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恃寵而驕
最終並無人追究花燈是何人所製，那些受邀進宮的名媛閨秀們帶進宮參賽的花燈，是不是出自她們之手又誰人能知？
司馬燚早已熟知裏頭的門道，如同杜若這般，能動手參與一下已經算是不錯了。之前故意嚇唬杜若，也不過是想看看她究竟會如何應對罷了。果然，這個家夥當真是一點兒也沒叫他失望啊，將戲精的本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不得不說，禦花園裏麵掛滿各色花燈之後確實壯觀，讓人有些目不暇接。杜若帶過去的走馬燈算不得最精美新奇，隻能算是中規中矩。原本她也就隻想交差，能蒙混過關已是萬幸，壓根沒想過要博彩頭。
最後丞相府的柳依依以一盞名為“龍鳳呈祥”的燈在花燈賽中拔得頭籌，定遠侯府夏侯莞的花燈“花好月圓”屈居第二，獲得第三的是禮部侍郎之女帶來的花燈“喜上梅稍”。
拿不到獎杜若倒是無所謂，她有意見的是司馬燚也沒有提前告訴她花燈還得取名，以至於她提著燈上前時當眾卡殼，硬著頭皮根據燈上的畫編了個“春夏秋冬”的名。
結果下場之後司馬燚嘲笑她，“看來爺是高看你了，還以為你當真能出口成章，沒想到臨場編個花燈的名字都如此膚淺，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位爺的意思是，她這名字還辱沒了這花燈？那誰讓他自己不事先把名字取好的啊？
杜若氣不過，“你這麽能，你剛才怎麽不出聲？”
“你讓爺說什麽？是怕人家不知道你這花燈做了弊？”司馬燚嫌棄地看她一眼，“真是胃長在了腦子裏。”
“你！”杜若立馬回懟，“你才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畢竟在宮裏，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二人也就低聲互懟幾句，不敢真的當眾鬧開。
燈會自然少不了猜燈謎。這個考驗智商的環節杜若完全不想參與，可偏偏皇帝坑人地規定沒人必須要猜出三個燈謎才行。
看杜若擰眉望著抽到的燈謎，司馬燚又忍不住嘲笑她，“怎麽？出門沒帶腦子？”
杜若背過身去不理他，自己繼續琢磨著字條上的謎麵，“四麵山溪蝦戲水，這什麽玩意？”
司馬燚的耳朵不知怎麽會那麽靈，聽她口中嘀咕，立馬給出了答案，“思。”
還怕杜若不明白，他竟然又重複一次，“四麵山溪蝦戲水，是為思。”
“思？”
杜若聞言狐疑地轉身，“為什麽？”
司馬燚見她發問，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道，“四麵山溪表示把四個’山’字組合起來成一個，‘田’字；‘蝦’的形狀像一個臥鉤，‘戲水’表示臥鉤周圍有幾點水，一經組合便是‘思’字。”
杜若聽得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麽鬼？你瞎扯淡吧！”
司馬燚也不同她爭什麽，“是不是扯淡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杜若將信將疑地走上前去問那宮人，“這個謎底可是‘思’字？”
宮人笑著點頭，“不錯正是‘思’字！杜小姐真是聰慧，這麽難的燈謎都能猜出來。”
杜若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小牌子，又領了一個新的燈謎。她低頭一看，頓時傻了眼，“一月複一月，兩月共半邊。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長流之川。四口共一室，兩口不團圓。”
“這又是什麽鬼？”杜若不由心中嘀咕，這是故意玩我麽？
杜若正心中犯著嘀咕，柳依依也過來抽了個燈謎，“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柳依依看過謎麵不由莞爾，“這個簡單，不就是‘日’字麽？”
杜若在旁邊看著也忍不住說，“怎麽人家抽到的這麽簡單，我抽到的就這麽難？這不是故意為難我麽？”
司馬燚走過來將她拽到一旁，“自己不帶腦子出門就少丟人現眼。”說著拿起她手中的燈謎看了眼，不假思索地對那宮人道，“用。”
宮人笑著點頭，“五爺太厲害了，不錯不錯，就是‘用’字。”
杜若聽了謎底，再看那謎麵，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頭，“哦，我明白了，兩個月共半邊，原來是這個意思。我剛開始怎麽沒想到呢？”
柳依依用帕子掩唇，“嗬嗬，五爺真是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沒帶腦子出門就別丟人現眼。”
