄,心裏頭終究還是疼惜的,不然將軍府也不會慣出杜若這麽號人物來。
隻是近些日子,咱們小杜將軍發現自家這個妹子的行為越發大膽與出格,而且越發不服管束。從前她也就是不顧禮數與臉麵去纏纏五爺,自打那回在五爺府裏頭出了事以後,感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完全脫離了掌控,幹出的事兒是一件比一件令人匪夷所思。
譬如此時,咱們小杜將軍已經明確推了太醫院的人,可杜若卻偏要出來反對:“誰讓你自作主張替我告的假?”
急匆匆地跳下榻,杜若套上鞋襪就往外奔。水仙連忙撿了件披風跟上去,“哎,小姐!外頭風大,您把衣裳穿好啊!”
杜若快步跑出大門,見到的卻並非太醫院的人。
將軍府大門外,皇甫策領著一身勁裝身背大刀的孫延靜候多時。
攔在門口的乃是昨夜與孫延交過手的崔望。崔望正是知曉來者不善,故而特地親自守著大門,不敢假手於人。
“山大王?”杜若很是意外,她沒想到皇甫策會找上門來,“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我還擔心你不認得我呢!”皇甫策笑道,“認得就好!”
杜若有點懵:“什麽?”
皇甫策示意孫延將馬車上的幾壇酒搬了下來,“昨兒答應過你的,臨走之前總得兌現。”
“你真要走了?回東越?”杜若的目光在那幾壇子酒與皇甫策之間來回尋梭。
皇甫策點頭:“是,離家有段日子了,家中還有事等著我回去處理。”
“那你何時再來北原?”杜若問。
“這個,說不好。”
如今國主病重,東越邊境也不太安穩,他本就不該在此時離開的。但終是心中放不下,要來看上一眼才心安。所以皇甫策真沒辦法給出答案。
“這樣啊!”杜若似乎覺得有些可惜,於是繼續追問,“那以後還會有機再見麽?”
皇甫策點頭,肯定道:“會再見的,一定有機會再見。”
杜若笑道:“嗬嗬,你若是三年五載不回北原,可別怪我去你那山頭占山為王發展副業哦?”
皇甫策聞言笑了:“隨你,你若喜歡,那山裏頭的一切任你做主。不過若是你賺了錢,可得給我分成。”
“好說好說!”杜若先是豪邁地行了個江湖人的抱拳禮,緊接著朝皇甫策伸出手掌,“那咱們一言為定,擊掌為誓!”
皇甫策迎上杜若的手掌,輕擊她的掌心,“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