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爺,你究竟要鬧哪樣?
杜若一進門,蘇孜薑就識趣地起身準備離開。
“蘇姑娘,急什麽?”
杜若忽然伸手攔在蘇孜薑跟前,“莫不是睿陽王府準備了什麽特別的茶點來待客?我看那烤蛇肉就不錯,可以多上幾盤!對了,蘇姑娘的那條小辣椒呢?不知昨兒烤熟了沒有?”
蘇孜薑麵無表情地撚緊袖口,“奴婢聽不明白杜小姐在說什麽,杜小姐若喜歡吃烤蛇肉,府裏頭定然下回盡心為杜小姐準備。”
“奴婢?”杜若皮笑肉不笑,“蘇姑娘怎麽是奴婢呢?如何也得算是這睿陽王府裏的半個主子呀!五爺您說呢?”
司馬燚垂眸盯著手中的茶盞,不做聲。
蘇孜薑依舊麵無表情,“想來法師說的不錯,杜小姐果然是病得不輕。得趕緊把丟掉的魂魄收回來才是。杜小姐放心,府中一切已經準備妥當,絕不會讓杜小姐白來。”
話音剛落,默不作聲的司馬燚哐當一聲將手中茶盞的蓋子重重合上。蘇孜薑立馬收了聲,不再多發一言,繞開身前的杜若退了出去。
杜若斜眼望著蘇孜薑離開,鼻間哼哼一聲,快步走到司馬燚跟前,把手一伸,“司馬燚,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先把東西交出來。”
司馬燚放下手中的茶盞,問她,“你在叫爺?”
杜若心裏頭嗬嗬,沒好氣地說,“請問這裏還有第二個叫司馬燚的?”她看看案上的茶壺,喊了一聲“司馬燚”,又衝著旁邊的凳子喊了一聲“司馬燚”。
見某位爺的麵色開始有些陰沉,她立馬見好就收,“東西,趕緊拿出來!”
“什麽東西?”司馬燚冷睨著伸到麵前的爪子。
“少裝蒜!”杜若單手叉腰,把伸出的手湊近了司馬燚,“快把玉佩拿出來!”
司馬燚避重就輕,“爺早說過,那玉佩隻給爺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覺得自己配?”
“司馬燚!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杜若跺腳,“我如今又並非問你要你那塊,把我丟的那塊玉佩還我!”
“嗬,你丟了東西自己不去尋,問爺要?這是什麽道理?”司馬燚挑眉。
“那晚在珍滿樓,有人親眼目睹五爺你拾了我不甚遺失的玉佩。”杜若理直氣壯,“五爺是不是要我把證人叫來當麵對質,才肯把東西交還?”
“珍滿樓?”司馬燚若有所思,“那你說說,當晚你是如何在珍滿樓遺失的玉佩?”
“我……”杜若啞然,當晚她醉的不省人事,哪裏還曉得自己玉佩如何丟的?
“不記得了?”司馬燚勾起唇角,卻笑得有些瘮人。當杜若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伸出去的手被某位爺攥住,順勢一帶,整個人中心不穩地往前栽倒,直接跌入了那位爺的懷裏。
杜若大驚失色,張口準備譴責那人莫名其妙的行徑,嘴裏卻被某位爺順手填了一把核桃仁。
“你這腦子,得好好補補才是。”司馬燚淡淡地說著,在她腰間托了一把助力,讓杜若坐了起來,“不準吐出來。”
腮幫子被填得鼓囊囊的杜若一時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憤怒地瞪大眼睛望著司馬燚。
這位爺,你究竟要鬧哪樣?
她可是最不愛吃核桃的!
然這位爺將杜若眼中的憤怒視若無睹,端起手邊的茶盞送到她嘴邊,“咽下去。”
茶入口中,滿口苦澀。
杜若皺眉,擰眉,眉頭攪成一團。
囫圇將嘴裏的東西咽下,杜若的舌頭總算是解放了,“司馬燚,你是不是有毛病?”
“爺有沒有毛病。你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司馬燚湊近杜若,溫熱的呼吸直撲在她的耳畔,撩得耳廓一陣酥癢。
杜若頓時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連忙站起來後退兩步,“喂,司馬燚你好好說話,別作妖!”
司馬燚笑意涼涼,杜若覺得自己像是個落入陷阱裏的獵物,也不知道要麵臨的蒸煮炸烤何種命運。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慫,若是慫了就輸了陣,輸了陣就真輸了。
她深吸一口氣坐到了司馬燚的對麵,“你知道我想要什麽,之前我就說過,隻要你能把玉佩給我,我可以滿足你任何條件,但必須是我能做得到的事情。你無需故弄玄虛,說吧,你費盡心思把我弄進來,究竟想要讓我做什麽?”
司馬燚坐直了身子,恢複了一慣常的清冷,“如果爺想要你的命呢?”
杜若神色微恙,眸色暗了暗,“五爺如此說,那就是沒有合作的誠意了。五爺若要了我的命,那我要玉佩還有何意義?”
