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尋君（二）

  風鈴聲再次響起，這次，那聲音似幽靈把在場人的心擾亂。


  伴隨著風鈴聲，丫頭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摔在地上的淩雲撐起身子想要後退，可是丫頭的步伐就是衝他來的。他退一步，丫頭就往前一步。


  忽然，丫頭伸伸手抓起淩雲的領口，她用那雙已經和鬼魅一般的雙眼將淩雲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個便。


  看著看著，那雙眼裏，浮動著殘忍的笑意。


  淩雲隻覺得那樣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刮刀，正將他身上的皮一層一層地扒下來：“你～，你！”


  “不記得我了嗎？”丫頭扯起嘴角，一抹僵硬的笑容在她蒼白如雪又恐怖猙獰的臉上出現。


  “你～，你是，你是，丫～頭！”


  “嗬嗬嗬，記起來，又是一個早就什麽都知道的人，嗬嗬嗬，好，很好，好得很”


  淩雲伸出手握住丫頭抓著他衣領的手：“丫頭，你回來了”


  “是啊，師父，你的徒兒回來了，您開心嗎？”


  “開心，我，開心”


  “是嘛？”丫頭再次低下頭看著眼前明明已經嚇得不行的人。


  淩雲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得臉色又白了一分。


  “程靜軒，這麽多年了，你還好嗎？”


  一瞬間，淩雲的臉色麵如死灰，他默默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丫頭。


  “師父，你怎麽不敢看我，我可是你收下徒兒，你親手教的本領，我可一直都沒忘呢，剛剛那一段如何，那唱腔，符合您老人家的要求吧？”


  “丫頭，我知道，你是來算賬來了”


  “算賬，哈哈哈，算賬，師父，我可是一直記著您的恩情呢，找您我隻有報恩，哪裏有算賬，師父想多了”


  丫頭笑著，笑得臉上的血淚流下的淚痕全都扭曲起來，襯得整張臉都陰森極了。


  “師父，要不是你，丫頭我這一身本領哪裏來，這身上的衣服哪裏輪得上我穿，師父對我的恩，丫頭報不完了”


  “不，丫頭，你不用報什麽恩，是為師欠你的，是為師欠你的”


  “師父，最後那一場戲，徒兒沒給你丟人吧？”


  淩雲覺得自己徹底癱軟了，他不僅抬不起頭連撐著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丫頭我一直都記著呢，我看見了，那時台下師傅的眼神裏是驕傲，我還記得下台的時候，有徒如我，三生有幸，您還說，要把所有的本領都傳給我，我是你您程派第五代嫡傳弟子呢”


  “不要，不要再說了！”淩雲猛然抬起頭。


  “師父，你哭了，你別哭，你看你”丫頭放開淩雲的衣領轉而抹去他臉上的淚珠。


  “師父，別哭”


  “丫頭，不要再說了，是我對不住你”說著淩雲爬起身跪在丫頭麵前抓著她的手說。


  “我，隻是在感慨你我之間的師徒情而已，師父，你在害怕什麽？”丫頭的語氣輕鬆極了，可是在翼辰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丫頭，我知道，你在怪我，你一定很恨我，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師父對不起你，師父對不起你啊！”


  “哈哈哈，師父，哈哈哈，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要不是我說了那個謊，要不是我騙了你，你就不會，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丫頭，你懲罰我吧，你懲罰我，懲罰我啊！”


  突然丫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


  “丫頭，對不起”翼辰跪在地上，滿腔的自責和慚愧徹底壓垮了他。


  “師父，我是該恨你，我恨你！”說著丫頭一把掐住了淩雲的脖子。


  “如果沒有那荒唐的拜師，我就不會來到這牢籠般的北宅，如果你早告訴我你收我為徒隻是你和秦漠北的一個玩笑承諾，那我不會一腔熱血陷進去，如果那晚你告訴我了，阿漠沒在將軍安好，那我不會和我的阿漠陰陽相隔”


  “我是該恨你，你的一個一個謊言，毀了我整個人生啊！”


  “我的阿漠啊！”