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飛天遁地
“鬼?怎麽?連為師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看雲杉兒的反應,關雲穀不由冷笑,“還是在你心裏,巴不得為師早死?”
“師……師傅,不……不……是……”雲杉兒有些語無倫次,“是你……你……後麵……”
關雲穀沒有回頭,他身後卻陡然黑影一晃,冷幽幽地飄出一聲,“師姐,好久不見。”
雲杉兒驚聲尖叫,“啊啊啊,鬼啊!!!”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提到你師弟怕成這樣,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師弟的事?”
雲杉兒搖著頭,“我……我沒有,是他……他……”
關雲穀沉著臉,“孽徒!還不跪下!你師弟與你一並長大,從小他事事以你為先,對你掏心掏肺,可你呢?孽徒!你居然加害你師弟!”
雲杉兒搖頭,“我……我沒有……”
“你沒有?你原本沒有失憶,卻假裝失憶留在為師藥廬。為師看那時你不過是個孩子,便不同你計較那些,誠心待你,幾乎視你為已出,對你傾囊相授。可你是如何報答為師的?”
關雲穀指了指雲杉兒,“你竟然連你朝夕相處一並長大的師弟都能下手,你此等行徑,與禽獸何異?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發現?為師真是老眼昏花,引狼入室!害得颯兒他……”
“你以為我想殺他嗎?是他非得跟蹤我撞破我身份礙我事,我不殺他萬一他拆穿我的身份秘密我豈不是死路一條?不是因為這樣我怎會對他下手?”雲杉兒拚命地掙紮,卻發現自己手腳發軟,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被下了藥。說來也是,她師傅關雲穀是什麽人?那可是最識藥懂藥的醫神,隨便給她下點藥那不是跟玩似的麽?
“師傅,你對我下了什麽藥?”雲杉兒有些驚恐。
“什麽藥?”關雲穀冷哼一聲,“你當初偷偷給為師下了什麽藥,為師就給你下了什麽藥!”
“軟筋散?”雲杉兒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遂即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心急地把話說出口,於是立馬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關雲穀怒氣沉沉地說,“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給為師下的藥。為師真要謝謝你這個好徒兒啊,讓為師險些被那老毒物給弄死。你殺你師弟是因他礙事,那為師問你,為師如何礙你事了?好徒兒,你為何要對為師下藥?”
“什麽給老毒物弄死,你要死也是被你自己弄死!”雲杉兒忽然有些口不擇言,“師傅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瘋子!我若不對你下藥,我怎麽會有機會擺脫你?我若一直待在你這個藥瘋子身邊,我豈能活到現在?”
“你這個孽徒滿嘴胡言!自己壞事做盡,如今還有臉找各種借口?為師當初真是瞎了眼!就應該讓你死在山崖下麵,任由豺狼虎豹把你吃了幹淨!”
“師父才開始後悔,未免太晚了!師父是打算要給師弟報仇吧?來啊,要報仇就來啊,一刀殺了我就好,何必裝神弄鬼?”
雲杉兒被逼到這個地步,也無所謂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還他一條命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少主曾經說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要來。
說起來她也確實有些對不起師父和師弟,但她一點兒也不後悔。成為了醫神弟子,她才從一個不被關注的西藥餘孽,成為了被少主重用的左臂右膀。
對雲杉兒而言,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少主更重要。能為少主效力,能靠近少主,一直是雲杉兒自記事起的夢想與追求。
隻是如今少主大業得成的關鍵時刻,她卻不能站在少主身邊,心中不免有遺憾與不甘。
心中的這點不甘,瘋狂地激起了雲杉兒的求生欲。她忽然淚眼巴巴地望著關雲穀,“師父,徒兒其實知道錯了,徒兒心裏也是很後悔的,可徒兒沒有辦法。”
“徒兒雖是西垚人,可並非皇族。所謂的身負著血海深仇與複國大任,與徒兒並無幹係。可徒兒的血親卻被人把控,那些人以徒兒至親的性命相威脅,徒兒當時是個孩子,想不出其他辦法,隻能任人擺布。”
雲杉兒撲倒在關雲穀腳邊,卻恍然間覺得眼前一晃,再抬頭卻發現自己抱住的竟然不是關雲穀的腿,而是……她死去的師弟景颯!
“啊!!!鬼啊!!!”雲杉兒尖叫著鬆開手,再定睛一瞧,眼前的人又變成了她的師傅關雲穀。
“幻覺!是幻覺!”雲杉兒忽然反應了過來,“老瘋子!我隻不過給你下了軟筋散,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藥?你實在是太不講道義!”