“你！”杜若看柳依依那副嘴臉，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剛想上前與柳依依分辯，卻被身旁的司馬燚給拽住。
“狗咬你，你就要咬狗麽？”司馬燚教訓著杜若，“路上大把沒帶腦子又沒帶眼睛出門丟人現眼卻不知的東西，你還跟這謝東西較真？蠢不蠢？”
“你！”柳依依被司馬燚的這番話給氣得險些噎住，“五爺這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司馬燚麵無表情，“爺哪裏過分了？”他也不管柳依依怎麽想，直接將她忽略，轉而對宮人道，“再給杜小姐一個謎麵。”
宮人恭敬地取了一個燈謎遞上，司馬燚接過來一瞧，笑了笑又遞給杜若。
杜若一看，“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看完謎麵，她終於難得輕鬆地笑了，“這個我知道，是湖水的湖字對嗎？”
宮人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正是湖水的湖字。”宮人說著立馬將小牌子遞上，“恭喜杜小姐湊齊了三個燈謎牌，可以換取出宮令牌了。”
可杜若猜中一個之後，卻開始興致高漲竟然不想離開，直接霸著那抽燈謎的攤位不走了，“欸，再來一個，我再試試能不能猜出來。”
隻抽了一個燈謎的柳依依被杜若擠到了後頭，心中更是窩火，“杜若，你已經拿到三個牌子了，就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杜若此時仗著有司馬燚撐腰，自然是可勁地得瑟，“你還拔得頭籌拿了大獎呢，我辛辛苦苦做燈手指頭都磨破了卻什麽也沒撈著，我說什麽了嗎？現在猜個燈謎你這頭獎得主還還跟我爭，你覺得合適麽？”
柳依依咬牙切齒地說，“花燈賽和猜燈謎有什麽關係？你已經拿到三個燈謎牌，卻故意占著位置浪費別人的時間，你還有理了？”
“花燈賽與猜燈謎怎麽沒關係？都不是元宵節的活動麽？”杜若雙手抱臂，一臉理所當然，“你都拿了大獎，又得了陛下賞賜，麵子裏子都有了，如此榮耀的高光時刻，自然得多在宮裏頭發光發亮，急著拿牌子出宮作甚？”
柳依依臉色鐵青，若非司馬燚在場，怕是她會直接與杜若動手開撕也說不定。
就在柳依依氣急，剛準備與杜若繼續互懟之際，卻見司馬赫與夏侯莞相攜而來。
“四哥？”杜若的眼中頓時一亮，又看看跟在司馬赫身後的夏侯莞，眼中的光亮陡然暗淡半分，“喲，夏侯小姐也來猜燈謎啊？四哥都陪著呢，你也急著拿牌出宮？”
“若若，不是。”夏侯莞欲言又止，垂眸低頭咬唇。
司馬赫連忙應著，“原來五弟和若若早到這裏猜燈謎了，你們也急著出宮麽？”
“事。我倆原是想再去拜會拜會母妃的，看母妃今日燈會實在太忙，還是改日再進宮請安吧。”司馬燚說著，忽然十分自然地牽住了杜若的手，“牌子我們已經拿到了，四哥與寧和郡主慢慢玩，我們就先走一步。”
司馬赫的出現嚷柳依依也一下子變了臉，收起之前的嘴臉，乖順地打著招呼，“四殿下與寧和郡主都大婚在即，依依還未曾當麵向四殿下與寧和郡主道過喜呢。”
柳依依又道，“如今世風日下，傷風敗俗之人比比皆是。如殿下與郡主這般陛下親自賜婚的未婚夫妻尚且守禮有節的，實乃少見，可謂是尊禮守道之典範啊！”
這含沙射影的，分明就是說杜若與司馬燚二人無媒無聘無名無分地苟合是傷風敗俗。
杜若聽了心中自然冒火，然後她故意摟緊了司馬燚的手臂，捏著嗓子說，“爺，今兒又是做燈又是猜謎的，實在是把我給累壞了。等會兒回府，我想去溫泉池泡泡，行麽？”
誰都知道，睿陽王府的溫泉池，乃是司馬燚的專屬。這位素有潔癖的爺，自打那溫泉池建好，就不準其他人靠近，就連他的皇帝老子也不行。
如今杜若故意當眾提出要去司馬燚的溫泉池子，分明就是有些刻意地恃寵而驕，一方麵透露出她與司馬燚之前的關係確實如傳言那樣非同一般，一方麵也是讓外人看看她在司馬燚這兒有多受寵。無名無分又如何？皇帝不能碰的東西他司馬燚都能給我，你們這些人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
司馬燚果然很給杜若麵子，當場答應下來，“好，身子乏了就多泡泡，我讓人再放點解乏的藥材進去。”
杜若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又當場打臉了柳依依，故而心情十分美麗，她滿意地衝司馬燚眯眼笑到，“多謝爺！”
說著杜若直接無視陰陽怪氣的柳依依，對司馬赫說，“四哥，我還想猜多個燈謎，不會耽誤四哥吧？”
司馬赫溫潤地點頭，“當然不會，若若想就猜。”
杜若笑得更甜，“多謝四哥！”
這下，柳依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