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也許前世有緣
莫老趕到時，司馬燚已提前讓杜若把夏侯莞支開了。
“殿下，您這傷口不淺啊，究竟是誰能有本事把您傷成這樣？”莫老麻利地處理著傷口，“怎麽杜姑娘沒幫你縫合一下？”說著，立馬上了針線準備縫合。
司馬燚沒有反對，垂眸望著莫老穿針引線的手，淡淡地說，“這不是一直等著莫師伯來麽？她若動了手，還能瞞得過去？”
“殿下這是……故意受的傷？”莫老驚訝地抬頭，“我剛就奇怪，誰能輕易傷到殿下啊！”
“也算不得故意，算是……意外吧。”司馬燚看莫老停了手，“好了嗎？”
“馬上就好了！”莫老麻利地收了尾，“那接下來殿下打算怎麽辦？”
“讓跟著你的尾巴，發現爺的行蹤。”司馬燚吩咐。
莫老點頭，“好，我知道了。殿下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莫老與司馬燚密會之時，杜若正在另外一間屋子裏遛著夏侯莞。
“就是這樣，你慢一點，下針的時候仔細看著，把位置找準就行了，並不難。這個熟能生巧，多練習就好。”
夏侯莞耐心地教著杜若，杜若卻拉著臉，“不會不會，你動作那麽快，我根本沒看清楚。”
“我……”夏侯莞抿了抿唇，“那我再慢一點，你再好好看看。”
杜若皺眉，“行吧，行吧。你再來一次。”
夏侯莞拿起針線，用非常慢的速度再繡了一個簡單的圖案，一邊繡還一邊講解，“這你看這個主要是要有耐心和細心，下針的時候找準位置，線與線之間注意對齊。這樣縫合起來就很漂亮了。”
“我現在是要縫合皮肉，你教我繡朵花幹嘛？”杜若冷冷地說，“夏侯莞，你是在故意耍我吧？”
夏侯莞愕然，“若若，你不是說想要讓我教你刺繡麽？你是要給睿陽王縫合傷口？”
“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幹嘛？要不是那個麻煩精說我繡工差，不肯縫合傷口，我何必費勁找你學刺繡？”
杜若把手中的針線一扔，“哎呀不學了，不學了，這麽複雜，我可學不會！能給他把兩片肉縫起來就是了，還挑剔什麽？真是麻煩！”
“呃，若若，不然我教你練習一下最簡單的針法，這個應該學起來很容易很快就能學會。”夏侯莞耐心地演示了一遍。
杜若看了看，“哎，這個好這個簡單！”她拿起針線，信心滿滿的照著夏侯莞的樣子縫了幾針，結果縫出來歪歪扭扭，跟那蟲子腿爬出來似的。
“怎麽一看就會，一做就廢啊！”杜若擰眉，“夏侯莞，你是不是藏著秘訣舍不得教我？”
“我……我沒有啊！”夏侯莞搖頭。
“還說沒有！你看你都結巴了！”杜若指著夏侯莞。
夏侯莞有口難言，不知怎麽解釋，“我……我真沒，若若你相信我……”
“我信你個鬼！”杜若撂下針線起身，轉身看了眼跟上來的夏侯莞，“誒，你別跟著我哦，當心我發了火一不小心又把你給推倒在地！你那小身板還不夠我摔的！”
夏侯莞惶恐不安地停住腳步，眼巴巴地看著杜若，“若若，你真的那麽恨我嗎？”
杜若麵無表情地看著夏侯莞，“你錯了，我不恨你。隻是我不會再輕易相信曾經出賣過我的人。”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難道犯了錯了就沒有改正的機會嗎？”夏侯莞望著杜若漸漸遠去的背影，“若若，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杜若頭也不回，“夏侯莞，我記得我曾經給過你機會。”
說完，杜若不再搭理夏侯莞，徑直走出了屋內。
回到司馬燚那邊，莫老已經幫司馬燚縫合完畢。杜若湊上去看了看，“哇，莫師伯縫得真漂亮，難怪司馬燚都不讓我幫他縫。”
莫老笑著說，“姑娘真是誤會殿下了，殿下可不是嫌棄姑娘的手藝，是怕旁人看了露餡。”
杜若也不傻，在看到莫老出現在此處時，就已經明白了司馬燚的用意。隻是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說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莫老還有任務在身，沒有多留。司馬燚傷口縫合上了藥，又內服了莫老帶來的藥，整個人氣色好了不少。再看到不跟他使性子的杜若，這位爺的心情也好了。
“過來。”他直接不見外地招呼著她。
“幹嘛呀？”她嘴上扭捏著，腳下卻沒有停，直接就走了過去。
“幫爺檢查一下，看看包紮好了沒有。”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這理由敷衍得離譜，杜若不由好笑，“莫師伯親手包紮的你還信不過？”
“莫師伯就是個半路出家的行伍軍醫，平素都是跟軍中那些糙爺們打交道的，做事難免不精細。”司馬燚信口胡說，“你看，這結是不是都打歪了？”
“沒有吧？”杜若當真仔細看了看，“比我包得好多了。”
“爺覺得不好，你再給爺重新包一下。”司馬燚伸手就要去拆，杜若立馬將他拉住，“誒，你別亂動！才縫合包紮好，你是想要傷口又裂開麽？”
司馬燚順勢握住她的手，“氣消了？”
“我像是那麽小氣巴拉的人？”杜若撇嘴。