“道義?什麽道義?”關雲穀冷冷地望著她,“你給為師下軟筋散,就不許為師添點東西還給你麽?難道你師弟的一條命,就連這點兒東西都不值?”
雲杉兒望著關雲穀,隻覺得眼前人影晃動,就跟走馬燈似的,仿佛眼前的人,一會兒是師傅關雲穀,一會兒又變成了她死去的師弟景颯。
雲杉兒整個人從心底抓狂得不行,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把自己的心和腦子也挖出來才安靜。
意識模糊前,雲杉兒拔下了頭頂的簪子,直接紮進了自己大腿。劇烈的疼痛終於讓她找回了一些神識,可她卻覺得自己依舊處在幻覺之中。因為她分明地看到了眼前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師傅,一個是她死去的是師弟。
等等!師傅?師傅不是也死了嗎?
雲杉兒抓狂地拔出插在大腿上的簪子,直接刺向自己的眉心。就在那簪子距離眉心半寸之際,忽然一陣掌風襲來,雲杉兒手中的銀簪墜地,她人也被那陣掌風給震暈了過去。
宮門前,阿木帶著一隊西垚兵士前來馳援,“侯爺,我家主子為表誠意,特派在下前來馳援侯爺。”
定遠侯掃了眼阿木,“就你這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讓你馳援個什麽勁?不是笑話麽?”
定遠侯又道,“還有你帶來的這麽幾個兵,能頂何用?本侯難不成缺你這幾個人去撞門?”
聽著定遠侯嘲諷的言語,阿木垂眸卻不反駁,隻是耐心地解釋著,“如今非常時期,各方信息傳達未免存在時滯。但在下相信,我家主子早已暗中布局,此刻西垚在宮城內的密探,正在設法與侯爺裏應外合。”
“正因此,在下才先行帶了我們西垚的精兵來助助侯爺一臂之力。侯爺千萬不要覺得人少,其實這些西垚精兵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以一敵十!”
“以一敵十?”定遠侯譏笑,“遇上本侯帶出來的兵,怕是以十抵一吧!”
“侯爺帶出來的自然是神勇良將,我們西垚的精兵肯定是比不得。可我們同京衛營那群酒囊飯袋比起來,說是以一敵十,一點也不為過!”阿木自信地說,“京衛營如今能守住宮城,無非就仗著他們人多。可人再多,又能經得起我們的精兵良將連續幾輪攻勢呢?”
屋內的阿木正說得昂揚熱烈,忽然從外頭傳來一聲,“你的意思是疲勞戰,直接對著幹,消耗掉對方的實力?”
阿木轉身,連忙行了個禮,“睿陽王殿下。殿下說得不錯,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對著幹,咱們幾方聯合,不愁拿不下宮城!”
“話雖如此,可你們西垚就拿這麽幾個人,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跟著一起進門的杜若站在司馬燚身後說,“還有你們說什麽宮中內應在暗中伺機行動,可到如今這節骨眼上了,還不見任何動靜,你們西垚該不是吹吧?可別把牛皮給吹破了,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阿木看了杜若一眼,又深看了司馬燚一眼,接著說,“二位的話的確有道理,可定遠侯既然選擇與西垚合作,就應該給予合作夥伴足夠的信任。西垚既然能開京都城門,那西垚也照樣能開這宮城之門!”
“阿木先生,你這話有些自相矛盾啊!照你剛剛這樣說,那咱們等著你們西垚埋伏在宮中的探子直接把宮門打開就行了,還需要強攻什麽?還需要什麽車輪戰?哦,不對,是疲勞戰才對!”
“杜小姐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不采用疲勞戰反複圍攻和消耗掉京衛營的勢力,我們宮中密探又哪裏來的機會與我等裏應外合?”阿木指了指那宮牆上架滿的弓箭手,“難道大家看不到嗎?京衛營將整個宮城圍得密不透風,別說是人,連隻蒼蠅也怕是難得從裏頭飛出來……”
杜若皺著眉打斷,“誰說蒼蠅飛不出來?蒼蠅和老鼠都能從裏頭飛出來好吧?你們也個個都是死腦筋,就眼盯著那宮牆,不能換個思維和視角麽?除了走牆頭和正門,就不能走其他地方?”
定遠侯狐疑地望著杜若,“你是有什麽其他的法子?”
杜若揚了揚下巴,“那是自然,你們沒聽過飛天遁地?上頭過不去,可以走下麵嘛!你們這麽多人,又有建造地下城的技術,要在地下開條道還不容易?如此兵力都不會有什麽損失,不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