“既是如此,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地說鍾情於爺麽?爺不過被你的一片真情所打動,想給你一個機會而已。”司馬燚又靠回了軟榻之上,慵懶地望著杜若,“畢竟,爺的心也是肉長的,並非不是冰冷無情的石頭。”
杜若險些從凳子上滑了下來,“司馬燚,你開什麽玩笑?”
司馬燚輕啜一口茶,幽幽地望著她,“你覺得爺像是在開玩笑?”
“你該不是知道自己媳婦兒跑了,所以精神失常了吧?”杜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司馬燚,“我可先要聲明一下,我雖然略通醫理,但也就是個半吊子。治治宮裏頭的那些婦女疾病還行,這精神病我可治不了!”
“你竟然知道南巫公主失蹤之事?”司馬燚饒有興致地望著她,“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杜若看司馬燚眼中灼灼發亮,不由咂舌,“不會吧,還真被我猜對了?真是受了刺激?司馬燚,不是我說你,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就是跑了一個南巫公主麽?你堂堂北原國五皇子,還怕討不著老婆?”
“老婆?”司馬燚皺眉。
“呃,老婆就是媳婦兒的意思。”杜若解釋,“聽聞你與那南巫公主是指腹為婚的,想來也沒甚感情,你有什麽好傷感的?更何況你身邊左有蘇姑娘,右有宮裏頭的小情人……”
司馬燚冷了眸色,四周倏爾森寒,似乎溫度都陡降了好幾度。意識多說多錯的杜若不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怎麽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呢?什麽都往外倒,這不是找死麽?
她連忙刹住車,訕笑著轉言,“嘿!我知道了,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總覺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你這心病呀,還需心藥醫。”
“所以呢?”司馬燚周身的寒意稍稍收斂,不動聲色地望著正在努力尬演的杜戲精。
“要麽呢,盡快尋到南巫公主,心滿意足地娶了她,如此藥到病除皆大歡喜。”杜若僵硬地往旁邊挪了挪,“要麽呢,盡快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過這種法子怕是治標不治本,畢竟那病根還在心裏頭,沒有拔出來。”
“哦。”司馬燚垂眸,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哦,是什麽意思?”杜若委實沒有把清楚這位爺的脈,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個受了刺激的精神病患者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可惜。”這位爺嘴裏頭又蹦出兩字。
杜若更是納悶,“可惜……個什麽?”
“沒什麽。”這回說了三字,杜若徹底被這位爺給搞得一頭霧水。
司馬燚忽然起身,杜若驚得猛地也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充滿警戒地連連後退,準備如果他撲過來,就狠狠地朝他關鍵部位來上一腳!
誰知這位爺站著看了她半晌,竟然隻是喊了一聲:“傳膳吧。”
納尼???
這又是幾個意思?
王府的下人們捧著各色的托盤魚貫而入,不過一小會就將桌子擺滿了。
各色美食在前,杜若想起之前司馬燚那句半真半假的想要她的命的話,此時再看著這滿桌的山珍海味,忽然有種吃斷頭飯的感覺。
“吃吧!”
司馬燚望著她,口吻不容置喙,於是杜若硬是把那句肚子不餓給咽了回去。正思考著當麵用銀針試毒是否妥當之際,卻發現司馬燚已經率先開動。
他也吃?那就是沒毒了!
想想也是,若要毒死她,剛才的核桃仁和茶水,哪樣不能要她的命,又何須多此一舉?
不吃白不吃,不吃飽哪有力氣陪這位爺玩?
放下戒備的杜若也開始大快朵頤。從前在劇組拍戲,為了趕場,經常一個盒飯三兩下就扒完了,所以杜若吃飯的速度特別快。速度快就注定了吃相必然是一言難盡!
很快她麵前的幾盤菜就被她席卷而空,她又開始朝遠距離的幾盤菜發動進攻,絲毫不顧及旁邊還坐了一位正吃得慢條斯理的爺。
吃得滿嘴油膩膩的她,搶在司馬燚下手之前,搶走了那盤子裏的最後一隻大蝦塞進嘴裏,然後撂了筷子,心滿意足地摸了摸撐的圓滾滾的肚皮。
哎!容易麽?
難得這麽敞開肚皮吃一回,就算是死,也個飽死鬼了。
不過她可不是抱著赴死之心來敞開肚皮的,她純屬是為了嚇唬嚇唬眼前這位爺。哼!想要她的命,怕是沒那麽容易。
果然,司馬燚頗是驚訝地盯著杜若,“你是餓死鬼投胎來的?”
杜若直接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又轉而將手上的油蹭在了衣服上,“怎麽?五爺家大業大,還怕被我一個小女子給吃垮了不成?”
司馬燚不動聲色地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表演。
果然,她又把腳抬到了桌子上,隨手拉起滿是雞血髒兮兮的裙邊擦了擦同樣髒兮兮的鞋麵,緊接著又用剛擦完鞋子的手,直接伸到了司馬燚的麵前指著他碗裏。
“五爺這就吃完了?你這也吃得未免太浪費了吧?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聽過麽?”
杜若估摸著,演完這一場,這位爺應該毫不猶豫要把她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