“都捅了爺一劍了，你若是再同爺囉嗦，那爺就……”
不等司馬燚說完，杜若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整個腦袋湊過去貼近緊他的前額，眼睛直盯著他，“就如何？”
司馬燚沒料到她忽然來這麽一下，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小無賴，不要以為爺身上有傷，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杜若笑了，避開他的傷口，手臂伸到他頸後圈住他的脖子，“知道你這個大騙子不會把身上的傷當回事，可我也知道眼下的局勢，睿陽王殿下會以大局為重，絕不會亂來。”
司馬燚聽著她這番話，也笑了。意味深長地說，“那爺要是不顧大局呢？”
“你不會。”杜若忽地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印，“你若不顧大局，就不會隻身犯險，深入敵營。”
司馬燚身子微微一僵，盡管控製住了表情，卻依舊略微顯得有些不自然，他故意一把掐住她的後腰，“你錯了，爺並非隻身犯險，爺還帶上了你這個小無賴。”他說著挑了挑眉，“你覺得爺為何要帶上你這個小無賴？”
杜若也後背一僵，頓時挺直了脊背，“自然是我有本事，能助爺您成事。”
“不。”司馬燚搖頭，“爺就怕此行凶險，萬一要是保不住性命，好歹黃泉路上有個作伴的。”
杜若：“……”
這位爺，你是認真的？
杜若瞬間笑不出來了，哀怨地望著他，“司馬燚，你是人麽？”
司馬燚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怎麽？還不樂意？爺要是真保不住性命，你一人多孤單，陪爺一起走不好麽？”
“哎媽呀，你是什麽腦回路？虧你晚生幾十年，怎麽還不如你先祖爺爺開明？人家都曉得放那些殉葬的人一條生路，你卻臨死要拉我做墊背，我是前世欠你的麽？”
司馬燚半摟著她，正色道，“是，你就是欠爺的，爺走哪兒都得帶著你。你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
杜若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愣怔，好半天沒說話。
“怎麽？”司馬燚不好再繼續逗她，露出一臉嫌棄，“還當真了？蠢！”
杜若卻心事重重地垂眸，也不好說自己莫名其妙地覺得他那番話聽著特別傷感。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忽然一陣心悸，有種特別想流淚的衝動。
按道理聽著司馬燚這番霸道無理的話，杜若是應該是要與他鬧上一場方可罷休的。可杜若忽然就被這種莫名的情緒左右，傷感地完全提不起精神，隻想埋頭大哭一場。
“被嚇著了？”司馬燚低頭看她竟眼圈微紅，心裏不由煩亂起來，又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爺逗你玩呢！放心吧，爺不會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杜若依舊有些低氣壓，這種莫名的情緒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因而也不好同司馬燚提起，隻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看她那樣，司馬燚又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什麽呢小無賴，不許胡思亂想，給爺打起精神來！你再這樣，爺可要……親你了！”
杜若猛地抬頭，與他視線相觸，“司馬燚，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倆前世是冤家，所以老天爺才會繞了這麽大個圈子，讓我們倆在這個時空相遇？”
“你是覺得，你與爺是冤家路窄？”司馬燚不由好笑，“爺倒是覺得，你這話有點道理。若不是前世的緣分，爺這輩子怎會如此眼瞎？”
杜若這才回過神來，一拳捶在了他未負傷的肩膀上，“司馬燚，會不會說人話啊！”又氣不過補充一句，“你的確是眼瞎，早幹嘛去了，現在晚了！”說完作勢就有起身。
司馬燚不肯放手，“晚了？人就在爺懷中坐著，還能有誰比爺近水樓台？”
“近水樓台那又如何？您好歹是個王爺，難不成人家不肯你還要強買強賣？”杜若微微皺眉。
“看來爺有必要提醒下你，剛剛究竟是誰主動投懷送抱坐到爺腿上來的。”說著，他的手沿著她的後背一路上滑，最後落在了她後頸的衣領處猛地一拽。
他再低頭，涼颼颼的冷意伴隨著著微微刺痛的啃噬瞬間在她的肩頭漫開。
杜若也來不及喊痛，下意識慌亂地推他，“你瘋了嗎司馬燚？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就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